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4章 賣友求榮

被拒絕後的林倩倩眼底閃過一抹幽怨,可江城乾脆看都不看她。

“呵呵,洛先生要是不嫌棄我這把老骨頭的話,就請帶上我好了,多少還是能幫上一點忙的。”袁善緣笑呵呵的說,白漁站在老人身側,也不說話,像是一隻精緻的布娃娃。

“袁老先生請便。”洛天河說。

洛天河,袁善緣,白漁三人去追查發行報紙的那間報社,江城胖子去調查蘇老爺的真實身份,賀平與丁振宗去巡捕房打探消息。

“我們也不會閒着,會想辦法蒐集線索。”剩下的5個人承諾,大家都儘量表現出自己的作用,因爲任務中無用之人會很危險,會被最先拋棄。

“我說,在行動之前,是不是要把這些尾巴解決掉?”堯舜禹頭不動,只是朝着另一個方向努了努嘴,模樣古怪,還帶着點滑稽。

胖子順着方向看去,只見在街對面,大概30米遠地方的衚衕口,停着兩輛黃包車,拉車的車伕鬼鬼祟祟的,在朝他們這裡張望。

“別看了,是之前蘇宅門口的東洋人,剛纔一路跟我們過來的。”李白看也不看那裡,平靜的聲線將胖子的思緒拉扯回來。

這時胖子才注意到,所有人中只有他張望,看來其他人早就留意到了有人跟蹤,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

“這兩個傢伙交給我們,你們先走。”江城無所謂說。

在看到這些人散開後,那兩個盯梢的車伕明顯有些措手不及,但好在江城和胖子沒有走,兩個車伕也按耐住心情,繼續盯梢。

感覺差不多了,江城帶着胖子去了路邊的幾家商鋪,買了些小吃,又買了兩張地圖,他和胖子一人一份。

兩人邊走邊吃邊逛,沒有走直線,而是繞了個圈,晃晃悠悠的朝着盯梢的車伕附近走。

胖子發現後有些緊張的嚥了口吐沫,低聲提醒:“醫生,我們怎麼越走越近了?”

江城收好手中的地圖,語氣玩味道:“當然越走越近了,我們就是來找他們的,這大熱的天,我可走累了。”

眼見江城兩人走近,車伕擔心被認出來,迅速低下頭,將用來遮陽的破草帽帽檐壓低。

可這沒用,江城大搖大擺的走上去,直接一屁股坐到了最近的一輛黃包車上,身體朝後,舒適的倚在靠背上,眯起眼,用吩咐的語氣道:“榮樂路,湖心茶樓。”

見狀,胖子也橫下一條心,坐上了另一輛黃包車。

江城查過地圖,清楚榮樂路湖心茶樓距離這裡有相當長的一段路,爲了不暴露身份,兩個東洋人也只好應承下來,拉着他們在路上狂奔。

途中上一座橋的時候,坡度比較陡,拉着江城的人還好說,咬咬牙也就上去了,可拉着胖子的人可是倒了大黴了,原本就跑了不短的路,再加上他又不是專業的車伕,早就累的呼哧帶喘,拉着胖子朝上爬的時候,全身肌肉繃緊,腿部拼命用力,臉部扭曲,兩顆眼珠子朝外突,表情猙獰的嚇人。

胖子一開始還有些不忍心,可一聯想到這些人做過的壞事,又理直氣壯的躺了回去。

路上還遇到了一大波學生,學生們手中高舉着自制的橫幅,拉着標語,滿臉怒氣,在沿街遊行,口號喊得震天響。

“嚴懲賣國賊!”

“文人之恥!”

“民族敗類!”

……

都是這一類的,因爲場面過於立混亂,車伕只好拉着他們改道。

過了不知多久,車拐個彎,停了下來,車伕轉過身,累的直喘粗氣,“兩…兩位老爺,湖心…湖心茶樓到了。”

“好。”江城大大咧咧的走下車,邁開步子,就要往茶樓裡面進。

其中一個方臉的車伕急了,上前攔住了江城,“這位老爺,您還沒給錢呢?”

“給什麼錢?”

“車錢啊!”車伕瞪大眼睛,臉皮抽搐了幾下,可最後還是忍住了,低聲下氣問:“您,還有您的這位朋友,剛纔不是坐我們的車過來的嗎?”

“嘿,你說這個啊,等老爺我進去聽完戲再說,你們別走,一會回來老爺我還照顧伱們生意,到時候一塊結。”

胖子不禁感慨,醫生真是個戲精,演什麼像什麼,就這副派頭,妥妥的紈絝子弟,還是最不講理的那一種。

聽到江城說一會出來還坐他們的車,兩個車伕臉色都變了,趁着他們愣神的功夫,江城和胖子溜進了茶樓。

進來後,胖子急匆匆的拉住江城,苦着臉說:“醫生,我知道你看不慣他們,可咱們現在也犯不上得罪他們啊,還有,你來茶樓做什麼?”

江城二人來到茶樓三層,透過窗邊的縫隙朝外看,兩個東洋人已經拉着車跑了,但沒跑遠,正躲在一處偏遠的衚衕口,探頭朝這裡張望。

“你看,這兩個人盯死我們了。”胖子抱怨說。

“不用擔心,沒人想回去再坐他們的車,我只是要把他們從茶樓門口趕走,不然一會做起事來不方便。”江城拍拍胖子肩膀,“跟我來。”

兩人找到茶樓後門,從後門出去,是一條不起眼的衚衕,沿着衚衕走兩分鐘,眼前豁然開朗,一座不大,但古色古香的建築出現在眼前。

門上掛着一塊黑色木匾,寫着寶墨齋三個字。

江城拿出地圖對照,點點頭,“就是這裡了,我們抓緊時間,拖的時間太長,那些東洋人怕是會起疑心。”

這是一家專營字畫的店鋪,牆上掛的,還有桌上鋪的,都是字畫,店鋪不大,但佈置的當,看起來很有些高雅的意味。

江城也不廢話,直接找來當值的老先生,將懷中的畫取出攤開,裝出一副家中有急事,着急將這副畫賣出的樣子。

老先生大概70歲上下,一身黑色大褂,戴着厚厚的眼鏡,在仔細看過畫後,臉色緊接着變了,“拿走,快拿走,我們這裡不收宋先生的畫!”

“爲什麼不收,是價錢的問題嗎?我們可以商量。”江城裝做十分急於出手,實則繼續套話。

老先生見他們如此難纏,也有些急了,“實話告訴你們,你們要是早來幾天,宋先生的畫我們很樂意要,可現在……”

“打倒賣國賊!”

“宋恪禮枉爲人師,文人之恥!”

“賣友求榮,不得好死!!”

……

窗外傳來陣陣口號聲,一浪壓過一浪,老先生嘆口氣,摘下眼鏡,顫顫巍巍地放回口袋裡,“聽到了吧,宋恪…宋先生他的名聲臭啦!”

“我勸你們啊,趁現在,趕緊拿着畫走,悄悄的走,別被那些學生看到,不然…呵呵,不是我老頭子嚇唬你們,你們今天想走都走不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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