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李雪蘭一直都心神不寧。 [800]最終拿起了電話,考慮了許久之後才撥通一個電話,她想要了解了解這個所謂的“女兒”,可是若想讓她承認,她的心裡暫時還接受不了!
何如萱這個時候剛剛好從國外回來,接她的人是安子皓,將東西放好之後,身材高挑的何如萱皺了眉頭,似是考慮了很久一般。
“上車吧!”安子皓親自替她打開車門。
何如萱聽聞擡頭看着她,眼中閃過一絲的憂傷,“安大哥,我想先去看蘇凌!”
安子皓的手一頓,皺了眉頭,“你可以去,只是不知道蘇凌會不會見你!”
“不管見不見我都要去看看她。”何如萱的目光之中閃過堅定的光芒。“而且,我相信蘇凌一定會見我的,因爲她一定不會忘記當初的與我的情誼”
見狀,覺得何如萱說的沒有錯,想必蘇凌應該也想要見她吧,安子皓也就沒有反對了,“那,走吧,我送你過去!”其實他還是我有些擔心,不得不提醒何如萱,“她好像有點難以相處,所以,希望到時候你不要失望!”
何如萱微微一笑,“放心吧,我相信她的!”
蘇宅,已經是深秋了,這冬天快來了,蘇凌呆在房子中的時間比外面更加的多了,而木龍臣也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阿三快步的走了進去,打破了大廳之中的平靜,低聲的對着坐在沙發上看書的蘇凌說道,“他們過來了!”
他們是誰?蘇凌心中自然是有數,沉默了下之後,纔對着阿三點頭,“讓他們進來吧!”
隨即阿三便讓人出去請了。
不過多時蘇凌便見到一個穿着休閒長裙身材高挑一臉明媚可愛的女子和一個穿着一身白色的襯衫的且身材修長的男子慢慢的走了進來。
何如萱在兩年前見到過蘇凌,那個時候的蘇凌毫無血色,雙眼黑眼圈極重且無神,身體看上去異常的瘦弱小,當時她心裡也算是,不是滋味。現在的蘇凌,一臉的文靜,雖然臉色依舊偏白,可是嘴脣有了一些血色,穿着一件毛衣,靜靜的坐在沙發之上,那張臉與媽媽年輕的時候真的很像,看來她其實過得不錯的,心裡也越加的放心。
只是,何如萱不知道爲何突然有點怕,尤其是蘇凌知道她自己的真實身份,她會不會怪她?最爲重要的是明明他們已經進來了,蘇凌只是掃了一眼,便迴轉了她的目光,放在了那茶几之上。何如萱忍不住的慢了安子皓一步!
蘇凌並未起身,依舊靜靜的坐着,聽見他們的腳步走進了,才溫吞吞的問道,“不知道安先生今日來還有什麼事情麼?”
安子皓盯着這個時候的蘇凌,見到她有擡起了頭,而且將她的目光明顯的放在了他身後的何如萱。他知道她認識何如萱的,可是她的目光看着有些懾人。
何如萱聽到這句話之後不得不站出來,隨即有些顫抖的看着蘇凌,極爲的心虛,想到那個時候蘇凌爲了救自己獨自一個人承受着那孤兒院中人的迫害,她知道她吃了很多的苦,眼中慢慢的閃現出淚水,想要叫出蘇凌的名字,偏偏彷彿有什麼東西堵住了她一樣,就是說不出話。
“如萱說要來見見你,所以我將她帶過來了。”安子皓看着這個時候的何如萱知道她近鄉情怯,忍不住的拉住了她的手。
“如萱?”蘇凌嘴角帶着一絲笑容,收斂了自己的目光,“我不認識什麼如萱,我只認識一個叫做醉妙彤的人!”
這句話一出,何如萱腦海之中瞬間變閃過與蘇凌相處的一幕幕,她只記得醉妙彤,只認醉妙彤,她依舊是以前的那個蘇凌。忍不住的一步一步的走進了蘇凌,先前的害怕,恐懼,還有愧疚,彷彿都被那記憶覆蓋了一般,只記得她們曾經美好的記憶,蹲下身子,更加的靠近蘇凌,眼中的淚水嘩啦啦的流了下來,半響之後才擡頭看着蘇凌那雙平靜無波的眸子,她的目光與十幾年前那清澈的目光完全的不一樣,她心中是帶着詫異的,難道她們這麼就沒有見面了,現在好不容易見面,她都沒有激動麼?聲音有些哽咽,“蘇凌,我…我就是醉妙彤!”隨即想要觸碰她,可是卻又不敢,但是目光卻極爲的真摯,她們畢竟曾經的關係極爲的緊密,哪怕這多年沒有見面,誰又能夠忘得了當初呢?“你是不是在怪我?我知道是我錯了,我也知道我太自私了。”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蘇凌低頭看着自己身下的醉妙彤,她一眼就能看出自己不喜歡擡頭看人。
聽到蘇凌的話,何如萱愣了下,她一定在氣她,所以不想要認她,她不想失去蘇凌這個朋友的,因爲在孤兒院那段時間,蘇凌也算溫暖自己的人,擦擦自己眼淚,想到這裡忙將自己的那個玉佩拿了出來,遞給蘇凌,“這個你應該認識吧!”
蘇凌這才伸出手,拿起那塊玉佩的那一刻,明顯見到何如萱眼中的不捨,悲傷。蘇凌很是仔細的觀看手中的那個玉佩,翻轉之後,上面磕了幾個字,正是原主的生辰,還有幾個祝福的字,很小,必須要用放大鏡才能夠看清。
“這個是你當時送給我的玉佩,你說…”何如萱吸了吸鼻子,“你說它一定會保佑我平安的!”說到這裡她自然是要將她曾經想要救過她的事情說了出來,“我想要救你的,可是那個時候真的嚇怕了,也不知道爸爸…何…叔叔救我是因爲看到了我手中的這塊玉佩,也好在那個時候他救下我,否則…”
當然他們自然是會問這玉佩是誰的,她當時固執的並沒有說,因爲一提起這個玉佩,便想到了還在孤兒院的蘇凌,她便傷心不已。卻不知道她的沉默對於他們來說代表着默認!
坦蕩的何如萱將何家的一點一滴告訴了蘇凌她在,絲毫的沒有任何的隱瞞,包括當時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心情,和自己的被逼無奈!
蘇凌聽完之後沉默了很久,整個大廳極靜,連安子皓都屏住呼吸,目光灼灼的盯着此時的蘇凌,她會原諒何如萱麼?
許久之後,才聽到蘇凌出聲,“我現在該叫你醉妙彤還是何如萱?”這句話一出蘇凌似是接受了她的事情一般。
何如萱真聰明,她說自己親自去查鮑長香的事情,說什麼不想麻煩任何人,她是怕別人知道她是從這個遠愛孤兒院出來的吧。蘇凌相信至今何家兩夫妻都不知道她是從遠愛孤兒院逃出來的,因爲從她的敘述中,何家夫妻曾經問過她被拐賣後的事情,但是她用原主的事情,造成她傷心爲由,是她的痛她不想提及!
真是可笑而矛盾,如果真的因爲原主的事情而傷心的話,而且當時她心裡認定了這何家的兩夫妻是她的親人了,當時就可以將遠愛孤兒院的事情告訴他們。
別說什麼不想麻煩任何人,她是他們的女兒,她的事情自然是他們的事情。說到底,她還不是不想與遠愛孤兒院有任何的瓜葛了。
在何家呆了三年,知道了自己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的時候,想到的是自己會失去何家人的愛,失去現在的生活,她可曾爲原主想過,她這個時候也完全的可以告訴他們遠愛孤兒院的事情,讓他們自己救出自己的親生女兒。
可惜她依舊沒有,依舊說什麼想要憑藉着自己的力量救出原主,當然也就是救出蘇凌。 [800]她這樣做爲的是什麼?還不是怕有一天何家夫婦知道了真相之後,讓他們知道她爲了他們的女兒做了很多的事情,甚至身先士卒,不顧自己的安危去那種地下場所。
前世的時候,她誤會蘇凌與李雪蘭已經見面了,怕引起李雪蘭的懷疑,這纔將所有的事情提前的和盤托出,自然她爲營救蘇凌做了多少的事情都說了!
雖然蘇凌最終沒有被她救出來,可是這種默默奉獻,默默承擔的孩子,何家的人能不爲她感動心疼麼?
所以的一切何如萱第一個想到的永遠都是她自己。
當然蘇凌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對,每個人都可以自私。可是,在這之前也請你想想,你能夠得到這一切都是拜誰所賜,當初你的命是誰救下的,你自己覺得你自己爲原主做了這麼多的事情,又真心誠意的對待何家的人?
可是若是推敲一番,到底是爲原主做事,還是爲了她自己?
就是有那麼一些人,偏偏要跟着她的思路一起走,於是,原主就成了最不是的一個人!
“你不怪我了?”何如萱見到蘇凌這番的樣子有些破涕微笑的感覺,雖然她臉上依舊沒有見到她的喜悅,但是這樣就夠了,何如萱心中想到。
“我爲什麼要怪你?”既然她都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任何的事情,只是自私了點。蘇凌就算是怪她,她也不會放在心上,有些人總是要撕開她僞裝的面具才能真正的看清自己。
聽到蘇凌這般說,何如萱笑得燦爛,忙乾淨臉上的眼淚,連安子皓這個時候都跟着高興。她們依舊會是好姐妹的,在國外的那段時間自然是聽何如萱敘述了以前兩個人的情誼,也知道這兩個人算是同患難共生死。
“那,蘇凌,以後我可以常過來看你麼?”何如萱小聲的問道。
“當然可以!”過來這裡看她,意思就是她不可能回何家?
“太好了!”何如萱再次的吸吸鼻子,此時已經變成了當初蘇凌記憶之中的那個小女孩一般,嘴角也慢慢的揚起了一個陽光的笑容,曾經的原主說過她最喜歡看着何如萱的笑,因爲她的笑讓她覺得很舒服。
看來她一直都記得,只是她的雙眼總是瞥着她手中的那塊安靜的躺在她手中的玉佩,隨即伸出手本來想要拿的,但是見到蘇凌的手突然握住了,有些訕笑,“現在算是完璧歸趙了,相信它也一定會保護你的!”
“是我的東西自然會保護我!”蘇凌毫無波動的說道。
何如萱的臉上有着輕微的僵硬,看來安子皓說的沒有錯,她的確有點難相處了,她的的確確變了,而且變化很大,變得她都覺得蘇凌太過陌生了。但是馬上便恢復了原來的表情,“也是!”說完之後似乎想起了什麼,“爸爸媽媽,不,何叔叔與李阿姨那裡我會去說清楚的,相信他們知道了之後一定會高興,而且也會喜歡你的!”只是說到最後明顯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憂傷了起來,明顯是爲了自己而憂傷。
“你應該知道我們已經見過面了,他們是高興麼?”蘇凌毫不客氣的直接打擊道。
果然何如萱一聽,臉上憂傷的笑容都保不住了,蘇凌語氣中的嘲諷誰聽不出來,小心翼翼的擡頭看着蘇凌,想要拉住她的手安慰她,但是被她躲過了,瞬間一道不明意味的光芒從她的雙眼之中閃過,但是很快便被她掩飾了,低着頭,“也許他們不能接受你可能與陳豐祥有關係,你也知道他們的固執,只要你與陳豐祥解除關係,他們一定會接受你的。”
“如果我與陳豐祥解除關係,這陳氏企業就不是我的了!”不僅如此在外面人的眼中,她就是一個白眼狼。畢竟陳豐祥收養她的時候便面功夫做的十足,以何如萱的聰明不可能想不到!最爲重要的是,蘇凌費了這麼多的心思在這個管理上面,就因爲何如萱的這個還不知道會不會成功的意見就讓自己變得身爲分文不說,還讓她成爲別人唾棄的對象?
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是不是該先了解一下何家夫婦的想法?
可是在何如萱的心中沒有想到蘇凌居然會這樣說,瞬間便皺了眉頭,明顯不贊同,但是爲了蘇凌的面子,只是帶着吃驚的口氣,“蘇凌,難道在你心中爸爸媽媽還比不上陳家的財產麼?”
這句話,讓安子皓都皺了眉頭,父母是不能用錢來衡量的,蘇凌怎麼能這樣說?要是讓何叔叔和李阿姨聽到了,豈不是要傷心死了?
看着一本正經的何如萱,蘇凌笑了,“照你的意思,我接受了陳豐祥的財產,就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了?那你也別忘了,不管是何種目的,救我出來的是陳豐祥,你想讓我變成一個不忠不義之人麼?這樣的人何家就會接受麼?”
這句話一出又噎的何如萱不知道該怎麼說。
安子皓聽到這句話也愣住了,的確。
“何如萱,我看你是沒安好心,想要害我吧!”蘇凌摸摸手中的那塊玉佩慢吞吞的說道。
這還得了,自認爲現在一心一意的爲蘇凌的着想的何如萱居然被蘇凌這般的說,眼神之中閃過受傷,連帶着身體都後退了一步,似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蘇凌,她對蘇凌的心可是天地可鑑啊!
“不然,你爲什麼要說那番話?”蘇凌依舊慢慢的說道。
“我…我也是爲了你好,我剛剛沒有想那麼多!”何如萱自然是要解釋,“蘇凌我…”
蘇凌直接打住了她的話,“是啊,爲了我好的事情,你可能永遠考慮的都不會周全。我謝謝你爲了我着想。不過,我有說過我要認下何家人麼?”
還沒有從蘇凌打擊中出來,又聽到了蘇凌說不認他們?“你爲什麼不認下他們?難道是因爲他們認下我,而沒有去救你的原因?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替他們道歉,這件事情也是因爲我,才讓他們沒有就去救你,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怎麼,你們不是覺得這樣很好麼?”蘇凌這纔開始冷笑,她可沒有心情陪她演什麼姐妹深情的戲碼,而且她那番話,她就是一個十足的外人,什麼叫做她代表他們道歉?她一個外人能夠代替她蘇凌的父母向她道歉?她以爲她現在是什麼身份? “安先生不是查了我們之間的關係麼?你也得出了結果,可是卻沒有告訴何家的人,至於何小姐,你從一開始便知道我與何家的關係卻一直隱瞞着不說,不也覺得我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的愛麼?”
看來剛她說道話,蘇凌根本就沒有在意也沒有聽進去,何如萱心中冷笑,她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我以爲你不怪我了,呵呵,原來我錯了!”
“我的確是沒有怪你,何家人認不認是我自己的事情,難道你們連這個也要強迫我?”蘇凌眯了眼睛,臉上突然帶起了一絲的微笑,“而且,誰說知道了自己的父母親是誰之後,就一定要認下?”
這句話,別說何如萱就算是安子皓也不能理解蘇凌的心思。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隨即安子皓向前,“蘇凌,這件事情不是說鬧着玩的,何叔叔與李阿姨人其實很不錯的,前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是因爲誤會才這樣的!”
“蘇凌,爸爸媽媽的確都是很好的人,他們很好相處的!”何如萱此時也勸說道。
“可惜,你看,我一直都是一個外人!”聽他們說出來的那種親暱的話就知道,就算是現在認下了又如何?她去了何家又如何?何家對她來說是陌生的,同樣的她對何家的所有人來說都是陌生的,她就算是勉強過去了,依舊是一個外人,如果是原主見到他們一家人親親愛愛的畫面,不是更傷心麼?
最爲重要的是,現在的何家夫婦應該很難接受她的。
至於何如萱,果然不管如何看,蘇凌都不喜歡這樣一個人,既然不喜歡那麼有些賬是一定要算的,當然不是蘇凌親自去算,就算是蘇凌與她算賬,估計她也不覺得她欠蘇凌什麼。因爲這一切都是一個意外,當然也是蘇凌自己給她的。
既然她不覺得欠蘇凌什麼,那麼她的父母呢?這幾十年來對他們親生女兒的愛都加註在她的身上去了,她該如何的還?對他們隱瞞了他們親生女兒的事情,讓他們的親生女兒在外面吃了多少的苦,她該如何補償?
只是以前他們一定不會這樣怪何如萱的,現在麼…難說!
最後蘇凌以累了爲由,將他們趕了出去。
“安大哥,我總覺蘇凌在這期間是不是還發生了個什麼事情?她以前不是這樣的!”何如萱皺了眉頭,認真的說道。
“她的事情我都告訴你了!”安子皓並沒有覺得何如萱做的有什麼不對的,因爲這是人之常情,有時候人總是喜歡感情用事,雖然對蘇凌以前發生的事情很抱歉,可是她的犧牲是值得的,最起碼比兩個人都被捉回孤兒院強吧。更何況安子萱還爲蘇凌做了那麼多的事情,所以兩個人也算是扯平了。
最爲重要的是,現在她是整個陳氏企業的繼承人,馬上這何家的二老應該會認回她,這就是所謂的先苦後甜。反而是何如萱,雖然先前過的生活比蘇凌好,很快她便要失去自己的爸爸媽媽了,當然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感情不是還在麼。
對於安子皓來說,心中對這個女孩有些心疼,
沒錯儘管蘇凌不想認,可是他們依舊會說的。
何家,當李雪蘭聽到何如萱回來之後,心中是非常的開心,反射性的起來,臉上帶着微笑便出去迎接去了,一眼見到何如萱的時候眼中瞬間便帶着淚水,“閨女!”
何如萱也好久爲曾經見到李雪蘭了,見到此時的李雪蘭彷彿又老了一點的時候,眼中瞬間也帶着一絲的淚水,“媽媽!”隨即忙走了過去一把將她抱住了。
這一幅母女團員的畫面倒是看着異常的溫馨,看的安子皓都沒有向前打擾去,看看,如萱在這個家中已經是不可或缺的一員了。
“快讓媽媽看看在外面,你瘦了沒有!”李雪蘭忙上下打探着何如萱,見到她如往常一般不胖不瘦心裡才安慰了些,“走,好不容易回家,這次好好休息一下,媽媽爲你做些你喜歡吃的東西。”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李雪蘭的表情明顯愣了下,她突然想到了瘦弱的蘇凌,但是瞬間便恢復了,本來應該喜悅的心,不知道爲何變得沉靜了不少,只顧着帶着何如萱進門。
何如萱剛剛回來,加上又去看了蘇凌,回來之後打算將真相告知何家人,心中自然是揣着心事,故而向來八面玲瓏的她此時也忽視了李雪蘭的表情。
等到了大廳之後,李雪蘭和藹的讓她等,她去親自給她做些東西,來到廚房,李雪蘭收斂了自己和藹的笑容,望着那些廚具發了會兒的呆,然後纔在傭人的提醒之下開始做麪點蛋糕等,這些都是何如萱喜歡吃的。
蘇凌她喜歡吃什麼?
不知道爲何,李雪蘭突然又冒出這個想法,隨即將手上的活給了那個女傭,本來想要出去看看的,一眼便見到大廳之中兩個人聊開的孩子,兩個開心的笑得孩子。
她的腳步再也動不了了,就這樣站着,心中不知道爲何有些不舒服了。她就算是心中在不接受蘇凌是她的孩子,可是安子皓她的那通電話,還能不能說明事實麼?
就算是不接受,也不能否認這件事情吧?她傷心何如萱不是自己的孩子,卻也從來沒有想過不想認下何如萱,她跟在他們身邊十幾年啊!那感情怎麼能說丟就丟的。
一個星期,一個星期的時間,這個消息對她來說已經慢慢的認清了一些事情,也瞭解了蘇凌的某些事情,心中不疼是不可能的,那也算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啊,只是她依舊忍着不想去看蘇凌,也許是心裡彆扭吧,畢竟之前她對蘇凌的印象極爲的不好。當然這件事情她也埋在心中,依舊存着僥倖,也許是這兩個孩子本身便搞錯了而已!
等到東西做好了之後,她才端出去,何如萱見狀直接在李雪蘭的臉上親吻了下,笑得燦爛的說道,“謝謝媽媽!”她現在只能好好的珍惜與她最後的相處時光了。
可是何如萱這般熱情的動作,並沒有讓李雪蘭有多麼的開心,反而因爲她的動作見到她一直形影不離的那塊玉佩不見了,心中瞬間一股冷意衝了上了,但是臉上依舊帶着微笑,“趕快吃吧,對了,媽媽去打個電話,將你回來的消息告訴你爸爸!”
何如萱點頭,回來的時候她倒是沒有通知二老。
李雪蘭一轉身,臉上的笑容便消失了不見了,只是等到她上樓的時候,撥打的電話是蘇家的,當然接電話的是阿三。
“喂?請問您是誰?”阿三皺了眉頭,電話的另外一頭沒有人出聲,見狀之後剛想掛了便聽到對面的人說話了。
“今天何如萱去了你們那裡麼?”李雪蘭心砰砰直跳。
“我當是誰,原來是何夫人啊!令千金的確是過來看過小姐,怎麼擔心我們家小姐對她不利麼?”阿三本來對何夫人印象便不是很好,聽到她這樣說心中更加的不快。“如果您只是想要詢問這麼一件事情,你可以直接問令千金,還有希望以後令千金沒事不要來我們蘇宅,我家小姐不會說什麼,但是我看着不舒服!”說完之後任性的阿三直接掛了電話。
對於阿三這個極爲正常的人來說,有哪個人搶了別人的父母,還來他們的親生女兒面前晃悠?這不明擺着刺激他們家的小姐麼?
“…”李雪蘭本來還想要說話的,但是聽到對面傳來的嘟嘟聲音之後,口中的話瞬間便吞了下去,隨即掛了電話。
第一日,第二日,何如萱以剛剛回來需要緩一緩爲藉口沒有找何家二老談話。
第三日,第四日,何如萱以不捨得,還想體會他們給的愛做藉口,依舊沒有找何家二老談話。
至於第五日之後,她一直想要提的,可是話到了嘴邊又給嚥下去了。
卻不知道這五日,何如萱的幾根頭髮落到了李雪蘭的手中,畢竟這件事情必須查清楚,尤其是那塊玉佩都給了蘇凌。雖然對何如萱可能有愧,畢竟這孩子也算是心善,沒有想要霸着他們何家大小姐的位置,能夠將玉佩還給蘇凌,便已經能夠看出她的決心,這一點還是讓李雪蘭心中有些安慰,畢竟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
前日便是第一次檢查結果出來的日期,當時李雪蘭親自去醫院,當那份檢查報告放在自己的手中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
“你們有沒有搞錯了?”李雪蘭詫異的盯着那些檢驗人員!
“夫人,對於這些事情我們自然是小心翼翼,怎麼可能搞錯?”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女子皺了眉頭,很明顯不喜歡被人這般的質問他們的職業素養。
dna的檢查結果,何如萱與何超羣是父女關係,“還有一份報告呢?”說完之後見到窗口再次的遞出一份,拿出來一看,蘇凌與何超羣依舊是父女關係!
“怎麼會這樣?”李雪蘭徹底的愣住了,女人第六感瞬間便出來了,彷彿被一個晴天霹靂給劈中了一般,臉變得有些慘白。
不可能的,她只生下一個女兒的,仔細的看着上面的診斷報告,沒錯不是自己眼花,到底是哪裡出了錯誤?本來還想要質問他們的,可是看着他們的樣子,她沒有再說了,想到這裡李雪蘭不顧疼痛,直接從自己的頭上拔下幾根頭髮,“麻煩你們與之前的那兩份樣品再次的檢驗一下可以麼?”
好在他們還留着樣品,聽聞之後,又是生意上門他們自然是不會推脫。
恍恍惚惚,依舊覺得不可置信的李雪蘭回到了家中,也許她因爲這件事情變得敏感了,剛好當日就見到何超羣與何如萱很是歡快的聊天的時候,她看的極爲的刺眼,她篤定自己只生兩個女兒的,何超羣會背叛自己麼?
李雪蘭不知道,可是她想起了當年的一些事情,她當時已經嫁給了何超羣,可是被陳豐祥的兒子設計,關在了陳家三個月的時間,那段時間她已經懷上了蘇凌的。最爲重要的是,陳豐祥的兒子曾經說過,他會讓她後悔,何超羣並不是她想的那般好,他說他有了別的女人!
可是她自然是相信何超羣的,只當他是在刺激她,在挑撥離間!
又過了兩日,也就是第五日的時候。
蘇凌看着手中的兩張報告單,隨即擡頭看着木龍臣,“這個是今日的結果?”
“這真是造化弄人,不是麼?”木龍臣的嘴角帶着諷刺的笑容。
蘇凌嚥了下口水,桌子上總共四份報告,堅定的結果便是,蘇凌與何超羣、李雪蘭是親子關係,而何如萱與和超羣是親子關係,與李雪蘭非親子關係。
這又是劇情之中沒有的,合着那何如萱真的是何家的種!
可是何超羣的確是極爲的喜歡李雪蘭的,不可能會出軌的,而且還留下一個孩子。最爲關鍵的是,她與何如萱的年齡差不多的,雖然何如萱並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可是卻知道自己的年歲,蘇凌擡頭看着木龍臣。
“我幫你查了!”木龍臣拿出一疊資料,“這是何超羣所有的事情,當初他好像被陳家的人設計了,睡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是誰就不知道了,那就要問何超羣是怎麼處理的!”
蘇凌揉了額頭,隨即不知道爲何失笑了起來,看來這件事情夠深的,那,何如萱是不是知道呢?不管何如萱知不知道,何超羣想必一定是知道的,因爲上面資料上明明白白的寫了另外的一件事情,也是原劇中不爲人知的事情。
何超羣好狠,居然能夠將這件事情隱瞞一生!
李雪蘭的打擊更加的大,如果先前心存在僥倖,捨不得讓何如萱離開他們,對何如萱有各種愛的話,那麼現在李雪蘭完全就是對何如萱恨之入骨。所有的思想瞬間便轉變了。
她,一個孽種,替代了自己女兒進入他們的何家,還隱瞞自己的身份,最爲重要的是,讓她的親生女兒受折磨多的苦楚?李雪蘭能不心痛麼,尤其是想到當初爲了這個賤人居然還詛咒自己的親生女兒?她覺得自己就是一陣的疼,心疼的她喘不過氣。
何超羣,好啊,他居然這般的對待自己,難怪不管如何他都沒有懷疑過何如萱不是他的女兒,想到這裡,李雪蘭腦子瞬間一個激靈,忙顫抖的拿出了電話,便撥打了在他們家呆了二十幾年的家庭醫生。
“喂,顧醫生麼?我想問問當年…何如萱回來的時候,老何有沒有與她做過親子鑑定?”李雪蘭的聲音有些顫抖。
裡面一個較爲沉穩的聲音傳來,“當然有啊,本來何先生說過不用的,可是老夫人堅持之下,所以我幫他們做了一個!何小姐的的確確是何先生的孩子,怎麼啦,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這也是蘇凌剛剛資料上顯示的事情,所以蘇凌才說何超羣狠。
“沒…沒什麼謝謝你啊!”李雪蘭掛了電話,說的通了,果然是這樣…好啊,老何,見到我的親生孩子,她明明那麼像我,卻不從來沒有跟我提過她,他就一點都不懷疑蘇凌可能是他們的孩子?
原來他心中只有那個賤人的孩子,我的孩子…我可憐的孩子!
何如萱,你這個賤人,你明明早就知道我的孩子正在受苦,你居然還理所當然的騙着我。何家的人都將她當成了傻子不成?是啊,她是傻子,她要是不是傻子會被何超羣欺騙這麼多年麼?
想到這幾天心緒不寧之下不斷地讓那個她買通的蘇宅之中的傭人打探消息,那頭髮也是那傭人帶給她的,她知道蘇凌身體不好,就連現在冬天每天出門的時間都不能超過一個小時,否則定然會生病,可是儘管呆在家中她也很忙,她很堅強也很努力。
可是她脆弱的女兒,她不知道她的身體已經差到了這種地步,她該死,想到這裡李雪蘭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個耳光!她想要見她,迫切的想要見自己的女兒!
“這位夫人,請問你有事麼?”蘇宅中的守門保安皺着眉頭通過大鐵門忍不住的對着雙眼無神卻流着眼淚,腫着臉的中年婦女問道,當然這個女人他看過,不就是何家的那位麼?
本來他是不想理會她的,可是她都站在這裡近半個小時了,不說話,也沒有任何的動作,就哭,還沒有聲音的那種,這不是嚇人麼?
李雪蘭沒有出聲,就在這個時候,從鐵門外能夠很輕易的見到一個披着風衣的女子慢慢的走出來,在大風衣之下很明顯,女孩的身影更加的瘦小,她手中拿着書,就坐在院子之中,院子上的桌子之上不知道何時擺了點熱騰騰的點心。
李雪蘭忍不住的向前走了一步,心情的轉變讓她此時看着蘇凌完全的不一樣了,她的臉比正常的人偏白,而且很小,心疼之意盡顯。她很文靜,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嘴角一直帶着溫和的笑容,突然她那雙幽靜的眸子突然擡了起來,一下子便朝着她看了過來。
李雪蘭淚眼模糊的看着蘇凌,嘴脣蠕動,淚水越加的多,這纔是她的女兒!
蘇凌嘴角揚起一個笑容,隨即將書放在桌子之上,慢慢的起身,朝着李雪蘭走了過去。她能夠清楚的見到李雪蘭眼中的渴望,盯着自己一眨不眨。
只是離鐵門一步之遙的時候停下來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暴怒的聲音傳來,“蘇凌,你又想要做什麼!”
蘇凌的目光越過李雪蘭,看着她身後的何超羣,還有何如萱,安子皓,以及何如茹,喲,都到齊了,只是他們那一雙雙怒視自己的目光,看的她心中有些不舒服呢,好像做了壞事的是她一樣!
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擔心李雪蘭,所以找到她這裡來了?側頭看着李雪蘭此時狼狽的樣子,她應該知道了那檢查報告,蘇凌可是沒有做任何的手腳,有好戲看了麼?
當然對李雪蘭來說,現在的蘇凌應該還不知道這些事情纔對!所以她只能看着,只要看着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