扛着昏迷中的張小沫,曼森艱難跋涉地走着。因爲擺脫了搜山隊員們的搜捕,現在,張小沫是屬於他一個人的了。
“首先必須要找一個地方安置下來。”曼森思考着這件事,同時慢慢揹着張小沫下了山。
他們來到了山的另一邊,一個全新的村莊。
進入村口的時候,曼森看見了幾個村民,“大爺你好,”他走過去,姿態謙恭而卑微,“請你們幫幫我!”
忽而激動起來,曼森眼含熱淚,“這……這是我老婆,”他讓幾位村民看了看背上的張小沫,“剛纔我們在山上迷路了,她還不小心摔了一跤,摔到了腦袋。”
向幾位村民展示了一下張小沫頭上的傷,曼森繼續哭哭啼啼,“拜託你們幫幫忙,這附近有醫院嗎?”他哽咽着。
幾位村民一見曼森這樣,馬上圍了上來。
“哎呀,真是不巧了,”其中一位年輕一點的聲音最爲洪亮也最爲積極的村民道,“前幾天下雨,我們村子遭遇了山體滑坡,路被堵了……你老婆看起來傷的很重,哎呀,我們無法送她出村就醫啊!”
一聽這話,曼森心裡竟然滿意極了,“沒關係,沒關係,”他一邊哈腰一邊說,“就讓我們到村子裡去看看赤腳大夫就可以了。”
“這……”村民們有點吃驚,“這樣好嗎,”他們面面相覷,“看你老婆傷的挺重,我們村的大夫恐怕看不好啊。”
“沒問題沒問題,先給她止止血要緊。”曼森背緊了背上的張小沫,然後跟在村民身後,他着急問,“你們是說,村裡最近路堵了,不好通車是嗎?”
“是啊!”村民們一邊領着曼森往村裡走,一邊抱怨,“而且最近還停電呢,村子裡動用了發電機自主發電,結果因爲要省着點用,我們所有娛樂活動都禁止了。”
“連電視也看不了,網絡也不通,就像回到了六十年代一樣。”村民心裡有怨,同時也覺得很沒勁兒,所以忍不住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曼森卻越聽越心花怒放。
“這豈不是很好,”他露出了笑容,在心裡默默地想,“如果這個村子真的與外界失去了聯絡,那麼我就可以暫時和張小沫躲在這裡,也不用害怕警察找上門了。哼哼哼,在身份被暴露之前,我有的是時間教訓張小沫。”
他的眼神充滿狠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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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森跟着村民們來到了當地的診所。
“醫生,醫生,”村民們跑到候診室裡,把村裡唯一一個老大夫請了出來,老人家年過半百了,但慈眉善目。
“楚醫生,”村民說,“這位大兄弟的老婆腦袋受了傷,您能給看看嗎?”
楚醫生走上前,“讓我看看。”她對着曼森說。
曼森急忙轉過身子,將張小沫展示給楚醫生看,同時道,“拜託了醫生,救救我老婆。”
“哎呀!”老醫生大驚,“頭上破了這麼一道口子,不止血這是要命的呀!”她初步檢查了一下,然後直搖頭,“不行不行,再這麼耽擱下去肯定不行。”
“這麼嚴重。”村民們聽了以後都十分着急,他們湊上前爭先恐後地問。
“那要動手術嗎?”
“能活命嗎?”
“要不要送到鎮上去?”
“做手術需要電嗎,我去再擡一臺發電機過來?”
楚醫生搖晃着腦袋,“不忙不忙,”她緩緩地說,“先把她擡進手術室吧,我去安排人來,給她腦袋縫幾針就好。”
楚醫生一邊說一邊準備起來,“不要害怕,這點傷我還是可以解決的。”
“對,不要害怕。”一位村民轉過臉,向曼森解釋,“楚醫生的醫術很好,是正規大學畢業的大學生,你老婆交給她,肯定能治好傷。”
“是啊是啊,”其他人也附和,“楚醫生他一輩子都待在我們村裡,我們平常有個小病小災,她都能給我們解決了。”
“這不正說明她沒有經驗,醫術堪憂麼?”曼森心裡默默腹誹,但臉上卻笑着說,“那就麻煩楚醫生了,我相信您。”
反正傷治不好,難受的是張小沫又不是他。想通了這一點,曼森便把張小沫放心地交到了楚醫生的手上。
楚醫生將張小沫帶進了所謂的手術室。
楚醫生這個人,醫術不咋高明,但實戰經驗豐富,盯着張小沫的傷口看了一會兒,她說,“行吧,縫合一下不就好了。小齊,”轉身朝向護士小齊,接過了她手裡手術用的鉗子和縫合工具,“給她上上麻藥!”楚醫生吩咐。
等護士小齊給張小沫打好了麻醉針,楚醫生便開始了縫合。“小齊啊,”楚醫生說,“你說我們診所要不要弄一臺ct機什麼的?或者能照x光的機器?”
“誒?”護士小齊一邊在楚醫生的旁邊幫着忙,一邊說,“楚醫生你怎麼這麼說,你不是說村政府沒錢去弄這些東西嗎?”
“我是覺得吧!”縫合着,縫合着,楚醫生突然感慨,“像這個病人這種腦部受傷的情況,如果能先照個片子,可能要好一些。”
“哪有這個條件要照片啊。”護士小齊嘟囔道,“快給人縫好,止了血就差不多了吧!楚醫生,我們不是專業的,你忘了嗎?”
搖搖頭,楚醫生嘆氣,“的確,的確不專業。我本科畢業就回家了,啥經驗也沒有,都是摸着石頭過的河。”
“那您也沒醫死人啊!”護士小齊笑道,“楚醫生,不要想這麼多了,好嗎?”
點點頭,“你說得對,”楚醫生道,“不想了,先給人病人把傷口縫上的好。”說完,她低着頭,認真地把張小沫腦袋上的傷口縫好了。
然後,張小沫陷入了被麻醉之後的昏迷當中,被送出了簡陋的手術室。
守在張小沫的病牀邊,陪着她,曼森看着張小沫蒼白的臉一直髮呆。這是一間充滿了劣質消毒水味的房間,曼森討厭這個味道,“我討厭這裡,”他衝着張小沫說,“都怪你,都是因爲你我才這樣的。”
“你最好這輩子都不要醒過來。”曼森伸手,摸了下張小沫的頭,但是他又突然把手收了回來,“我不想你醒過來,”他咬着牙,“你別醒過來。”
“嗯……”
伴隨着一聲呻吟,張小沫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