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靖遙的父親千里迢迢趕來替宮靖遙收拾爛攤子的消息幾乎在當天就被傳開了。
若初音走在教室外的走廊裡都能聽到周圍的同學在竊竊私語。
“聽到了嗎?宮靖遙的爸爸來了。”
“我就知道會這樣啦!反正他們家有錢又有勢,闖再大的禍也會沒事。”
“切!所以宮靖遙才這樣仗勢欺人,無法無天的。”
“看不慣啊?你嫉妒也沒用啊,有本事你也像宮靖遙一樣投個好胎有個好爸爸啊!”
“電視上說的二世組就是宮靖遙這種吧?說來說去還是佐少澤比較好,不像宮靖遙,超沒用的。”
若初音從交頭接耳的同學們身邊走過,心裡難說到了極點。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宮靖遙被他們傳得如此不堪,她卻有股隱隱的憤怒。
那個人……其實……不是他們說的那樣壞的。
她咬了咬嘴脣,竟然替宮靖遙開始覺得委屈。
在校長室外見到的那個人真的是宮靖遙的爸爸嗎?
可是爲什麼他們之間看起來連陌生人都不如呢?
自己就算是瞎子都能夠看出來宮靖遙的爸爸對他不喜的態度。
哎……
若初音蹲在體育場外的椅子上,捧着臉有些悶悶不樂。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大概就是這麼回事吧。
“初音初音!!”許念念激動地朝她跑了過來。
正在出神的若初音被嚇了一大跳:“幹嘛啦你!”
“你看你看!”許念念看起來有點興奮,笑得都合不攏嘴了,一邊打開了一手一邊捏着若初音的手臂尖叫:“那些發宮靖遙照片的帖子都不見了啊!!”
“吖?”
是真的不見了,甚至包括之前的一些頗爲負面的新聞報道,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消失地杳無蹤跡,彷彿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
“可能是他爸爸插手了吧……”若初音喃喃說道。
“也是啦!”許念念捧着臉,也跟着一起蹲在了椅子上:“畢竟大家都知道宮家富可敵國……壓下這點事情肯定是小意思啦。”
“你說這些照片都是誰傳出去的啊!太可惡啦!竟然把我們都拉下水了!要是讓我知道,肯定饒不了他!”許念念義憤填膺。
“佐少和晴天不是去查攝像頭記錄了麼?”若初音敷衍着和許念念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心裡卻在想宮靖遙連讓她幫他解釋都不屑的事情。
“啊啊啊煩死我了!”若初音住着許念念的肩膀就開始搖:“你說宮靖遙怎麼這麼討厭啊!”
“就是啊!”許念念附和了起來:“皇家學院第一害羣之馬!咦,初音你去哪裡啊?”
“我有事啦!下節課不上了!”飛奔而去的若初音留給許念念的,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腦袋的疑惑。
若初音開始去找宮靖遙。
在她想來,就算宮靖遙再怎麼不屑也好,她還是有責任幫他洗清冤屈的。
必須向大家解釋清楚,尤其是宮靖遙的爸爸。
若初音最後在學校的林蔭小道上發現了宮靖遙,以及,宮靖遙的父親。
兩個人此時正站在一輛奢華卻低調的房車旁邊,四周都是宮遠山的保鏢。
父子倆如出一轍的紅髮,相當引人注目。
“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我希望你以後再沒有的類似的事情。”
若初音隱隱聽到了宮遠山冰冷嚴肅的聲音。
她反射性地躲到了樹後。
“這是最後一次,我不會再給你收拾爛攤子了,聽明白了嗎!”宮遠山冷淡的神色裡沒有太多的喜怒。
“怎麼?家裡那個癱子已經讓你忙到連處理這點小事的時間都沒有了嗎?”宮靖遙冷笑。
“你!”宮遠山神色大變:“宮靖遙!你這是什麼態度!”
“什麼態度?”宮靖遙扯了扯嘴:“父親大人你還是不用操心我了,趕緊回去吧,再遲一點搞不好你的小癱子又要來不及送去急救了!”
“啪!”的一聲,是宮遠山狠狠甩了宮靖遙一巴掌的聲音。
用力之大,讓他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腫了起來。
但是宮靖遙只是扭了扭脖子,望着臉色發青的宮遠山冷笑了一聲:“好走,不送。父親!”
最後的父親兩個字實在是叫得咬牙切齒。
然而宮遠山卻懶得再看他一眼,打開車門就揚長而去。
四周恢復了安靜。
此時已經是上課的時間,林蔭道上空無一人。
只有宮靖遙修長的身軀站在原地,大片的楓葉飄落了下來,豔紅的顏色卻無端讓若初音覺得有些寂寥。
也許是宮靖遙此刻的表情,看上去,太悲傷了。
所以若初音鼓足了勇氣,躡手躡腳的走了出來。
“你……你還好吧?”她戰戰兢兢地開口。
宮靖遙沒有回頭,但是若初音卻清晰的看到他的背影有一瞬間的僵硬。
“你在這裡幹什麼?”宮靖遙背對着她,冷冷說道。
“我……”若初音結結巴巴說着話:“本來是想找你……起碼……對你爸爸解釋清楚的……”
“我讓你滾遠一點你是不是忘記了?”宮靖遙冷笑了起來。
“但是……”
“但是什麼?!”宮靖遙猛然回過頭來。
若初音在瞬間就看清楚了他俊秀臉龐上清晰可見的五個發青的指痕,這讓她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
“你以爲你是誰?你以爲這是誰害的?若初音,現在來假惺惺地裝無辜是不是太晚了?”
宮靖遙步步緊逼,最後在距離若初音緊緊一尺的地方猛然停住了腳步,一把捏住了她尖細的下巴。
“我啊,最討厭你這種假裝白蓮花的女人了,無聊,乏味。”
若初音看見宮靖遙的優美的嘴脣一動一動的,卻吐露出最難聽的話。
“光這樣,是沒辦法引起我的注意的,你懂嗎?”
誰要引起他的注意啊這個混蛋!!
若初音只想飆淚,憤怒又難堪。
所以她賞了宮靖遙另一邊臉對稱的五指印。
“我眼睛瞎了才覺得你可憐啊!管你去死啊!”
若初音的尖叫聲因爲憤怒甚至有些破音,然後她就扭頭拋開了。
有冰涼的液體順着下巴流了下來,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哭了。
“去死啦!”她當即就崩潰了,蹲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若初音!如果再搭理宮靖遙,她就五雷轟頂!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