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蟲子送回療養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董舒知道現在既是是她想回醫院去,也已經沒有公交車了,而且今天晚上她還不能回去,至少在箏箏有消息之前。
反正蟲子的病房裡面有專門接待家屬的牀位,自己可以在這裡將就一晚上。躺在牀上,看着旁邊呼吸均勻的蟲子,董舒懸着的心也掉下來一半。她現在終於明白爲什麼陳揚之前在聽到自己的提議之後很是猶豫,原來蟲子的病情跟本就沒有任何的好轉,反而是越來越嚴重了。
蟲子這邊現在是不需要擔心什麼了,可是箏箏那邊卻還是讓董舒放不下心,更何況對方的出走還跟自己有關係。儘管這個關係是被人無端加上去的。伸進兜裡,拿出那束頭髮跟那張電話單,董舒沉默了起來。
回想剛剛發生的事情,董舒感覺到很無力,尤其是在箏箏忍痛拔掉自己頭髮的時候,她似乎感覺到自己的心被人生生的割掉了一塊似地,有種將要窒息的感覺。畢竟大家一直都是好姐妹,一直都是無話不談無所不說的,突然給自己強加了一個暗中搶人家男朋友的事情,換做誰也接受不了。
再看看那張長長的電話單子,上面除了自己的電話號碼還有許多自己都不認識的。董舒從小就對數字很敏感,雖然記不了那麼清楚,但是打體的印象總是有的,可是這個上面除了自己的,別人的都是陌生號碼,這就說明這張電話單很有可能是假的。
一直從頭看到尾,董舒發現這張電話單子沒有之前的那麼長了,而且連之前的三分之一都沒有了。她很確信自己在走的時候整個都裝進去了,現在還是少了,那麼就是說有人不想讓自己仔細研究這個電話單子,趁自己不注意想要拿走,可惜沒有成功,只拿走了一部分。那這個人就不言而喻了,那就是劉婷。
看來一切都是劉婷搞得鬼,利用箏箏跟甯浩分手,添油加醋的把董舒扯進去,讓箏箏誤會離家出走。如果按照這個思路分析下去,劉婷下一步肯定還有別的計劃,到底是什麼呢?難道她的目的在箏箏?
董舒現在想不明白,也不知道對方爲什麼對自己那麼大的怨氣,甚至於不惜借用好朋友的分手來設計自己,讓自己跟最要好的姐妹反目成仇,到底我是哪裡得罪她了!一想起這個董舒就感覺到自己的頭很大。
另一邊,陳揚在追到劉婷描述的那條街尾的時候,哪裡還能看見田箏的身影,看着十字路口稀稀疏疏的人影,他感覺到找一個人真的很難。還好街角的小報亭還沒有關門,上去詢問了一下,“老伯!麻煩問一下,你有沒有看見一個穿着醫院病人服裝的女孩,散着頭髮從這裡走過?”
那個老人一邊整理着自己的小報亭,一邊擡手指了指右手邊的小巷子,沒有說話!陳揚說了一身謝謝之後,想都沒想便朝了老人指的方向追去。
等陳揚的身影消失在小巷口的時候,那個老人笑了笑,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等對方接通之後說道:“小姑娘,我已經照着你說的把後面追的人打發到了相反的方向。不過你給我說的有點不對啊!不是說是個女孩子嗎?怎麼變成一個一身陰氣的小夥子啊!”聽着電話裡傳來了,一絲不悅,老人又說道,“那我的報酬你是不把另一半也給我!”
不過老人得到的結果卻是拒絕,氣的老人臉都紅了,可惜那個年輕人已經走遠了,要不然他真有將對方叫回來的衝動。誰能想到現在的年輕人這麼不講信用,還好自己先要了一半的報酬,要不然這次騙人又虧了。摸了摸兜裡裝的五十塊錢,老人滿意的開始收攤。
走向錯誤方向上的陳揚滿臉都是焦急,因爲他知道,離開的時間越久,就越容易出問題。走着走着,看着四周漸漸變的空曠了起來,幾乎很少看見人影,他才發現自己進入了開發區了,而且路也不是剛開始的直線了,而是一個曲線,好像是開發商爲了開發故意搞的吧。
想起自己當初跟蟲子一起在開發區的遭遇,陳揚就感到一陣心寒,更多的是一種恐懼,所以在不知不覺中,加快了腳步想要早點找到田箏,生怕在自己找到之前出什麼事情。
再說箏箏這一邊,她剛剛很是意氣的衝了出來,沒跑多久就後悔了,可是自己又不好意思就這樣回去。要是自己回去又要怎麼面對那些人,甯浩還好說,雖然自己很喜歡他,可還沒有到那種非嫁不可的地步,而且自從第一次見到甯浩的老爸之後,她就感覺跟甯浩沒有可能。以前是捨不得丟棄這段感情,現在既然對方提出來了,也無所謂了。反正已經分手了,散就散吧!她田箏還沒有小氣到爲了一個分手而鬧得雞犬不寧。
可是老大那邊不好辦了,雖然自己希望這件事情跟老大沒有太大的關係,但證據擺在自己的面前,自己還是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怒火。現在發泄完了,感覺心裡突然空空的。
箏箏在剛出醫院的那條街上等了足足有四五分鐘,可是沒有一個人出來追她。心中的那抹心疼又涌上心頭,再加上受傷之後無人關心的寂寞,箏箏的眼淚又一次流了下來。既然你們都不希望我回去,那我就不會去了,真希望現在有輛車來撞死自己,這樣自己這個殘疾人也不用受苦了。
雙眼一下子就失去了原本的光彩,變得空洞洞的,披頭散髮的走在大街上,好像一具行屍走肉!突然身後閃過兩個猥瑣的傢伙,緊緊的跟在她的身後,她也毫不在乎,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去尋死。
箏箏就那麼沿着一條路無休止的走下去,不管路邊的風景變化,也不管後面跟着兩個有可能對自己圖謀不軌的人,就那麼自顧自的朝着前方走去。
終於過了一會兒,四周已經變得有些荒涼了,路上已經沒有任何別的身影了,後面的兩個人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慾望了,朝着箏箏猛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