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非真正的原主,原主感情雖然能夠影響蘇凌,卻不能影響她的判斷,女皇,從未真正的愛過原主!那些死士說白了僅僅是監視她的,一旦她超出了控制,女皇便會下令殺了她。
呵呵,她可是她十月…不,八月懷胎生下的親生女兒啊!
“林臨君是假的對吧。你利用我的愧疚,讓他留在我身邊以防萬一的。真的他,你是不是殺了?”她還真是費勁了心思,不想她逃脫她的控制。
“怎麼可能?”陳蕭寒不敢相信,“他…一開始就是這樣…”是他讓人毀了林臨君,所以他清楚林臨君是誰。
而蘇凌卻對着他搖頭。
蘇冷月猛咳着,不敢相信的看着臺下的兩個人,他們彷彿早就知道一切一樣。
這件事情,自然要從陳蕭寒帶着林燃去蘇凌的青蘿殿說起,那天陳蕭寒作勢要打蘇凌的時候,蘇凌攙扶他的同時放了一張紙條在他的手上。
陳蕭寒不是傻子,蘇凌當時如此氣他還給他紙條作甚?就算是陷阱他也要接着回去看看,她到底玩什麼花樣。
這段時間,蘇凌不顯山不露水,因爲整個青蘿殿,說白了,沒有一個是她的人,稍有不慎,便人頭落地。而後宮之中,她能尋求幫助的只能是陳蕭寒,她提醒他之後,等着他去查明真相,來救她!
原主還真是可憐又可悲,既然一輩子都生活在謊言中,甚至連恨都恨錯了人,死後都被人算計!
若非她蘇凌,恐怕其他的天控者做這個任務必定是失敗,連知曉一切真相的斐然都一臉懵逼。
畢竟就算是通天玉牌,他們能看到的也不過是從原主出生之後她周圍發生的事情而已。
蘇冷月只是冷笑的看着這個她一手帶大的報復工具和棋子,並不說話。
“他在哪?”若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蘇冷月,那麼原主愧對蘇冷月愧對月國的事情根本就不算數了。唯獨只有他,是蘇凌現在唯一的任務。
“他死了!”蘇冷月嘴角帶着恨意,盯着這兩父女。
“呵呵,若是死了,之前我問你的時候你便說了,何必等到我再次問你用這種方式諷刺我?”蘇凌慢慢的走近她,卻不想就在這個時候高大的身影站在自己的面前。
蘇凌輕輕的拉扯了下他,“沒事!”
這算是兩個人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心平靜和的說着話,陳蕭寒身軀一僵,還是讓開了。
蘇凌盯着蘇冷月的雙眼,“你這麼喜歡掌控所有的事情,絕對不會讓這顆棋子輕易死了,所以他必定在你能夠看到的周圍,甚至…我觸過!”說完這句話,她感覺到蘇冷月的眸子一閃,雖然極快,可蘇凌還是捕捉到了,“十四五歲的年紀,相貌不會有太大改變,而看過的我卻沒有印象?”蘇凌頓了下,突然柔和的笑了起來,“聽說月國太醫院有一個退休的老太醫,有改頭換容貌的醫術,不僅如此,在他手中被診療開刀去濃的患者,不服用任何藥物,眉頭都不皺,甚至能夠談笑風聲。”
很簡單,就是整容與催眠。
“父親,你可知道這樣一個人現在何處?”蘇凌不再看這個冷血無情的女皇。
“在六年前,醉酒死了!”這算是一個傳奇的老傢伙,陳蕭寒自然知道些。
蘇凌與那個男孩相遇的時間,便是六年前。她從小到大的一切都在這個女人的掌控中,怎麼會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情?也就是,當天那個男孩也許根本就沒有出宮,而是被女皇捏在手中,找人替換了! ωωω¸ тTk ān¸ ¢ ○
她更加肯定了,快速的在自己的腦海中尋找年齡身形差不多的人,甚至不斷的回憶當初原主遇到那個男孩的場景,有什麼?他身上還有什麼特別的東西?
突然蘇凌整個人都愣住了,那個玉佩,兩條栩栩如生的魚形成的太極,卻是橢圓形,連當初的原主多看了眼,這絕對是獨一無二的怪異玉佩,“是他…謝子玉!”轉頭不可思議的看着搖搖欲墜的蘇冷月,“你…我可是你的女兒。”
饒是冷靜非常的蘇凌都忍不住的說了這句話。
太狠了,太狠了,因爲憎惡陳蕭寒,連帶她也恨上了,寵着一個不知所謂卻恨着謝子玉的男人,蘇冷月不僅僅要讓陳蕭寒親手殘忍的殺了她,也要讓她害死她心愛之人!
蘇冷月到底有多變態?
就算今生,現在的蘇冷月不就一手促成了蘇凌與謝子玉的矛盾?
“噗!”蘇冷月沒有想到蘇凌居然如此的聰慧,就連最後這顆能夠打擊她的棋子都讓她猜到了,吐出一口血,最終支持不住的倒在了地上。
兩個人冷冷的站在大殿的中央,兩個人的眸子中沒有任何的可憐之意,盡是冷光,若看的不仔細,還以爲這兩雙眸子其實是一雙。
“你先回去!”這麼多年都將她當成肉中刺,陳蕭寒一時之間怎麼可能就與他的親生女兒親暱起來?
曾經原主憎惡憎恨的人,結果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只覺愛自己的母皇,居然纔是害的自己慘死的罪魁禍首,並且從還未出生的時候就開始算計了,心思複雜難明,可是更想哭,大哭的發泄。
“兒臣告辭!”蘇凌平靜的轉身,走向出來的耳室,那是陳蕭寒特地爲她準備通道。
獨自一人回到所謂當初女皇親手爲她建造的青蘿殿?蘇凌望着真真覺得諷刺,這纔是真正的牢籠。蘇冷月看着小小的原主因爲失去玩伴傷心欲絕的樣子,卻從未想過要替她保護那得來不易的友情。
什麼只是死了一個奴才?蘇冷月不過是敷衍小時候的她罷了。
站在這擁有地龍的宮殿,而蘇凌忍不住的抱緊自己的胳膊,只覺得從腳冷到心裡。
死士的屍體自然被陳蕭寒的人處理了。
可青蘿殿的其他宮人,大部分都還在,他們只是按照女皇所謂關心她的態度,每天向女皇彙報她一天的行蹤與做法。
推開宮殿大門,就見到蝶花等人恭敬的站在外面。
“殿下?”蝶花詫異的看着睡去的蘇凌居然又起來了?
蘇凌沒有出聲,轉而一步步的朝着殿堂的後院而去,看着那燈火通明的小院子,風颳過還能夠看到那高大的梨花樹瑟瑟招搖。
而在梨花樹下可以清楚的見到一個坐着輪椅,雙眼空洞無神的清秀男子,他依舊很消瘦,似是察覺到身後的人,忙側頭,嘴角含笑,“是,殿下麼?”
蘇凌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站在門口,看着這個溫柔的男子。
林臨君未曾聽到任何聲音,眉頭輕皺,顯然那空洞無聲的眸子中都帶着一絲迷惑,轉而仰頭,似是看着那梨花樹。
整個院子中伺候的人無人敢開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到那坐在輪椅上的清貴公子柔聲說道,“進去休息吧!”
小桌子忙恭敬的應了聲,推着他的輪椅往內走。
林臨君顯然感覺到身後跟着過來的腳步聲,鼻尖盡是那幽幽的清香,不知咋的,在那寬大袖子下的骨節分明的手握的極緊。
直到房間之中,林臨君身後終於傳來了那極爲清淺的聲音,“本殿與林公子有些事情要說,你們都出去吧!”
一句話,其他的人不敢多留,快速的走了出去,並且體貼的爲兩個人關上了門。
“殿下?”林臨君聲音平靜,那濃密的睫毛遮蓋了那無神空洞的眸子。
“你是死士中的一個是吧!”對她與那個男孩談話的內容等如此的熟悉,那麼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當時一定就在她身邊。
林臨君整個身子微僵,平靜的面容看不出任何的神情。
“你在林家被廢四年是真的。”因爲陳蕭寒不是蠢人。也就是說他潛伏在林家成爲林臨君有六年的時間,被廢也是女皇的命令,因爲她要騙過陳蕭寒。
如果蘇凌一直沒有發現,他的死便可以,成爲打擊蘇凌的棋子;若發現了,那被蘇凌接入宮之後,就成爲了活棋子,成爲她身後隱藏最深的一把刀。
靜默許久,林臨君終於開口,聲音卻多了一抹低沉,“您什麼時候發現的!”
“從你被冬兒接回來的時候。”她懷疑的是死士,接着便是女皇,那麼她見到的這一切自然也都是假的。
林臨君聽到這句話,只覺得胸腔泛起撕裂的疼痛,嘴角卻帶着一絲玩味的笑容,“殿下好演技!”
一切的一切,都是爲了騙過女皇,也就說她爲他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假的!關心是假的,爲他着想是假的,梨花樹也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
可…他的感動是真的,他愛上她是真的!
呵呵呵,多可笑,本就是一個死士,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居然妄想掙脫一切得到正常人能擁有的東西。
“現在你要殺我麼?”
蘇凌看着他揚起那張清秀的臉對着自己,眼神依舊空洞無神,只是卻多了一抹冷色,“我不會殺你!”
砰砰砰…
心跳無休止的加快一般,林臨君面無表情。
“我說過,等事情結束之後,我會送你離開。”曾經原主拿着他的皮做的畫欣賞,縱使一個普通人的皮被她如此的用,這對原主來說是永遠忘不了的惶恐與痛苦。
蘇凌不會讓他死,也不想讓他死,因爲她能感覺到,也許第一次見面他是戴着面具,可後來,他絕對以真實的自己面對她。
林臨君聽聞只是低低的笑了,蘇凌聽不出他的意思。
轉身推門,涼風襲面,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若蘇冷月讓你殺我,你會執行麼?”
許久未曾等到身後的回答,蘇凌嘴角微揚帶着冷意,“我倒忘了,死士只會聽令主子,從不質疑主子的決定,誓死完成任務!”
半個時辰之後。
小桌子身軀抖動了下,站在那輪椅的後面,再次朝着那不讓關上的大門看去,這室內的溫暖都被外面的寒風給吹透了,絲毫沒有暖意。
就在這個時候聽到一聲有若有若無的聲音,不太真切,“我不會!”
她不死,便是他死。
第二日凌晨,出來的小桌子皺了眉頭,望着被關上的臥室,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平時他若睡,沒有人伺候之下,難免會有些動靜,可現在卻寂靜的可怕,忍不住輕輕的敲了門,“那個…林公子,你睡下了?”
裡面沒有出聲,小桌子咬了牙,之前吹了這麼久的冷風,林公子身體本就弱,萬一傷寒了,殿下必定責問,可又怕惹惱林公子,所以當下推開一點點的門,透過縫隙,發現室內靜悄悄的,那輪椅上的人揹着他,低着頭,小桌子鬆了口氣,還好沒事,剛想將門徹底的關上時候,那雙眼睛瞪得極大,下一秒門便被徹底的打開,“天吶,來人吶!”小桌子差點急的哭起來。
本身這地便是光滑的大理石鑲嵌的,而整個室內很是明亮,就在那輪椅之下能夠清楚的見到一灘血跡。
沿着血跡往上,可以清楚的見到那一個白皙的手腕,上面有一道口子正在奔涌的往外冒血。
關鍵他周圍根本就沒有尖銳之物,本就消瘦的臉此時煞白,連嘴脣都失了顏色,氣若玄虛。
而另一邊,因爲中毒徹底爆發危在旦夕蘇冷月的消息也在整個皇宮之中蔓延,頃刻間整個皇宮亂了套,外面得到消息後的大臣連夜起來,往皇宮狂奔,其中自然包括剛剛準備出侯府的蘇惠心。
當下兩個人也顧不得其他,一起入宮了。
本來所有的御醫都被招入女皇的凌霄殿中,但太女殿下青蘿殿又發生了割腕自殺事件,在太女的命令之下,當即撥出三個太醫去青蘿殿搶救。
燈火通明卻多了往來匆匆宮人的樸素院子,穿着一身太女華麗繁重官服的蘇凌靜靜的站在梨花樹下,盯着那人來人往端湯藥的主臥室,聽不到裡面人的聲音。
蝶花神色急切的站在蘇凌的身後,揚起頭顱張望,心中感嘆,不知道殿下跟林公子說了什麼,沒想到他既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不過眼下還有比林公子更重要的事情。
“殿下,陛下病危,這所有的人都去了凌霄殿候着,您…”
“不急!”蘇凌眸子毫無波動,她現在有陳蕭寒罩着,其他的人想要妄動簡直癡人說夢。
這一站就站了半個時辰,當然蘇冷月駕崩的消息還未傳來,便表明她還沒死。
小桌子得到了消息之後連忙跑了出來,眉眼帶笑,還不忘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冷汗,跪下身子恭敬的說道,“殿下,林公子總算脫離了危險!”
“如此便好!”蘇凌轉身準備離開,聲音卻冷上了三分,“如果林公子醒來,告訴他,沒有本殿的命令他最好活着。”
“是!”殿下這是惱怒了?小桌子忙躬身應答。
兩刻鐘後,蘇凌盯着凌霄殿那巨大的牌匾,而大殿之內跪滿了月國的文武百官,估計這所有的人裡面也只有她敢來這麼晚。
一步步的踏入這光滑的白色大理石的大殿,越過層層人羣,目光幽靜的盯着那黃金雕龍刻鳳鑲嵌着紅色寶石的大牀,上面躺着的人蓋着一身金黃色的被蘿,面色泛着黑壓壓的死氣,嘴角還有未曾擦乾的黑色血跡,頭上插着不少的銀針,面色無華。
前世原主看到這一幕,早已哭成淚人,可現在蘇凌不但哭不出來,反而覺得是報應,且看在那牀旁,跪着蘇傾心居然流淚滿臉,那雙眼睛是真真帶着痛苦之色。
蘇凌眯了眼睛,心中頓時揚起一抹猜疑,蘇惠心低着頭,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陳蕭寒面色冰冷,不過兩個時辰未見,蘇凌卻覺得他蒼老了不少。此時的他與身後跟着一衆的蘇冷月悲傷丈夫的神情完全不同,他的眼中閃現的是痛苦,雖然掩藏的很好,可蘇凌看的真切。
若非真的喜愛蘇冷月,哪能嫉妒的逼死自己親弟?
不愛便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