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白小用在帝都也得到了消息。
本來白小用是在會議上被審問中,這次的審問是上面對他在雷鳴隊的指導工作提出了懷疑,尤其懷疑他在擊殺夏麥麥的決定上過於草率。
上面的人看了資料,都一致覺得夏麥麥的能力非常特殊,如果利用的好,從別的世界偷來黑科技也不是不可能。所以,白小用當初簡單粗暴的擊殺讓他們十分驚詫而不滿。
白小用耐心而不卑不吭地回答着一個個問題,測謊儀連接着他的心跳,呼吸頻率,甚至體溫,呼出的氣體的含水量等等細微的數據,對比之後,將參考結果呈現在審問員面前的屏幕上。
比如:“最近你是不是一直忠於國家?”
“你是不是一直忠於自己的崗位?”
“對夏麥麥這樣一個特殊超能力的人,你處決她是不是出於自己的私心?”
“你對夏麥麥的印象如何?”
等等,這些問題白小用回答的都非常妥帖,一點破綻也沒有。而事實上他確實沒有破綻,從前爲首要領導服務提供諮詢服務,而現在則爲雷鳴考慮各種發展的前景,他一直都是同樣的全心全意。
正在審覈接近尾聲的時候,幾個負責審覈的政局中重要人物,包括一位重案組的組長,都竊竊私語,討論起來,他們一致認爲,白小用雖然沒有超能力,但是他處理事務的事情冷靜,穩妥,對尚在成長初期的雷鳴幫助非常大。
至於對夏麥麥的草率擊斃,經過白小用對夏麥麥的行爲混亂的解釋,審問者們得出判決意見,白小用雖然在他們眼裡看來有些小題大做,但是是在謹慎的出發點上考慮的。用不着對他進行什麼懲罰。
爲雷鳴的發展着想,這個人還是留下來的好。更不要說,他們的那位隊長連着發了很多消息,申訴他們對白小用的懷疑。現在雷鳴在天朝做的已經足夠好了,如果改變這種現狀, 再跑回從前不功不過的狀態,這些人可沒能擔得起責任。
剛纔一個出去接電話的前輩回來了。他得到了一些不妙的消息,面色沉重的跟其他人展示一下手機裡的信息,然後其全部的幾個人全將眼神投向了白小用。
“怎麼了?”他非常鎮定地問。
其中有一個有些尷尬,畢竟這些人曾經級別不同,但總是天天碰面的,這麼不給白小用面子得審覈,本來就說不過去。他忍不住說:“小用,你先下來,雷鳴出了點事情。”
白小用眉毛一挑,想到了臨行前闖來的李婻和偷走的資料。在她來訪並死亡之後,明知道雷鳴的情報被身份未知的傢伙得到,可他還是立馬出發來了北平,似乎有些草率,因爲她背後的主子是誰尚未查明。
但是當時沒有別的選擇餘地,如果拖延這個審覈的話,上面就會發現自己再次擊斃了自己的隊友,雖然這個李婻是個爲別人採集情報的特務,但是在和夏麥麥的審問前讓上面知道這件事,兩者相疊加,總會產生不好的印象。
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白小用慢慢解開了測謊儀的繃帶,然後他走下來,心裡面有了隱隱的猜測,這多半和泄露的資料有關。
果然在對方的手機信息裡,白小用一眼就掃完了非常短的一句話。
“杜將軍正在派人攻打雷鳴所在的山頭。”
白小用僅僅是一瞬間就想到了杜將軍有關的各種情報,除了他現在給雷鳴惹出的亂子之外,白小用其實頗爲對他有一些不錯的印象。這位杜將軍做事一向雷厲風行,有些不擇手段,但總能得到自己想用的東西。白小用可從沒想到自己會站在敵對陣營裡。
雷鳴的安全級別非常高,其實這些人對雖然有權利對雷鳴的決策和運行方向提出技術質疑,但是誰都不知道雷鳴所在的具體位置。
而一直狡猾得像狐狸一樣的杜將軍今日竟然拋開了謹慎的性格,直接兵臨山下,大有踏平雷鳴的架勢。軍隊準確無誤地出現在雷鳴的山腳下,說是演習時候以爲這是個空山頭的錯誤。要說他沒有獲得情報,這事是不可能的。
很簡單,白小用一瞬間就判斷出來,這確實和昨天李婻傳遞情報有關:李婻肯定是杜將軍的人。她將包括雷鳴位置信息在內的情報傳遞給了杜將軍,後者才能準確無誤地藉口演戲,將雷鳴的山頭作爲攻擊目標。
他望着牆壁,遠遠的望着雷鳴所在的位置。他考慮得太淺了,他想過有人有可能在自己和楚天星不在的時候來找麻煩,可是他沒想到對方竟然這樣有恃無恐,把部隊直接開到了雷鳴山下。
雷鳴……雷鳴裡的人。白小用腦海力瞬間閃過還留在雷鳴基地的人,發現在大軍面前,能形成有效威懾力的,似乎只有張立一個人,而其他人的超能力都只適合單打獨鬥。
白小用罕見地皺起眉頭。
他大意了。當初楚天星挑選去美國的人選的時候,應該把蕭樂樂或是林簇留下來,否則總部也不至於這樣薄弱。
“我要回去。現在,馬上”白小用掙脫了測謊儀的束縛,開始把印有名字和照片的准入證從脖子上往下取。想來都有所把握的白小用,忽然這樣不穩重起來,他的慌亂可想而知。
旁邊的其中相熟的一人勸道:“帝都回到鹿市,要坐飛機,還要倒車去山腳下,等你到了以後,形勢都已經明瞭了,不如你在這裡等着結果。”
白小勇掛上自己的招牌笑容,說:“不行,我早一分回去,就多一分勝算。”
然後向幾位打了招呼,匆匆地開門離開了。
剩下的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說:“杜將軍一直和國安有宿怨。這次的行動明顯是他故意的,多半也不會留手。
另一個很快琢磨出了各種關節,把門外的警衛員叫進來,隱隱有些怒氣:“我們是被當槍使了。回去查,查我們對小用審問的都有誰在裡面推動,我們審覈的日期都有誰能獲得……對了,還有,派下去的李婻的資料也查查。”
於是審覈白小用的會議就這樣虎頭蛇尾地結束了,他搶過一個人的車鑰匙,就開着特殊牌照的車飛奔向飛機場,一心想着儘快去抵達雷鳴的總部……
與此同時,在雷鳴那兩小隊的特工隊員從山後偷偷的摸了上去,這個備用任務進行的非常的順利。
雷鳴的其他人都在山東面的半山腰上,警惕的看着那些部隊隨着入夜開始默默地動作着,看樣子今天晚上必須在這裡駐紮一樣。
剛纔,楚天星從部隊中交涉回來之後,張立還在全神貫注地維持着疾風,以防不長眼的在這個時候趁機攻打下來。楚天星在旁邊給若玲他們重複着與杜將軍的對話。
“他們有什麼毛病?”若玲難以置信地說:“雷鳴的一切科研成果都是我們自己取得的,憑什麼就給他?巧取豪奪啊他這!”
其他人都贊同覺得杜將軍做事太張狂,大家七嘴八舌地杜將軍這件事怎麼收場。
張立堅持使用了一整天的超能力。雷鳴總部除了他,目前還沒有人擁有大規模的超能力攻擊範圍,他消耗完了自己的超能力的他,難以堅持了。好在現在前面的部隊們都紋絲不動,並沒有過度騷擾。
但是,他們不走的話,依舊有襲擊的可能。張立心裡想着,要謹防這個杜將軍最後的襲擊,可自己沒有多少力氣了。
於是林簇暫時擔任了他縱覽大局的責任,一旦山腳下的部隊又蠢蠢欲動起來,林簇馬上以言靈的超能力說道:“龍捲風。”
因爲雷鳴這邊的攻擊手段沒有變,無形中,他還給了山腳下對超能力一點不瞭解的駐軍一種壓力:山上使用風爲超能力的傢伙,從中午一直沒有間斷地堅持到了天黑。這是什麼怪物啊?超能力的使用難道是取之不竭的嗎?
“我們肯定能通過這一次的磨難, ”夏玉說,“我們奈何不了人數衆多的軍隊, 他們也沒辦法短時間攻打下來我們。現在局面無比僵持……到底最後怎麼收場,還要看白小用或者卜弄月的。”
“卜弄月未必知道我們受了了攻擊,”林簇說:“我們和外界的溝通方式被切斷了。”
蕭樂樂站起來說:“不然,我現在去找卜弄月?”
夏玉說:“不用,在攻擊剛剛發起的時候,許弋珂已經讓人去給卜弄月帶話了。“
“誰?”楚天星疑惑地說。
“那隻胖鴿子啊。”若玲捂着嘴笑了。
是那次吃了楚天星手裡惡魔膠囊的鴿子。
它從此獲得了說話的能力,而且似乎腦袋裡的思路還挺清晰的,有時候給人的感覺甚至是,惡魔膠囊給了鴿子一個搞怪段子手的靈魂。
那隻男低音的鴿子平時說着普通的話,就已經夠滑稽的了。結果,今天早些時候,他一邊低沉的喊着“十萬火急,十萬火急!”怪模怪樣地衝上了藍天。
當時,即使是形式危急的情況,它也成功地把大家逗笑了。
楚天星覺得自己有必要做什麼,可是,這次的危機是杜將軍發起的,這個人不算是敵人。他的打擊帶着有恃無恐的惡意。楚天星覺的很棘手。這樣的情況基本不能靠蠻力——否則他大可揪過士兵來進行逼供,然後直接飛去總部將杜將軍幹掉。
這種選項看起來很爽,但是,絞殺一位共和國的將軍?這種事聽起來太大逆不道了,特別是現在雙方還沒發生任何直接衝突的時候,楚天星任何過激的動作,在後來對方解釋把這次事件解釋爲“誤會”之後,都會被當做衝動和無能的表現。
雙方僵持的時候,山頂上的總部忽然傳來了刺耳的警報聲。
“發生什麼了?”若玲驚訝地擡頭張望,然後她看向底下的部隊,發現下面的士兵都很老實並沒有上來。
難道又是第三方乘着機會發動攻擊了嗎?
比如說……惡魔組織?
楚天星叮囑大家一定要嚴守住山腰上的這道根據地,然後獨自去查探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