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玩着那白色玉佩的冷豐源,見火候差不多了,也出聲了,“對了,我其實認出了這百香果,當時我明明向管家爺爺要的是百香葉,管家爺爺還記得給了我這藥的時候,我將它還給你了,後來還親自到庫房挑麼?”
權管家被一提醒似是想起來了,當即點頭。
“結果我發現庫內居然全是百香果,無奈,我想給自己製作安身香囊,於是就用了百香果,想到柳夫人懷孕了,於是用了麥粉,中和百香果的毒,何御醫你可以翻開香囊裡面,估計還能夠見到麥粉!”冷豐源瞥了眼柳如眉,“真不知道你這神醫的名號怎麼來的,而且接觸了十天,若真的有毒,你能沒發現,還一直接觸?居然冤枉到小爺的頭上?”
而一旁的何御醫一雙眼睛帶着不可思議之色,“這裡面果真有麥粉!”
因爲是粉,所以很難察覺,“麥粉的確能清除百香果的毒。”
“剛剛柳夫人愣是要說,小爺有意害你,我自然配合你一下!”冷豐源嘴角盡是冷笑,完全不像是一個三歲的小娃子。
所有的人都盯着此時的柳如眉,只見她抱着孩子眼中還帶着淚水,神情卻再次的空洞了起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除了公主與師兄之外,還會有誰這般恨不得我死?”
擺明了她似是找不到兇手了,但是也不忘推脫自己冤枉蘇凌的事情。
好像在說,都是之前蘇凌欺負她太多了,所以這次中毒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蘇凌。
最後對着蘇凌狠狠的磕起了頭,“公主是我錯了,請公主贖罪,請公主贖罪!”
一下一下磕的極重,在這裡所有的人都能夠聽到那額頭撞擊大理石的聲音。
所有的人都不敢開口,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看着那剛剛生育玩,還被下毒的柔弱女人,額頭上已然流血了,抱着孩子真真可憐。
最終歐陽向陽忍不住的求情,“公主,我師妹剛剛經歷死門關,一時間太過急切,以至於冤枉了公主,還望公主看在我是源兒師傅的份上原諒她!”
冷厲一直皺着眉頭,眸子不明的看着那跪着磕頭的女人,抿着嘴,居然沒有說項的意思。
“源兒,你說,要不要原諒她?”蘇凌從柳如眉身上移開了目光,放在了小傢伙的身上。
“母親,理智上我是不會原諒她的。”冷豐源語氣不佳,“要知道她剛剛的冤枉要是成功了,母親以後豈不會成了一個心狠手辣容不得的人?更甚以後柳大夫若是再暗中得罪了什麼人,被害了,還會將賬算到母親的頭上,母親到時候百口莫辯。且不說這個,母親是皇族,作爲兒子本不該說的,可我還是要說,拋去柳夫人出自死亡谷這件事情,她現在的身份說到底不過是父親的一個小妾室而已,且看看其他的人家,有誰家的小妾敢將髒水潑到主母身上,更甚潑到身爲皇族公主的身上?就算不是故意的,母親也足夠拿了她的命!”
衆人心中一凜,他們的小少爺說的不錯,若是他們這些奴僕別說冤枉公主了,就是給他們天大的膽子在公主後面說壞話被捉到了,受到嚴厲的懲罰也不爲過。
柳如眉整個身子都僵硬了起來,此刻她彷彿真的知曉,皇族威嚴與權利真的不容挑戰。
明明之前她那般設計蘇凌,縱使蘇凌知道,卻也從未拿她的身份壓人,這一出手,只要一條她就是死罪,果然好狠毒的心腸,可惜了冷厲居然娶了這樣一個狠毒的女人。
“冷少爺…”聽到這話,歐陽向陽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不過,感情上,畢竟她也算的上是我師傅的心上人,師傅對我有傳授之恩。”冷豐源似是有些爲難,隨後看着自己的母親,“母親這樣好不好,以後但凡在府中她見到了母親,便不管多遠都要三跪九叩,以謝罪今日的事情!”
歐陽向陽一雙眼睛都快凸出了,要知道天朝皇族尊貴,可死亡谷也是幾百年聲譽,在百姓心中地位極高,若是他父親出谷,在天朝皇帝前面都可以不行跪拜之禮。
自然他們身上也帶着傲氣,柳如眉身上更甚,而且他們也從來不覺得對比起皇族來說,他們便低了一等。
這種做法無疑是打壓他師妹的自尊。
“柳夫人你說呢?要知道,本來身爲小妾,這本是你該做的。”蘇凌覺得她家兒子這般做法甚好,“若非源兒心善,我今個可真的會要你的命。”
“公主,我必然遵守!”總比被休慼,被罰到別院去好,她已經給冷厲做了暗示,只要再給她足夠的時間,她一定,一定能夠讓冷厲變成她的。
柳如眉本身便十分細心,感情更是細膩,冷厲的細微變化她看在眼中,對他催眠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是蘇凌自己想要和離的,是她自己不想要冷厲的,那就給她,她柳如眉要,並且視爲珍寶。
不過,今日的恥辱她一定會從蘇凌的身上找回來,一定。
半刻鐘之後,冷豐源皺着小眉頭很是不高興,不時的朝着蘇凌看了幾眼。
“怎麼啦?”蘇凌有些無語。
“本來我想弄死她的!”冷豐源早已沒了第一次看到殺人之後瑟瑟發抖噩夢連連,因爲他被蘇凌訓練之後,輕易便想到若是他們失敗了,會落入個什麼下場。
“嗯!”蘇凌知道。
“這下好了,又要看到她嘚瑟了,好在我們前腳離開,後腳父親就出來了。”不然冷豐源可不會原諒父親,當初他出生的時候整個府中的人都知道母親難產,不亞於今日的柳如眉,可父親居然沒有守在外面。
儘管是爲了解毒,冷豐源也無法原諒。
“這府邸這般無聊,留着她一命解解悶不是很好?”蘇凌輕笑了起來。
黃鸝的心卻是一抖,帶着一絲寒冷,看着冷豐源那雙大大的眼睛中閃着迷茫之色,忙說道,“小主子,您可曾見到權管家等人的臉色?”
冷豐源想了想,他們的臉色相當難看啊,並且臨走的時候還對着柳如眉的院子閃過一抹冷色與譏諷,彷彿剛剛看了一場拙劣的大戲。
“難道父親身邊的那些心腹知道那個女人狠毒的心思?”
“何止是知道?更是參與了,並且誰讓那柳如眉居然想要挑撥他們與駙馬的關係?”更是讓他們暗恨在心,想到這裡黃鸝也忍不住的笑了,“柳如眉自以爲她演技精湛陷害完美,哪裡知道在我們不過是看着她怎麼嬌作的演戲而已,順便配合配合她。”
“啊,那不是耍她玩麼?中毒可是真的,她剛那搖搖欲墜的樣子,加上額頭的鮮血也不是假的。”
是的,都是真的,她忍着痛苦也要冤枉蘇凌,那就讓她痛苦的跪在那裡,磕頭贖罪。
這般模樣,不躺個十天半個月是無法恢復本來的樣子。
“那我父親知道麼?”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唯獨蘇凌嘴角微翹,“源兒,既然你父親能夠擊退胡人,說明不是笨蛋。”蘇凌點到即止,隨後隨意的說道,“你師兄現在給你父親整治,不知道會不會診斷出我想要的消息!”
出自同一個師傅,學的東西自然也是一樣的。
只是看他們天賦加上後天努力之下,能有多少成就。
傍晚十分,蘇凌與歐陽向陽見了一次面。
隨後接下來的一個月,除了蘇凌的心疾需要歐陽向陽每日定時整治之外,兩人也沒有多少交集。
蘇凌自然從歐陽向陽的眼中看出了對她防備,卻又有愧疚,複雜還有悲憤。
至於這悲憤針對誰的就不好說了。
柳如眉的孩子到現在還沒有一個正統的名字,彷彿在等着什麼似的。
當初柳如眉的孩子出世沒多久,便求得冷厲爲她的孩子娶了一個名字,自然也姓冷,名爲冷修。
現在麼,因爲有歐陽向陽爲冷厲整治,加上柳如眉身子又這般虛弱,自然沒有見過冷厲。
蘇凌還是該玩玩,該出去出去,帶上得空的小傢伙在都城各個貴族之間串門,絲毫沒有被當初的事情受到影響。
唯一的大收穫,她父皇給了小傢伙一個君王封號,可以說小傢伙算是歷史上最小的君王。可見現在的他多會討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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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將將軍府的事情,像是一個孩子看不過去告狀到了皇上的跟前,那個時候剛巧是皇族的人聚會。
聽到這些話的人臉色表情各異。
真的以爲當初皇帝不能處理了讓她女兒痛苦的女人?不過就是因爲她身後死亡谷撐着麼?
現在麼,對他們來說,這死亡谷的人是否太大膽了,居然敢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是不是有朝一日,他們看不過蘇家皇族,就用這些手段篡奪皇位?
關鍵那種狠厲的毒,那個女人居然掌握了,並且還嚇到了她的夫婿身上,這是何等的狠毒?
一想到這裡,皇族便不想隱瞞,索性直接讓人秘密的傳了出去。
既然是秘密的傳了出去,在將軍府中的人又怎麼會知道了?
這日蘇凌又打算帶着小傢伙出門,遠遠就見到抱着滿月的孩子出來的柳如眉,終於出來走動了。
等着蘇凌靠近,她真的開始行三叩九拜的禮數,隨後似是十分友好的看着自己。
蘇凌默不作聲的直接帶着冷豐源越過她。
“我知道公主還在爲之前的事情生氣。”柳如眉見狀忙開口的說道。
“然後呢?”蘇凌轉頭,饒有興趣的盯着她那張柔弱的臉。
“公主是該生氣,換做是誰恐怕都無法輕易原諒。公主我聽說,你的心疾我師兄能夠治療,對不起,都是我學藝不精。”
“別,就算你能治療,本公主的命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能任由一個低賤的人觸碰。”蘇凌毫不客氣的譏諷道。
柳如眉臉上一白,沒再說話了。
蘇凌再次轉身,與她背道而馳,在轉角處見到那個修長的身影,見到他欲說話,假裝沒看見。
冷厲無奈,只能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最後皺了眉頭眸子深沉的盯着花園中那個帶着孩子女人的背影,想到歐陽向陽說的話,以及難看的臉色,心中更是帶着一股熊熊怒火,只覺得當初自己可憐她有多麼的可笑。
終究她不是他的母親,兩個人縱使再像,縱使經歷都是一樣,可他的母親直到死都是善良的,若她真的不肯原諒他,不喜歡他,死的時候便也能可以拉着他一起。
隨着冷厲邁出去的步伐,臉上的表情自然也有了不少的變化,彷彿剛剛那般厲色並非說他。
柳如眉察覺到身後的腳步,斂下的眸子中多了一抹隱忍,她很清楚,她師兄爲他整治加上之前冤枉蘇凌的事情必然會讓他懷疑。
不得不慶幸她提前一步在他身上動了手腳,若是一般人,哪怕是師兄也不會發現了,畢竟她師兄對冷厲本人並不瞭解,性格發生變化他也不會知道。
想到這裡,柳如眉調整了自己的心情,轉而微笑的看着身後的人,“將軍您來了!”
“我來這裡,是想與你說說羊城醫館的事情,我之前已經和你提過這事!”
柳如眉聽到他溫潤的聲音點頭,“我知曉,我也知道我不便再呆在這裡了,只不過我對羊城不是很熟悉,能否請與我多說說?”
柳如眉懇求的樣子做足了,而且溫柔的模樣無論如何都無法讓人拒絕。
如她所料,冷厲答應了。
這一聊,兩個人居然聊了一個月?不僅如此,冷厲居然連蘇凌的院子都不去了,還在這一個月中爲柳如眉的孩子取了名字。
一直跟在冷厲身邊的權管家等人總覺得他們家的主子越來越奇怪了,彷彿…黏上了柳如眉?
每日必定會去柳如眉的院子中帶上一個時辰,不說,到了現在居然會去她那裡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