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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牧場後,董俷就跑去了昨日和獅鬃獸角鬥的地方。
天已經大亮了,明媚的陽光照在牧場上,青青的草,柔柔的風,讓董俷心情大好。
獅鬃獸已經等候在那裡。
陽光中,它脖子上的鬃毛閃動着黃金一樣的光輝,看上去格外神氣。
獅鬃獸沒有像昨日出現時那樣惹出麻煩,造成太大的動靜。遠處,有一羣羣牛馬,而獅鬃獸就好像草原上孤獨的王,靜靜的站在那裡。五彩的雙眸閃爍迷幻光芒。
看到董俷,獅鬃獸很興奮,不停的刨着地上的土。
董俷也樂了,這傢伙看起來很來勁兒嘛。董玉帶着一羣家將站的很遠,看到這種情形,她也樂了。
“小鐵,這獅鬃獸和阿醜倒也算是合拍。”
董鐵站在董玉的馬前,點點頭,恭敬的回答:“卑下和這匹獅鬃獸認識了一年,從沒有見它有過這種樣子。這牧場上的馬對它都很畏懼,甚至連生它的母馬也視它若蛇蠍一般。它從不和人親近,若非卑下隨人學過一些和馬相處的技巧,只怕也近不得它半步。看樣子,它對主人來了興趣,說不定主人能夠降服它呢。”
“若是能降服最好!”董玉看着董俷雄壯的背影,輕聲道:“其實,仔細想想的話,你家主人和獅鬃獸有太多相似之處。真希望有一天能看到阿醜騎上這匹神獸。”
“小姐放心,主人可以的。”
董玉笑了笑,把目光鎖在了董俷和獅鬃獸的身上。
不過,讓人很失望。
今天的董俷和昨天相比顯然有些不太一樣。只幾個來回,董俷就彎着腰氣喘吁吁。
獅鬃獸非常不滿,打了一個響鼻,似乎是在詢問:今天怎麼這麼沒有用?
董俷雙手扶着膝蓋,躬身身子。他明白獅鬃獸是什麼意思,苦笑道:“阿醜大哥,不是我沒用,是從昨天和你鬥了一場到現在,我連個安生覺都沒有睡過。你老人家是養精蓄銳,我可是奔波勞苦。和你打完了,半夜還和一羣人鬥了一場呢。”
那獅鬃獸真不愧被董玉稱作神獸。
也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聽懂了,董俷說完以後,它呼嚕呼嚕兩聲,扭頭晃悠悠的居然走了。
“阿醜,你今天這是怎麼了?”
“累,很累!”
“那要不休息一天,再和那個裴元紹比試?”
哪知道董俷聞聽這句話,頓時來了精神,“沒必要。我鬥不過阿醜,還鬥不過一個黃巾賊?”
“什麼黃巾賊?”
董俷立刻意識到說漏了嘴,連忙掩飾道:“我是說裴元紹!嘿嘿,被阿醜欺負了一頓,這肚子裡憋着一股邪火。如果不灑出去,我中午連飯恐怕都要吃不下去。”
董玉疑惑的看着董俷。
是我聽錯了?還是阿醜在故意掩飾着什麼?
總覺得這個醜弟弟身上有什麼秘密,而這個秘密,甚至關係到我董家未來的興衰。
這時候,董俷已經走開了。
“那裴元紹可曾帶來?”
“正關在牧場的氈包中,按照少爺的吩咐,誰也沒有靠近,是綠漪親自帶人看押。”
“把他帶上來!”
董俷說完,向遠處的家將招手。
知道今天董俷要來和人交手,董玉在出門的時候,讓董鄂帶着幾個人擡來了那對仿製的擂鼓甕金錘。
錘放在董俷的身前,董俷的精神也隨之振奮。
有人牽來了一匹黑色的大宛良駒,董俷抄錘在手,二話不說就翻身上馬,坐穩身形。
不一會兒,裴元紹在被押了過來。
綠漪穿着一身軟甲,披一件鸚哥綠的戰袍,馬上掛着弓,手中一杆鳳頭蘸金槍。
“少爺……”
綠漪看到董俷,好像看見了親人一樣,催馬就衝了過來。
董俷咧開嘴一笑,比不笑的時候看着更難看。但在綠漪的眼中,少爺無疑是最帥的人。
“綠漪,替我壓陣!”
“喏!”
綠漪一帶馬,來到了董俷的身後。
遠處,獅鬃獸晃悠悠的居然跑了回來,立於高崗之上,向董俷這邊看了過來。
總不成在這畜生的面前丟臉吧,更何況身後有姐姐和綠漪兩個大美女呢。
想到這裡,董俷一催馬,錘點裴元紹道:“裴伯侯,我再問你一次,若是十招內輸給了我,你可願意降我?”
裴元紹原本是有點擔心,不過看到董俷手中那對大錘後,卻笑了起來。
“娃娃,莫以爲用木頭做這麼大的錘就能唬住裴某。裴某雖不才,但也是堂堂七尺男兒。十招……哼哼,若你能在五十招內敗我,裴某甘願爲你做牛做馬,絕無怨言。”
“好,你說的哦!”董俷笑了,周圍的人也都樂了。
還真有人以爲這個醜少爺的錘是木頭做的?當然,大多數家將剛開始,也這麼想。
裴元紹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了,周圍的人笑得很詭異,讓他心裡沒底兒。
“裴元紹,這牧場中的馬隨你選,兵器隨你挑。我在這裡等着,看你有什麼本領。”
有道是輸人不輸陣,裴元紹二話不說,選了一匹馬,抄起一杆鑌鐵大槍。
大槍在手中一抖,分出三個槍花。看得出來,這傢伙在槍上還是下過一些功夫。
“小娃娃,裴某讓你三招!”
董俷哈哈哈大笑,“我要你讓?接招吧!”
話音未落,胯下大宛良駒已經衝了過去。董俷身穿皁青色的絮衣,風似的就到了裴元紹的面前。兩馬照面,董俷擡手一錘點出,這在錘法中有說法,叫鳳點頭。
另一錘藏於肋下,這叫抹丘錘。
只聽嗚,鐺……悠悠的金鐵碰撞聲在空中迴盪,裴元紹橫槍擺了個鐵門閂向外一擋,只覺一股巨力襲來,人從馬背上騰空而起,蓬的一聲就摔出去了兩三丈遠。
這傢伙是怪物嗎?
鐵槍扔的老遠,不過已經成了弓形,彎的不成樣子。
裴元紹爬起來,雙手仍在發顫。他驚恐的擡起頭向董俷看去,終於明白了那些人在笑什麼。
這傢伙手裡的錘,居然是真的!
看個頭,不下一百斤。這小子真的只有十二歲?簡直就是個妖怪。
董俷很失望,在馬上搖了搖頭。錘招才使了一半,後面的抹丘錘法根本沒有用。
董玉等觀戰者在遠處放聲大笑,綠漪更誇張的指着裴元紹,“這傢伙腦袋進水了,居然敢硬接少爺的錘。”
‘進水’一詞,爲董俷所發明的言語,如今董府上下大多數人都知道含義。
“這回不算,我剛纔是輕敵了!”
董俷微微一笑,在馬上做出了一個非常經典的動作。兩肘往肋下收縮,肩膀一聳,雙手拿着錘往兩邊一分,“那就再來啊!”
“換杆槍來!”
裴元紹換了一杆大槍,再次跨上戰馬。
這次他也不說什麼讓董俷三招了,一催胯下戰馬,衝到了董俷面前分心就刺。
這傢伙是有點惱羞成怒了,被個小娃娃一招給打下馬,實在太丟人了。若他知道,剛纔董俷根本沒有把招數使全,估計就要氣得吐血。這一回,他打起精神,大槍上下翻飛,若同出水的蛟龍。
董俷馬打盤旋,看着那大槍刺來,冷哼一聲輪錘就打。
這叫一力降十會,任你槍法再精妙,我就是要和你硬碰硬。
五個回合過去,只聽鐺的一聲響,裴元紹虎口被震裂,雙手鮮血淋漓栽倒在馬下。
遠處,本來匍匐着的獅鬃獸站起來,晃悠悠的沿着原路走了。
也許在獅鬃獸的眼中,這場比武簡直是無趣到了極點。還是養精蓄銳,等待明天它和董俷的比試。
董俷端坐馬上,錘指裴元紹:“裴元紹,若是不服,上馬再戰!”
裴元紹坐在地上,臉通紅。
好半天,他發出一聲長嘆,翻身跪倒在董俷的面前,大聲說道:“主公在上,裴元紹……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