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輕一向是被人捧着的女人,這會兒突然成了別人的替身,委屈得不行,差點想要走開。
可是,一想到呆會可以從這兒出去,接近銀夜漠,她的腳卻怎麼也邁不出去。
能接近他,聽到他的示愛,哪怕是當一會別的女人的替身,也是好的啊。
癡癡迷迷的,腦袋也亂轟轟的,根本沒有去想過,呆會身份暴露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她聽見了臺上銀夜漠的聲音,癡癡迷迷地接過顧鳴遞來的遙控器。
銀夜漠沒有稱呼上官暮雨的名字,大概是爲了便於她做出選擇,故意沒有提前揭穿她的身份。
他口口聲聲稱她爲女人,真情告白,讓她有一種錯覺,好象她真的成了故事裡的女主角。
她心儀的白馬王子正在當衆向她示愛。
當他說到動情處時,她甚至忍不住啜泣。
他請她選擇,是上臺來,還是離開。
說實話,那會兒她不是沒有猶豫過。
輕心也身着。離開似乎是最好的選擇。
離開,她的身份不會暴露,還可以讓銀夜漠誤會,認爲是上官暮雨選擇了離開他。
那麼,他以後應該不會再同上官暮雨有任何來往了吧。
可是,不知怎麼的,她竟然狠不下心來離開銀夜漠。
她想象着,若是能夠與銀夜漠一起站在舞臺上,並肩站在所有人的面前,成爲他真情告白的女主角,那該是件多麼幸福的事情啊。
哪怕明知自己是個假冒品,可是也一樣的會感到幸福的吧。
她可以想辦法讓面紗在臉上多停留一會,甚至留到晚會結束。
她鬼使神差地按下了遙控器的按扭,她選擇了上臺來。
可是,她沒有想到,纔剛走上臺,纔則拉住銀夜漠的手,她就被他給識破了。
這會兒,面紗被揭開,面對銀夜漠的質問,心輕備感委屈。
“我是誰,難道你不認識嗎?你剛纔不是在向我告白嗎?夜漠,我才知道,原來你六年前是真的愛我。”
她這一說,臺下的衆人,都糊塗了。
許多人都在心裡想,難道故事中的女主角不是上官暮雨,而是心輕?
是了,六年前,心輕進入了銀夜漠的生活,同他打得火熱,還鬧出了不少緋聞。
她是銀夜漠的初戀,這會表白的對象是她,也是有可能的。
至於說剛纔幫着上官暮雨氣心輕,年輕情侶之間拌拌嘴,那是常有的事,沒什麼出奇。
以銀夜漠的性子,他生了氣,衝動之下傷害心愛的女孩,是極有可能的事情。
他自己剛纔不也承認了,六年前傷害了人家嗎。
六年前可以傷害,六年後也可以傷害。
正在衆人釋然的時候,卻聽見銀夜漠冷咧的聲音問:“你爲什麼會在這兒?站在這臺上的人,怎會是你?快說,你是怎麼上來的?上官暮雨呢?她去哪了?”
衆人一聽這話,馬上又推翻了剛纔的推論。
原來,銀夜漠愛着的那個女孩果然還是上官暮雨,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換成心輕跑上臺來了。
哈哈,告白的對象被調了包,這回銀總有得氣生了。
今天,他們也有得好戲看了。
心輕哪敢告訴他真相,她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生氣的模樣。
先前,她敢於冒充上官暮雨到臺上來,就是因爲過去銀夜漠總是對她照顧有加。
他通常都是哄着她,對她和顏悅色的。
即便是生她的氣,也不會怎麼對她發作。
這讓她天真地以爲,銀夜漠心裡其實還是有她的。
天真地以爲,就算是她上臺來,被他揭穿了,他也不會把她怎樣。
可是這會兒,面對銀夜漠滿臉的怒氣,她感到了怯意。
心輕急速動着腦筋,想着藉口。
對了,他再有火,也不會對上官暮雨發吧。再說,如果真的發上官暮雨的火,豈不是正好。
心輕爲自己的靈活感到得意。
銀夜漠等得不耐煩,抓住她的肩頭一陣搖晃。
“快說,這是怎麼回事?上官暮雨在哪?”14965940
心輕被他抓得疼痛難忍,眼淚汪汪地說:“是上官暮雨讓我來的。她說,她不想嫁給你,她把萬基集團夫人的位置讓給我了。”
“你胡說,你別想再騙我。”
銀夜漠怒發欲狂,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動,再也不給心輕留面子。
“你當初害了上官暮雨,害她流產,因爲你她才離開我的。你以爲,她會把這個位置讓給你這個惡毒陰險的女人?就算她不願嫁我,她也決不會主動把你推到我身邊。”
“爲什麼不可能?”
心輕死死咬着這個藉口不放。
“上官暮雨恨死你了,纔不會嫁給你。我怎麼知道她爲什麼讓我來?如果不是她讓我來,你以爲我憑什麼能有這身衣服,能站到這個位置上?誰知道她懷着什麼壞心眼,她那個惡毒的女人,說不定知道你會對我發怒,想陷害我,所以才讓我站到這兒來的。哈,你這個傻瓜,果然上當了。你以爲她是什麼好女人?”
“不許胡說,我絕不允許你罵上官暮雨。”
銀夜漠血紅了眼,象是罵人還不夠解氣似的,狠狠地煸了心輕一個耳光。
一聲脆響,心輕的臉上頓時起了一個血紅的掌印。
銀夜漠衝她狂叫:“別以爲我過去不打女人,以後也不打女人。這一掌,是替上官暮雨打的,是替我們當初未出世的孩子打的。你殺了一個人,我只打你一巴掌,算是輕的了。”
心輕被他打懵了,好一會反應不過來。
甚至連臉上的疼痛都忘記了。
他竟然打她,從小呵護着她的銀夜漠竟然打她,而且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打她。
好容易回過神來的心輕氣苦,想也不想,擡手一巴掌朝銀夜漠打過去。
銀夜漠及時抓住她的手,不讓她打到自己。
挖苦道:“你還想還手?難道我說錯了嗎?難道這一巴掌不應該嗎?”
心輕到這時才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
比臉上的疼痛更讓她難以忍受的,是臺下探究嘲弄的目光,還有他們的竊竊私語。
她知道臺下這些人是怎麼想的,他們聽了銀夜漠的話,一定都認爲她是一個惡毒陰險的女人。
一個卑賤的第三者,一個連腹中胎兒都忍心下手的心腸狠辣的毒婦。
心輕委屈至極,衝銀夜漠嚷道:“你只知道維護她,那麼我呢?當初你跟她鬧矛盾,拿我當擋箭牌,這算什麼事?你爲了刺傷她,故意跟我在一起,故意跟我表現得很親密,你對我公平嗎?”
銀夜漠被她問得啞口無言。
他跟心輕其實並沒有太過於親密的接觸。
最多就是那兩次上官暮雨來找他,他故意表現得似乎跟心輕存在着曖昧之情。
除了那兩次,他真的沒有跟她怎樣。
可是,心輕質問得對,他的確是利用她了,沒有顧及她的感受利用了她。
心輕見他不回答,更加的憋屈。
以銀夜漠的性子,若不是他覺得理屈,他豈會不回擊?
心輕憋足了勁,把所有的苦水全部都倒了出來。
“如果不是你這樣對我,如果不是你給了我你心裡有我的錯覺,我會愛上你?如果不是你故意讓我和上官暮雨以爲,你移情別戀,愛上了我,你想讓我取代她,我會這麼做?歸根到底,是你造成了今天的局面,真正的壞人是你自己。”
心輕說得擲地有聲,震得銀夜漠兩耳“嗡嗡”直響。
她說到後來,心酸心傷得不能自已,擡起另一隻沒有被銀夜漠抓住的手,又朝他臉上煽了過來。
這回銀夜漠沒有再抓住她的手。10nk8。
他甚至沒有閃避,硬生生受了她一巴掌。
心輕太過用力,手掌震得發麻。
她呆住了,臺下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她竟然打中了他,若不是他給她打他的機會,她是不可能打中他的。
心輕突然害怕了,她知道,她這一掌打下去,是把她和銀夜漠僅餘的一點情份都打沒了。
若說他們曾經有過某種情份的話。
她突然撲到了銀夜漠的身上,緊緊地抱住了他。
泣道:“夜漠哥哥,是我錯了,我不該對你發火,不該打你。你罵我吧,你打我吧,只要你不再不理我,隨便你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她的稱呼又改成了以往小時候的稱呼。
曾經,銀夜漠與上官暮雨鬧了矛盾以後,她對他的稱呼已經改變了。
她直呼他的名字夜漠,她想讓他明白,她已經不是小女孩了,她長大了。
他以後不要再把她當成小姑娘,當成妹妹般看待了。
可是現在,她害怕了,她改回了原來的稱呼。
她知道,曾經的她,只要這樣稱呼,總是能得到他的哄勸和寵愛。
但是今晚的銀夜漠並沒有如同過去那樣,哄逗她,直到把她哄得開心。
他板着臉,抓住她的手,想拉開她。
他語音冰冷地說:“心輕,讓你打這一巴掌,是因爲我曾經的確利用了你,算是我還你的。但是,當年我跟你說得很清楚,照顧你,是因爲我們兩家的恩情。我從來沒有愛過你,我從來沒有過娶你的念頭。你不應該有誤解。”
心輕抱緊了銀夜漠,不讓他拉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