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9日,德明翰政府發佈公告,將在11月11日舉行新式飛空艇試航典禮,爲了紀念這個日子,全市的學校與工廠都會有一天的假期,哪怕是私人作坊同樣如此。
在接下來的兩天內,典禮的細節通過各家新聞社對外公佈。
一時間民衆們的熱情被徹底點燃,大街小巷,茶餘飯後談論的話題都被新式飛空艇所佔據。
雜誌社裡關於新式飛空艇的雜誌被搶購一空,商鋪裡的特製飛空艇模型不論質量好壞,價格一路飆升。
人們稱這艘新式飛空艇爲具有劃時代意義的產物,工業浪潮當中最爲顯眼的那幾朵浪花之一,註定會被歷史銘記的存在等等。
各種各樣的讚美稱號不斷錢似的冠上去。
引發這種熱潮的原因很簡單。
一方面是因爲集體的榮譽感受到激發,作爲德明翰人,以後跟其它地區的人說話時的腰桿都能更直一些。
一方面則是一位內誰都想在歷史當中留下自己的足跡,他們都將成爲歷史的見證者!
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德明翰日報的新聞社終於在11月10日迎來了一位真正重量級的人物。
德明翰市長,加西亞家族現任家主,萊恩帝國侯爵,塞彌爾·加西亞。
這是一次訪問,主要的內容在於新式飛空艇引起一些討論。
“我認爲這是一個特殊的時代,一個新舊交替的時代,一個......充滿了變革與機遇的時代,我知道外界對這個時代有許多的定義,工業時代,資本時代......我們必須得承認,工業與資本確實是這個時代的主基調,而不是農場和小型手工作坊。”
......
“我們的船艦征服大海,我們的蒸汽火車縱貫大地,如今我們的新式飛空艇即將翱翔於藍天,這些都是對這個時代最好的詮釋,但是,這遠不是這個時代全部!”
......
“就我個人而言,我更喜歡稱這個時代爲覺醒時代,因爲我在工業與資本的發展當中,看到了人們的思想解放與覺醒,我們正在真正的探索並且瞭解這個世界。”
......
“曾有人說,神創造了這個世界,他們同樣也創造了人類,所以我們得傾盡一切是侍奉他們來作爲回報,我認爲這是不恰當的,如果我們的誕生是爲了侍奉,生命的意義是否太過於殘酷了?”
“我不是在否認神明的功績,對於那些宗教人士,我尊重他們的信仰,對於存在於星空中的諸神,我同樣懷有極大的敬意。”
只是敬意而已。
“我真正想說的是......我們值得擁有更好的東西,這一艘新式飛空艇,僅僅只是開始,我們要着手構築一個屬於我們的全新時代,而你們,都是這個時代的希望與未來!”
最後的畫面定格在塞彌爾·加西亞坐在桌子的後邊,擡手,食指伸向前,彷彿是在指向看到這張照片的任何一個人。
“訪談完畢,謝謝您的配合。”
德明翰日報的主編親自採訪,現在也是第一個靠上去與塞彌爾·加西亞握手。
儘管德明翰日報在之前的安東尼·霍普金斯的案件當中曾經讓政府吃了個悶虧,但如今在新式飛空艇這個方面,德明翰日報卻是站在政府這邊的。
簡單來說,雙方現在正處於蜜月期。
新聞社需要新式飛空艇的各種情報來炒熱點,政府同樣也需要這股熱潮來讓民衆認可他們對新式飛空艇產業的掌控。
“閣下,我能否私底下問您一個問題?”
收起做筆記的本子和鋼筆,兩人來到房間的一角,塞彌爾·加西亞的秘書正幫着他穿上外套。
“當然,我今天不就是來接受提問的麼。”
從容的整理衣領,塞彌爾點頭回道。
“我注意到您剛纔在談論到那些宗教和神明的時候語氣有着明顯的停頓,您應該是在思考着什麼對吧?”
短暫的停頓,這位德明翰日報的主編,曾經最有經驗的記者,此刻也在腦海中醞釀措辭,
“我很好奇,您對於神明究竟是怎樣的態度?”
塞彌爾·加西亞的動作停下了,看了眼主編,右手下意識地揉捏左手的袖口。
“嗯......沒什麼態度,就這樣,我還有事,得先走了,再見。”
話語說的匆忙,塞彌爾·加西亞離開的很乾脆。
“沒什麼態度,也就是無態度,意思是跟其它人一樣的崇拜尊敬,還是說......真正的無態度?”
咀嚼着塞彌爾·加西亞最後留下的那句話,目送那個步伐莫名有些決絕的身影離開。
從德明翰日報出來,塞彌爾·加西亞直接返回了市政廳,坐在辦公室內休息,順便整理明天要在典禮上演講的稿子,告知外邊的家族守衛即便有緊要的事情也不允許放任何一個人進門。
整個典禮自然不會是直接從的新式飛空艇的巡遊開始。
儘管新式飛空艇得在鯨島起飛,但民衆們明天都會聚集到塔林區的中央公園,他得在那裡發表演講,再乘坐舊式的飛空艇前往鯨島,緊接着再登上新式飛空艇。
這意味着舊時代的結束與新時代的來臨。
只是等他將幾張稿子按照順序放好之後卻只是簡單的掃了幾眼便離開了自己的位置,轉而走到辦公室當中掛着的上一任市長,也就是他父親的繪像前。
按照以往的規矩,新市長的上任自然要將舊市長的繪像撤下去,但他堅持留下了它,只是將自己的畫像換了個位置懸掛。
“父親,這一次的計劃能否成功關乎帝國未來......我不會讓您失望的,天佑加西亞!天佑帝國!”
伸手覆蓋父親繪像胸前的徽章,大約過了5秒之後,一些隱秘的法術紋路從塞彌爾·加西亞的手掌心鋪散開去。
這幅繪像由加西亞家族專門請數位在空間傳送法陣上頗有造詣的巫師以及德明翰最好的畫師製作而成,看似只是一幅繪像,實際上在那些油彩顏料下覆蓋着的卻是一個由大量高濃度晶石組合而成的傳送法陣激活點。
重新回到辦公室的桌子後邊,某一刻藍色的光芒在塞彌爾·加西亞的腳下綻放。
下一秒周圍的環境便成了一個滿是灰綠色大型石磚塊搭建而成的房間,中央燃燒着一個大火盆,驅散房間內的寒冷。
波爾什就坐在火盆的後邊,身旁放着一面一人多高的鏡子。
裡邊本該是映照出波爾什的側顏。
事實卻並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