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嘶啞的聲音響了起來,白流景神色激動,拉着白蘇的手急切地開口道:“姐,你可算是醒了!你要喝水嗎?我馬上給你拿!”
小心翼翼地端起茶杯喂白蘇喝下了水,看着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白流景說不出來的興奮和激動。白蘇的傷不輕,要不是那幾位大夫都是十分厲害的人,又有那個看起來很和善的中年男人提供的藥材,她還真不容易恢復過來。
感覺到喉嚨總算是舒服了不少,白蘇這才擡起頭來,她的臉色本來就十分蒼白,現在更是難看之極。死死地抓住了白流景的衣袖,白蘇沙啞而急迫地開口道:“娘呢?阿景,娘她怎麼樣了?”
身子微微一僵,白流景不忍看到姐姐的神色,沉重地低下了頭,哽咽着搖了搖頭:“姐,娘、、娘她去了!”
白蘇的手猛的鬆了下來,整個人彷彿被抽乾了全身的力氣一般,軟軟地倒在了牀上。白流景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趕緊扶住她,眼眶通紅地安慰道:“姐,你別難過了、、、”
“阿景,娘是爲了救我才死的。”白蘇低着頭,表情平靜的讓人擔憂,“你說,她爲什麼要救我?她不是那麼自私的嗎,以前爲了自己活命都捨得把我拋下,爲了劉家的榮華富貴她都能故意利用我。既然如此,她爲什麼不自己逃命,爲什麼要救我?”
“姐,她再怎麼自私,你也是她親生的女兒啊!娘以前,不是那個樣子的。她對你,到底還是有着感情的。逝者已逝,我們已經沒有辦法挽回,娘也不可能再活過來。所以,你更加的要珍惜自己的身體,趕緊好起來,才能對得起孃親的在天之靈。”
“她在哪兒?我要去看她!”白蘇支起了身子,那親身經歷的一幕,讓她怎麼也忘不了蘇雲娘求她原諒的樣子,她甚至還沒來記得說一聲不再恨她了。可是卻最終還是不得不接受她的死亡,徒留下滿腔的悲痛和遺憾。
“姐,你身子還沒好,不能出去!”白流景趕緊攔住了她,就在這時,劉威忽然走了進來,他看到白蘇醒了過來,臉上也露出了驚喜的神色,心裡更是鬆了口氣。
“白姑娘,有一位白二爺上門求見。”
“是昨晚上那位幫忙救出姐姐的先生嗎?”白流景搶先一步問道,看到劉威點了點頭,他這才轉身爲白蘇解釋道:“姐,昨天晚上你出去了之後很久都沒回來,後來那個白二爺就不知道怎麼的派了人過來,然後就調集侍衛去雲霧山救你了。要不是他的幫忙,恐怕那刺客已經得手了。他也算是我們的恩人吧!”
白蘇微微點了點頭,她也想起來那個時候半空中忽然出現的冷箭和燈火,雖然沒什麼精神,她還是點了點頭,既然是幫了自己的人,現在又親自上門來探望,她於情於禮都要見人家一面才行。
“讓他進來吧。”。
這是一個俊美而又優雅至極,渾身上下都流露出一股高貴大氣的中年男人,他的一舉一動,都給人一種世家貴族纔會有的雍容華貴之氣,臉上溫和得體的笑容,卻又讓人覺得親近。而這個男人一進來,就是用一種灼熱卻又不讓人討厭的目光,緊緊地看着兩人的臉。
一邊看,還一邊不停地點了點頭,到了白天這麼仔細一看,他就更加確定了白家姐弟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光是這兩張臉拿出去,誰也不會懷疑是白家的種。說起來,反倒是白流蘇比較像父親白承安、多一點,一樣的丹鳳眼,不過白承安的眼神溫和而多、情,這個小丫頭嘛,卻是冷漠而又凌厲。
不錯不錯,這纔是白家人該有的眼神,太溫和了,在白家可是活不下去的。至於白流景嘛,這小子看起來倒不是個軟弱的,只是年紀還小,倒是還不知道深淺。不過總的來說,這姐弟兩人還是挺讓白二爺滿意的。
白蘇卻被他的眼神看出了幾分忌憚,一個忽然間出現的陌生男人,居然能夠調動雲州城的護衛,甚至連郡王爺和秦大人都放下身段跟着他一起到了雲霧山。這個人的來歷絕對不簡單,而這種不簡單的人,卻對他們姐弟兩表現出善意,這事情,怎麼看怎麼透着古怪。
“聽說這次多虧了恩公出手幫忙,小女子感激不盡。救命之恩不敢不報,只要在小女子的能力範圍之內,不管什麼事情,恩公只管開口。”白蘇虛弱地對着他行了一禮,聽起來感激涕零的話,卻反而堵死了他以恩相脅的可能。
傷切開說。白二爺倒是饒有興致地看了白蘇一眼,這丫頭倒是能說會道,而且,對他這個救命恩人,似乎是警惕戒備的成分比較多。
“這倒不用,不管怎麼說,我們也算是一家人,可當不得什麼恩公不恩公的。你們兩個,叫我二叔便好!”
此言一出,白流蘇和白流景頓時齊齊變了臉色,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這個笑米米的男人,一時間,竟是面面相覷,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哈哈哈哈,別害怕,我這話可不是說說而已。你們的父親,可是叫做白承安?而且,你父親還留下了一件東西給你們,那是一個白玉葫蘆、、、、”
“又是白玉葫蘆,沒沒想到你也是爲了這個東西來的!不過可惜的是,你來晚了,那白玉葫蘆,已經被昨晚上的刺客搶走了!”白蘇打斷了他,語氣凌厲地開口。她真的是有些害怕了,誠然,她需要白玉葫蘆那特殊的能力,可若是這東西就是給她帶來災難的源頭,她寧願捨棄了它!
“我就知道,他們的目的是爲了白玉葫蘆,還有殺了你們母子三人滅口。不過流蘇丫頭,你不用太擔心,我並不是爲了那白玉葫蘆而來。我的目的,是你們兩個。也許你們還不知道,你們的父親白承安,可不是一個普通人。他是我的親大哥,白國公府爵位的唯一繼承人!而那白玉葫蘆,卻是我們白家家主的信物。既然你知道這個東西,那麼就算是被那些人奪走也無所謂了。只要確認了你們的身份,有些人,就是拿到了家主玉佩,也休想掌控白家!”
白二爺意味深長地開口,看着神色震驚的姐弟兩,緩緩地開口道:“我想,你們兩個孩子應該都是聰明人,留在這個地方,那些人就絕對不會死心,這樣的刺殺,在你們兩人死掉之前,絕對不會停止。所以你們,需要得到庇護。更何況,白家是不可能容許自己的子嗣流落在外的。所以,兩個小傢伙,好好準備一下吧。”
“等你傷好了之後,我就會帶你們離開雲州去京城,那裡,纔是你們真正應該待的地方。”
“胡說八道,你憑什麼以爲我們會相信你?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更何況我爹已經死了三年了,誰知道你是不是騙子?白玉葫蘆也不是什麼稀罕物事,誰家沒有幾個弄來做裝飾?別以爲我們姐弟是好騙的,富貴人家的生活我們也不稀罕!我累了,恩公沒什麼事情的話,請吧!”
白蘇生冷地開口,神色淡漠地下了逐客令。如此行爲,反倒是讓白二爺驚愕不已。任誰聽到自己身份尊貴,是權貴世家遺落的子嗣,都應該是欣喜若狂,迫不及待的認祖歸宗吧?要知道,白國公府這四個字,可是代表着頂級世家的榮耀,榮華富貴,錦衣玉食唾手可得。
這兩個孩子,竟然拒絕了!
“流蘇丫頭,不管你信不信,你父親當年被人陷害,淪落民間,這是不爭的事實。而且,那白玉葫蘆也不是普通凡物,若將它置於清水之中,葫蘆身上便會浮現出一個‘白’字。也許你們現在還不能相信,不過我會在雲州待上一段時間。你們姐弟兩人還是想清楚一點比較好,不管你們願不願意,你們都得跟我走!”
“劉威,送客!”
等到白二爺的身影漸漸消失,一直沉默不語的白流景才輕輕地開口道:“姐,他說的是真的嗎?”
“阿景,姐姐很累,你先出去,讓我休息一下好嗎?”白蘇揉了揉額角,滿臉的疲憊,白流景頓時滿臉內疚,他點了點頭,小聲地離開並且反手關上了門。
這一刻,姐弟兩人的心情都是久久無法平靜的。這位白二爺的到來,無疑是在他們的心中投下了一顆炸彈。白蘇撐起身子走到桌子旁邊,把茶杯裡面倒滿了水。之後,這纔將藏在內衣裡面那塊真的白玉葫蘆拿了出來,放到了水中。
果然,原本光滑無痕的葫蘆身上,頓時出現了一個“白”字,彷彿匠人刻上去的一般,可是一旦從水裡取了出來,卻偏偏什麼都看不出了。白蘇神色一凝,難道,這纔是那些刺客真正的目的嗎?不是因爲有人知道了白玉葫蘆的秘密,而是這白玉葫蘆,所代表者的,另外一層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