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就在馬飛雪和黑臉妖精打地熱火朝天的時候,張玄正呆在席家佛堂,與觀音大士“談判”。只見她身着翠綠羅裙,坐在神龕邊,手裡拿着蘋果,邊嚼邊對神龕上的白玉觀音象道:“我說觀音哥哥,你就給個提示吧。如果回不去,你說一聲,我和冰冰也就不浪費時間了,從此浪跡天涯,安守本分!”張玄咬了口蘋果,換了姿勢,繼續說着:

“如果能回去,那你就給我個方向,我像個沒頭蒼蠅一樣亂竄,耗費我的青春哪,再說,我和冰冰留在這裡豈不破壞輪迴,前世今生死在一起,無端端冒出雙份靈魂,對三界影響巨大啊。我們可不想成爲千古罪人啊!”

張玄在佛堂的自言自語,把門外的席夢茹和她的貼身丫鬟嚇地發傻,哪有人用這樣的口氣與觀音大士說話,還居然稱呼觀音大士爲觀音哥哥,真是罪過罪過。那口氣好像觀音是她兄弟。

席夢茹心裡咯噔一下,難道這張玄真認識觀音?不可能!不可能!席夢茹拍着胸口,這張玄瘋瘋癲癲,非常人所能理解,而且她神出鬼沒,自己又不是沒領教過她的本領。還是離她越遠越好。

就在這時,席夢茹突然聽見裡面傳來張玄的大喊:“姐姐在外面站着不累嗎?”頓時,席夢茹身旁的蘭兒驚呼一聲,臉色變得慘白,而席夢茹則立刻扭頭就跑,見鬼了,這張玄還真無所不知,無處不在啊,如果她再呆在席府,自己早晚被她逼瘋了。

望着席夢茹逃地比兔子還快的身影,張玄呵呵笑着,其實自己並沒做什麼,而這席夢茹卻見自己如見鬼,如果她心中無鬼,緣何不敢坦然面對自己?

“你這丫頭,就愛生事。”突然,佛堂裡傳來聖音,那聲音宛如天籟,讓人心生敬畏。張玄頓時愣在原地,僵硬地轉過身子。

只見先前的白玉觀音,此刻圍繞着神聖的霞光,而那雕像宛如活了般,嘆着氣,直搖頭。

“你……你……”張玄頓時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一手指着白玉觀音,手指直顫,渾然不覺這行爲有多麼失禮。

“你不是找我嗎?”白玉觀音搖着頭,“怎麼我來了,你卻嚇成這樣?”

“我……我……我……”張玄的手指又指向了自己,她不過隨便說說,沒想到居然真會見到神明顯靈。她“我”了老半天,纔想到對方是觀音,觀自在菩薩!趕緊跪了下來,收起頑皮,老老實實地說道,“大士請寬恕,我其實不過是隨便說說,真沒想到……”

“哦?你隨便說說?那還哥哥哥哥叫這麼親熱,那看來我也隨便逛逛,該回去了……”

“別——”張玄這一聲叫地無比悽慘,“求菩薩指一條明路。”

“路?路已在你的腳下,不過,張玄你記住,你和馬天行,現在不屬於三界,這將給你們帶來大大的方便喲,好好利用,完成這裡的使命,你們自會離開。”觀自在笑着,笑地挺詭異。

“不屬於三屆?”張玄微蹙雙眉,忽然,她樂了,“也就是我們是三不管?太好了!可是任務是什麼?怎麼還有任務?”

“小丫頭怎麼這麼多話?時機到了,自會知曉。”說罷,原本環繞在白玉觀音身邊的佛光陡然消失,觀自在菩薩已然離去。

張玄像泄了氣的皮球,癱軟在地上,每次都是這樣,說話說一半,就算自己再問下去,對方也只會說一句:“佛曰:不可說。”搪塞自己。自己和馬天行的命運,總被這些神佛掌控在手中,誰讓他們是神的忠實奴僕?

與此同時,馬天行一早起來便找小玄,他無時無刻不想見到小玄,經過這次分離,他不想再讓小玄離開自己半分,因此,他決定儘早向席夢茹提出離開的打算。

他到了張玄的院子,發現她並不在自己的房間,就連她的徒弟張世懷也不知去向。他愣了一會,張玄是個嘴饞的人,不可能不吃早飯就出去。他的心懸了起來,就連以前張玄和他分開,他都沒這麼擔心過,因爲那時他知道她會來,她在哪兒。

而現在,他真的有種茫然的感覺,他開始向遇到的丫鬟僕人詢問張玄的去向,卻無人知曉。就在他急得快抓狂的時候,他看見席夢茹帶着丫鬟,匆匆從有佛堂的院子跑出,嘴裡還不停地喊着:“瘋子!這女人準是瘋子!”

馬天行懸在半空的心,終於放下了,能讓席夢茹失態的還能有誰?

他避過席夢茹跑進佛堂,正看見張玄坐在蒲團上發愣,他三步並作兩步,就來到張玄的身後,將她緊緊擁入懷中,把張玄嚇了一跳,而話語也隨即搶出:“別再離開我了,我快急瘋了。”

“傻瓜,我又沒離開!”張玄笑了,艱難地將自己的腦袋從馬天行的胸膛挪出,“你再抱那麼緊,我可真要被悶死了。”

“呵呵。”馬天行鬆開懷抱,低聲笑着,“你知道嗎?當我醒來找不到你,我真的以爲會失去你。”

“你醒來當然看不見我,你以爲還像以前啊,我的房間就在你隔壁,現在是宅院好伐,雖說我住的院子和你相鄰,也要走上好——大一段路呢。”張玄用雙手畫着圈,強調路程之遠。

馬天行盤腿坐在一邊,若有所思:“是啊,的確有點遠,那不如你搬我那兒。”說完,還別有意味地看着張玄。

只見張玄的臉,騰一下,紅了起來,結巴道:“你……你想的美!”

“小玄,你想什麼呢,臉這麼紅?”馬天行故作疑惑地問着張玄,雖然他肚子裡比誰都清楚。

被馬天行這麼一問,張玄的臉越發紅了:“沒想什麼!”隨即,她懊惱地一拳捶在馬天行的胸膛,“死冰冰,越來越壞了!”

“哈哈哈……”馬天行得逞地大笑起來,笑地張玄越來越想扁他。終於,她生氣了,將紅地像蘋果的臉,甩向一邊:“哼,剛纔觀音哥哥來過了,還告訴我怎麼回去。冰冰你現在變得這麼壞,我決定不帶你回去!”

頓時,馬天行停止了大笑,看着發小孩子脾氣的張玄,只當張玄開玩笑,畢竟觀音大士可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他轉爲輕笑,摟着張玄輕搖:“好,好,我壞,我不該惹小玄生氣,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吧……”

“這還差不多。”張玄板起小臉,神情變得嚴肅,“觀音大哥說我們要完成任務,才能回去,可到底什麼任務,他又不告訴我。還有,他說現在的我們不屬於三界,也就是我們不受三界法令的約束和管制,觀音大士是在暗示我們可以自由出入三界。”

“真有那麼回事?”馬天行見張玄說那麼認真,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

張玄撅起嘴:“你以爲我說假話呢,我也沒想到觀音會獻身,他給了我們提示,路就在我們腳下,所以,我們順其自然就行了。”

“原來如此,可是我現在沒有力量,怎麼完成任務?”

“順其自然啊,船到橋頭自然直,說不定很快就會有跡象了。”說到這裡,張玄覺得餓了,便道,“算了,別想了,我們吃飯去,對了,我還要給連雲報平安,總不能不交代一下。”

馬天行抿着嘴,點着頭:“也對。”隨即,他拉起張玄。

“你不吃醋?”張玄挑着眉,看着馬天行,“我可是要給別的男人寫信喲。”

馬天行擡起手就給張玄一個腦崩:“他照顧你那麼久,你還裝瘋賣傻騙他,給他報個平安是應該的,如果我這樣就吃醋,那我早被醋淹死了,你之前的那些還不多嗎?”

張玄頑皮地吐着舌頭,嘻嘻一笑,得意道:“人有魅力,沒辦法啊,哎……”

看着自鳴得意的張玄,馬天行真恨不得“掐死她”,先前在他學校,吃飛醋,硬是喝掉牛老師給他泡的咖啡的人,到底是誰?她纔是最會吃醋的人。

兩人一大清早就耳鬢廝磨,親親我我,幸好張世懷沒看見,否則準回房穿上冬天的棉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