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有布娃娃,有成盒未拆開的裙子,鞋子,還有許多的金銀首飾,包包,甚至還有一輛女式的自行車……
“這裡是你成長的小屋,從你一歲到二十歲,有照片的我就貼照片,沒照片的,我就想像着你長成了什麼樣,然後學着素描把你畫出來,而每到你的生日,我都會爲你準備一樣生日禮物。”穆擎宇帶她一一看着。
“今年你的照片最多,這是我在海灘下偷偷拍下的,這是你拉小提琴的照片,這是我們去南塔山拍的,這是你在公園裡玩拍的,還有這些是你回姚家拍的……而這輛自行車是你十八歲時,我想送的。”
“我一直沒忘記過你,不論我走到哪裡,我都會想着G城有個雨兒。”
“我知道你喜歡狗,你看,這一排,全是我買的狗娃娃……”穆擎宇拿起一隻耳朵超大的狗娃娃遞給了安雨柔。
安雨柔早激動得淚流滿面,她沒有接,而是抽噎着撲進他懷裡,“曄哥哥,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穆擎宇望着天棚,那下面掛着許多用紙折的星星,喑啞道:“因爲我愛你!”
“嗚嗚嗚……”杜子騰突然捂着臉,蹲到地上哭了起來。
他的哭聲讓安雨柔止了淚水,她驚訝地轉過頭來,問:“杜大哥,你爲什麼哭?”杜子騰擡起頭嚶嚶道:“我跟了少爺十年,我都不知道他爲你做了那麼多事,難怪從美國來G城時,他讓我別動他的一個大箱子,原來,他在加拿大,在美國就爲你珍藏着畫像,禮物,回到這兒後,他就把這些東西放這裡了,我是第一次進來,這兒是你和他的空間。”
“對,杜子騰說的沒錯,這兒是我倆的空間,每當我傷心難過的時候,我就會坐在這裡……想你!”穆擎宇捧起安雨柔的臉,微笑道。
“你對我這麼好,那我呢?我是不是對你很壞?”安雨柔問。
穆擎宇笑笑沒回答,杜子騰站起來接話了,“你……你罵他是惡魔了。”
“嗯?惡魔?”安雨柔怔然。
“是的。”穆擎宇沒有否認,“因爲我也傷害過你,你恨我,所以才罵的。”
安雨柔茫然地閃動着一雙剪水清眸,她來到大水晶球前,靜默地看着它們,良久,她才幽幽地說:“我明白了,我們之間肯定有誤會才這樣的,我……我真想自己早點恢復記憶,這樣,我就知道我們之間的故事了。”
杜子騰抹着眼淚說:“你們的故事可豐富了,讓我講,我三天三夜都講不完,”他眨眨眼,忽然又想起什麼,轉頭看穆擎宇,“對了,大少爺,你的生日怎麼也是十一月八日?”
穆擎宇勾脣,淺淺一笑,“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生日,反正林院長把我們的生日時間都記爲到孤兒院的那一天,本來跟雨兒不是同一天,之所以跟她同一天,我是覺得自己再活了一次,就把生日改成了十一月八日,這樣子,我就可能陪着雨兒一起過生日。”
“原來如此。”杜子騰好感動,說真的,當時聽到安雨柔十一月八日生日,他真的驚訝,卻不想,他們之間有這樣的故事。
安雨柔亦很感動,她靠到穆擎宇懷裡,幸福地說:“曄哥哥,有你真好!”
三個人正在小屋裡說話,在這兒看守院子的阿偉突然在門外喊:“大少爺,範麗麗來了。”
杜子騰一聽範麗麗,臉色一變,馬上走出去,揮手道:“讓她走,我們少爺不見她!”
“範麗麗是誰?”看穆擎宇的表情也冷了,安雨柔奇怪地問。
“我曾經的助理。”穆擎宇說。
“那去見見她吧。”安雨柔勸他。
穆擎宇猶豫了一下,然後把安雨柔交給了杜子騰,一個人朝前院走去,阿偉跟在他身旁,低聲彙報:“她說自己是前兩天釋放出來的,一直想找你,可沒聯繫上。”
穆擎宇沒吱聲,走到大門前,當真看到了頭戴一頂棒球帽的範麗麗,她摘下墨鏡,甩了一下披落到肩頭的栗色頭髮,朝穆擎宇淺淺一笑,“大少爺,新年好!”
穆擎宇望着她,心裡說不出個什麼味來。
按理,他應該恨她!可是,這個女人確實跟他風裡來,雨裡去地混過七年,槍林彈雨,只要跟着他,這個女人就什麼都不怕。
幾次用肉體爲他擋刀,擋子彈,那一幕幕場景,每當想起來,還是會讓他對她升騰起一抹感激。
但是,這個女人爲了私利過於陰狠,傷害了無辜的安雨柔,實在讓他難以原諒。
要說感激,他穆擎宇也曾經救過她幾次。
要說仇恨,他穆擎宇現在也不想了。
“範麗麗,既然釋放了,那就回加拿大吧,以後不用來這裡來。”穆擎宇也沒讓阿偉開門,倆人就隔着一道門欄說話。
“大少爺,你能讓我進去喝一杯茶嗎?”看來,她很早來了,穿着單薄不說,臉色還很憔悴,拘留所的日子確實不好過。
“阿偉,給她一杯茶。”穆擎宇沒動,開口讓阿偉去泡茶。
“大少爺,我……”範麗麗自然想走進大院的,她抻長脖子,掠過穆擎宇肩膀,看到院子裡站着杜子騰,還有安雨柔,她眼神一黯,憂傷地垂下眼簾。
“大少爺,你恨我嗎?”她低聲道。
穆擎宇聲音很淡,很平靜,“不恨。”
範麗麗擡頭,眼睛爍着晶亮的淚光,“我知道自己做錯了,她是你的生命……要是早知道,我不會對她下手。”
“說這些已經沒意義,你回加拿大吧,過兩天,我會轉一筆錢到你帳戶上,保證你一輩子吃穿不愁。”
範麗麗聽完,喉頭一哽,淚水從眼眶裡跌落出來,“謝謝……”
阿偉泡了茶出來,安雨柔看到了,連忙過去讓他把茶杯給自己,阿偉爲難地看向杜子騰,杜子騰便阻止道:“雨兒,你不能過去。”
“我想去看看她,既然是曄哥哥的助理,那請她進來坐坐,現在可是新年啊。”
安雨柔笑笑,拿着托盤過去了,穆擎宇看她過來,急忙接過盤子,臉上浮現出了擔憂,“雨兒,外面風大,快回屋。”
安雨柔搖搖頭,說自己沒事,然後她友好地看向範麗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