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發生的太快,慕安寧都沒來得及反應,就覺得眼前一暗,接着就是一陣頭昏目眩。
她被人抱住了,閃到了一旁。
顧衍城,他們是一起來的,他的氣息她再熟悉不過。
但是……
雖然被某人按在心口上捂的緊緊的,可那一縷刺鼻的怪味還是刺入了她的鼻尖。
那是化學品燒焦布料的氣味。
“住手。”
後下車的沈易跑過來。
飛起一腳就將那潑東西的女人踢開了。
那只是個女人,如果不是她手裡的瓶子,她沒有什麼攻擊能力。
而現在,她手裡的瓶子也空了。
液體全被她潑了出來。
“大少奶奶,你瘋了你?”
大少奶奶?顧承澤的老婆,關欣桐?
一聽到這個名字,慕安寧就明白了。
慕小寶用毒蟲毀了顧承澤的臉,這女人是替老公來報仇的。
自己是沒事的,可是顧衍城……
口鼻尖,那衣料燒焦的怪味還在,她慌忙從顧衍城的懷中掙扎出來。
“有沒有傷到?”
“你怎麼樣?”
他比她還先發問。
“我沒事。”
慕安寧倉促的回答,就去上下打量顧衍城,正面沒看到什麼,就拽着他的胳膊繞到他被背後。
只一眼,她就皺起了眉。
剛剛那一串液體,一半撒在地上,一半就撒在顧衍城的衣服上。
肩膀靠下的位置,強硫酸的腐蝕性太強,落在衣服上,衣服上就燒出了一塊巴掌大小的洞,最深處,已能見血肉模糊。
心緊了緊,她甚至沒時間去看關欣桐,那隻手就下滑拽住了顧衍城的衣袖。
“衣服脫了,進來,我幫你處理。”
肩膀上鑽心的疼痛,他卻面色無波,只看着她,將她焦急的神色盡收眼底。
“快點啊,擡手。”
他不動,慕安寧急着催。
哪知,那手是擡了起來,卻不是脫衣,而是將她抱住了。
“說。我跟林深,你到底更在乎誰?”
尼瑪,真要給這人跪了。
什麼時候了,還在問這種兩個掉河裡先救誰的問題?
慕安寧氣的腦子都要炸裂。
但她又知道,這個男人就是如此邪性。不依着他,他能在這種情況下還跟你一直墨跡下去,完全不理會自己的傷有多嚴重。
“你。是你,我現在最關心的就是你。可以了吧?”
話,還帶着賭氣的成分。
可是聽着還是很順耳。
某人自動忽略了這話中的賭氣成分,深邃的眸中終於露出滿意的神色,接着鬆開了手臂。
她拽他衣服的時候,他沒忍住,疼的皺了皺眉。
慕安寧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嘀咕了一聲:“還知道疼。”
“我是爲了救你。”
顧衍城低眉,淡淡的提醒。
內疚感瞬間從慕安寧心裡升起,她沒再說什麼,緊蹙的眉間凝着幾分擔心。
那邊沈易已經將關欣桐制服了,把她手裡還捏着那個空瓶扔的遠遠的,把她抓了起來,看向顧衍城。
顧衍城側眸冷淡的看了關欣桐一眼。
“送回老宅。”
關欣桐爲什麼事,他當然也心知肚明。他懶得處理她,直接命令。
沈易應了一聲,抓着關欣桐走了。
這時大樓前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各個看到顧衍城背上的傷都驚呼。
慕安寧只急着幫他處理傷口,見他還站在那跟沈易說話,急了,直接抓着他的胳膊就往大樓裡面拽。
到了實驗室。裡面的人看到顧衍城後背被硫酸灼傷了一塊也嚇的不輕,能伸手的都伸了手,拿來了藥具和器械。
“都出去。”
坐在椅子上的顧衍城突然發話,正忙着的慕安寧一愣,不知道他又要出什麼幺蛾子。
倒是吳主任反應的快,看了看慕安寧。
“那,安寧,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們在外面,有什麼需要的叫我們一聲就行了。”
他這麼說,顧衍城沒作聲。
慕安寧這才知道他是這個意思,讓他們出去,她留下。
“你太矯情了。”
人都走後,她沒好氣的說了句,站在他背後,看到那塊血肉模糊的地方,又忍不住呼吸都緊緻了。
“先把衣服脫了。”
她說的是他裡面的襯衫。
哪知,說了之後,某人完全沒反應。
“我讓你脫衣服。”
她沒好氣的提醒:“你是鐵打的嗎?感覺不到疼?還在墨跡。”
這個世界上只有兩個男人能讓她秒變潑婦和話癆。
一個是慕小寶,一個是他。
“我動不了,肩膀疼。”
顧衍城只側了側臉。
慕安寧愣了一下。
“你不是故意的?”
她覺得他是故意的。顧衍城沒說話,挑着眸看她,那眼神竟然有幾分無辜。
慕安寧覺得自己怕是中了這個男人的什麼蠱了。
看到他這樣的眼神,竟然心軟了。
“我真是怕了你了。”
她很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放下手裡的器具,饒到了前方蹲了下來,解他襯衫的鈕釦。
鑽石制的鈕釦,在燈光下折射出瀲灩的光芒,指尖捏上這涼冰冰的扣子,她的手都有些僵。
不嫺熟的動作落在了男人的眼中,他的眸越發深邃。
釦子一粒一粒解開,蜜色的肌膚坦露無疑。
這個被餘毒折磨的死去活來的男人,肌肉竟是這樣分明。
緊繃繃的,不小心看一眼,她都忍不住生出一種想要去戳一戳看是不是那麼緊實的衝動。
當然,她忍住了,沒敢。
可即便如此,那一塊一塊的腹肌展現在那,還是很扎眼。
以至於,解着解着,她都有一種口乾舌燥的感覺。
尤其是解到最後,要把那紮在裡面的拽出來,這一拽,衣襟敞開,他整個前半身都暴露在她的視線中。
專屬於他的氣息撲面而來,她的臉騰的一下紅了,解最後一粒釦子的時候,手都在發抖。
終於解完,她長舒了一口氣,起身就準備拽着衣袖把這衣服脫了。
哪知,因爲她根本沒敢看頭頂上男人的臉,這一起身,慌亂中,腦袋剛好抵到他的下巴。
一陣鈍痛,她忍不住捂着腦袋,再看顧衍城,也痛的皺眉。
“冒冒失失的,你在想什麼?”
在想他唄,還能想什麼?
慕安寧臉上陣陣發燙,沒說什麼,過來拽起了他的袖口。
小心翼翼的把這邊的袖子拽下來,她才問道。
“你大哥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