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決定生死的一瞬間,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少年突然間似乎變身成了另外一個人,冷酷,果斷,利落,精妙,他側身讓過刀子,右手食指點向青年裸露在外的右手肘麻穴,青年只覺右手手掌到手肘一麻,刀子已經脫手,少年右手不收,左手虎口向上接住刀子,反手掉轉刀尖,一刀捅向青年胸口潭中穴。
少年力氣不大,饒是青年胸口沒有衣物遮擋,他這一刀也只捅進去一半,大約有五六釐米的樣子。青年只覺胸口劇痛,一聲慘叫發出,便被一股不是很大的力量推的向後倒在走道上,開始不停的抽搐,濃稠的鮮血和着氣泡汩汩外流,一瞬間車中響起女人刺耳的尖叫聲,接着長途客車在刺耳的剎車中停在高速路中間,緊跟着有人大叫殺人了,快報警。車裡乘客亂成一團,離得遠的站起身來勾着頭想看的清楚一點,離得近的拼命地向後縮,試圖離殺人兇手遠一點。司機和副駕駛這時終於讓人有了存在感,報警電話被撥通,他正在努力的在嘈雜聲中將兇殺案發生的時間地點彙報上去,請求警察快一點到來。
就在這混亂的嘈雜聲中,一聲稚嫩的憤怒大喝響起:把鐲子還我!
車子裡頓時安靜了下來,但是一秒之後嘈雜聲又響了起來,這一次開始有人想着下車,於是人羣向車門移動,車門打開了,嘩啦的碎玻璃聲響起,又有人打碎了車窗玻璃,從車子中跳了出去,此時不打碎玻璃,逃生錘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用?
混亂往往與悲劇緊密相連,高速路上,橫穿馬路十有八九會死人,所以高速路沒有人行斑馬線,剛剛跳下車的乘客還沒有站穩,右邊一輛大貨車急速飈過,令人頭皮發麻的砰砰聲和骨頭碎裂聲響起,高速路上頓時血肉橫飛,大貨車飈過長途客車,歪歪扭扭的裝向防護欄,刺耳的金屬尖叫響起,濃煙伴火光沖天。爆炸聲響起時,刺耳的剎車聲在長途客車後方響起,一輛小轎車險之又險的停在了客車後面,險些撞在上面,小轎車車主正打算鬆一口氣,碰,一聲沉悶的撞擊連着沉悶的撞擊,後面一輛超速的轎車親吻了它,巨大的衝擊力推動車子又撞上長途客車,火苗騰起,危險的爆炸隨時可能發生。
不說一瞬間引發的車禍,回頭再說說少年和搶了他手鐲的混混青年,少年的一聲憤怒爆喝讓青年瞬間拋去害怕,頭腦一熱,飛奔上前,飛起一腳便向少年踹去,少年再一次爆發出非同一般的武學技巧,只見他左腳向左一踏,身體向右傾斜,縱身躍上右側的椅子,接着彈身而起,身體凌空翻轉,翻轉中一刀向飛踹中的青年頂上百會穴刺去,這一刀藉着身體的重量,刺進了青年的腦中,青年一聲未出,倒地便已死去,少年連殺兩人,竟然未見絲毫慌張,從青年手中拿回手鐲後,看了看周圍的一片混亂,茫茫然恍惚間想起了夢中的那個他也是以武犯禁,殺人後仗着一身後天武學亡命天涯,最後踏上修煉之路,但是現在他怎麼辦?孤身徒步逃亡顯然是不行的,他體力太差,那麼也就只有交通工具了,不會開車不成問題,挾持一個司機就是了,想到這兒,他擡起頭,就在此時刺耳的警鳴聲呼嘯而至,四個手持警槍的警察搶下車,快速的逼近長途客車。殺人的是少年,用的是一把刀子,四把槍已經高估了他的戰力,所以兩個警察毫不猶豫的搶上長途客車,對少年喝道:蹲下,把手放在頭上!
此時少年似是孤立於天地之間,單薄的身影和手無寸鐵讓他看起來毫無危險,雖然沒有蹲下,也沒有把手放在頭上,警察們還是逼上前來,一個收起槍,拿出鐐銬就要給似是嚇傻的少年戴上。就在這時,少年突然發難,他曲起食中二指,快如閃電的撞擊在拿着槍的警察胸前右側乳中穴上,那警察只覺一陣胸悶氣短,一條右臂痠軟無力,少年左手伸出輕輕摘了他手中槍,對準拿着手銬的警察,在警察難以置信和不明所以中扣動了扳機,碰!槍聲在和平盛世響起,一瞬間紛亂的車禍現場再次陷入詭異的片刻安靜,然後爆發成更大的混亂。
車外兩個維持秩序的警察心驚肉跳的看向車內,拔出槍,但是卻不敢開槍,怕誤傷同僚,碰!第二槍響起,被奪了手槍的警察捂着胸口痛苦的倒了下去,車外,兩個警察終於放棄顧慮,對準少年所佔位置,胡亂的扣動扳機,砰砰砰的槍聲響起,八發子彈打完,兩個警察已經氣喘吁吁,這本料是一件鬥毆致死的案件,戴上手槍是爲安全考慮,沒想到現在竟然演變成了警匪槍戰。然而長期的和平讓警察們失去戰鬥意識,就在每把槍八發子彈共計十六發子彈打完後的一秒鐘,一個手持雙槍少年從車中站了起來,砰砰兩聲槍響,兩個警察難以置信的看着胸口的窟窿倒下去,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會在和平盛世中死於槍下。
搜出兩個警察的備用彈夾,少年提着雙槍走向一輛停在後方的轎車,攜殺人兇威,嚇得沿途人羣紛紛避讓,最後一輛車的主人意識到了什麼,發動汽車試圖調轉車頭,但是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停車!少年喝道。車主懼中猛然發狠:我撞死你。他狠狠的將油門一踩到底,車子在轟鳴中向少年撞去,碰,槍聲再次響起,車主眉心中槍,少年也躺倒在車下,車子呼嘯而過,災難的車禍再次血淋淋的上演,爬起身的少年目睹這一切,一時如大夢初醒,頹然的垂下槍,呆呆的站在那兒,難以置信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數十條人命,滿手琳琳血跡,那些人雖然麻木,雖然芸芸衆生,但是不該死在他的手裡,或者說不該死在他一手造成的車禍裡,他該怎麼辦?是像夢中一樣繼續逃亡?還是等到警察到來將他就地擊斃或者抓獲然後判處死刑立即執行?他想跑,但是心有愧疚,不像夢中的他沒有傷及無辜,心無愧疚,鬥志無窮,他已傷及無辜,此時心中滿是愧疚,他沒有支撐他逃亡的堅定信念,心在其中,行如何其外?他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