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監獄長的話令夏天騏頗爲意外,因爲自始至終那惡鬼都沒有露面,僅僅是不停有人失蹤而已。
沒有問下去,夏天騏看着那滿臉絡腮鬍的副監獄長,繼續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也是碰巧看到它的,當時我正在對着鏡子洗漱,下面的一個獄警說有事情找我,結果他還沒有說完話,人便突然間消失了。
我當時被嚇壞了,還以爲自己眼花,忙用水將臉上的洗面奶洗淨,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透過鏡子再度見到了那個之前來找我的獄警。
他並沒有消失不見,人就站在我的身後,只不過他的模樣很是奇怪,身上也莫名的多了一件鮮紅色的血衣,那血衣就像是活物一樣,竟從中伸出了兩條灰白色的手臂,死死的堵在那獄警的嘴巴上,像是不想不讓他發出任何聲音。
我有些恐懼的叫了一聲,可是等我轉頭看向身後的時候,身後卻根本什麼都不存在。
可只要我一回過頭,透過鏡子去看,便能夠看到那個獄警,雙眼恐懼的睜大,渾身痙攣的在那件鮮紅的血衣中,漸漸變得模糊,直至完全消失。”
聽到副監獄長說到這兒,夏天騏心裡面頓時冒出來兩個猜測:
“你的意思是說,那些在監獄裡失蹤的人,並非是真正意義上的失蹤,而是被那件血衣給吸收掉了?
想要看到那件殺人的血衣,便必須要通過鏡子,是這樣嗎?”
“我知道的只有這些,我在之後也派人拿着鏡子去找過,但是那些被我派出去的人,卻一個都沒有回來。
想來應該都已經凶多吉少了。”
夏天騏在心裡面想着副監獄長剛剛對他說的話,之後他則有些懷疑的問道:
“你爲什麼不把這個真相告訴下面的人知道,非要選擇刻意隱瞞呢?”
“就算是我告訴他們真相又能怎麼樣?他們只會變得更加恐懼,只會令這座監獄更加亂套。
如果我不說,倒還能找些理由穩住他們幾天。
或許在這幾天的時間裡,我就能夠想到辦法。但顯然我沒有成功,我並不知道該怎麼辦,怎麼去化解眼下的危局。”
夏天騏也沒法去判斷副監獄長說的是不是真的,畢竟他的話儘管在邏輯上有問題,但是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道理的。
他倒也不怕對方會和他耍什麼花招,因爲他來這裡的目的很直接,就是讓副監獄長能夠聽他的話辦事,然後他順利找到事件的獎勵。
只要完成這兩點,他這趟就算是沒有白來,至於副監獄長那邊能給他提供多少有用的線索,則根本不是他所在意的。
“好吧,大概的情況我已經知道了,接下來我會幫你們渡過難關,但前提是你需要聽從我的指揮。因爲只有我才能解決掉那個殺人的鬼東西,幫你們活下來。”
副監獄長沒有去質疑夏天騏,而是在短暫的沉吟後問道:
“你想怎麼做?”
“把監獄裡的所有崗哨撤掉,將囚犯們放出來,平均安排進監獄的各個區域裡,即便是這邊也要有人進來。”
人員的分散,就代表着鬼物攻擊目標的分散,這無疑能夠爲他和冷月渡過冷凍期,爭取到最多的時間。至於爲什麼還要往獄警這邊安排犯人,主要是獄警和士兵們都死得差不多了,他和冷月如果接下來會待在這邊的話,無疑會使目標變得很大。
所以需要進來一些犯人,將他們兩個保護起來。
副監獄長對於夏天騏提出的要求顯得很爲難:
“把站崗的士兵撤掉,再將囚犯們都放出去,如果他們造反怎麼辦?”
“你也可以不按照我說的話做,畢竟想不想活命都在你,你如果急着死的話,我又何必攔你。”
夏天騏聽後不在意的搖了搖頭,故意說了一句。
“我需要知道你這麼做的原因,還有你的真實身份。”
副監獄長早在高壯獄警那裡,對夏天騏便有了一定的瞭解,不過就和其他人一樣,同樣是懷疑的成分佔得比較大,雲裡霧裡的。
“我這麼做的原因當然是爲了分散它的攻擊目標,如果你將所有囚犯們都放在囚牢裡,那麼一旦它進入囚牢裡大開殺戒,用不了多久,犯人們便都會被殺光。
監獄裡除了囚犯就是你們,如果囚犯們都死光了,那接下來就該輪到你們了。
所以你們現在想要最大程度的救自己,便必須要最大程度給犯人們提供逃生的空間。
至於我這邊還要等一個人過來,大概還有一天多半的時間,之後你們就安全了。
換言之,未來這一天半的時間,將是你們能否活下來的關鍵。
像我的真實身份是什麼,你覺得就眼下這種環境下,知道與不知道對你而言有意義嗎?”
副監獄長聽後不說話了,夏天騏也不再強調,這時候一把拿起副監獄長放在桌子上的香菸,抽出一根點燃後吸了起來。
一根菸抽到三分之的位置,副監獄長才終於想通答應說:
“好吧,我現在就派人按照你說的做。”
“你現在還有人可派了嗎?”
夏天騏覺得這個副監獄長現在已經快成光桿司令了。
對於夏天騏的話充耳不聞,副監獄長這時候拿起電話,按下上面的一個號碼,說道:
“將各個崗哨的人都撤下來,派幾個人帶60個囚犯到這邊。其餘的囚犯遣散各處,不用往囚牢裡押了。”
副監獄長說完這些,便掛斷了電話,見狀,夏天騏有些好奇的問道:
“電話不是打不出去嗎?”
“監獄內部可以打。”
說完,他便嘆了口氣,隨後對夏天騏打發說:
“如果沒事的話,你可以出去轉轉,我想自己冷靜冷靜。”
“沒問題。”
夏天騏也沒多說什麼,點了點頭便走出了副監獄長的辦公室。
假裝在門外輕踱了幾下腳,夏天騏則躲在門邊,聽着裡面的動靜。
一開始,辦公室裡鴉雀無聲,但很快,他便聽到副監獄離開座位的輕響,隨即而來的則是一串劇烈的撕扯聲。
像是他在拼命的把身上的什麼東西扯下來似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