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放你回去,”之後蘇米對張小沫說,“爲了贖罪,我能做的便只有這麼多了……”
張小沫驚詫了。
蘇米站起來,看着張小沫,“來,跟我走。”
張小沫懵懵懂懂,但還是依言跟在了蘇米的身後。
蘇米領着張小沫走到門口,“讓我們出去,”她的眼睛對上那些彪形大漢,顯得異常堅定“韓總有事要單獨找她談。”
大漢們一向知道,蘇米的話就代表了韓奕的話,所以他們點點頭後便讓開了。
蘇米帶着張小沫來到了地下停車場。
將她送進了一輛汽車裡,蘇米說,“這位司機會帶你去找聶總的,張小沫,保重。”
張小沫擡頭望着蘇米,“你……”她有話想對蘇米說,但是,“保重。”話到嘴邊,最後也沒有說出口。把車門拉關上,張小沫坐好,沉默地抵着椅背。
車子啓動。
目送張小沫離開。蘇米知道,張小沫欲言又止的是什麼,但是她不後悔,這是她最後能幫聶星辰做到的一點事情,她不怕韓奕懲罰她。拿出手機,蘇米打電話給聶星辰。
“聶總,”蘇米對着電話說,“人我已經幫你救出來了。”
沉默,聶星辰拿着手機,聽筒裡傳來了空氣的呼嘯聲。
“抱歉……”蘇米一陣哽咽。
一聲嘆息。
而後,聶星辰掛斷了電話。
車子把張小沫送回到了聶星辰的身邊。
車門被打開,張小沫一擡頭,一個人站在車外。二話不說,張小沫撲了過去。
“星辰。”她抱住了他。
聶星辰也緊緊回抱住了張小沫。兩個人依偎在一起,直到那輛車的車門被關上,然後一騎風塵地離開。
“你沒事吧?”撫着張小沫長而柔順的頭髮,聶星辰在張小沫的耳邊說,“你這個a市裡第一名的商業間諜,看來是名不符實啊?”
“是名不符實。”張小沫咬緊牙關,有些自責。
“那該怎麼辦呢?”聶星辰親吻了一下張小沫的髮絲,問。
“沒有完成該完成的任務,要賠償。”張小沫狠狠地說。
“拿什麼賠?”聶星辰眼睛裡幽幽閃爍着溫柔的光,“我可先把醜話說在前頭,錢我有的是,我可不稀罕你賠錢。”
“那……”張小沫把臉深深地埋進了聶星辰的肩窩中,“那就把我自己賠給你吧?”
“我看行。”聶星辰輕輕地應和。
張小沫紅了臉。
兩人從各自的懷裡脫出,然後聶星辰牽着張小沫的手,帶着她走進了他們面前的醫院中。
“我們來醫院幹嘛?”被聶星辰牽着,張小沫擡頭看着過眼的這些白晃晃的醫院走廊,她記得這裡,這裡是敖天養傷的醫院。
果然,張小沫被聶星辰帶到了敖天的病房中。
兩個人一進門,“小沫?!”一個人驚訝的聲音就擾亂了空氣。
“聶……聶星辰。”隨後,那人的聲音變得低沉,目光也從張小沫的身上移到了她旁邊的聶星辰身上。
“蘇警官。”聶星辰平靜地說。
他們到底是來這裡幹嘛?張小沫還是不明白,但她依舊程式化地打起了招呼,“敖天老師,蘇……蘇白。”
聽到張小沫的招呼聲,坐在牀上的敖天點了點頭。但除了他以外,這房間裡其餘三個人都各自都散發着一股詭異的氣場,他們互相之間就像磁鐵的同級,互斥着。
這種氛圍弄得敖天心裡一毛,他保持沉默,並且把蓋在腳上的被子往胸口提了提。
“什麼事?”
蘇白吸了口氣,胸口挺起來,面對張小沫和聶星辰。
聶星辰面容平靜如水,說話波瀾不驚,“不如,由你自己來跟小沫坦白吧。”說完,聶星辰把手放在張小沫的背上,然後用力一推,把張小沫給推了出去。
張小沫往前一跌,站直身體後,就正好站在了蘇白的面前。
“你什麼意思,聶星辰。”蘇白的口氣明顯帶着不悅。
“你說呢?”好整以暇,聶星辰姿態高人一等。
“……”蘇白臉色一白。
“蘇白?”張小沫喊了他一聲。
“小沫,”知道聶星辰把張小沫帶到這裡的目的,既然木已成舟,蘇白也沒什麼好抵賴的,“我想聶星辰是希望我親口告訴你,他和韓奕的事情,我在其中幫了大忙。”
“你說什麼?”張小沫不敢相信她的耳朵。
“是,我嫉妒了。”蘇白眼色凌厲,眸光如刀一般,穿過張小沫左側的臉頰飛向了聶星辰,“我嫉妒你和聶星辰,所以,我去找了韓奕。”
“你認識韓奕?”張小沫很快反應過來。
“我在公安機關的戶籍系統裡找到了他。然後……”反正不管最後是不是他親口說的,張小沫都會知道真相,所以蘇白就再不遮掩了,“然後我把你和聶星辰的真正關係賣給了韓奕。”
“你出賣了我們?”聲調提高,張小沫臉部肌肉抽搐。
“是。”蘇白點頭說。
還能再說點什麼嗎?張小沫緘默不語。空氣彷彿隨着她的閉嘴而停止再向人們提供二氧化碳,於是,房間裡的其他人不同程度上地感到了呼吸困難。
“知道了。”良久後,張小沫說。
說完,她向旁邊挪了一步,先是用笑比哭還難看的一張臉看着敖天,然後道歉,“抱歉敖天老師,一開始是我自私,說了要幫你照管公司,但是,我確在公事私辦。現在,事情被我搞砸了,原本說好爲公司賺的錢也打了水漂。”
張小沫真的很過意不去。
“敖天老師,”她真誠地說,“對不起,我沒幫你賺到一毛錢。”就連那好不容易從韓奕手上自以爲是騙到的一百萬,現在也打了水漂。
“小沫,沒關係……”敖天不知道該怎麼說。
“反正,我現在的身體也快養好了,很快我就能……”
“傲龍調查公司,”突然,聶星辰插了句嘴,“你們公司還差人手嗎?”
“啊?”敖天沒搞懂聶星辰的問題。
“我的意思是說,”聶星辰接着道,“你們公司還需要人幫忙嗎?”
“這個……”需要是自然需要的,但是現在公司沒有錢,去哪裡僱新的員工呢?敖天無可奈何地聳了一下肩。
“我來幫你們吧。”突然,聶星辰這麼說。
“啊?”在場的三個人,其中兩個——敖天和張小沫,都不同程度地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