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好重,痛楚逐漸蠶食着她的身體,她被葉琛折磨整一天,早就沒有沒力氣了,像木偶一樣拖着身體步行了一段路之後,她“砰”的一聲倒在大雨滂沱中。
“……小姐,你醒醒……”
朦朦朧朧的中,她感覺到有人推了自己一下,沙曼嘗試過睜開眼睛,但她真的好累,意識徹底陷入了黑暗中。
直到半夜時分,雨勢絲毫也沒有減弱,偶爾閃過的驚雷幾乎震得玻璃窗也抖上幾抖。
“恩啊,葉先生,人家想要你。”
昏暗的大房間裡,幾乎全裸的女人坐在他身上,用盡了各種手段去勾引男人的注意力。
可是男人的目光卻落到了陽臺外面,看着雨勢越來越大。
“葉先生,外面的雨有什麼好看,你看看人家嘛。”宋嘉大方地脫掉衣服,原以爲葉琛會看她一眼,誰知他臉上的冷漠一分都沒有減少。
宋嘉陪在葉琛身邊這麼久,從來沒有被他這般無視過,明明是他交代蘇特助喊自己過來的,剛開始還粗暴地要她坐在上面,現在又不管她,幾乎碰都不碰一下!
宋嘉咬緊嬌豔的脣,她不甘心就這樣被冷待,壯着膽子湊近葉琛,抹着紅色指甲油的手指摸向葉琛俊美得無可挑剔的臉。
她知道先生從不允許別人碰他的臉,自己已經陪在他身邊這麼久了,總歸有些特權吧……
“啊!”
“滾。”
手指頃刻間被一道勁力撕咬住,宋嘉痛得臉色發青,被葉琛一手揮到了旁邊,毫無留戀地起身走到玻璃門前,門上倒影出他冷峻的臉。
奇了怪了,他居然非沙曼不可。
“蘇澤,給我把沙曼帶回來。”
葉琛從來都不是一個會虧待自己的人,他要沙曼,現在、馬上、立刻就要!
……
沙曼不知道睡了多久,腦袋驟然涌來一道刺痛,她被驚醒了。
豁然睜開眼睛,熾白的亮光衝擊着瞳孔,眼前是一間完全陌生的房間,簡單的擺設中透出一份典雅。
她認出這裡不是葉琛的別墅,抽緊的心絃頓時放鬆了大半,“誰的紙條?”
扭過頭,沙曼看見牀頭櫃上體貼地放着一個保溫杯,杯下壓着一張紙,行雲流水的書法讓沙曼驚愕。
……雨太大,沒送你去醫院,衣服是阿姨換的,退燒藥在旁邊。
對方的交代很簡潔,幾乎是一目瞭然的那種。
沙曼放下紙條,果然看見杯子旁邊有一盒藥,衣服也被換成了一件素色的睡衣。
沙曼吃了藥,感覺身體恢復得差不多,她下了牀,想去找主人說聲謝謝。
她昨晚忍不住在山路邊暈倒,如果不是好心人把她帶回來,沙曼的下場恐怕不是發燒那麼簡單。
“……久聞葉總的大名,閆某正想找時間去拜訪,想不到葉總會親自登門做客。”
葉總?
沙曼無意偷聽主人家在說話,她只是剛走到樓梯口,聽見了大廳裡傳來了交談聲,她腳步一愣,大概是被葉琛蹂躪得太久了,她聽見“葉”這個姓,腦海裡會第一時間出現葉琛的臉。
連她都沒有反應過來。
“小姐,你醒了?”
沙曼正想察看樓下的“葉總”是不是葉琛,誰知背後忽然傳來一聲驚喜,把沙曼嚇得整個人彈了一下。
“哎呀,小姐,對不起,我不知道會嚇到你。”
站在背後的是一箇中年大嬸,看樣子
應該是主人家紙條上的那個阿姨。
她原本在二樓打掃,看見沙曼醒過來就上前打招呼,見她的臉色好了很多,中年大嬸樂呵呵的說要帶她去見閆先生。
“小姐你別害怕,昨晚是閆先生將你從路邊抱回來的,他人很好,就是性格悶了點。”
中年大嬸見沙曼僵在原地沒有動,還以爲她是怕生,熱情地扯住她的手,帶她下樓。
劉大嬸在給閆家工作了十幾年,對閆家上下自然很熟悉,昨晚看見閆先生抱着沙曼回來,可把她給嚇了一大跳!
那時候的雨很大,閆先生護着沙曼,自己渾身上下全被淋溼了。
劉大嬸看見這一幕,瞬間就想起了閆老爺子交代給她的“秘密任務”,要是能幫閆先生找一個賢良妻子,閆家上下算是完滿了,能生個胖娃娃就更好了。
“小姐,我跟你說,我們閆先生可是一表人才,事業有成。”劉大嬸越看沙曼越順眼,當務之急是讓沙曼對閆先生留下一個好印象,“你別看他今年才二十七歲,先生可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把市長的職位給競爭回來,你可別聽外面的人說他靠家裡的關係啊,雖然閆家……”
“劉嬸。”
劉大嬸正說得上勁,一把如晚風般清然微涼的男音從樓下傳來。
沙曼聞聲收住了腳步,順着聲源望向大廳裡的沙發那,男子也正好擡首望過來,如畫般狹長的眼眸鑲嵌着大海般的深邃,他抿着薄脣,語氣之間有些不悅。
閆之衡移眸看見沙曼醒了過來,睡得蓬鬆的長髮下是一張瑩白的小臉,看上去一絲血色也沒有。
“放心吧,閆先生的脾氣很好,他幾乎沒罵過人。”
劉大嬸走到她身旁,又不留痕跡地誇了閆之衡一句,“今晚好像來了客人,我帶你去看看。”
“不,不用了!”
沙曼踉蹌着後退兩步,她已經看見了!
客人就坐在閆之衡對面,他緩緩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挺拔的身軀帶着劍鋒般的凌然。
不等沙曼躲起來,客人回身望向樓梯口,獵鷹般的眸子準確地擒住了沙曼,勾起了一道戲謔的笑。
沙曼,你跑不掉了!
葉琛望着她但笑不語,沙曼卻在瞬間就讀懂了他笑容間的含義!像是有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涌而上,她慘白着臉往後退,不,她不要跟葉琛在一起!
“啊!”
沙曼只顧着後退,全然忘記了自己還站在樓梯級上,後腳跟驟然一個踏空,幸好劉嬸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
“哎喲,我的小姐,你可要小心一點!你昨晚高燒三十九度,現在剛剛醒來,身體還很虛弱,來,我扶到樓下坐,我們家先生脾氣可好了,沒事的。”
劉嬸一邊給沙曼灌迷魂藥,一邊扶着她下去。
“嘶!”沙曼剛往前一步,腳踝處頓時鑽出一陣抽痛,她低頭一看,原來是腳踝剛好擦到了樓梯級上,紅了一片。
“怎麼樣了?沒扭到腳吧?”劉嬸緊張地蹲身察看。
“劉嬸,你去拿藥箱。”
伴隨着一陣書墨般的雅香,沙曼擡頭對上了閆之衡海洋般深邃的眼眸,他沒有多看自己,微微俯首,單膝跪在沙曼面前。
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了沙曼,只見他伸出漂亮得纖塵不染的手輕握住沙曼的腳,稍微幫她檢查了一下,“痛嗎?”
閆之衡擡頭,雕像般剛毅的俊臉讓人怦然心動。
“不,不痛。”沙曼趕緊搖頭,咬緊下脣
不敢亂看。她的腳是不痛,但她分明感覺到有一道凌厲得幾乎可以殺人的視線死盯着她身上!
不用看都知道是葉琛。
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確定沙曼沒有事,只是腳踝破了些皮,她堅持要自己走下樓梯。其實劉嬸更加樂意閆之衡抱她下去,就像昨晚那樣。
“想不到閆市長家中還有人,葉某今天是來得不合適了嗎?”
葉琛優雅地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皺褶,笑意凜然的眸子落在沙曼身上,猶如萬箭穿心!
他是來抓自己回去的!
沙曼幾乎瞬間就看懂了葉琛的意思,她僵住腳步稍微躲在閆之衡身後,表現出一副不願意過去的姿態。
閆之衡纔是這個家的主人,葉琛再狂妄也不會在主人家面前把自己帶走吧?
她好不容易纔擺脫掉三晚的約定,絕對不會再入虎口!
閆之衡還不知道沙曼是誰,感覺到她的抗拒,只以爲她不願意接近葉琛,畢竟這個男人的氣勢太過銳利,稍微靠近一點都會被他弄傷。
“一個朋友。”
閆之衡淡淡回了一句,改而領着沙曼走向廚房那邊,劉嬸正在準備藥箱。
途中,沙曼悄悄回頭望過去,葉琛似笑非笑地佇立在原地,突地,他擡手做了一個手勢,嚇得沙曼心膽俱裂般縮回腦袋。
他,他豎起三根手指是什麼意思?
他是打算繼續和自己糾纏那三晚的約定嗎?這裡是閆家,不是他葉琛的地盤!
想起劉嬸剛纔說閆之衡是新任市長,沙曼擡起黑白分明的眸子瞅住他。
她不相信這麼年輕的人居然是市長,不過有他在這裡,葉琛也不能放肆!
“先生,你還是帶小姐去醫院檢查一下吧,外面的雨小了很多,她昨晚高燒太厲害啦!”
劉嬸幫沙曼處理了一下破皮的地方,暗中朝閆之衡擠了擠眼,這可是一個增加好感的好機會啊!
劉嬸仔細看了看沙曼,她長得很清秀,臉上完全是純天然沒有化妝品的遮掩,閆老爺子最喜歡這種女娃子啊!
“高燒?”
閆之衡還沒有表示,一道挺拔的身軀已然站穩在沙曼面前,如巨山般擋住了她眼裡的所有光線。
“是啊。”劉嬸見葉琛是客人,所以就沒有隱瞞,張口把沙曼昨晚暈倒在山路邊,發了一晚高燒的事告訴葉琛。
沙曼連阻止都來不及!
“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下雨不會躲?”
男人恐怖的眼神落到她身上,下一秒,直接彎腰將她騰空抱起來!
沙曼“呀”的一聲環住他的脖子,葉琛不給她說話的機會,轉身,大步朝門口走去,臉色比暴雨天時的烏雲密佈更加駭人。
“這,這,先生你快去追啊,這可是老爺子看中的孫媳婦!”
“劉嬸。”閆之衡輕蹙眉,他爺爺什麼時候見過沙曼了?明顯是劉嬸自己的意思。
閆之衡望向沙曼剛纔坐過的位置,遲緩了一陣才邁步跟上。
暴雨天整整下一晚,第二天早上,天空還是烏雲密佈的,不時會傳來幾聲轟隆隆的悶雷。
沙曼被葉琛強行塞進車子裡,二話不說啓動了車子,直奔醫院!
醫生幫沙曼全面檢查了一番,還有點感冒,沒有大問題。
礙於葉琛還棟在旁邊,醫生幫沙曼安排了一間病房,讓她留院觀察,交代幾聲就離開了病房,把她和葉琛留在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