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有賣,拿了一個,我想你應該會喜歡。”大鬼王兩根手指捏着糖棒子,遞給我。
我從小就喜歡棉花糖,賣棉花糖的老頭常到學校門外賣,可家裡窮我沒什麼零花錢,每次都是攢着錢兒好久買一次的,然後坐在河堤邊細細品那棉纏甜滋滋的味道。
那是我快樂的時光。
“不喜歡?”見我老久不接棉花糖,大鬼王聲音放輕了些。
我仰視跟前的男人,明明是迎着燈光的,我仍無法看到那張隱藏在帽子低下的臉,記得在回城的巴士上我還能看到他的下巴,而現在什麼都看不到了。
我又抿了下嘴,猶豫地擡手接他送的禮物。
接棉花糖的時候,我的指尖碰到了他的指尖,他像是觸電般急急地縮了回去,要不是我已捏住棒子那糖兒就掉地上了。
是玉觀音的力量嗎?
我低頭看了眼掛在胸前的玉觀音:兩人白天明明還能保持五步的距離,可這一到晚上,這鬼王的力量明顯強了些。
可是……
這玉觀音怎麼對守在身邊的一對紅青姐妹不起作用呢?按理說,她們再厲害也只不過是大鬼王身邊的丫環,還達不到鬼神的級別,這驅鬼僻邪之物多少有些影響吧?
不自覺瞄眼身邊的青紅兩女鬼,她們泰然自若氣定神閒的模樣真讓人不爽快。
就在我想這些的時候,熾炎湊近我,在我耳邊輕語:“夫人,這開光之物你還是把它收進衣裳下吧,夜景大好的,別讓它影響了夫妻夜遊的興致。”
“纔不收!”這兩女鬼怕不怕不要緊,最重要的是對這想食我血的大鬼王仍有效,傻子才聽她的。
“你這丫頭……”見我不肯,另一邊的青鳥臉拉長。
“咳-”跟前的大鬼王輕咳一聲,青鳥聞聲縮了下脖子,恭敬地低頭不敢再吱聲。
我小心地擡頭,瞄跟前的男人,他頭低下來,我真切地感覺到他凝視。
我吞了口唾沫,低頭,目光落在大大的粉色棉花糖上。
大鬼王優雅地轉了個身,在前面走,我由兩女鬼‘護送’着跟在他的後面。
我們在熱鬧的街市中走走停停,對我來說司空見慣的東西在男人眼裡很新奇,他像個孩子一般問我這問我那的,不知不覺的我的回答也自然順暢起來,沒了之前的緊張和害怕。
漸漸的,我們離開了鬧市,走過一條街在民政局大樓停了下來。
明明早已下班關門的民政廳此時燈火通明,見我們來,幾個工作人員急匆匆從廳裡走出來,畢恭畢敬地迎接。
“小的恭候大人大駕光臨,小廳蓬蓽生輝,無尚榮光……”
顯然大鬼王不愛玩這虛的一套,右手一揮,幾個工作人員一驚,收了口,兩邊排列九十鞠躬地作了個請的手姿。
“娘子,來!”大鬼王走了兩步見一臉懵逼的我沒跟上,回頭道。
“來……來這幹嘛?”我猛地一回神,急問。
“娘子不是說夫妻得到民政局領證纔是合法的嗎?走,領證去!”
大鬼王很認真的語氣聽得我臉刷地就白了,不自覺後退卻被熾炎不客氣地攙住右胳膊。
“夫人,可別讓大家久等了!”熾炎攙我向前,將我帶到大鬼王的身邊。
“我……我就是那麼一說,你別認真啊。”豆大的冷汗滾下我額頭,不想往前身子卻被一股力拖着走。
“你是我的女人呢,怎麼能不認真?”大鬼王微彎下腰,拉近我們間的距離,他冷冷的氣息噴薄在我的臉上。“嘿,不負責的男人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這雷乾脆把我劈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