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亂糟糟的,我就傻呼呼的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心中還沒有下決心,只是就在這時候,對門的鄰居忽然開門出來了,見到我先是一愣,隨即就變得熱情起來:“大海回來了,回來看你媽了吧看,你說這是怎麼弄的,好好地一個人就的了這種怪病——”
怪病?我心中一緊,一把抓住鄰居的手腕,聲音都有些顫抖:“我媽她怎麼了?的了什麼怪病?”
鄰居沒有想到我竟然不知道,只是愣了一下,有些遲疑的道:“怎麼,你還不知道嗎,看來你爸是怕你擔心沒給你說,大海,你可別不信,你媽得了撞客,已經一個多月了,幾乎每天都瞎折騰,你爸都請了長假在家裡陪着你媽,每次一犯病真是嚇人,你可快去看看吧。”
撞客?一般來說就是撞到了死人之靈魂或禍祟邪氣、穢毒邪氣等而突發昏迷、神志不清、言語錯亂、悲喜無常、狂言驚恐、乍寒乍熱或以死人的語氣說話等神志異常之情志病。我打小就聽老人們說起過,只是還真的沒有相信過,但是現在沒有理由不相信,也顧不得和鄰居在說什麼,猛地打開門就進了家裡。
進門的時候,父親正在客廳裡倒水,沒有想到我忽然回來了,見到我不由得一愣,先是一陣歡喜,隨後表情變得有些默然,不由得嘆了口氣:“回來了,正好去看看你媽吧,好像是得了邪病。”
點了點頭,我三步並作兩步便進了臥室,母親正躺在牀上昏睡,臉色焦黃,看上去有些病態,沒有一絲血色,只是兩個多月沒見,竟然好像老了十幾歲,我這纔想起父母親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給我打過電話了,原來的時候,隔上三兩天一定會打電話的,我還經常覺得父母親有些煩,每次總是敷衍了事,我安慰自己是因爲最近攤上了事,纔沒有注意到父母親沒有給我打電話,但是好像自己也沒有打過電話給家裡問候過。
心中愧疚,望着母親那焦黃的臉,燕郊已經泛起淚花,不敢驚動母親,只是輕輕地坐在牀邊,給母親撩了撩頭髮,此時的母親看上去很安詳,只是緊皺的眉頭才能看得出來,這段時間過得並不好。
待了一會,我就進沒有打擾母親,還是讓她睡一會吧,儘管我有千言萬語,也只能壓在到心底,只是望向父親,眼中多了一絲責怪,心中不高興,站起來朝外走去,輕輕地給母親帶上了門。
“爸,你怎麼回事?媽都病成這樣了,你怎麼不告訴我,你——”眼中多了一些怒氣,如果不是父親長久的積威,我說不定都會說出難聽的話。
父親點了顆煙,隨手遞給我一根,悶頭吞吐着煙霧,此時此刻,父親看上去也好想老了許多,我心中一軟,只是默默地坐在父親身邊,點着了煙隨着父親一起抽着,心中和父親一樣的沉重。
“你媽不讓我告訴你,這怪病上醫院也查不出什麼,我省裡市裡都跑過了,怎麼也查不出什麼病,不犯的時候就是好人一個,一旦發病了,我根本按不住她,那力氣大的嚇人,你回來又能怎麼樣,我一個人還能照顧的了你媽,所以就沒有給你打電話,省的你心裡掛着——”父親的話說的很平淡,彷彿事情本來就應該如此,但是看着父親臉上越來越多的皺紋,還有那緊皺的眉頭,我知道父親絕對不是嘴上說的那麼輕鬆,黑黑的眼圈一看就知道好久沒有休息好了。
“爸——”我有些心酸,心中忽然決定什麼也不說了,我不想讓父母親在承受打擊,一時間千句話萬句話在心中卻畫不出一個字。
父親知道我的擔心,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忽然呵呵的笑了:“別擔心,沒事的,我已經聯繫了一位高人,相信很快就應該到了,你媽的病也應該好了,你要是在晚回來幾天,你就看不到你媽她這樣了。”
說到這個,父親臉上升起了一股希望,我知道這更主要的是爲了安慰我,只是高人不高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現在也許就能幫母親治一治,只是該怎麼給父親說明白呢,朝父親偷偷看了一眼,才發現父親扭過頭去,在偷偷的擦拭眼角的淚光。
“爸,我有辦法治母親這個病——”心中一陣激動,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母親正在遭受磨難,父親的心酸,讓我無法在保持淡定,還是先救了母親在說,至於其他的事情就以後再說。
父親不知所措的看着我,不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張了張嘴,到底沒有說出話來,我只是朝父親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日記本,朝父親一點頭,站起來就朝母親的臥室走去,此時已經顧不得父親會懷疑我了,當然我也是不會將所有的真事都告訴父親的,不然父親一定會擔心的。
站在牀前,我還是遲疑了,回頭看看父親,父親還有些莫名其妙,皺着眉頭低聲道:“小海,你想幹嘛?”
“我遇到了一個道長,跟他學了一手本事,看我的吧。”朝父親點了點頭,聲音堅定,儘管我心裡也沒有底氣。
打開日記本,看着那個法陣,深吸了口氣,索性猛地將手指頭咬破了,然後將血擠在裡面,就看到法陣開始發光,回頭看看父親,卻還是一臉的茫然,顯然除了我別人看不到這個法陣的,自然想不通我拿着日記本能做什麼,難道像是基督教的神父,念一段聖經就能驅趕妖魔?
法陣越來越亮,我蒙的朝母親當頭壓了下去,白光瞬間籠罩了母親,哪知道就在這個時候,母親忽然驚叫了一聲,豁然間睜開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眼中有一團黑氣,看上去渾濁不堪,沒有往日的和藹清澈,反而有一股兇光,一張臉也變得猙獰起來,嘴裡發出嗚咽,嚇得父親趕忙過來按住母親:“他媽,堅持住,小海回來了——”
話還沒有說完,母親就掙扎起來,胳膊一甩,就把父親摔得差點把持不住,要不是靠着牀,指不定就要一個跟頭摔倒,還虧得我伸手扶住了父親。
我只希望能夠快一點,白光籠罩着母親,我甚至看到母親被一層黑光覆蓋,黑光與白光相爭,卻一時間僵持着,始終不能一絕而就,我隨着父親按住了母親,感覺母親的力氣太大了,即便是我權力壓住母親,卻還是感覺隨時可能被甩開。
嗚咽聲聽起來就好像鬼的鳴叫,真的很滲人,只是此時我顧不得那麼多,始終將日記本壓在母親額頭上,哪知道此時母親忽然一聲大吼,母親雙手一掙,將我和父親生生給甩開了,然後整個人在牀上就開始抽動,每當我和父親想要伸手過去,就會被母親給打開,一旦我離着母親近一點,母親掙扎的就會越是激烈,黑光越盛,抵禦着白光的侵襲,白光始終不能得手。
我心裡真的很着急,只是咬着牙,卻又使不上力氣,只能任憑白光去侵蝕黑光,只是隨着母親掙扎越來越厲害,我和父親已經無法控制住母親,看着母親手舞足蹈的,我心中又急又怒,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
只是偏偏這個時候,我的手機忽然響了,我知道那是一個短信,只是我沒有心情去理睬,只能上前按住母親,雖然我沒有做什麼,但是無論如何我也想不到,手機竟然自己接通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鎖魂陣只怕鎮壓不了你母親體內的惡鬼,我也不是他的對手,你太沖動了。”
是馮愛玲的聲音,果然這個法陣是馮愛玲搞出來的鬼,但是這時候我已經沒有心情去對馮愛玲說什麼,即便是沒用,但是我還有別的選擇嗎,只能努力的試一試,咬着牙,心中焦躁不安,只是把一嘴的鋼牙咬的咯嘣作響,而馮愛玲說完這句話便再也沒有了聲音,幸好父親也沒有時間理睬這個,或許根本就沒有聽到。
事情總會有太多的變故,正當我和父親都有些絕望的時候,我都想要放棄了,這時候門鈴忽然響了,只是此時我和父親卻誰也沒有精力也沒有精神去開門,愛誰誰吧,母親的掙扎和怪異的鬼叫,讓人不寒而慄,我的心都已經快要無法承受了。
只是片刻,我家的門忽然就開了,只是我們不知道,門口站着以爲道長,臉色陰鬱,皺着眉頭大步走了進來,到了臥室門口,不知何時手中已經多了一面八卦鏡,還有一張符紙,猛地大吼一聲,符紙應聲而燃,瞬間化作灰燼,然後八卦鏡罩出,離着母親的臉還有十幾公分纔算是停住了,我分明看到八卦鏡暴起一片黃光,籠罩了母親,然後母親慘叫了幾聲,身體一僵,就倒在了牀上,臉色發青,雙眼死死的睜着,只是嘴角卻開始抽動,隱隱的有白沫吐了出來,看樣子好像是不對,耳聽那道士驚呼了一聲:“不好,小心她咬斷自己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