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只覺得鬱悶之極,她不懂爲什麼劉雨柔非要一直把她當成是假想敵,處處與她作對。難不成就因爲這個所謂的郡王世子嗎?除了投了一個好胎,有一個世子的身份,這種男人有什麼地方是值得女人喜歡的?
而劉雨柔對張明瑞如此窮追不捨,恐怕更多的也是爲了他的地位吧,不過,看着劉雨柔神色鐵青的模樣,白蘇心裡總算是平衡了一些,果然,自己的快樂是要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她惡狠狠地瞪了劉雨柔一眼,轉身就走,現在她擔心的是怎麼樣才能洗刷阿景的罪名,總不能一直這樣僵持下去。
至於方纔那番話,她本來就是故意說的,她故意含糊了張明瑞只是要她當妾的目的。只要讓劉雨柔心裡面有了芥蒂,爲了不讓自己最終妥協真的答應成爲張明瑞的女人,劉雨柔肯定會讓這件案子繼續拖下去一段時間,至少,她會盡可能的阻止張明瑞的步步緊逼。
白蘇朝着馬車的方向走去,打算先回別院。於瑾琛並沒有陪着她一起到縣衙來,這個男人似乎很忙,白蘇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當然,一方面是來不及問,另外一方面,則是她有些下意識的不想知道吧!
不管怎麼樣,在阿景的事情沒有解決之前,她也無法對於瑾琛做出任何承諾。白蘇知道,自己真的挺自私的,她因爲自己的喜歡,就非要賴着這個男人和她在一起,卻從來沒有保證過以後,甚至沒有想過,會不會對別人造成傷害。
想到這裡,白蘇神色一黯,她拍了拍自己的面頰,要相信他不是嗎?現在事情已經有了轉圜的餘地,一定不會到最壞的那種地步的!
她打定了主意,申時的時候,她是絕對不會去茶樓的!
就在她思慮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她驚喜地擡起了頭,不敢置信地看着馬車裡面出現的身影。
“還在那愣着幹什麼?上來!”
倚在車門口,姿容無雙的冷峻男子,不是於瑾琛是誰?白蘇忽然覺得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小跑着奔了過去,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
“你怎麼來了?”
淳于瑾琛沒回答她的話,而是伸出手將她拉到了馬車裡面,吩咐車伕開車之後,這纔開口道:“已經快午時了,我想着你差不多要出來了,便過來看看。”
白蘇心裡高興,知道他是擔心自己,當下也毫不猶豫地撲到了他的懷裡。淳于瑾琛臉色微微一僵,他是真的搞不明白了,女孩子不都是羞澀矜持的嗎?爲什麼放在她身上卻行不通了?別說是未出閣的少女,就算是男女成婚之後,最多也只是私底下才能做出這種摟摟抱抱的親密行爲。
這丫頭,不但敢女扮男裝出去做事,行爲舉止也是開放的可以,雖說他也挺享受白蘇主動的投懷送抱,到底還是擔心損壞了她的名譽,於是沉下了臉,一邊推開她一邊凝聲道:“起來!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
“我不!我就要抱着你就要抱着你!”白蘇扁了扁嘴,死命地纏着他不肯放手,“於瑾琛,你可是承認你自己喜歡我的!現在你是我男朋友,在我傷心的時候你抱抱我都不行嗎?不管不管!我就不放手!”。
烈女怕纏郎,哦不,烈郎怕纏女,要這個冰塊男主動是不可能了,她要是再矜持下去,人都矜持沒了。淳于瑾琛看着她八爪魚一般的無賴模樣,冷漠的表情再也維持不住,好氣又好笑地瞪了她一眼,到底還是決定破罐子破摔,隨她去了。
不過,男朋友是什麼意思?
白蘇目的達到了,也就不再折騰,悶悶不樂地哼了哼,把公堂上的事情一一告訴了他。
“瑾琛,現在我該怎麼辦啊?我真的是後悔死了,當初就不該去找張明瑞,還把最關鍵的證據都告訴了他。沒想到這個男人這麼無恥,他根本就不在乎到底誰纔是傷了明珠郡主的人,把我弟弟的性命一點都沒放在眼裡。反而以此威脅我,逼着我給他當小妾!呸!還真以爲他就是什麼香餑餑了,是個女人都要跟劉雨柔那樣纏着他嗎?”
氣呼呼地抱怨道,白蘇一點兒也沒發覺自己把不該說的都一股腦兒的倒出來了,這個男人的懷抱讓她覺得很安心,有種可以依靠傾述的感覺。卻沒發現,淳于瑾琛在聽了她的話之後,臉上的神色變得陰沉起來。
原來如此!
難怪那天晚上這個女人居然喝了那麼多酒,甚至還絲毫沒有女孩子的矜持主動向他表明心意。他忽然有些明白,她是抱着怎樣的心情,如此厚顏的賴着他了。
“別擔心,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不過至少現在,我們雙方都有人證,他們還定不了你弟弟的罪名。有我在,他們也休想對你弟弟下黑手。而且現在的郡王府,恐怕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淳于瑾琛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白蘇擡起頭來,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上次明珠郡主吐出了淤血,本來以爲過不了就會醒過來,誰知道卻是一睡不起。聽大夫說,明珠郡主這是傷到了腦子,也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好起來,也許會在牀上躺一輩子。如今郡王府在整個雲州城廣招名醫,甚至打算去京城請幾個太醫過來。比起處置你弟弟,明珠郡主的性命自然更加重要。”
“難道明珠郡主有可能成爲植物人!”
白蘇驚呼,她是知道有這樣的情況,因爲頭部受到重擊,腦震盪,失憶,甚至變成植物人,就算現代社會的高科技,都不能保證能夠完全醫好。更別說在這個醫療條件落後的古代,明珠郡主的情況,真的很危險!
“植物人?你這個比喻倒是很形象。”淳于瑾琛勾了勾嘴角,聽到張明珠可能會變成植物人的消息,白蘇還真是有些幸災樂禍,不過很快卻皺起了眉頭,“這樣一來,估計那位郡王爺肯定會更恨不得置我們於死地了!”
說到底,這件事情根本就是一場意外,張明珠這樣,純粹是自作自受。她要不是太過肆意囂張闖進獵場,也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偏偏對方身份尊貴,把錯誤都推到別人身上,還要找替死鬼!這就是權貴之家的特權嗎?不管在什麼時代,有錢有權的人,總能顛倒黑白,隻手遮天。喜把成男。
“雲州城的王法,可不是他郡王府一家說了算。”淳于瑾琛眯起了眼睛,他並沒有說什麼保證的話,更清楚地知道,郡王府這邊也打算用一個拖字訣。因爲他遲早是會走的,不可能會留在雲州護着他們一輩子。
在這之前,他恐怕必須正式出面,和郡王府做個了斷了。
白蘇也在想着心事,她摸着懷中的白玉葫蘆,腦子裡面浮現出一個想法。既然她能夠利用自己的精血引來靈泉水,讓花草樹木之類的東西起死回生。那麼用在人身上,會不會有同樣的效果呢?
如果有效,那麼她就有了一個能夠徹底解決此事,又不會讓於瑾琛爲難的辦法。只要她能夠治好明珠郡主的病,以此爲交易,洗清弟弟的冤屈,相信不是難事。越是這麼想,白蘇就越是激動,心裡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嘗試一下效果。
如今她已經是恢復期,再用三滴精血不是問題,只是她還得要找人做實驗,而且她能夠治好明珠郡主,怎麼說也得找一個圓的過去理由才行。白玉葫蘆的秘密事關她的生命,就算是淳于瑾琛,白蘇也不會告訴他。那麼現在,她要怎麼把事情說出來,還不會引人懷疑呢?
咬着脣冥思苦想起來,她的表情看在淳于瑾琛眼中,以爲她還在爲弟弟的事情擔憂,難得主動地抱了抱她,安慰道:“不用擔心,有我在,你弟弟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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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白蘇心裡想着事情,倒是根本沒發現淳于瑾琛這難得的溫柔,胡亂地嗯嗯了一聲,對了,她不是對蘇雲軒胡謅了自己還有一個師傅的嘛!只要什麼事情都推到那個莫須有的萬能師傅身上,她就用不着費盡心思的想一些藉口了。想到這裡,白蘇立刻抓住了於瑾琛的袖子。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我想,我知道該怎麼辦,才能救出阿景了!”
“你知道,我可以給植物看病的事情吧!我和阿景曾經在雲霧山深處有一次奇遇,在哪裡,拜了一個無名師傅。師傅他並沒有親自傳授我什麼,而是送了我兩樣東西。一樣想必你應該已經知道了,那就是給植物看病的秘籍。另外一樣,卻是一個瓷瓶,裡面放着兩粒藥丸。”
“師傅說了,若是遇到生死關頭,可以服下此藥。雖然我不知道這藥到底有什麼特別,不過師傅他的話,應該是沒錯的。我在想,這藥丸會不會救人與生死之間?如果可以的話,我就拿這藥丸和郡王府的人做交易,只要他們放了我弟弟,並且不再追究此事,嚴懲劉家,我就用它來救明珠郡主的命!”
白蘇小心翼翼地開口,儘量讓自己表現的很平靜很正常,一邊觀察淳于瑾琛的臉色。他只是淡淡地挑了挑眉,認真地聽了她的話,點了點頭。
“只是我不知道這藥到底有沒有效果,萬一到時候沒什麼用,那就慘了。我想,乾脆我們去找個和明珠郡主差不多情況的人試驗一下,如果可以的話,這件事情就能完美的解決了。”
“如果是真的,你豈不是浪費了一顆保命的藥丸?”
“本來當初師傅之所以給了兩顆,就是給我和阿景的,如今我們的情況,也算得上是生死關頭了。要不是聽你說了明珠郡主的情況,我也沒想到自己還有這樣一個東西。瑾琛,你幫幫我好不好?”
白蘇雙手合十,可憐巴巴地看着他,以她的能力,要儘快找一個和明珠郡主一樣的人實在是太不現實了,這種情況下,也只能求助與他了。
“劉威,馬上去一趟刺史府!”
“嘿嘿,親愛的,你真是太好了!”
肉麻兮兮地倚在淳于瑾琛的肩膀上,白蘇涎着臉嬌滴滴地撒嬌,淳于瑾琛沒吭聲,深吸了一口氣,板着臉推了推她。
“正經點!別這麼沒規沒距的!”
“人家哪裡沒規矩了,不是正正經經的坐着嘛!”白蘇撅起嘴,死不放手,淳于瑾琛本來也沒用多大的力道,看着嚴肅,冷峻的嘴角卻帶着淺淺的,無可奈何的縱容笑意。
聲音傳來,不遠處才走幾步路的劉威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摸了摸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和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劉威忽然發現,這位白姑娘簡直比主子發飆的時候還要恐怖。主子他居然還能受得了,要是讓別人看到一向冷漠的主子居然會有這樣的表情,估計眼珠子都會直接掉地上!
雖然不怎麼確定,對於白玉葫蘆的功效,白蘇卻是很有信心的。也正是因爲這樣,她的心情難得的開朗了不少,臉上也露出了放鬆的笑容。回到了別院,和於瑾琛一起用了午膳,她難得胃口大開,又有美男相伴,居然多吃了一碗。
等於瑾琛離開之後,她就把自己關到了房間裡面,取出一直貼身戴着的白玉葫蘆和早就準備好的瓷瓶,害怕效果不夠,一狠心直接滴了三滴精血,接了滿滿一瓶泉水。仔細收起來藏在懷中之後,她這才大汗淋漓地躺在了牀上,任由眩暈的感覺席捲而來。
有時候,白蘇也會覺得害怕,她總覺得每次弄這個,都是在提前消耗她的生命。擔心自己會不會依賴這個太久,最後折損陽壽什麼的。白蘇到底是個怕死的人,只是這件事情一旦開了頭,想要結束卻不是那麼容易的。
至少,蘇家那邊的合作,就說不過去。也幸虧,她只有在一次性用了三滴精血的時候纔會有這樣驚慌害怕的感覺。白蘇決定,從此之後,她再也不會像今天這樣,一下子就透支了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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