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地接過,淡然地把自個的卡裝回去,抱住熙:“爸爸先帶你去牀上吧,等你媽咪洗了澡,再帶你睡。”
可小傢伙不,扭着身體叫衛紫:“媽咪,媽咪。”
才二天,就這麼黏她了。
可是衛紫這個小丫頭,如今心卻是不像以前一般,是他抓不到的地方了,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心情很悶,強硬地抱住熙:“走。”
熙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衛紫看了心疼,不知道顧淮墨生那門子邪氣,只好哄着:“熙,媽咪一會就來,不哭不哭,很快就洗好。”
小魔王在哭,衛紫只好匆匆洗了個戰鬥澡就出去。
“不許哭。”顧淮墨看着熙,怎麼越來越是不可愛了呢,自打衛紫一到這裡,他就開始不聽他這個做爸爸的話了。
越是這麼說,兇巴巴地一恐嚇,熙就越是哭得大聲。
衛紫搖頭嘆息:“哪能這樣的,孩子要哄的,我來帶吧。”
“今晚你們在這兒睡吧,那張小牀,太小了。”今天看她走路,都不是很自在,大概是睡覺的姿勢不好。
他的悶火,衛紫是感受到了,想着現在跟他,也沒有什麼關係了,也不想要再繼續的關係,一些事,她還是不要理得好。
她不要和以前一樣,總是猶豫不斷,當斷不斷,所以一次一次的,讓自已陷入到痛疼的地步,顧家是怎生的看不起她,她知道的。
愛情很美,可是生活很重,她不能因爲美,而要承受起太多的生活,顧淮墨雖然看着很寵她,可是她是依附着他的,他還不是什麼事都要她順着他,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熙依着她,很快就睡,明明是一個很好帶的孩子,如果他耐心多一點點也許熙就不會哭了。
被子上,都是他的氣息,整個房間也很男性化,簡單得緊,比以前她和他睡的那客房還要簡單,四面是牆,一個衣櫃,一張牀,一張桌子,一個牀頭櫃,就這樣了。
而且牆是漆成很壓仰的一種深色,就連窗簾,也是深黑色的,她起身拉開牀頭櫃,裡面放着幾張照片,那都是她的。
她愛笑的,她騎旋轉木馬的,放得很大,所以有點模糊了。
那時的她,真的看起來好天真無邪啊,怎可以那樣去信任一個人,全心全意,完全沒有自已去信任一個人。
她靠在他的背上,做鬼臉的照片,還有一張是她睡着的,估計是偷拍出來的。
她翻翻背面,也沒有任何的字,可見顧淮墨改了些習慣,不再在照片後面寫什麼字來懷念什麼舊情人了。
沒有套套在牀頭櫃,顧淮墨應該沒有帶過女人到家裡來,畢竟,這有一個他年幼的孩子在吧。
拉開衣櫃,不是黑,就是灰,不是灰就是白的三種衣服,底下那託就是他以前的軍服,都摺疊得整整齊齊的,領帶什麼,無一不整理得很好。
手撫過那絲滑的領帶,有些想發笑,結婚辦酒的那會兒,也不見得他戴這些呢。
這個人爲了跟老爺子作對,爲了搶時間,什麼報備啊,都先放在腦後,先辦了酒再說,按照民間的一些風俗,辦了酒了之後,也就是一種形式上的結婚了。
衣服不是很多,他對衣服並不怎麼執着,但是過多了一個年頭,他就會扔掉,再重新置裝,他不是一個肯虧待自個的人。
嘆口氣,如今還要看什麼,還想什麼,白天的時候明明思緒那樣的清。
在南方很累的時候。累得真的是擡不起頭,思念着兒子噬心入骨的時候,想放棄,想打電話給他,想回到他的羽翼之下,只做一隻柔順的小鳥,每每有這些思想生起,她就想顧家人說的話。
她要做一個沒有本事的人,她沒有顧淮墨,就永遠站不起來了嗎?她知道,她其實很要面子,很想要尊嚴,這樣她會失去很多的東西,可是有什麼辦法,便也是這樣了。
不是不愛他啊,他今天說得多對,爲什麼不敢回來,是因爲不敢面對他,爲什麼不敢面對,是因爲心裡還有他。
他和雲紫的事,她是傾向於相信顧淮墨的。
他告訴她,並沒有怎樣的糾纏,給她時間,讓她去想。
他的爲人,她知道他不至於這樣,不會利用她來生孩子的,如果真的是,那麼現在二年了,他又怎會還是一個人呢,她生的兒子她搶不到,也是姓顧的,但是雲紫不是還沒有在他的身邊嗎?
有些話,多說無益,只會像是徒勞無功的掙扎一樣,越說越令人心煩,討厭。
靠在衣櫃上,望着這沉黑的空間,有點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到底,要怎樣走,纔是覺得對的。他等了她二年,她知道了,心底深處,哪不會沒有感動。
太多的事了啊,積起來,就是牆一樣。
熙扭動了下,亂叫二聲,她趕緊到牀上去:“乖,媽咪在。”
他早上都很早醒的,四五點就醒了,精神好得緊,烏溜溜的眼睛像是珠子一樣:“媽咪,媽咪。”
“真乖,來,媽咪教你數數,一…二…。”
熙跟着數,很聰明的孩子,大概是遺傳自顧淮墨吧,她腦子裡沒有什麼聰明的細胞在。
“起牀了好不好,媽咪給你做蒸雞蛋吃,要不要啊?”
“要。”
暖氣開得大,不用給他穿很多的衣服,給他套了件外套就抱着出去,廳裡留着一盞壁燈,這也是她以前留下來的習慣,怎生,也成了他的習慣了?
聽到陽臺的門響,擡眼看去,熙已經叫出聲來了:“爸爸。”
顧淮墨笑笑,越過她往房裡去。
衛紫聞到濃烈的煙味,給熙把雞蛋蒸上,牙刷只有一根,就是他的,就是在一塊的時候,也沒有到共用一根牙刷的習慣,用杯子接了水瀨瀨口,再給熙洗臉,把蒸好的雞蛋喂他吃,吃飽就很乖了,去駕着他的小車在房裡轉悠着。
她到陽臺那兒去拿掃把,雖然冷冽的風大得緊,但是煙味依然濃着,一地的煙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吸了多少,是不是一夜沒有睡?她掃得乾淨,保姆上來了就保姆看着熙,她現在反而沒有什麼事做了。
他在房裡補眠,她看着熙玩,外面能隱約地聽到零星的鞭炮聲音,年,就要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