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蒼狼認識這一隊人,爲首的不就是當初蘇凌的丈夫百里陌麼?他旁邊的,就是剛剛還在山上與他們談條件的夏子怡,三皇子的側妃。
那她懷中的孩子豈不是…
糟糕,蒼狼的心瞬間下沉,看來這根本就是一個早就安排好的陰謀。
看他們的樣子,擺明了,要求蘇凌所做的事情,他們自己就能夠做到。
本想捉一個人質,但是現在最重要的目的是將這件事情告訴蘇凌等人,而且他們也已經被團團圍住了,隨着他們上山,那麼他們生存的範圍就越發的少。
在火銃槍之下,他們的人已經變得很少了,這裡面還包括金雲寒的隱衛。
卻不想就在蒼狼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個白色的人影從他的頭頂掠過。
下一秒,他受傷的臂膀便被一把白色的摺扇抵住,撕裂的疼痛讓蒼狼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兩步。
擡頭透過鬼面便見到一個在月光下顯得更加風姿卓越的身影,手中依舊拿着扇子,可是扇子上卻沾染了一些血,配着他的笑容,看上去十分的詭異。
蒼狼真的沒有想到這個文武雙全的百里丞相的武功比傳說中居然更加的厲害,不管是速度還是內力等,都不下於他,關鍵是他現在內力耗了不少,而且還受傷了,面對眼前的人又如何會有勝算?
無法,轉身準備逃走,卻不想剛起身,那打開的扇子便到了他的脖頸處。
而扇子的尾側可以清楚的看到閃着寒光的利齒,只要他再有所動作,想必立馬會被削掉腦袋。
百里陌微笑的看着眼前的這張羅剎鬼面,伸出修長的手指,覆蓋上那鬼面,接着毫不猶豫的將那鬼面扯了下來。
夏子怡抱着孩子靜靜的看着這一幕,嘴角盡是諷刺。
火蟾魚對血腥味最是敏感,這蘇凌的手下是江湖第一大高手又如何?逃得過火槍麼?受傷之後的他,現在已經是百里陌的手中的魚肉。
“你的主子現在在哪裡?”百里陌看着眼前這張小麥膚色的臉,一道疤痕橫跨了他的整張臉,儘管如此,看上去也並不恐怖。
蒼狼緊抿着嘴巴,並未回答。
百里陌眸子暗了暗,“真是有骨氣的人!”說完手指微動,快速在他的身上點了幾下。
蒼狼只覺得自己身上的肌肉筋骨彷彿在一寸寸的斷裂一般,爲了忍住這種疼痛,他緊咬嘴脣,不過片刻便嚐到了血腥的味道,並且青筋直爆。
最終忍不住的倒在了地上,此時身上的疼痛剛好褪去,緩過來的他,正準備反擊之時,只見一股內力突然之間被打入了他丹田之中。
丹田中本來雄厚的內力,瞬間便土崩瓦解,甚至只覺得自己的腹部快要裂開一般。
這是傳說中毀人武功的陰狠招術,很明顯眼前的這個人並不是第一次使用了。
“啊!”整個嘴脣都咬破了,最終,蒼狼還是忍不住的慘叫了一聲。
撕裂的聲音伴隨着他最後的內力,傳入了還在半山腰奮戰的侍衛,還有蘇凌與金雲寒的山洞之中。
百里陌一隻腳踩上了蒼狼的胸部,眯着眼睛,“很聰明啊,這是死也要給山上的人提個醒不成?”隨即哈哈的笑了起來,對着身後的人招招手,便見到兩個壯漢快速的走了出來,“帶上他,一定用得上的!”
儘管他已經是一個廢人,可…在蘇凌的身邊難道還有人會比蘇鳳更加的廢不成?
她既然如此的重情重義,怎麼都要將她這種美德傳承下去不是麼?
百里陌繼續打着扇子,看着站在對面美麗嬌柔對着自己溫婉笑着的夏子怡,眸子卻不自覺得放在了她懷中剛剛因爲蒼狼的叫聲而被驚醒的孩子身上。
十分溫柔慈愛的伸出手,“我們寶貝被嚇着了吧,來,爹爹抱抱!”
夏子怡只覺得自己的感情快要被溢出來了一般,撫摸了自己的女兒,快步的走向前去,仰視這個對她來說永遠都覺得配不上的高大男人,把手中的孩子遞給他。
卻不想孩子來到陌生的地方,又看到了陌生的人,剛剛還從一個犀利的呻吟中被嚇醒,離開母親的懷抱瞬間便哭的如同一個小淚人。
可百里陌似乎十分的有耐心,不斷的哄着懷中哭的撕心裂肺的孩子。
最後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顆夜明珠,在黑夜中閃着光,着實美麗。
瞬間便吸引了孩子的目光,百里陌似是十分憐愛的摸了摸孩子的頭,嘴角微勾,在孩子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只是那雙眸子在黑夜中卻閃爍着一絲的寒光。
低頭看着那張天真無邪的笑容在自己的懷中拿着夜明珠玩耍了起來,百里陌的眼神彷彿變得柔和了不少。
夏子怡見狀嘴角帶着幸福的笑容,她自然擔心百里陌會對她孩子有其他的看法,畢竟這不是他的親生孩子,現在完全的放心了。
百里陌心中一直都有她,他一直都愛她。夠了,這一輩子足夠了,哪怕今天他們會死在這裡。
山頂的洞中。
“蘇凌!”
金雲寒忍不住的扯着她的手,想要制止她的離開。
“蒼狼都出事了,而且我也知道了真正的百里陌是什麼樣子,你覺得我們躲在這裡還有用麼?就算是拖時間,早晚他的人都會找到這裡的。”蘇凌低聲的說道,慢慢的推開金雲寒的手,“你身體不好,先留在這裡,我過去應對他!”
“他不是善類,火槍的聲音還在響,沒有他的命令那些人一定不會停下射擊的,沒有武功的你會…”
蘇凌直接打斷他,“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若是等到我們的人真的全部覆沒,那麼我們真的只能坐以待斃,等待救援的到來,他們若是晚來一步,恐怕我們都得死!”
金雲寒想要起身跟着蘇凌一起出去,可惜,他的身體根本就支撐不住他站起來,金雲寒第一次憎惡自己這般的無能,身上所有的感官都在告訴他,蘇凌已經離開了這個洞口,彷彿帶走了他生命中最後的一絲溫暖一般。
蘇凌剛剛離開,金雲寒似是想起了什麼,馬上摸出了懷中的口哨,放在嘴中吹了起來,口哨是沒有聲音的,可卻不過一分鐘的時間便見到一個黑衣人閃了進來。
同時黑衣人的手中還提着一個穿着小二服裝的小巧影子。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蘇鳳。
蘇鳳瞪大了目光,真沒有想到在青松山上還有這樣一個地方!
剛剛的他們就在這附近,她篤定蘇凌與金雲寒一定藏在這裡,就在這個時候這黑暗的洞中閃現出了一道亮光,那亮光照亮了整個山洞。
而拿出亮光的主人,他的身上還披了一件她十分眼熟的衣服,周圍並沒有其他的人。
蘇鳳只覺得自己的心再次的被狠狠刺痛了。
蘇凌居然爲了這樣一個活不長的男人獨自出去面對外面的那羣如狼似虎的人,她現在又可以不要命了?
隨着提着她的侍衛越發的靠近,她只覺得自己身上越發的冷。
那張蒼白的臉越發的近了,在這炎炎夏日,甚至還能夠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冰寒,那睫毛上都沾染着冰霜。
這就是他中的寒毒?
皺了眉頭,碰的一聲,她被扔在了地上,只覺得整個人彷彿被撞擊的散架了一般,怒目而是那個面無表情的隱衛。
“帶本王出去!”金雲寒從頭到尾都未曾看過蘇鳳一眼,直接冷冷的對着那個隱衛吩咐道。
蘇鳳剛欲張口,卻發現洞中突然變得黑暗了,而那個黑影與金雲寒均消失在了她的眼前。蘇鳳咬了牙齒,直接站了起來摸索着洞口,跑了出去。
因爲洞中的黑暗,出來後在月光下的蘇鳳看的十分清楚。立馬朝着有響聲的地方跑。
只是還未跑出去三十米的距離,便覺得自己的後頸一疼,眼前一黑。
走到半山腰抱着孩子出現的百里陌就像是一個神父一般,加上那孩子手中的夜明珠,將他整個人照的透亮。
百里陌溫柔的撫摸着懷中的孩子,目光越過地上的屍體與血水,最終放在了還在苦苦掙扎的那羣困獸之鬥的人上。
“陌,要不,我來抱着她!”上山的這一段路不長,卻也不短,這段時間百里陌一直手不離孩子,關鍵因爲之前那個蒼狼的慘叫聲,這一路上來,居然還有人在路途埋伏。
若非他身邊的人動作快,抱着孩子的百里陌受到阻礙,必定會連同孩子受傷的,可他根本就想將孩子交到她手中一般。
夏子怡不知道爲何,心中居然冒出了一絲絲的不安。
可現在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抱着孩子的百里陌的確是十分的不方便。
卻不想夏子怡剛剛向前,便被百里陌身手阻止了,溫柔的說道,“不用,這麼點小事,我們的寶貝怎麼會耽誤我呢?”
夏子怡臉上立馬帶着一絲的紅暈,原來百里陌都知道她心中所想,爲剛剛不信任百里陌而帶着一絲的慚愧與愧疚。
“百里陌,讓他們住手吧!”
這輕輕的聲音讓所有的人都一愣。
轉頭便見到一個披着貂毛披風的消瘦蒼白的男子被人扶着從一個松柏籠罩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喲,這是誰啊,不是我們金國最受寵的病王爺麼?”百里陌看着望着自己的手下,“怎麼停下了?本相有說你們停手麼?”
所有的人不一而同的上槍,準備再次的射擊。
“百里陌,你的對手是我,你要殺的人也是我,何必拉上他們呢?”金雲寒眸子微微的收斂,在月光的陰影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王爺您這就說錯了,我對敵人向來奉行斬草除根,您不是很瞭解我這一點麼?”說着摸了摸懷中孩子的小腦袋,看着她用純真懵懂的眸子盯着自己,百里陌嘴角拉扯的更大,“她呢?”
“誰?”金雲寒又咳了起來。
“蘇凌啊,我精心培養的小凌兒!”當初他可還抱過她,甚至給她餵了米粥和羊奶。
金雲寒眸子瞬間睜大,直接盯着對面依舊笑得溫柔的男人,可是他的眼中卻冷漠的毫無感情可言。
“她走了!”
“啊,那就是說沒得玩了?”毀了他的基業,就一走了之?朝着身後的人招了招手。
碰的一聲,變成普通人一樣的蒼狼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既然沒有用了,那就殺了吧!”輕飄飄的一句話,十分的隨意。
“你這是遷怒麼?”金雲寒的話依舊十分的淡,不緩不慢,因爲渾身的寒毒,甚至聽上去有些冷清之感。
百里陌認真的看着眼前這個——弟弟,渾身的冷意,身材消瘦,不正常蒼白的皮膚,雙眼深邃,卻比以往無神的樣子,多了一份說不清的光芒。神色依舊平淡,平淡到彷彿沒有任何人能夠引起他的注意。
雖然口口聲聲說着讓他放了他的手下,可是卻也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被槍殺而無動於衷。
果然,比起心狠,他對這個弟弟望塵莫及,卻不想居然包庇蘇凌?
伸出手,阻止了身後的人對蒼狼的射擊,反正都是一個廢人,他也無所謂。
“你知道我要什麼的!”百里陌捏了捏懷中孩子肉乎乎的小臉,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充滿父愛光環的人。可慢慢的他身上居然升起一股肅殺之意,讓他懷中的孩子都莫名的打了一個寒顫,“可是,我的好弟弟,你本應該袖手旁觀的!”
眸子中散發這劇烈的殺意盯着百里陌,“我很不想讓你死!”
是啊,他不想讓他死,他只是想要讓他生不如死,受盡這寒毒之苦。
可週圍的人聽到他們的對話,大多數人云裡霧裡,什麼弟弟?
聰明一些的人臉色卻大變,不敢看這兩人。
這裡面自然是除了夏子怡,她在幾年前就知道所有的真相。
慢慢的百里陌居然又收回了身上的煞氣,彷彿並沒有發現周圍人的心思一般,“弟弟,哥哥我幫你坐上那個九五之尊如何?”
一個沒有子嗣的病皇帝,活不了多久,他的兄弟們會如何呢?依舊會競爭皇位的,他要再次攪亂這金朝的局勢。
金雲寒面無表情的面對着有些瘋狂之色的百里陌,“你已經沒有這個能力了!”
“我幫不了你麼?”百里陌似是有些迷茫,隨即嘴角帶着詭異的笑容,“那就讓寵你的老皇帝將皇位給你,他可是最喜愛你,正如當初如此的喜愛我的母親!”甚至不惜做下那等惡劣的事情。
這般大膽的話,除了金雲寒沒有人敢吭聲,而此時的金雲寒也沉默,整個空間顯得異常的寂靜。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百里陌,你真當皇上老眼昏花麼?就算金雲寒跪在那金鑾殿外求個十天十夜,老皇帝也不會心疼的!”
蘇凌畢竟是女流之輩,又是在晚上的松山上,對比起有隱衛帶着走的百里陌,她的速度自然慢了不少。
穿着一身鵝黃色裡宮衣的她依舊落落大方。
見到這番樣子的蘇凌,百里陌目光微眯,看着她十分自然的走向了金雲寒,甚至自主的攙扶着金雲寒,一樣便能夠看出兩個人關係不淺。
百里陌只覺得自己的心中閃過一抹異樣的感覺。
“不過有件事情,本宮倒是想要問問相爺!”蘇凌擡頭,望着百里陌的眸子帶着厲色,“當初我的親生父親明明受到了皇上的責罰,甚至在牢中度過了一年,你爲什麼還不願意放過他?”
“看來…你知道真相了!”金雲寒連這種事情都與她說了?手不自覺得用力,他懷中的孩子明顯不舒服的開始扭動,“呵呵呵,只是…我若說,你的父親纔是真正的主使者呢?”
百里陌咬牙,明顯至今還對蘇凌的親生父親恨意十足。
蘇凌瞪大了目光,忙轉頭看着金雲寒。
金雲寒卻微微皺了眉頭,彷彿對這件事情也不太瞭解。
“有你這麼聰明的女人,你那貪戀權勢的父親又怎麼是個傻子呢?有些事情根本就不用他出手,只要教唆幾句,那麼…多少人會放過這個升官發財討好老皇帝的機會?”當初蘇凌的父親可只是太子府的一個幕僚,唯一一個跟着老皇帝出去過的人,只有他才知道這件事情。
這樣一個人,他百里陌怎麼可能會讓他活着?
似是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他的屍體被我剁碎了喂狼,至於他的夫人,沒有死,被我送進了逍遙庫!”
蘇凌瞬間便覺得自己的頭有些暈厥之感。
逍遙庫,是另一種青樓的稱呼,在那裡的女人簡直就是男人發泄*的木頭,不能有自己任何的感情,甚至只要一個銅板就能夠…
深吸一口氣,就算她的父親貪圖富貴,可她的母親呢?她是無辜的。
“他這麼喜歡讓別的孩子的母親骨肉分離,再嫁他人,那他恩恩愛愛的夫人,理應得到這樣的下場不是麼?”百里陌微笑,“而你作爲他們的孩子,嘖嘖,其實留一個全屍,已經是我對你最大的恩惠了,可偏偏你就是這麼不聽話!”
百里陌突然又大笑了起來,“你,說不定和我很像呢!”
唯一不同的就是,她什麼都不知道,卻也能步步爲營,這份聰明勁,是當初的他吃了多少的苦頭纔得到的?
“我和你不一樣。”她不會算計一個剛剛出生的無辜嬰兒,她不會算計收養這個嬰兒的好心家庭。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被如此的對待,她的心是疼的,非常疼。
在青樓的原主不是沒有看到過被逼着接客的人,不是沒有看到過接待那些特殊客人,而受不了他們的手段咬舌自盡的女人。
也不是沒有看過,接待客人之後的女人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成好皮的人。
逍遙庫,那個比青樓還不如的地方,裡面的女人生不如死,因爲她們連死的資格都沒有。
這可是十月懷胎生下她的母親,被人莫名其妙的送入了這種地方,她該是怎樣的無助與恐懼?到最後變得絕望,眼神失色,如行屍走肉?
“蘇凌!”感覺到蘇凌額頭上不正常的汗水,金雲寒眼中不由自主的閃過一絲擔憂。
蘇凌閉上眼睛,調整這種給原主感情上帶來的巨大沖擊力。甚至揚起一股惡氣盯着對面依舊談笑風生的百里陌,嘴角微微勾起,“你知道麼,百里陌,你贏不了,你報不了仇,你永遠只能在噩夢中不斷的回憶當初的一幕幕。你被殺的對你疼愛有加的人,叔叔,伯伯,爺爺,甚至還有你的兄弟姐妹。最後又要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父親被萬箭穿心,自己的母親哪怕是死也不會對你有絲毫的愛意。她喜歡的是她後來生下的孩子,而你只是一個不該出生孽種!”
“住嘴,住嘴!”
百里陌的確是一直生活在這種揮之不去的噩夢中,這種噩夢驅使着他要報仇,報仇。在丞相府,在任何女人的身邊,他都睡不安穩,也不可能真的入睡。
折磨着他的噩夢,也是他力量的源泉,他不會忘記,也不能忘記,族人死時候的驚恐表情,父親死時候雙眼的恨意與不甘,只要閉上眼睛就會出現!
尤其是看到了金雲寒這個噩夢中衍生出來的產物,更是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當年發生的事情!
所以他勢要拉着整個金國爲他的族人父親陪葬!
望着她身邊的金雲寒,厲聲的說道,“他纔是孽種,他纔是不該出生的孽種!”
“哈哈哈,百里陌別逗了,當初你和你的父親應該勸過娘娘隨着你們離開吧,呵呵,她說了什麼?估計,想要留在陛下身邊吧!哈哈…”蘇凌聲音極大,恨不得所有的人都聽到,“她不喜歡你父親,更加不喜歡你!”
感覺到手心上傳來的鈍痛,蘇凌卻完全感覺到一般,繼續說着惡毒的話刺激着百里陌。
不管當初金雲寒的母親是否愛上了皇帝,她絕對不會在當時離開皇帝的,一個宮妃出逃,罪名可不是一般的大,更重要的是會牽連這對父子。
當初的百里陌未必能夠理解金雲寒母親的苦心,就算現在理解了又能夠怎麼樣?心中的那個疙瘩依舊在,因爲…金雲寒的母親死了,沒有辦法給他解釋。
當初到底是爲了保存他們父子所以不願意跟着他們離開的,還是愛上了皇帝,背叛了他們?
哪怕後來安排了人救他,誰又知道那不是金雲寒母親覺得對他的愧疚?
現在被蘇凌這般說,彷彿篤定了當初金雲寒母親十分的後悔生下了這個大兒子,十分後悔嫁給了他的父親,爲什麼一開就沒有遇到皇上呢?
更重要的是,金雲寒與蘇凌的關係,難道就不可能是從金雲寒的口中說出這番話麼?
金雲寒是他母親生下的孩子,爲了他,他母親可以自殺。
“哇嗚嗚嗚…”被蘇凌刺激的有些癲狂的百里陌懷中的孩子瞬間便被他捏疼的哭了起來。
“陌!”夏子怡揪心的向前,拉扯住百里陌,“你清醒一點,她是故意的,她故意這樣說的!”看着那張臉變得蒼白,而對面的蘇凌笑的得意大聲,夏子怡恨不得讓人射穿蘇凌的身體,眼睛變得有些模糊,他一直受到這種詛咒一般的噩夢困擾,她知道他的心又多痛,狠狠的抱住他,安慰他。
可惜,夏子怡的安慰並不能起到什麼作用。
而被百里陌狠狠的抱緊在懷中的孩子,由開始高亢的哭聲,到後來似是憋着氣低沉的哭聲,到了最後,居然沒有了任何的聲音,甚至全身開始發熱通紅,就像那火蟾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