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董舒吃完這頓很不平靜的午飯之後,餐廳裡已經沒有幾個人了,不是說她吃飯吃的很慢,而是她故意這樣。因爲她想知道劉婷把她的形象能說成什麼樣子。
雖然她從來都很討厭在後面嚼人舌根的人,但是這種人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還是比較沒有主見容易被人利用的。不是有句俗話說的好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對於劉婷給自己造的這個勢,董舒沒有打算去解釋什麼,她只知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如果自己非要去拉着別人說自己不是那種人,很有可能會造成相反的結果,她可不想看着別人對自己的誤會越來越深,這樣的話,只能裝作看不見了。
下午開始正常上班,董舒本來打算一上班就去護士長哪裡解釋一下,沒想到自己剛去就吃了個閉門羹,確切的說,是人家根本就不想聽自己的解釋,因爲董舒已經看見那個考勤的表上,代表自己出勤的那一行上畫了個大大的叉。
算了,反正自己實際也是曠了半天工,解釋也沒有什麼意義,還不如就這麼認了就行了,心裡這麼想着,董舒回覆到正常的心裡狀態,開始工作。
不過今天的工作貌似也不說那麼好做的。照顧新住院的病人吃藥,掛吊瓶,對於那些趕進來的病人,都還沒有聽到關於董舒的那些流言蜚語,所以他們還時不時的誇讚這個小女孩做事真認真。
可是那些在這裡已經住了幾天的病人,早就不知道從什麼渠道得知了這個消息,堅決拒絕讓董舒照顧,爲了這件事情還驚動了護士長。這個護士長終於躲不掉了,硬着頭皮將董舒叫進辦公室,說是有事要談。
進了護士長的辦公室,董舒還是一臉平靜的站在那裡,腰桿子挺的筆直,靜靜的注視着護士長,等待領導的訓話。
護士長是一個年近四十的中年婦女,臉上塗抹着一層厚厚的粉,看着讓人很不舒服,加上快要進入更年期,脾氣很不好,被大家戲稱爲“暴龍長”。這位暴龍長一臉怒氣的看着董舒,尤其是看見對方還這樣直視着自己,惡狠狠的說道:“小舒!你今天是怎麼回事,上午曠工也就算了,我最多給你記個半天,可是下午你來了也不給我說一聲,是不是不拿我這個護士長放在眼裡啊!”
董舒鬱悶的看着這位暴龍長,也不敢反駁什麼,還是保持着進來時候的姿勢,認真的聆聽教誨。不過董舒的樣子沒有任何的改變,讓暴龍長又開始發火了,“還有,你下午幹活是怎麼回事?怎麼每個病人都不願意讓你去服務,是不是你工作帶情緒了,還是因爲看見我給你記了半天的曠工很不爽啊!說,我給你解釋的機會!”說着雙手抱住胸前,怒目而視,好像對方一說錯話就要開始繼續發火。
董舒現在真的是一頭的霧水,她根本就不知道這位暴龍長今天是怎麼了,是不是又到例假了,脾氣比往常爆了不知道多少倍。低下頭思考了許久,也想不出該解釋些什麼,自己總不能說是有人故意誹謗自己吧!過了許久,才從嘴裡擠出了四個字,“我不知道!”
看着董舒終於低下了頭,這位暴龍長反而是揚起了頭,用很是蔑視的眼神看着對方,好像是獲勝的將軍看着戰敗的俘虜一般。剛要接着訓斥,電話卻響了起來,也不避諱辦公室裡還有人,就那麼大大咧咧的接通了,不過沒說幾句,這位暴龍長又一次暴走了。
董舒只聽見她怒吼道:“不就是離婚嗎?離,明天就去領離婚證,你這個窩囊廢老孃還不稀罕呢!去你媽的!”說完很是暴力的將電話扔進抽屜裡,也不管是好是壞。
回過頭來看了看董舒,然後轉身朝着身後吐了一口唾沫,厭惡的說道:“真是晦氣,你剛進了,那個窩囊廢就打電話來要跟老孃離婚。你趕緊出去,隨便找個地方幹活去,可別在讓老孃惹上什麼更倒黴的事情了。”說着擺了擺手,像是趕蚊子一般。
董舒被這位暴龍長突然的變化給怔住了,直到對方再次下達逐客令的時候才反應過來,然後輕輕的走出了辦公室,心裡對劉婷再一次做了一個評價,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了這個小丫頭的能量了,不過僅靠這些可是打敗不了自己的。
不過有一個問題擺在自己的面前,自己要去哪兒?去幫忙照顧病人,估計沒有人願意讓自己服務吧。那回去睡覺,反正自己現在也屬於實習期,等實習完了什麼都會歸零的,不過這個念頭也被否決掉了,因爲這個實習可是學校組織的,專門花費將近一個學期的時間讓學生來體驗一下工作的感覺,這樣在以後的學習中也有了目標,而且這個實習直接關係都她是否畢業,不管怎麼樣,還是堅持完,反正離實習結束也就只有兩週多一點了。
想了這麼多,董舒還是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最後只能無聊的在走廊裡轉圈。偶爾看看病房中其他忙碌的護士跟醫生,看看剛進來的病人的臉色,然後推斷一下他們的病情。而且有些剛來醫院不知道走什麼程序的病人到處瞎撞,董舒也會毫不吝嗇的爲其指點迷津,雖然她知道很可能等他們聽到那些對自己不利的流言之後,肯定會對自己的態度發生一百八十度的轉彎,但是這些跟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
就這樣,董舒過的感覺前所未有的輕鬆,這個下午讓她真正的感受到了身爲一個醫者所有的榮耀,可惜,自己已經不適合在這裡幹了,剩下的就是等醫院的安排了。相信下午看見自己亂轉的領導肯定已經給自己的工作有了新的安排了,他們可不想養一個閒人。
果然,在臨近下班的時候,董舒新的工作下來了,做一個斂房服務員,說的直白點就是在太平間給人做接待工作。雖然這個工作聽起來跟屍體有脫不掉的聯繫,其實它主要是接待那些死者家屬的,這可不是好差事。
不過等董舒聽到這個決定之後,心一下子就跳的飛快,一想到自己以後難免會跟死人接觸,她就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可是領導的決定可不是那麼好改的,而且這也不能排除有人從中作梗,算了,不就是半個月時間嗎?自己忍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