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秀蘭走近了就看見一個打扮平庸的微胖婦人抓着一個小孩子,揚手打向他的屁股,嘴上教訓着讓小孩不要哭。
小孩剛纔被白一楓嚇倒了,哭得根本收不住聲音,婦人見此又要打向他,卻聽見了前方傳來高跟鞋的聲音,婦人擡頭望過去,看見是祝秀蘭過來了,她趕緊把小孩子拉到身後,端起了笑容道,“這位太太,我家小孩子已經把礦泉水給賣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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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了。”祝秀蘭慢條斯理的從錢包裡掏出一疊鈔票給婦人,吩咐她以後都不要出現在A城裡,今天的事情不能對任何人水。
“我不會跟任何人說的。”
婦人掂量了一下鈔票的厚度,當即笑開了眼,拽着大哭不止的小孩子離開,說要給他買玩具。
祝秀蘭看着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婦人,臉上劃過了一絲鄙夷,邁步回到了候機大樓,坐在榮盛楠身邊說道,“盛楠,處理好了。”
榮盛楠會意的點頭,看了眼時間,準備好了登上飛回H市的飛機票,要徹底的跟這件事劃清界限。
他們跟着沙曼回到了A城,看見這女人火燒眉毛去到聖瑞,沒過一會兒又平靜地走出來,榮盛楠猜想沙曼趕回來是爲了確定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們擔心是葉琛決定要給沙曼一個名分,專程讓沙曼回來商量一番。
他們不能讓沙曼代替榮錦兒嫁給葉琛,把心一橫,乾脆收買了機場一個清潔工,利用清潔工的孩子給沙曼帶去一瓶裝有墮胎藥的礦泉水。
祝秀蘭怕沙曼的孩子死不了,特意加重了劑量,就算是一小口也能讓沙曼流產!
他們兩夫妻準備了這麼久,不能讓一個從窮困區裡出來的女人破壞掉一切!
“好了,上機吧。”
等了幾分鐘,機場傳來通知,榮盛楠帶着祝秀蘭走向登機口,榮錦兒跟在他們身後,剛走幾步,她回頭望向沙曼之前坐着的位置那邊,想起那個忽然出現的黑衣少年,隱隱有些不安。
她和爸爸媽媽和在旁邊看着整個過程,自然也會看見白一楓。
她記得,她好像在京城那邊見過那個少年,當時葉芸熙也在,葉芸熙還罵了那個少年幾句傻子。可是那個少年方纔的表現,一點也不傻,而且很敏銳。
榮錦兒弄不清他是什麼身份,聽見父母在催促,她收回視線跟上去。
只要能弄掉沙曼的孩子,付出什麼代價都可以!
白一楓和幾個保鏢用最快的速度帶着沙曼來到醫院,她此時渾身發冷,慘白的手吃力地拽着白一楓的領子,忍着小腹裡撕裂的痛苦,喘氣道,“讓,讓葉琛過來……”
“可以!”
白一楓張口應下,越過一衆保鏢和護士把沙曼放在病牀上,醫生在旁邊時刻準備着,“病人需要馬上接受治療,其他人請到外面等候。”
白一楓聽見醫生的話,看過沙曼的情況,見她的臉色因爲疼痛變得異常慘白,髮絲凌亂地沾在臉上,看起來很糟糕。
他知道現在只能交給醫生處理,剛想轉身離開,袖子被扯緊,回頭只見躺在病牀上滿臉冷汗的女人倔強地睜着水眸望住他,忍着疼痛好像要跟他說幾句。
可惜肚子太痛了,沙曼只能發出“呀呀”的聲音,說不出半句完整的話。
白一楓感覺到她放在袖子上的手在顫抖,沉默數息後,把她的手拿開,低頭用鴨舌帽擋住了半邊臉,“等你傷好了,再說其他事吧。”言罷,他頭也不回的走到了外面,護士立馬把門關上,隔絕了沙曼的視線。
她喘着氣望向房門,視線變得越發模糊,正要暈倒的時候,小腹再度涌起劇烈的刺痛,讓她連昏過去的機會都沒有!護士馬上察覺到她的情況,一邊安撫,一邊給她檢查,確認身體的情況。
“醫生,病人應該是吃了含有墮胎成分的藥物,而且劑量很大。”
墮胎藥?
沙曼艱難地保持着神智,聽見護士對醫生說的話,她吃力地移過眼珠子望向那邊,心中一片駭然,根本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吃過墮胎藥了。
醫生露出了深思,讓護士準備好相關的藥劑,用了一個多小時才讓沙曼的疼痛感平緩下來,中途,沙曼多次出血,拼盡了全力才熬過去。
她知道這個是葉琛的第一個孩子,她不能讓孩子出意外!
“好了,讓病人好好休息,之後還要留院觀察,確定藥物沒有殘留在體內。”完成了整個治療後,醫生鬆了一口氣,額上全是汗水。
“醫生……”
醫生和護士交代完畢,剛想要離開,身旁的病牀上響起了女人虛弱的聲音,低頭一看,病牀上的女人抿下蒼白的脣,一字一頓的問道,“我,爲什麼會吃了那些藥?我沒碰過……”
“你先不要動。”醫生驚訝她還有說話的力氣,趕緊讓她躺好,讓護士把剛纔的檢驗報告拿過來。
“檢查結果顯示,你在服下墮胎藥的同時,還喝了水,這些東西還在胃裡沒有被消化掉。幸好你能及時用來醫院,再遲一點,藥物就能直接影響到胎兒,造成流產。我現在要確定你體內沒有殘留墮胎藥,要不然殘留的成分會導致胎兒發育不全。”
“恩。”
沙曼耗盡了最後的力氣應了一聲,腦袋枕在柔軟的枕頭上,拽着被子忍受着小腹內的陣痛,儘管她很想弄清楚事情的始末,但體力消耗了太多,連思緒都變得遲鈍。
醫生見她臉色不好,帶着護士出去,讓她好好休息。
醫生走到門外,坐在一旁的黑衣少年站起身,醫生記得他是病人的家屬,簡單地交代過情況後才離開。
聽見沙曼渡過了危險期,白一楓蹙緊的眉頭才稍稍鬆開,望向幾個保鏢那邊,他們正極力聯繫着葉琛,弄了這麼久,一點消息都沒有!
白一楓眼裡冒出寒光,走過去問道,“他在哪?”
保鏢冷不丁地聽見他的聲音,帶着意外打量面前的少年,數息後明白了他的意思,說道,“還沒有聯繫到先生。先生昨天回到了A城,讓我們在H市看着沙小姐。”
這些保鏢留在H市看着沙曼,根本不清楚葉琛在A城的行程,他們嘗試着聯繫其他保鏢,但電話沒有接通。
白一楓壓下了眼簾,轉身回到病房外面等着,任由那幾個保鏢繼續聯繫葉琛。
到了黃昏時分,醫生過來幫沙曼檢查,發現她醒了過來,詢問過大概的情況後,醫生允許白一楓進來探望。
看着一身黑衣的少年逆着夕陽走到病牀旁邊,沙曼稍稍擡起頭,對上
了他隱藏在鴨舌帽下的眼睛,如同深沉的黑洞般看着她。
沙曼的視線在他的五官上細細地遊走過,動身想坐起來,卻弄痛了小腹,狠吸了一口涼氣。
“躺着吧。”白一楓拉開旁邊的椅子坐在,視線剛好和沙曼齊平。
“好。”沙曼看見他的動作,心裡溢出一股暖流,看着少年平靜的臉孔,她喃喃般問道,“你都知道了?”
“對。”白一楓的回答直截了當,星眸間同時躍起了銳利,重新審視着面前的女人。
這是他知道沙曼的身份後,第一次和她近距離的接觸。望着她噙着水光的眼眸,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柔弱,全然沒有白家該有的氣質。
如果不是爺爺親口認同,他難以相信這些事!
“小楓,你爲什麼會在機場?”沙曼剛醒過來,語氣顯得有氣無力,簡直弱得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
她這副姿態,讓白一楓加重了眸色,嘴上如實回答道,“我前幾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把處理好A城事情後,我打算今天去H市。”
“所以你纔會在機場。”沙曼露出恍然的神色,又想起那個兜售礦泉水的小孩,她放在被子下的手遊走到了小腹上,溫熱的手感灼燒着皮膚,不相信只靠一個小孩子就能把墮胎藥放在礦泉水裡!
更何況,她擰開礦泉水的時候,分明感覺到瓶蓋是嶄新的,完全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從這一點,她可以肯定那瓶水特意爲她準備的,那個小孩子的出現只是爲了降低她的戒心,讓她喝下墮胎藥。
她的確不捨得傷害一個小孩子,但她不是白癡!同情心一次又一次的被利用,她已經受夠了!
“那個孩子呢?”沙曼放在小腹上的手捏成了拳頭,只要找到那個孩子,就能知道誰是幕後黑手。
到底是誰費勁了心思,要殺掉她的孩子?
“跑掉了。”白一楓察覺到她的情緒有變,卻沒有說穿。
保鏢在之後把機場裡裡外外的都找了一遍,依舊沒有找到那個孩子,想來早就已經離開了。白一楓對此不意外,繼續說道,“那個小孩子的行爲很古怪,你身邊有這麼多保鏢,換做是普通的小孩,是不敢走過去的。”
“我不應該同情他。”
沙曼加重了握拳的力度,鼻子有些發酸,想起那個四五歲的孩子竟然遞給她一瓶墮胎藥,心裡難受得無法呼吸。
她知道這些事跟那個小孩沒有直接的關係,可她忘不掉喝下墮胎藥後的撕痛感,險些就讓她活生生的失去自己的孩子,這是她身上的一塊肉,也是葉琛的期待。
她不敢想象,如果孩子真的走了,她變成會怎麼樣?葉琛又會怎樣面對這件事?
沙曼阻止自己繼續往下想,強忍住喉中的酸澀,擡眸一看,總覺得身邊少了一些很重要的東西。
“他沒來。”白一楓看見她在張望,不掩飾的說道,“他的保鏢找不到他,我沒有他的聯繫方法。”
白一楓的話炸向在耳中,沙曼臉色慘白了一下,忽略掉心痛的感覺,低頭撫摸着小腹,自語自語般說道,“他可能在忙吧。”
想起蘇澤今天對自己說的話,沙曼只能相信葉琛是太忙了,忙到沒有時間來醫院看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