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巴山老魔遇魔師

那地龍身處魔脈,加之魔功進境本便極快,未數年便略有小成,修出無相魔光,威力非凡,只那五官消彌之苦難熬,那魔功又自無法止息不練,其遂恨意大生,性情開始扭曲,隨魔功日深,脾性越發難測,與自己起名“無相天魔”。洞中無日月,寒暑不知年,也不知多少年,其魔功漸趨大成,心起破關之念,此是後話,暫且不提。

且說那蜀山界俗世王朝,世代傳承,開國之初,百廢待興,多出賢能君臣,歷精圖治,將那國度開創成繁華盛世,民豐物阜,所謂物極必反,繁盛到了頂點,必會衰敗,後代子弟安享繁華,只懂享樂,往往將國家葬送,大程王朝經三百年,歷二十一代而絕傳,只因那世封紫蘭王起兵歷九載而立王朝曰:蘭,大蘭王朝建國之初,選賢取能,張榜天下,科舉選才,層層選撥,有那通過鄉試與會試之飽學之士張連山得了縣衙資助盤纏進京趕考,曉行夜宿,因貪趕路程,錯過宿處,眼見天色將晚,卻又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心下着急,越發加快腳步,及天色漸暗,方見前方有火光,行至近前,乃是一間破廟,喚作青蓮寺,門扉窗棱俱無,外周雜草從生,古鬆交錯枯榮,想是久無人居住,自思:此廟如此破舊,定無和尚廟祝,內中又有火光,定也是趕路之人。遂入內,廟內早有一人,亦是趕考的書生,此時正生火取暖,吃着隨身挾帶的乾糧,見他進來,觀其打扮,儒巾儒衫,背一口騰條書箱,早知同是有舉人功名的趕考之士,遂急放下乾糧,起身見禮,口中道:這位兄臺請了,兄臺可是上京趕考的舉子。

張連山道:正是,小弟張連山,蒼州人氏,不知兄臺如何稱呼,又去往何處,那人一聽喜道:同鄉啊!我亦是蒼州人,叫我王向就可。即是同鄉二人頓覺親密不少,同坐於火堆前取暖用膳,談論一翻都感對方纔華過人,敬佩之心又起,王向道:張兄此次有備而來,不知可有奪那金榜第一名的信心。張連山道:王兄言笑了,不說我之學問比之王兄尚有一分差距,便是有那驚世之才,若是朝中無人,又無錢財打點,也有可能屈人之下,我之所求不過那榜眼探花,若可償願,亦不愧家母養育之恩。王向道:張兄,此言差矣,我大蘭王朝立國方數年,又是第一次科舉,必得朝中上下文武關注,想來當今聖上亦會親自過問,主考官自不敢弄虛作假,只要我二人有那真才實學,便不虞落榜。張連山頗覺有理,大是點頭,二人談論一回,見天色已晚,明早尚要趕路,便尋安寢之處,最後於側殿尋着兩張牀榻,尚可用,見那牀榻一裡一外,內裡一張比較完好,張連山道:王兄,先來是主,後來是客,內裡那張該是王兄的了。王向道:張兄此言差矣,我爲主你爲客,不聞客隨主便,我便作主,將內裡那張讓與張兄。張連山道:且有這般道理,還是王兄請。王向就道:張兄好不豪爽,如此讓來讓去,要到何時才能安睡。張連山道:即如此,小弟卻之不恭了。即入內將書箱放好,掃去牀上灰塵,蛛網,脫去外衣,馬馬虎虎躺下,又感過意不去道:王兄,今日讓榻之恩,來日若富貴,必不相忘。王向道:不說那話,我倆相識一場,若有一人高中,必要對另一人扶持一二。一句話說的二人情緒高昂,當下立下了誓言:苟富貴,勿相忘!按年歲,排下長幼,王向二十三長張連山兩歲,作了義兄,又自談論一回頗感睏倦,安息不提。

待至半夜時分,不知從何處吹來一股黑風,路過破廟,略一遲頓,打着旋兒,刮入了廟內,剛入廟,黑風散去大半,自內行出一個妖魔,高丈許,人形,虎面,膀大腰圓,凶神惡煞,抽一抽鼻子進了側殿,見有二人,盡皆細皮嫩肉,隨手抓起近處一個,送入口中,一口咬下半邊腦袋,咀嚼有聲,可憐王向尚在睡夢中便喪了性命,滅了榮華富貴的美夢,倒也無甚痛苦,那張連山聞的咀嚼之聲,猛然驚醒,坐起處,借那曦微的星月光輝,見得結拜義兄半邊身子已被吃下去,那妖魔茹毛飲血,瞪目看來,蹬時嚇暈過去,惡臭傳來,已是嚇的失禁了,妖魔吃完一人將內臟棄了,猶是不足,又來抓張連山,聞那惡臭,頗倒味口,道:先洗一洗比較好。遂提起張連山,捲起一股黑風,須臾到的十數裡外的一條小河,將那書生衣裳扯去,提在水中洗刷一遍,提起看時,不覺咦了一聲,又細看一回道:好資質,好資質,吃了怪可惜,我正缺一個弟子,收個徒弟也好。張連山被那河水一激已是醒來,聞此言一聲慘叫,又是昏了過去。那妖魔道:資質雖好,只是膽量忒小了些,尚需好好鍛鍊一翻,念頭一起,計上心來。若問這妖魔是誰,說起來亦是有名有號的,它乃長白山,雪參洞洞主王斑,本體乃一隻吊睛猛虎,只因偶食一株千年雪參,得道成精,便佔了那雪參的洞府修煉,日久通人性,遂以額前王字爲姓,以本體斑紋爲名,喚作王斑,修煉日久,神通越發強大,只那吃人猛虎的習性總改不了。這王斑修煉日久,得一門神通,欲煉法寶,這纔出山尋找材料,一路之上免不了吃些人,路過那青蓮寺,才發生諸般事情,卻說他欲練張連山膽量,思前思後卻想不出特別好的法子,只好就地取材,權爲妙策。提着張連山架黑風又回青蓮寺,那張連山醒來,不見吃人場面心中雖懼,卻未再昏過去,心中恐懼少去,又想起義兄慘死,屍骨無存,越發傷心,盯着那妖魔,懼怒交加,淚流滿面。王斑見他醒來道:小娃兒,你資質不錯,本大王欲收你爲徒,快快磕頭拜師。張連山後退到牆邊,再無可退,卻未拜。王斑以爲其不肯道:若不拜師,現在就吃了你,你拜是不拜?所謂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不說那兵殺人不眨眼,這妖魔卻是吃人不眨眼,張連山骨氣卻是不多,跪下磕了三個頭,報了姓名,王斑心喜,又道:現在你已是本大王的開山大弟子,就需記住本大王的名號,我乃長白山雪參洞洞主王斑是也,日後你行走蜀山界,提起本大王的名號,便可橫着走。張連山恨之入骨,那會在意這些。漸漸的天已放亮,那王斑夜間未吃飽,又想要出去尋人吃,遂道:在這守着,本大王去尋些吃的回來。言畢化一陣黑風去了,這廟內張邊山見那黑風漸去漸遠,終不可見,心道:此時不逃,還待怎樣。遂取外衣穿了,將書箱揹着,望北趕去,心懼那妖魔神通,半點不敢懈怠,不知張連山能否逃脫魔爪,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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