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了工廠內院,見衆人正戰戰兢兢的集中擁簇在一起,寸步不敢移。人性軟弱的那一面暴露了出來,面對真正的危險,沒有人能充當真英雄。面對死亡,沒有人敢直面面對。
冷宇見衆人這幅緊張的樣子,心腸也是軟了,怕影響任務的進行,語氣稍稍平和了下來。
“我建議最好不要一個人單獨行動,咱們剛好九個人,最好分成三組,無論做什麼事,都要三人一起。這樣,也好互相有個照應。你們說怎麼樣?”
因爲以前從來沒有這麼多人一起行動過,先前的四次,人數都不會超過五個。還有老住戶帶領着,頂多只有一兩個新人。而這次不同,除了他和葉華還有楊國安之外,其餘的六個人都是第一次執行短信指令。恐懼,是如火焰簇增的。
衆人互相看了看,不知該怎麼邁腳。
“好了好了,你們自由搭配。記住,千萬不要一個人行動就對了!熬過了今天,一切都沒事了!”
葉華招呼着。衆人,這才行動起來,互相尋找着夥伴。
“安然,你和我倆一起。”
安然聽到冷宇的聲音,神情一鄂。然後,一下子笑了,連蹦帶跳的跑到了冷宇和葉華身邊。在冷宇眼裡,並非是對安然有什麼特殊的關照,而是在他眼裡,這個小姑娘至少不會有什麼壞心眼。
葉華見到安然過來了,笑的也是很開心。冷宇看得出,葉華對安然有意,但並沒說出來。
最終,九個人各自抱團,和平的分成了三組。
冷宇,葉華,安然一組。
許卓興,郝芳芳這一對小情侶還有老幹部楊國安一組。
眼睛男王抒文,中年婦女任華月還有市繪胖子霍景山一組。
“好了,自由活動吧!白天一般不會有什麼事的。切記!千萬不要踏出工廠的大門!”
冷宇囑咐完,衆人就散開了。看着這些人,冷宇心中居然不知不覺多了一份責任感。這是他當樓長來第一次領隊出去,也是第一次感受到那種捨我其誰的感覺。這一次任務,對於冷宇來說格外的重要。因爲這是他的第五次任務。只要完成五次短信的指令,就可以擺脫酒店十四層的束縛。第五次是個坎兒,據他所知,極少有人能完成五次任務。所以,這一次他必須格外的小心。
匕首,不是用來抵擋惡鬼的。而是用來防備其餘的八個人的。因爲,沒人知道有沒有人收到了第二條短信。危險,可能不止存在於惡鬼。
時間已過八點,天漸漸大亮了。冷宇將揹包扔下,拿出了一把手電筒,兜裡揣進了一把匕首,一聲不吭就向樓的後院走去。
“唉,冷宇!你幹嘛去啊?!”
葉華見冷宇隻身一個人往後院走,揚聲吆喝。安然也發現了異常,兩人對視了一眼,連忙追了上去。
“不是,你這傢伙,剛剛還跟別人說不要單獨行動。你這還率先表態了你!”
葉華追上前,責備的說着。冷宇沒有迴應他,只是站在後院前,向那邊看着。
“不是,你怎麼了?!今天你...”
葉華話剛說完,只見安然小心翼翼的拽了拽他的胳膊,朝他示意。他忽然好像明白了什麼,話止住了。
冷宇的眼神一直在盯着前方截斷的牆壁。
兩邊牆壁本來是一直往南通的,不知爲何,南牆已經沒有了,直面的是一條橫向的油柏路。兩邊牆壁上紅色的磚塊,清晰可見。從那斷痕上可以看出,不像是僅僅單純拆除了南牆的樣子。
“那有什麼東西?你一直看那兒幹嘛呀?”
葉華疑惑的問。
聽到葉華的話,冷宇也回過了神兒來。
“哦,沒什麼。就是覺得有些奇怪。哎,算了~回去吧”
冷宇說完,轉身回前院了。
安然和葉華,互相對視了一眼。兩人對冷宇的行爲,感到很是疑惑不解。但兩人見冷宇不願意多說話,只好跟他後面回前院了。
前院樓前,只見其餘六個人站在樓前,如無頭蒼蠅一般不知所措,坐立不安。畢竟,除了楊國安之外,其餘五個都是第一次短信的指令,楊國安也僅僅是完成過一次。羣龍無首,手腳無措,也是正常的。
冷宇見到他們這幅樣子,長長嘆了一口氣。
“唉...所有人都跟我到樓頂的天台上去。那裡視野開闊,出了什麼事還可以相互照應。”
說完,葉華一組,就率先走上去了。剩餘的兩組人,嘁嘁喳喳討論了一會兒,最終也跟着走了上去。
站在天台,旭日升起的陽光格外的誘人。太陽,火紅無灼,並不刺眼的日光好似一盤美麗的妖月。
不過此時此刻,冷宇卻沒有心情觀賞這一美景。短信的內容,他記得比誰都清楚。他知道,在座的人當中,可能已經有人被鬼附身了。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彼此有什麼異樣,可能都忘卻了短信最後的標識,都忘記了這一點。
冷宇並沒有打算提醒他們,因爲,這將更加的增添他們的不安。這樣,對於他們這次任務,是不利的。
所有人都默不作聲,四下靜的可怕,平白多了幾分恐懼的味道。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但是在他們眼裡,過得格外的漫長。在此期間,冷宇時刻注意着其他人的一舉一動。
他知道,任何的疏忽,都可能致命。鬼,就在他們其中一個人的身體內。
隨着時間的一點點流逝,那些個新人,也漸漸地放鬆了警惕。
許卓興和郝芳芳兩個人,居然席地鋪上了一層布,從包裹裡拿出了各式各樣的食物。就地吃了起來。和他們一組的老幹部楊國安,在一旁是及其尷尬。坐到王抒文身邊,倆人不知在聊什麼去了。
任華月一直在瑟瑟發抖,從開始就引到了冷宇的注意。這個人在他眼裡,今天有些反常。而那個憨裡憨氣的市繪胖子,霍景山並不爲然。冷宇看的出,他有意無意的在主動接近任華月。
“哼哼...”
在冷宇身後的葉華看見霍景山那邊,一下子笑出了聲。葉華也看的出,這個胖子是看中任華月那風韻猶存的姿色了。
安然則躲在兩人身後,蜷身坐着,渾身戰戰兢兢。充滿了恐懼。
葉華察覺到了身後安然的不安,苦笑了一聲,說:
“沒事,不用害怕。白天一般不會有事的。好好休息,這裡有我倆。到了晚上,才能提高警惕”
安然聽後,微微的點了點頭。頭一歪,輕輕地躺在了葉華的腿上,慢慢的閉上了眼。
葉華微微的笑了。
冷宇回頭見兩人曖昧的舉措,心笑着搖了搖頭。這又讓他想起了那個她,已經半年沒有見過了。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衆人的心鬆懈下來後,時間也過得格外的快。
夜幕很快就降臨了。
天色已經漸漸地擦黑,坐在兩邊牆角,遙遙相望,彼此的臉,已經漸漸看不清了。
冷宇知道,真正的危險,就要來了。
“天黑了,都往中間走,圍在一起”
冷宇揚聲說道。
衆人明白冷宇的意思,沒有猶豫,起身一齊湊到了一起。
冷宇從包裹裡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鐵盆,木炭。將木炭丟進了盆裡,拿火點燃。
在這火光的照耀下,衆人的模樣顯露了出來。
昏黃的火光,憂愁的模樣。自夜幕降臨,衆人早已經沒有了先前輕鬆地模樣。神情又一次的緊張了起來。
默不作聲,四下只有微動的寒風,還有木炭“噼啪”作響的聲音。
忽然,人羣中,有人開口了。
“哎,安然,你是大學生嗎?哪所學校的啊?”
衆人聞聲看去,見坐在安然對面的王抒文突然朝着安然,表情很不自然的問起了問題。
“是。我,我是盛南的。”
安然聲音如蚊子振翅般大小,小聲的說道。
“盛南哪個專業啊?大幾了呀?”
王抒文連連追問。
衆人不解,一天都沒見他主動和安然說過話,這突然之間王抒文是要幹什麼?。
但,這一切都逃不過冷宇的眼睛。半年來,他見慣了太多的人心,世間的冷暖奸險,他已經嚐了個遍。像王抒文這時候的心思,他一眼就看穿了。
王抒文,這是在懷疑安然的身份!
見安然自始至終都不說話,神情也不自然,就懷疑她被鬼附了身。
看來,已經有人漸漸想起了那條短信的內容了。到這兒後,會有一個人被鬼附身。有人已經開始懷疑起了周圍的人。
“會,會計系,大二的。”
安然磕磕絆絆的說着。
衆人的臉色漸漸地都變了,自王抒文的提點,所有人,好像都明白了。
“任姐,你冷嗎?我借你件衣服披上吧?”
又有人說話了,見,是和郝芳芳坐在一起的許卓興。
“沒,沒事。我不冷。”
任月華顫抖着身體,顫音說道。
“不冷,你抖什麼呀?”
許卓興接連問。
“老霍,你先前是做什麼的?”
...
一時間,四下居然熱鬧了起來,問題接二連三的響起。看來,所有人都明白了緣由。都開始相互“關懷”了起來。一時間,濃濃的懷疑氣息在人羣之中瀰漫,籠罩着所有人。
冷宇全都看在眼裡,彼此目的他都瞭然於胸。對此,他感到無比的噁心。
看似關懷,實則都是在試探對方。這些“關懷”的話語,一直持續到了半夜。冷宇看了看手機,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所有人試探無果,睏意卻襲擾了他們。
從凌晨安然來到了十四層收到了那條短信,衆人就都沒有睡個安穩覺。如今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個小時,雖然神情都高度緊張,但是睏意卻不可抵擋。
冷宇見衆人都困了,於是採用他先前相好的決策。
“既然大家都困了,一起睡是不可能了。不如,我們三組,輪流值班,一組一個小時。三個人剛好還有個照應,有什麼事情第一時間叫醒其他人。只要堅持到明早八點,我們就安全了。”
冷宇說完,衆人聽後,紛紛贊同。
第一組值班由冷宇他們負責,其餘的六個人,圍坐在篝火邊,都昏昏睡了過去。
這一夜,註定不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