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然醒過來的時候,天已大亮,第一個清晰的感覺就是渾身被碾壓過一般的痛。慢慢睜開眼,陌生的房間陌生的環境,臥室的門打開着,然後聽見身邊有人翻身。
李曉然蒼白着臉轉過頭,看見的居然是一張中年男人的臉。有那麼幾分鐘,李曉然的腦子是空白的,甚至會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就像那一晚宿醉,和邵海庭的**一般。
狠狠掐了自己胳膊一把,李曉然知道,這不是夢,自己被這頭豬佔了便宜了。
李曉然素手握拳,慢慢伸進被子裡,湊到孫杰勝的兩腿之間,銀牙一咬狠命一抓,孫杰勝就跟殺豬一般“嗷”的一聲大叫醒了過來,想要從牀上躥跳起來,結果命根子還在李曉然的手裡攥着,動彈不得。
“你……你個不要命的賤人!你…啊——…”
又是一聲嚎叫,李曉然滿眼殺氣,看樣子就算廢了他也會毫不猶豫。
都說衝動是魔鬼,李曉然現在很衝動。
“你昨晚都做過什麼?!”
“該做的都做了!NND,就算你現在殺了我,昨兒你也是在我牀上叫得昏天暗地的淫婦!啊——”
“我掐死你個不能行人道!”
李曉然真個要使勁的時候腦袋上突然頂了個冰涼的東西,眼神從孫杰勝變了形的臉上往上一挑,看見了一個黑黢黢的槍口,硬邦邦的頂在太陽穴上,就感覺像是死神一臉冷漠的靠近着自己。孫杰勝冷冰冰的說着。
“你怕麼?你怕麼?!”
李曉然害怕,她不是沒想過自殺。李曉然想做一個調查,當下活着的人,但凡有獨立思想的,或多或少,玩笑認真,長期想過或者偶爾小念,自殺這個念頭絕對冒出來過。
她想過死,甚至不止一次,說實話,如果不是爲了……
“知道我爲什麼能活到現在麼?”孫杰勝的聲音裡透着蝕骨的冰冷,“我的閻王生死簿上,不差你一個名額!”
“一句話送給你,出來混的,遲早要還,更何況你還得罪了我李曉然!”
“我會讓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再給你弄個死無全屍,在這麼個地盤,連給你收屍的人都沒有!”
靠,這輩子都沒這麼狼狽過。李曉然被綁着手腳塞住嘴巴塞在臥室的牀上,聽着孫杰勝唧唧歪歪的跟着一幫人出去了。
剛纔孫杰勝咬牙切齒地對着她說的那句“我一定要折磨得你生死不能”的時候,李曉然有一瞬間的恐懼。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了,她唯一認識的就是那個邵海庭。可是邵海庭,她能相信麼?他讓自己來籤一份合同,結果弄成了現在這個極有可能性命不保的現狀。
她人事不知的時候,邵海庭在哪裡?
她有種羊入虎口掙扎不開的感覺,這輩子,她都沒這麼無助過。
李曉然在牀上打了幾個滾跳到地上,蹦跳着來到門口——她不知道那個姓孫的是不是真的會殺了她,會不會馬上就過來。不過想活着,不逃是不行的。
撞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