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姑爺回來了。”
白蘇猛的擡起頭來,把手上的劇本擱置在了一旁,立刻小跑着衝了出去。下一秒,小炮仗一般的身子便已經落入了迎面而來高大男子的懷中。淳于瑾琛勾起嘴角,好笑地看着她的舉動。
“這是怎麼了?”
姿容絕世的男子卸去了一身的冷意,在她面前露出了全然不設防的自己,白蘇將頭埋到他的懷中,幸福地蹭了蹭:“沒什麼,人家想你了嘛!你呢,想我沒有?”
又不是十天半月的沒見過面,早上才一起用了早膳,這丫頭,大喇喇的說這種話也不害羞。雖是這樣想着,淳于瑾琛的心情卻是極好,當然,要讓他迴應白蘇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老實說,在朝廷辦公的時候,他還真的在想她,今天進宮順不順利,可有遇到什麼麻煩?秦妃和司馬雪雁有沒有爲難她?
白蘇接過白雪送來的衣服,開始爲瑾琛換下身上的朝服,聽了他的問話,頓時可憐兮兮地告狀道:“夫君,今天進宮我差點就被華貴妃給懲治了,你不知道,秦湘珍那個死妮子、、、、、”
吧啦吧啦地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白蘇一雙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夫君,你老婆我太柔弱了,你身爲老公,是不是該給我想個辦法報仇?”17oxk。
“咳咳——”
淳于瑾琛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看着她一副古靈精怪的樣子,哪裡有柔弱的模樣?揉了揉她的腦袋,淳于瑾琛一臉的縱容:“好,你想怎麼做就自己去做吧,要是有什麼不方便的就告訴我,我給你解決。”
得到了淳于瑾琛的允許,白蘇頓時喜出望外,踮起腳尖狠狠地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謝謝親愛的,其實我很善良的,秦湘珍害得我跪了小半個時辰,我也不欺負她,就讓她跟我享受同樣的待遇就行了。”
秦湘珍身份不一般,基本上能夠把她罰跪的人沒幾個,而且也得讓她做錯了事,有被懲罰的藉口。不過嘛,白蘇並不急於一時,遲早都會找到機會的。
“對了,你說大長公主居然出面幫你了嗎?”
“是啊,這位大長公主人還是挺不錯的,我聽說她以前也是孃的朋友,比起司馬雪雁來說,卻是好太多了。”白蘇點了點頭,細細地觀察他的表情,淳于瑾琛倒是沒什麼變化,只是告誡了一番:“人心難測,她對你示好,也許有什麼圖謀也不一定。你切記要小心謹慎!”
也對,瑾琛似乎從來沒有見過大長公主,只是以玉姨的身份出面,難怪他沒什麼印象。既然大長公主要求保密,她也不會去多嘴,也許,只有不知道彼此的身份,才能毫無忌憚的相處下去。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膩歪了一陣之後,白蘇便乖乖地放瑾琛去工作了。她自己也有事情要忙,梨園雪那邊的生意,她這個老闆不可能真正的當甩手掌櫃,除了看賬對賬之外,還要想劇本,解決一些戲劇上面的難題,甚至包括排練道具,她都要自己去看了才行。
別以爲她現在嫁人了,當初的那個賭約便作廢,對於三房的人來說,一旦她沒有達到當初約定的成績,白家所有的生意都會被三房接管,而且,她還必須交出一部分白衣衛的權利。老太君拿家主的位置來撒謊,事情的真相她是絕對不敢說出去的,否則的話,三房五房步步緊逼,她更加難以招架。
與其這樣,還不如一直拖下去,直到白蘇大婚,也不過堪堪過了半年罷了。老太君實際上是很不滿白蘇居然把戲院拿去招待平民,可是她又沒辦法插手,只能在見到白蘇的時候敲打幾句,讓她用點心。
想到這裡,白蘇頓時冷哼一聲,她只是一貫的低調罷了,實際上,這半年來梨園雪的利潤,早就超過了當年戲樓的。這一年之約,她是贏定了!爲了不讓同行嫉妒,也爲了不讓三房起疑,梨園雪一直都是悶聲發大財。
如今看梨園雪的戲劇已經成爲了平民間的一種流行,比起茶樓說書的,價格不貴,故事更精彩,更有趣。而且,梨園雪每一次出新戲都會有一天的免費觀看時間,僅限三百張門票,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顯然刺激了羣衆的購買慾。白蘇不時地加上一些捆綁銷售,比如買五張票可以八折購買茶水糕點之類的。
人都愛佔小便宜,更別說這價格並不算高,除了門票收入,這些糕點茶水也是戲樓的主要盈利途徑。畢竟老百姓可學不來有錢人一擲千金的打賞,不過,對於鑽到錢眼裡面的白蘇來說,這完全不是問題。
她讓人打了梨園雪的專屬標誌做成一個花牌,每個花牌賣一百文,每次戲劇完了之後,便會舉行一個小活動,演員見面會。與你心中最喜歡的角色面對面,用花牌的數量由百姓們選出最受歡迎的一人。而這第一名嘛,就會得到他自己獲得的花牌兌換出來的銀子,其他的則沒有,他們的花牌的錢都是歸戲樓的。
這樣一來,不但刺激了消費,還讓戲樓保持了良好的競爭,一個個表演起來更賣力了。就連瑾琛都笑着說她有幾個鬼點子,蘇雲軒更是對她佩服的五體投地,讓白蘇那段時間沒少得意。
七月的天氣越發燥熱起來,白蘇看了一會兒賬本就有些煩躁起來,這小半年來,她搜腸刮肚的想故事,一時間都覺得庫存都要沒有了。莊班主雖然也在編寫劇本,可是奈何珠玉在前,有白蘇從前世剽竊的那些經典,他想的就有些不夠看了。
“主子,差不多要用晚膳了,你實在是想不出來,就先出去走走放鬆一下再說吧。”白雪在一旁開口勸道,她最是見不得自家主子這幅愁眉苦臉的樣子了。
“是啊主子,聽說花園那邊的薄荷草已經長好了,您不是早就說要用薄荷草煮水消暑,專門給姑爺清心的嘛!”白霜也附和道,雖然說她心裡還在嘀咕,那叫薄荷草的東西到底能不能吃。
“說的也是,既然這樣還等什麼,我們趕緊走吧!”
白蘇這纔想起,她之前無意間得到了一些薄荷幼苗,便特意養了起來。在她心裡,覺得瑾琛就跟這薄荷一樣,給人一種清冽又舒心的感覺。她前世的時候,就最喜歡薄荷味道的東西,糖果,香水,沐浴乳。唔,反正閒着,去看看也不錯。
帶着身邊的哼哈二將,白蘇女王出巡一般走了出去,她不喜歡人伺候,屋裡的下人差不多都是瑾琛安排的,只除了一些在外面做粗活的三等丫鬟纔是秦府的下人。所以,就算是司馬雪雁想要安排殲細,基本上也進不了內院。
秦家的花園雖然比不上皇宮裡面的御花園,卻也是佔地面積十分巨大,一派花團錦簇,生機勃勃的樣子。白蘇走過的時候,才發現涼亭裡面,居然已經有了不速之客。正打算轉身走人,卻在看到對方是秦湘珍的時候,停了下來。
“主子?”
“過去吧!”
白蘇徑直朝着涼亭的方向走了過去,此時此刻,秦湘珍正坐在石椅上,由丫鬟伺候着吃西瓜呢。不但削了皮,還把果肉裡面的黑籽給挑了,白蘇都沒這麼**過。
“小姑,真是湊巧,沒想到你居然也在這裡啊!”
“你怎麼來了?”秦湘珍皺起眉頭,一臉不滿地看着她,顯然對於白蘇闖進她的“領地”很有意見。
“怎麼?難道小姑也跟華貴妃一樣,把這裡看成是自己的地盤,容不得別人靠近一步嗎?”白蘇挑了挑眉,大大方方地在石椅上坐了下來。秦湘珍聽她說起華貴妃,少不了一陣心虛,便低下了頭,悶悶地開口道:“不是,你想來就來便是。”
“我知道你是故意把我帶到哪裡去的,爲的就是讓華貴妃懲罰我。小姑,我自認爲並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爲什麼你要這麼害我?”白蘇定定地看着她,語氣凌厲地質問起來。
“別說什麼你不是故意的話,我不是傻子,你經常到宮裡,怎麼可能不知道那地方是禁地?好吧,就算你不知道,你不是說要去把秦湘珞和太子殿下叫過來嗎?當時的距離,最多一刻鐘你就能帶着人回來,爲什麼接近一個時辰了,都沒見到你的人影?”
“我、、、我、、、、、那是你自己亂走——”
“我亂走了嗎?在宮裡的時候,要不是爲了在大長公主身邊的元嬤嬤面前給你留點面子,給我們秦家留點面子,我纔不會那麼隨意的就把此事揭過。你知不知道,要是沒有大長公主出面相助,今天丟臉的可不是我,而是整個秦家?也對,只有你這樣愚蠢的丫頭,纔會做出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輕蔑地看着秦湘珍,白蘇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嘲諷,甚至毫不留情的罵了起來。秦湘珍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氣的渾身發抖。她就是易怒的性子,現在被白蘇這麼一罵,最後的理智都沒有了。
“你別擺出一番說教的樣子,是我故意把你帶過去的又怎樣?我就是討厭你,就憑你也想當我大嫂?我的大嫂只有一個,你和那個野種,跟我大哥大嫂提鞋都不配!你纔是愚蠢透頂的蠢貨,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不過是白家庶出的女兒,還有一個被放棄了的聲名狼藉的弟弟,真以爲自己有多了不起嗎?也就只有你這樣的踐人,才和那個野種般配,你們等着吧,過不了多久,你們兩個就會被趕出秦家——”
氣憤咒罵的秦湘珍沒有發現,白蘇那一開始囂張跋扈的神色,已經變得楚楚可憐,雙目含淚,不敢置信,傷心絕望的模樣。而就在她的身後不遠處,一身朝服的秦逸生滿臉的怒氣,高大的身子腳步低沉地朝着她們所在的方向走來,在秦湘珍不過癮的繼續叫罵的時候,毫不留情地對着她的臉頰扇了一耳光!
“啪!”子白中笑置。
“啊!”
這一掌積蓄着秦逸生全身的怒意,可謂是絲毫沒有手軟,力道之大,竟然讓秦湘珍整個身子都飛了出去,噗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白蘇偷偷地看了一眼,嘶了一聲,嘖嘖,只見秦湘珍白嫩的面頰已經徹底腫了起來,嘴角更是溢出了一縷血絲,看着讓人觸目驚心。16640510
“不要!爹,你不要打小姑!”白蘇暗中捏了自己一把,立刻眼淚汪汪地撲到了秦湘珍的面前,伸出雙手擋住了秦逸生。而被打懵了的秦湘珍回過神來,更是不敢置信地尖叫了一聲:“爹,你打我?你居然打我?嗚嗚嗚嗚,娘,娘你快來救我啊,爹他打我,他居然打我!”
“我難道打錯你了嗎?剛剛你是怎麼說話的?誰是踐人,誰是野種?我倒是不知道,你娘是怎麼教你的,居然把你教成了這樣一幅不講理的性子!”秦逸生陰沉着一張臉,看着秦湘珍的眼神是滿滿的憤怒和失望。
“小姑,你沒事吧?天啊,你流血了!快叫大夫!”白蘇湊了過去,一臉擔憂地看着秦湘珍,伸出手就要扶她。然而她的手剛剛碰到秦湘珍的衣袖,便被她狠狠地一把推開,哭道:“你滾開!我不要你這個賤女人假好心!”
秦湘珍的力氣並不大,然而白蘇卻順勢往後倒了下去,以一種比秦湘珍還要“慘烈”的方式摔倒了。這一幕看在秦逸生眼中,更是怒火高漲,一旁的丫鬟見到不對勁,趕緊撒丫子跑到內院去給司馬雪雁彙報了。
秦逸生上前,親自彎腰把白蘇扶了起來,語氣擔憂:“瑾琛媳婦兒,你沒事吧?”
“爹,我沒事,倒是小姑她受傷不輕,你老就別生氣了,趕緊去給她找個大夫吧!”白蘇搖了搖頭,一副隱忍着傷痛的樣子,擔憂地看着秦湘珍。看在秦逸生眼中,更是多了幾分心疼。
“你啊,就是太善良了!珍兒這丫頭一直都驕橫跋扈,剛剛那麼欺負你,你居然還替她說話!這是她活該,你不用去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