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白色的麪包車陳磊見過,第一次來舒紅家時,那輛麪包車就離開了,看樣子,這輛車應該是小濤的爸爸的,不過,他知不知道現在的舒紅是假的呢?
懷揣着心中的種種疑惑,陳磊輕輕的敲了敲舒紅家的門,沒人迴應,陳磊又敲了幾下,裡面方纔有人迴應,聽這個雄渾的聲線,應該是小濤的爸爸。
“來啦!誰啊大晚上的。”
那聲音聽起來很不耐煩,陳磊有些不太好意思了,大半夜的打擾人家確實不太好,但是這也是爲了能儘早破案。
門被打開,裡面的燈光照在了陳磊的臉上,陳磊微微眯了眯眼,沒怎麼看清楚小濤爸爸的長相。
“你找誰?”
陳磊道:“你好,我是警察,想找舒紅了解一些事情。”
那個男人打量了一下陳磊,眼珠轉了轉,然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問了他一句“你是不是姓陳”。
陳磊有些驚訝於他的問題,難道 這個男人認識自己?
“對,我叫陳磊。”
“砰!”
門被狠狠地摔上,然後,裡面傳來了那個男人的喊聲。
“舒紅不在家,改天再來吧!”
陳磊有些不解,明明白天還在家,爲什麼大晚上的就不在家了?這麼晚了她去哪?而且爲什麼他知道了自己姓陳之後會有那麼激烈的反應?
那一刻,所有的疑團一股腦的涌上了陳磊的心頭,太平間的屍體,地下室的文件,劉正淳的說辭,舒紅的叮囑,姜偉以及吳燕的連環死亡案……這一切的一切,似乎被人安排着,又似乎在被人限制着。
這就像是一場遊戲,一場規則嚴密的遊戲,每當陳磊想要有所行動的時候,那些行動彷彿都是違反遊戲規則的存在,於是,陳磊就遇上了一個接一個的阻礙,這些阻礙一直把陳磊往它們所規定的方向上引導。
如果這真的是一場遊戲,那麼遊戲的監視人會是誰呢?又是誰策劃了這一切?
每當出現這些疑惑的時候,陳磊就會把一切往劉正淳身上推,這樣會稍微減少一點疑惑,但是疑點卻依舊存在,而這時,陳磊又會下意識地想到一個人,那就是打撈隊的那個神秘人,古村村頭的算命瞎子,地下室文件裡的那個人。
就在這時,屋子裡傳出了舒紅的叫聲,她和那個男人似乎在爭執着什麼,聽到了舒紅的聲音,陳磊連忙去敲門,那個男人果然在撒謊。
“咚咚咚!”
“又是誰啊?大晚上的神經病啊?”那個男人打開了門,看到眼前的陳磊有些驚訝的愣了一下,“你怎麼還沒走?”
“剛剛屋子裡有舒紅的聲音。”陳磊平淡的說道。
男人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憋了好久才解釋道:“她剛剛在洗澡,我沒發現,以爲她不在家。”
說完後 ,他發現陳磊還在看着他。
“你進去吧,我還有工作,先走了。”男人從陳磊身邊走開。
擦肩而過的一剎那,通過屋子裡射出來的燈光,陳磊看清楚了他的側臉,那張臉棱角分明,而且還有歲月的痕跡,嘴上和下顎上還有鬍渣。
只是,陳磊老感覺這個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哈欠~你回來了啊?”
陳磊看到屋子門前的燈光下,舒紅穿了一件單薄的紅色吊帶裙伸了個懶腰,語氣有些慵懶。
“嗡嗡~”
身後的麪包車發動了起來,慢慢的倒車,從陳磊身後經過,也恰巧在這時,陳磊回頭看到了那輛車裡掛着的一張照片,那是一張合照,最左邊的是車裡的男人,而他身邊的是……劉正淳?!
陳磊怔了一下,但是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車已經開出去了,這時陳磊纔想起來爲什麼那個男人看起來眼熟。
“嗖!”
就像是一支利箭穿破了迷茫的陰霾,一幅畫面閃現在陳磊的面前,地下室,黑白照,陳舊泛黃的紙張上,有這個男人年輕時的身影。
陳磊心裡咯噔一下,才意識到二十年前的事情並不是他想象中那麼簡單,而姜偉和吳燕的案子,很可能和劉正淳有關,而劉正淳則一定和二十年前的任務有關,不僅劉正淳,還有舒紅和那個男人,都和那個任務有着脫不開的干係。
可是,文件上明明記載着只活下來了三個人 ,分別是劉正淳,陳冠卓和舒紅,那麼那個人是誰?是鄭楊,還是楊成?
爲什麼他活下來了在文件中卻沒有記載,他和舒紅又是怎樣的關係?真的是表面上那樣,是普通的夫妻關係嗎?
“喂,進來吧,外面冷。”
舒紅招了招手,然後進了屋子裡,陳磊神色嚴肅的替她關上門,然後也跟了進去。
屋子裡瀰漫着一股子煙味,地上還有幾個倒着的酒瓶子,桌子上的菸灰缸裡是橫七豎八的菸頭。
而牀上的被子依舊沒有疊,很凌亂,絲襪內褲什麼的有的掉在地上,有的夾在牀單裡,還有的就在陳磊腳下踩着……
雖然這些不歸陳磊管,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多說了兩句。
“你就不能收拾一下家裡嗎?”
舒紅無所謂的點了根菸,吐着紅色指甲油的手指夾着香菸,優雅的吸了一口,然後陶醉的閉上眼睛,吞雲吐霧。
“收拾了又怎樣,等他回來又會被弄亂,我又不是沒收拾過。”
陳磊無奈的抽了抽嘴角,又問:“小濤呢?”
“在你昨晚睡的房間睡着。”
瞭解了之後,陳磊也不多說廢話,言歸正傳,他開始問舒紅有關二十年前那場行動的事情。
不過,沒等陳磊開始問,舒紅卻先說了。
“是不是在裡面遇到那個老東西了?”舒紅吸了口香菸,漫不經心的問。
陳磊疑惑的皺了皺眉頭,問:“老東西?你是指誰?”
舒紅把手裡的煙吸完,然後按在菸灰缸裡捻滅。
“他是不是還讓你不要去地下室?是不是告訴你我不是好人?”
聽舒紅這麼一說,陳磊頓時知道是誰了,她說的,應該就是劉正淳,可是她怎麼會知道這些呢?就好像是她親眼見到,親耳聽到一般。
“難道打暈我的是你?”
陳磊站起來,指着舒紅,那神色讓舒紅慵懶的表情猛然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