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我將傻蛋拜託轉交的玉佩給了張老頭,他縈縈叨叨了老一會兒,才肯將那玉倆掛到脖子上,之後他久久地望着窗外的世界,一言不發的。
下午三點,我們的車子到了鎮上。
午餐我們是在長途汽車驛站簡單吃的,到了鎮上,我們將車子停進鎮政府附近的一處收費停車場上,改用拖拉機運輸棺材。
從鎮上出發去桃源村前,我們請幾個工人以及拖拉機司機吃了頓飯,好蓄積能量遲些做體力活兒。
拖拉機載着棺材以及時我們幾個人離開鎮子又前行了大半小時,纔到進那處豎着木牌子的公交車站,車子拐過公交車站駛進岔路口,漸漸遠離了主公路,沿着蜿蜒的水泥路駛進山巒重疊的世界。
離開鎮子後,太陽就開始躲進了雲層裡,當我們進入山裡,天色愈發陰鬱,霧氣越來越濃起來。
從深山裡吹出來的風呼呼的,帶着幾絲陰冷。
張老頭緊張起來,和莊子皓對視了一眼,吞了口唾沫。
這山路不好走,尤其是上坡,司機加大了油門,拖拉門發出嘟嘟的轟鳴聲,就像是一個咬牙使勁往上爬的大壯。
約摸行了二十分鐘,透過薄霧,我看到了前方的三岔路口。東面那條早年村民用石塊砌起的山路彎彎曲曲地通向那個與世隔絕的桃源村,我出生的地方。西面的路仍是水泥路,車子可以直接駛進鄰村,栓子爺爺他們平時會到鄰村的供銷店買點日用品。
“這路直通梅果樹,這些霧是從梅果樹的方向往外滾的,陰氣很重。”張老頭指着水泥路通向的深處。百米外,霧氣濃郁得什麼也看不清楚了。
原來出事的村子離桃源村這麼近。
“你們是在這裡下車吧?”拖拉機師傅看向濃霧滾滾的路的另一邊,甚是不安,慢慢將車子停了下來。
“對!”張老頭應了聲,等拖拉機停穩,率先下了車。
我們同行的幾個人也相續下了車子。
四名工人在張老頭的指揮下將棺材擡下來,莊子皓則拿了兩百塊錢給司機。
“聽說附近的村子出事了,不少村民都往外逃呢,你們呀也別逗留太久。”拖拉機司機拿了錢,好心提醒後,調轉車頭,順着原路返回。
四名工人擡着棺材在狹窄的山路上行走着,霧氣溼了的石路挺滑的,有好幾次,工人差點就滑倒了。
爲了能順利將棺材擡起村裡,張老頭和莊子皓從旁協助着。
而我則跟在後面,密切地關注着那些霧氣的走向。
它們就像毒氣一樣,從梅果村的方向滾來,向四周瀰漫,囂張地佔領着所到之處。
陰寒之氣如蟄伏的毒蛇,悄然地從我的後方襲來,有東西來了。
莊子皓和張老頭也感覺到了,紛紛回頭。
我朝他們揮揮手,示意他們繼續趕路-而且,四名工人需要擡着一口棺材在溼滑的石頭路上走,需要專注,如果我們表現得太明顯,會讓他們感到害怕慌神兒,要是有一個人摔着,這棺材就保不準能完好無損的送到靈婆婆家了。
莊子皓和張老頭衝我點了下頭,繼續協助工人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