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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跟蘭斯預想當中埋設陷阱的場景挺相似,穿過無人的巷尾,來到這麼一座破破爛爛的小木屋裡,他們就像是一羣流浪的野貓,需要彎着身子從那個牆上的破洞鑽進去。木屋的窗子都被木條封死了,缺乏陽光,長期的空氣不流通讓裡面始終有一股發黴的味道,蘭斯覺得像這種地方,突然蹦出個三五個大漢對他們大喊一聲德瑪西亞也不奇怪。
不過如果真的發生這種事情的話,蘭斯覺得對方會被帕克他們第一時間糊到牆上。
但事實證明,這其實是蘭斯多慮了,蘭斯的視線當中只是一個廉價破爛完全不像是住人的木屋,空敞的連藏一隻老鼠都藏不住,而蘭斯望了望菲歐娜,後者也是給予了搖頭的答覆——沒有魔力的波動。
蘭斯的目光最終鎖定了眼前,那小妞,你是作死呢,還是作死呢以及作死呢?
蘭斯還是按捺下了性子:“依文小姐,現在咱們可以談論正事了嗎?”
他踏前一步,打量着整個房間,儘管房間昏暗,但也不至於漆黑一片,少量的透光從蘭斯他們進來的那個破洞,以及木屋並不合縫的孔洞裡鑽進來,稀釋了房間的暗度,再加上惡魔的夜視力依舊要比人類強上不少,他大抵能夠看清楚這房間裡的擺設。
這自然是一個好聽的說法,難聽一點的說法在蘭斯看來,這就是一個堆滿破爛的房間,房間角落裡的那些茅草,有壓折過的痕跡。應該是用來睡人的,蘭斯環視一圈,確實發現了一些日用品和替換的衣服:“你住在這兒,人類?”
如果剛纔那一句,還用上了自己的名字。但接下來這一句人類,讓依文的心狠狠一悸。她從沒有跟對方提過自己的姓名,但對方只看了自己一眼之後,就準確的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這正像是書中所記載的那樣——惡魔能夠窺視人心。
人類在惡魔面前沒有任何的秘密,只有赤-裸的慾望和貪婪。老實說,依文很害怕,她的整個身體在忍不住地顫抖,但是她心裡也十分的清楚,自己已經走投無路了,向惡魔出賣自己的靈魂。實現她的願望那是唯一的一條出路。
到了這一步,依文自知沒有退路,她也算是豁出去了,一把扯掉了自己身上的斗篷,然後在衆目睽睽之下,走到那堆茅草旁邊像一條鹹魚幹一樣地躺了下去,用手捂住胸口側過了臉:“來……來吧。我已經準備好了!”
來,是鬧哪樣?
哪怕是像蘭斯這樣腦子非常靈活的,都忍不住當了一下機,更別提愣頭青的帕克他們了。蘭斯甚至是用狐疑的目光在望着那個總算是露出臉來的女人,不,從年紀來說應該是少女纔對,金色的頭髮如流水般鋪散開來,乾淨的小臉上帶着紅潮,鼻根處有少許雀斑,帶着點青澀俏皮的味道。讓人一看就覺得倔強的嘴脣進抿。被上排的牙齒咬住了嘴脣,少女的眉毛又些厚,但卻不難看,搭配上那雙眼泛淚光的眼睛,明明帶着點少年的英氣。卻又兼具女孩的柔美,總的來說就是一個美人胚子。
但哪怕長得再好看,也掩飾不了眼下這個尷尬的局面,不,或者說更加讓人摸不着頭腦了?
蘭斯真想劈頭蓋臉地這麼問一句,你搞毛啊?但考慮到形象,蘭斯最後問出來的要書面化一些:“依文小姐,你這究竟是在幹什麼?”
“我……我知道的,如果想要跟惡魔簽訂契約的話,就要奉獻上純潔的身體和靈魂,放……放心吧,我還是處……女。”像鹹魚一樣躺在地上的少女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像是宣誓一樣的喊道:“所,所以不用客氣,盡情的蹂躪我吧,我,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蘭斯一瞬間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崩潰了,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搞錯了什麼,但隱隱約約又覺得沒錯,可問題出在哪兒呢,他扭過頭望向唯一對人類世界有一些瞭解的艾基爾。
“這女的發什麼神經?”蘭斯皺着眉頭問。“她是妓-女嗎?”
但蘭斯剛剛又聽她自己宣稱自己是處-女來着的,而且竟然是在這種有一股奇怪黴味,激烈一點就可以把這裡震塌的木屋裡嗎,還有,少女,你這像是一條鹹魚幹一樣的姿勢真的沒有問題嗎?就算一開始對你有意思的人也會覺得缺乏幹勁而不想幹了的吧。
對於蘭斯的問題,艾基爾也有一些尷尬,他的腦袋裡顯然是裝着這些知識的,但是結合他在深淵的經歷來看,這也確實是一個十分丟臉的事情。
“這或許是一位魔女,在得知到郡長大人的身份之後,想要與你簽訂一份契約。”艾基爾咳嗽了一下說道。
“那是什麼?”蘭斯依舊一頭霧水。
在艾基爾的解說之下,蘭斯才知道了原來人間界裡還有一種叫做惡魔崇拜的習俗。一些原本是人類的邪法師或者魔女,通過貢獻祭品的儀式,召喚出惡魔來達成他們的目的。這些人都是擁有極度扭曲信仰和心理的人,但問題是,如果他們真的召喚出來了惡魔,如果不是,這個法則也不會被推廣開來,爲庶人所知。
但問題就出在,那些用人血,生命以及貞潔爲代價召喚出來的東西是什麼,如果真的有這麼容易就顛覆時空法則召喚惡魔出來,現在的人間界早就不復存在了。
很顯然,那些自以爲是的邪法師和魔女們召喚出來的並不是真正的惡魔,而是和法倫亞大陸屬於同一位面的某種邪惡生物。它們隱藏在地層的夾縫之中,擁有同樣不俗的實力,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可以稱爲惡魔,但跟蘭斯他們絕對不是一路貨色,只不過人類對於未知世界的認知畢竟有限,這些怪物跟當初入侵他們世界的深淵軍團又有幾分相似,所以會產生這樣的誤解倒也不難理解。
*在深淵王國中,惡魔只是整個王國軍團中數量龐大和備受魔王信任的一支,除了六位領主之外,實際上還有其他各種混雜的勢力,將深淵軍團涵蓋成爲惡魔大軍,這實際上只是不明就裡的人類擅自理解。
得知了這一層真相的蘭斯真是啼笑皆非,他看着那個對面那個用手蓋住了臉,卻從指縫間朝這邊偷看的少女,在注意到蘭斯這邊的視線之後,依文很快地又縮了回去。
一絲戲謔掛上了蘭斯的眉梢,他藏了藏嘴角泛起的笑意,一本正經地問道:“依文小姐,我們這裡可是有八個人,你究竟要跟誰簽訂契約啊,難道說要我們八個人一起上,你行不行啊?”
那個少女一聽要玩羣的,頓時頭搖成了撥浪鼓:“不行的,不行的,我……我還是第一次,沒什麼經驗的,這個級別對我來說太高了。”
蘭斯差點沒被她的反應給逗笑,又是假正經地皺了皺眉:“竟然還挑三揀四,你到底想怎樣啊?”
依文心想,果然惡魔都跟書上寫的異樣是殘暴不仁的,喜歡玩這麼淫-亂的PLAY,但她又害怕惡魔們生了氣,斷了她唯一的希望,只能淚眼汪汪地看着蘭斯他們,懇求道:“那個,請別這麼說,我,我會忍耐的,但我還是第一次,請,請對我溫柔一點……”
蘭斯忍不住吹了一聲口哨,而他身後的帕克等人都有些小激動,喂,這幫傢伙該不會把他的玩笑當真了吧?
而旁邊的菲歐娜雖然一直壓抑着表情不說話,但她的肩膀輕顫起來,顯然是處於隨時爆發的邊緣,這樣一想,蘭斯覺得自己的玩笑就實在不適合開下去了,不然真的會鬧出人命的。
“依文小姐,不開玩笑了,”蘭斯一句話把狀況扯回了正題,如果任由這個腦洞大開的少女思維繼續發散下去,蘭斯估計自己的時間完全會被消耗在無意義的事上:“我想你一定是搞錯了什麼或者找錯了人,如果你打算通過出賣自己的身體來徵募幫手,我建議你找那羣傭兵他們一定會很樂意幫這個忙的,而不巧的是,我們還有別的事要做,那麼就……”
“等,等一下!”一看到蘭斯他們已經打算抽身閃人,依文再也顧不得矜持,從地上飛快地爬了起來,跑到了蘭斯的身前拖住了他,蘭斯連着兜帽的斗篷被扯了下來,露出了兩個惡魔的犄角,讓依文的呼吸一窒,但她死死地攥緊了這唯一的機會,不肯鬆手:“那些傭兵根本不頂用,我能夠倚賴的只有惡魔的力量了。求求你,只要你能夠替我報仇,我什麼代價都願意接受。”
一個少女如此梨花帶雨的懇求,估計鐵石心腸也要給軟化了,但是蘭斯卻沒有。
他不是一個冷血的人,卻也不是一個善良的人,或許在他的身上,這如同戲言一般的惡魔契約纔得到了最好的體現。要他有所行動,幫忙,不是不可以,但那要看符不符合蘭斯的利益,如果有報酬那也不錯,但很顯然,從眼前這個少女身上,蘭斯沒有看到任何能夠讓他心動的東西——身體嗎,別開玩笑了,雖然這個少女也是一個美人,但蘭斯的身邊從不缺少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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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似乎菲歐娜還在這裡,他又何必再給自己討沒趣。
不過,這個少女雖然沒有蘭斯想要的東西,但卻有一樣讓蘭斯感興趣的東西,也是讓蘭斯耐着性子,陪她來這個破木屋裡玩這一出的根本原因。
她是怎麼發現自己一行人是惡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