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雲初淡淡的一笑,虛弱道:“恩,東方哥,我懂。”
東方寒看她這麼說,轉身便走了。
“那是最好。”
“你休息吧,我回……”
東方寒轉身邊走邊道。身後忽然一聲弱弱的哀求——
“東方哥,可不可以……陪陪我?我一個人,我怕我會亂想……啊。”
說話間,翁雲初忽然想坐起來似的,結果沒用上力氣猛的摔倒在了牀邊上,疼的一聲嬌弱的嚶嚀。本以爲東方寒看着她這樣一定會來扶她,她好趁機舊情復燃。
不想東方寒站在門口,門口處有個服務鈴,他冷冷的按了服務鈴。然後站在門口等着護士和醫生的到來……
不消一會兒,護士就來了,她們將翁雲初扶好,順便掛了點滴。
東方寒則不知什麼時候走了。翁雲初憤怒的看着門口,對着一羣護士怒罵道:“都滾出去啊!”
護士們不明就裡,紛紛蹙眉看着這個發火的小女生,癟癟嘴走了出去。
東方寒就在門口,並沒有走,出來的時候,幾個護士看着他那副冰冷如山的樣子,也不敢胡亂搭訕,院長吩咐了這裡住的是重要的人物,所以,即使是被呵斥了,幾個護士也只能認栽。
何況,只要錢夠多,呵斥幾句又何妨?
護士們離去之後,東方寒在門口繼續站着,依照他的猜測,如果猜得不錯的話……
接下來,翁雲初,是不是又要用電話了?
果不其然。
翁雲初知道,東方寒現在的心一點都不在她這裡,挑明點說,也許東方寒的新就從沒在她這裡過,他從一開始就是因爲姐姐才刻意讓自己去倒茶,給自己接近的機會。
她翁雲初,絕對不是哪個男人的工具!
絕不是!
待護士們都離去了,翁雲初拿出手機,冷冷的撥通了席晨光的電話道:“計劃提前,改成今晚六點。務必讓她毀了清白,拍照片發到我的手機上!”
“該怎麼做你自己比我清楚!”
然後也不管席晨光怎麼說,就掛了電話。氣憤的喘着粗氣,門口的東方寒,眸子底一絲殺光劃過。
果然……是她嗎?
闔眸,東方寒若非親眼所見也是不相信,翁雲初竟然會害對她那麼好的姐姐。現在進去揭發她?那她肯定不會承認。
何況,重要的不是她承不承認,而是翁川蝶信不信。看來……只有晚上六點之後,自己再當一次王子,拯救那個被矇在鼓裡的灰姑娘好了……
轉身,東方寒嚇了一跳。然後不等那個護士一聲驚呼,擡手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拖到了旁邊的房間,碰的一聲關上了們。
那小護士就是少司銘安插的眼線了,她也得觀察啊!誰知道東方寒站着那兒杵着跟個電線杆似的,看東方寒闔着眸子,一副沉思的摸樣,她能做的就是悄悄的靠近……可不想剛靠過去東方寒就猛地睜開眼,轉了身!
“我現在鬆開,你不許尖叫,更不許逃跑。我有話問你。”
東方寒冷眸裡滿是危險的光芒,小護士忙不迭的點點頭,東方寒這才鬆開了手。
“你叫什麼。”
“小茹……孫曉茹。”小護士拼命地大口呼吸着,說了一下自己的名字,猶豫着覺得不對,又補充了一句。東方寒上下打量着她,又道:“年齡,職位。”
“23歲,實習護士!”孫曉茹看着東方寒,正了八經的嚴肅答道。
“喜歡吃什麼。”
“額……冰激凌,榴蓮,石榴!”顯然,孫曉茹沒想到他問這個,稍微沉思一下答道。
“喜歡什麼顏色。”
接下來的答問更是讓孫曉茹大跌眼鏡,她看着東方寒,眨眨丹鳳眸道:“黑色白色灰色……”
“今天幾月幾號,星期幾?”
“X月4號,星期四!”
“現在什麼時候?”
孫曉茹迷糊了,這男人搞什麼啊,但是還是低頭,看了一眼手錶,然後擡頭道:“早上八點半!”
“你爲什麼出現在這裡?”
“因爲我家少……”
孫曉茹話說到一半猛的閉上了嘴,原來這男人兜了半天圈子是想用慣性思維原理讓自己說出來這個問題啊!好在她反應的快,想明瞭,孫曉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使勁兒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會說的!
“你家少……是少司銘派你在這裡的是不是?”東方寒能想到的少字開頭的,只有他。孫曉茹眼睛猛的瞪大了,然後使勁兒搖頭,表示自己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說。
東方寒也不再問了,孫曉茹的臉上已經寫明瞭,就是少司銘派來的。他拉開門走了出去,留下了孫曉茹一個人呆住,他……這就走了麼……
他難道不問問自己幹什麼嗎?
東方寒已經猜到了七八成,恐怕那少司銘也知道翁雲初不是什麼好人,所以早上纔會故意來打斷她的話,東方寒記得,剛纔翁雲初是哭着喊着說要找她問個清楚,那個她……恐怕是翁川蝶吧?少司銘並不是想害翁川蝶的,所以,這護士留在這裡也是沒什麼的。不過……東方寒出門往外走了兩步,停下腳。
翁雲初,是想冤枉翁川蝶什麼呢?
從錄像上看,她們只是說了什麼,一直都是翁雲初激動地說什麼,根本不管翁川蝶什麼事情的啊。她又以什麼名義能讓翁川蝶前去呢?東方寒想着,不由得轉身走了回去。
孫曉茹剛從門裡出來,看到他嚇得砰地一聲關上了門,東方寒懶得理會,直接往翁雲初的房間裡走去!
他需要知道,這個小小的女生到底心有多惡毒!
孫曉茹從門縫偷偷看着那個高大英俊的男人,眨巴眨巴眸子,嘟囔道:“真是個怪胎!”
吐吐舌頭,她看東方寒進了翁雲初的房間,悄悄地走了出來……附在門口偷聽着。
東方寒的回來讓翁雲初猝不及防,好在她並沒有拿手機還是什麼的,畢竟醫院裡人來人往的,她也不想露了馬腳。
東方寒走來,她別開臉,淚水立刻流下來了。
所以說,翁雲初極爲適合演戲,剛纔還惡毒的說着計劃,一轉眼又能楚楚可憐的裝無辜。東方寒也不急於挑破,走過去,看她賭氣的摸樣,坐在了牀邊的椅子上。
“哭什麼。”看吧,就是這樣的語氣,冰冷的,毫無表情。
如果是姐姐哭了,他一定心疼得不得了吧。
翁雲初想着眼淚又落下來,她纔是最先喜歡他的人啊,爲什麼他就不看她呢?
“沒什麼……”翁雲初擡手擦擦眼淚,“就是想家了。”
翁雲初心底明白得很,現在,東方寒不想自己告訴家裡人,她就偏要拿家裡人說事,東方寒何嘗不明白?他淡淡的眨眨眸子,哦了一聲。
屋內……陷入一陣沉默。
翁雲初不知道怎麼開口,東方寒則是不想和她說話。
但是不說又不行……
無奈的,只能他開口詢問了——
“剛纔,你說的她,到底是是不是肖琳?”
翁雲初心底微微有些驚訝,接着一喜。果然是東方寒,明察秋毫。一點都不放過,她點點頭,又搖了搖頭,“不是的……是姐姐。”
翁雲初說着轉過頭,看着這邊坐着的東方寒,他面如鐵色,冷漠無情的看着自己,但他一直都是這樣的,翁雲初並不見怪。此刻,她淚眼朦朧的看着東方寒,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
“東方哥,你不會和我姐姐在一起的,對嗎?”
東方寒心底微微一怔,沒想到她會說這個。
她……到底打得什麼主意?
東方寒不知道怎麼回答的時候,翁雲初已經收回手了,看着天花板,眼淚順着眼角流下,我見猶憐。
“東方哥……我知道,你已經不喜歡我了。”
“可……姐姐她早上告訴我,她就要結婚了,她讓我好好照顧你。”
“於是,我就和她發生了爭吵……”
側目,翁雲初看着面色依舊不改冰寒的東方寒,眨了眨水汪汪的眸子,淚水落下的時候,她睫毛也被淚水打溼了,看起來十分可人兒。
可誰能想到就是這個小女生,剛纔還說着要人毀了姐姐的清白呢?還要拍照?
東方寒告訴自己,不要理會她的話,但是還是忍不住,在聽到結婚的時候,問了一句,“結婚?和誰。”
“牧澤哥啊,牧澤哥和姐姐從小就是青梅竹馬,聘禮都下了……姐姐告訴我……你們……很好,但是她……更喜歡牧澤哥,我知道……東方哥,你是……喜歡姐姐的……所以……”
“我不想看着東方哥你難受……”
“一時氣不過,一激動……就倒下來了……”
東方寒聽着,拳頭攥的緊了些。
這個女人,居然……敢不聲不響的用完了他,就拍拍屁股嫁給別人?
想都別想!
翁雲初看他這摸樣,就知道自己的計謀成功了,她抿了抿脣,繼續做出楚楚可憐的樣子擡手放在他緊緊握着的拳上,心底竊喜的時候還有些悲傷……
原來,真的如她所想,姐姐和東方哥……真的……
淚水再次朦朧了視線,“東方哥,姐姐她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會替姐姐在東方哥……啊……”
東方寒忽然起了身,他心底明知道這是這女人的計謀,讓自己生氣,可是……他還是忍不住,要去問一問那個女人,到底!是不是要嫁人了!
如果是這樣……那麼,她未免裝的也太好了。
東方寒臉色陰寒的站起來走到門口時候,忽然看到了……翁川蝶和牧澤身邊那個助理邱耀正扶着牧澤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目光一寒,身後,是剛纔告訴他真相的翁雲初。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聽下去,不然自己理智就不清了。可……
面前,就是真相。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
“叮鈴鈴鈴——”是江紅裙。
應該是稟告她跑走的消息吧,剛剛纔把她送到電臺樓下,又專門和江紅裙打招呼讓她不被欺負,小心翼翼的保護她,又不能被她發現。
一轉眼,她卻和別的男人出現在視線裡。翁川蝶和牧澤已經走過去了……他拿起電話,沒做聲,電話裡傳來了江紅裙的聲音:“我說哥,你在哪兒呢,你放在心尖上的女人,丟下你在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哎。”
這江紅裙戴着墨鏡口罩帽子邊說邊走着,東方寒拉開門,就看到了門旁邊柱子跟兒站着的江紅裙,放下了電話,他道:“我看到了。”
江紅裙嚇了一跳,接着也收起電話,拿下了墨鏡和口罩看着消失在走廊深處的那三個人,又看向了自家義兄面無表情的冷臉。
擺明了是生氣了。
江紅裙頗有些得意的抱臂,挑眉道:“我說吧,哥,她就不是什麼好女人,不值得付出的!”
東方寒冷冷的從她旁邊走了過去,把她險些蹭倒在地上,沉聲道:“值不值得,我說了算。”
“哎!哥……”
屋內的翁雲初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如果她知道一定高興地跳起來了,真是天助她也!雖然她不知道外面發生什麼,但她知道……東方寒,信了她的話。
否則,他是不會生氣的。
外面的江紅裙看着東方寒往反方向走,慌忙追了上去,“哥!哥你不去看看嗎!抓姦要抓雙啊……”
“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你不要被她給矇騙了啊!”
“哥你別走啊!哥……”
奈何,無論江紅裙怎麼說東方寒都不理她,直到到了車邊,東方寒上車把那隻聒噪的小麻雀留在了車外,轟的一踩油門,離開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