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別哭。”聽到張媽媽的哭聲,張小沫心都碎了。她攥緊手機,緊了又緊,氣得咬牙,把牙齒咬出了咔嚓咔嚓聲。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現在馬上趕回去。”急不可耐地,還沒有掛斷電話,張小沫就開始在屋子裡捯飭行李。
當然,這一趟匆匆回去也不用準備太多的東西,所以,張小沫從櫃子裡胡亂拿了兩件外套,兩件內搭,一條牛仔褲。胡塞海塞地把它們都塞進了一個大型登山包裡,然後她把包背好,就準備出門。
一打開門,竟碰上了剛回家的聶星辰。
“聶總!”張小沫大叫一聲,“我我我……”她急於向聶星辰解釋,“聽說韓奕去找我爸媽的麻煩了,所以我得馬上趕回去一趟。那個……”想起了唐琪琪的事,張小沫趁自己還沒有走之前,急忙說,“醫生說了,說唐琪琪很健康,比正常人都還要健康的那種健康。”
“等等。”聶星辰伸手一把拖住張小沫。
“去哪兒啊?”他有些不悅,“急什麼?有我在,你別怕。”
對,還有聶星辰在。本來忽上忽下找不到靠處的心,被聶星辰一句話輕易給撫平了。張小沫胸口的起伏逐漸平緩,“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她問。
聶星辰思忖了一會兒。
“我陪你一起回去。”他還沒有進門,就又轉頭準備和張小沫一道兒離開了。
可這時,唐琪琪房間的門打了開。
“星辰哥哥!”她衝了出來。
張小沫還沒有來得及把和醫生說話的內容全部告訴聶星辰,就看見唐琪琪衝過來抱住了他。唐琪琪依舊像一隻樹袋熊那樣,攀援在聶星辰的身上,腦袋埋在他的懷中,“星辰哥哥,星辰哥哥。”她少女的甜美聲音一聲一聲地呼喚着。
聶星辰能怎麼辦?
“我們得帶上她。”聶星辰用脣語對張小沫說。
“不行。”張小沫一邊搖頭,一邊也用脣語回答。
可是,聶星辰沒有聽張小沫的話,他抱着唐琪琪,轉身走了。
哎……心想着,等過會兒再找聶星辰說清楚吧,無奈,張小沫只能暫時跟着聶星辰,等到有空的時候再和他聊。
他們坐上了秦阡陌負責開的車。
“星辰哥哥!”由於就是想要扒着聶星辰不放,所以,唐琪琪就算上了車,也還是要和聶星辰坐在一起。她像狗皮膏藥一樣黏着聶星辰,不管聶星辰到哪兒,她都發誓不離開半步。
聶星辰無可奈何,只好將她帶上了車,讓她和他一起坐在車子的後座上。
兩個人坐在後座顯然算不上擠,明明還可以再多加上一個張小沫。可張小沫根本不好意思來這樣的“三人行”,於是她乖乖地坐到了副駕駛座上。
把自己塞進副駕駛座,張小沫黑着一張臉。
用餘光掃了一眼張小沫,“張小姐好。”秦阡陌打招呼。
張小沫沒空理他,哼了一聲,以作迴應。
不言不語,秦阡陌發動了車子,但他能感受到張小沫心裡的不痛快。可他能有什麼辦法,他只能開着他的車,繼續裝作是一個透明人。
車子開上高架後不久。
“悶,悶,好悶!”唐琪琪在車上難受起來。一直這麼坐着,也不能下車去活動,這可讓唐琪琪怎麼受得住?“星辰哥哥,星辰哥哥。”她扭動着身體,指着窗戶外。
“停車。”
聶星辰讓秦阡陌把車停在了一個加油站裡面。
“想下車嗎?”他問唐琪琪。
唐琪琪點頭,狠狠地點頭,就像聶星辰是在問一個小朋友喜不喜歡吃糖果一樣,而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秦阡陌,帶唐小姐下車去走走。”聶星辰下令。
“我不,我不嘛!”唐琪琪卻還是抓着聶星辰的手臂,不肯放,“我要和星辰哥哥一起,和星辰哥哥一起。”
聶星辰只好親自帶她下車。他領着唐琪琪在加油站的平地裡走了一趟兒,同時還時不時和她說會兒話。
車子內,“張小沫小姐。”秦阡陌突然說。
“少爺不是不知道唐小姐的情況,”他凝望着車前方,把自己當成一尊入了定的,會說話的佛像,“其實,你們帶唐小姐去看得那個醫生,他已經打電話來通知了少爺。所以我想,不管少爺最後做出什麼打算,你都應該要相信他。”
“真的?”張小沫皺着眉頭愁雲慘淡的臉一下子雨過天晴。
“所以……聶星辰到底是在想什麼?”望着車窗外和唐琪琪緊緊相貼着走在一起的聶星辰,張小沫百思不得其解。
“張小姐,其實我一直很好奇。”趁着聶星辰不在車內,秦阡陌就放任自己和張小沫多說了幾句話,“在您的心目中,我們少爺是個什麼樣的人?”
什麼樣的人?張小沫認真思考了一下秦阡陌的這個問題。
“一個好人?”她吐了一下舌頭,“這個形容是不是很土?”
秦阡陌搖搖頭,“您是一個善良的人,”他說,“我想也是因爲這一點,所以我們少爺看中了你。”
“?”張小沫覺得有些莫名。
帶着唐琪琪散好了步,再帶着她回到了車裡,聶星辰竟然覺得有點累。“開車吧,”他甩下這句話,然後閉上了眼睛,開始小憩。
車子最終於當天晚飯時間來到了張小沫的家。
再一次回來這裡,卻和前幾次都不同。張小沫下車後,直奔自己家的大門奔跑,她看見家裡燈火通明,心中的不安卻越演越烈。
嘭嘭嘭,用力地拍着大門,張小沫的力氣只差要把大門拍爛。
“小沫,你別急。”追了上來,看見張小沫如此激動,聶星辰拽了她一把,“冷靜。”他厲聲道。
可張小沫冷靜不了。
“你不懂,聶總,”她瞪着聶星辰說,“這間武館對我們家很重要,特別是對我的父母而言。我們不靠這間武館賺錢,但如果要有人想拆了它,我們……”
砰,大門打開了,一個人站在門內,輕鬆自在,身心愉悅地說了聲,“兩位,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