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是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位於中原所有國家的正中間,對於十七歲且被逼的無路可走的衛郎夫來說,這裡是最好的去處,況且,平敏君與蘇念幽若是真的想要尋找自己就來找吧。
紅衣男子基本上被他安排的哪個國家都去,包括極小的國家。慢慢的查吧。
這個時候衛郎夫也沒有想過,會爲了逃避蘇念幽與平敏君的尋找而換了衣服或者是改變自己,因爲不值得,身後有幾個他訓練的隱衛跟隨,爲的便是傳遞信息。
只是趙國邊境與平陵國相靠的便是一座懸崖,懸崖過去便是一座高山,那是在其他國家都算是極爲有明且極爲危險的大山,不過這對於衛郎夫來說算不得什麼。
看了眼手中的紫笛,他極爲喜愛的東西,任何時刻都不想離身的東西,同時也是伴隨他出生的東西。
這玉笛也正是因爲伴隨着他出生,便被自己的母親說成是妖孽,她很怕他,也很怕被別人發現,那個膽小懦弱的母親,居然會是一國的皇帝。因爲生出他這種孩子之後,憤怒之下斬殺了他的父親,所以他出生,害死了自己父親,從而也被人說成是禍害,災星
既然是妖孽、禍害、災星,自然是過不了正常的生活,沒錯,衛郎夫能夠一直是在一個見不到天日的密室中過活慢慢長大的,從來沒有見過外面的天是什麼樣子,外面的花草樹木,房子是什麼東西。
好在給他送飯的老嬤嬤,才學知識很高,又有一身的本事,就是因爲得罪了宮中的某個小主侍便被他們挑了個理由罰到這裡來了。她教了衛郎夫很多的東西,也算是衛郎夫聰明伶俐,又從小長得極爲可愛討喜,老嬤嬤一生無子,她纔不在乎他是不是妖孽,對於她來說,她天天能夠見到便是這個可憐的孩子。見到他懵懂的長大,見到他的好學,見到他對外面的好奇。
說對這個孩子不疼愛是假的,很多的時候,她會教他一些人之常情的事情,就怕他萬一能夠出去的時候吃虧了,老嬤嬤畢竟經歷的多,所教的東西自然也多。
到了後面不知道是哪個好心的人,衛郎夫聽老嬤嬤說是他的外婆終於求得聖上的許可,可以帶他走出了這個密室。
老嬤嬤極爲開心,雖然她告訴衛郎夫,他的母親放他出去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後宮小主不斷的換,不斷的進宮,而她也並未查出什麼毛病,卻始終懷不上孩子了。
衛郎夫當時才六歲,根本就不太懂老嬤嬤想要表達什麼。可是可以出去,對衛郎夫來說是極爲激動的。
第一次見到外面的人,第一件見到陽光,就像是不會滅的大火,第一次見到外面的景色,他一眼便愛上了。雖然依舊被幽禁,但是比之以前來說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這次老嬤嬤可以光明正大教自己的東西,而他也第一次見到了自己另外的親人,外婆。他給自己帶來一個人,是一個男孩,比自己大了幾歲,他的外婆叫他如綠。
他總算是過上了有人疼的生活,可是好景不長,在他十二歲的時候,他的母親終於算是懷上了孩子,等到孩子生下之後,尤其是一個女孩之後,他的生活就變得艱難了起來。
而且,東海國的國君深刻的懷疑她一直懷不上孩子,是因爲那個妖孽作祟。
加上恨上那個老嬤嬤的小主不斷的挑唆她,很快她便找到了老嬤嬤的罪狀,她居然教導那個妖孽識字看文?身爲奴才不僅僅本身便不能學認字,更何談教一個皇子?
所以她毫不猶豫的下令將那個老嬤嬤的給殺了。
而那個妖孽的外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天天的來宮中走動,說的好聽是爲了看她的外甥,但是一個妖孽有什麼好看的?難不成兩個人還在商量着什麼?
也正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是誰送了一大堆的衛郎夫外婆的罪狀過來,看到這些罪狀,她極爲生氣,因爲她居然做生意,還做的如此的大?她想要做什麼?想要囤積財產造反麼?對了,她當時爲什麼要將他的兒子送進宮來?她兒子能夠讓她生出一個妖孽,難道他兒子不是妖孽,其實她們一家都是妖孽?
衛郎夫長相絕色,自然能夠看出他的父親長相也極爲的俊秀,當初是他的母親親自指點的他的父親進宮的,可是生出一個帶着紫色長笛的嬰兒,這件事情膽小懦弱且爲東海國之主的她如何能夠接受?她當然也不會從自己的身上找原因,所以錯的自然是別人。
最後在衛郎夫知道的時候,他外公一家全部已經問斬了。
小小年紀剛剛感覺到幸福,剛剛知道幸福是什麼滋味的孩子,讓他如何承受這般大的打擊?他瘋狂了起來,那個時候的他已經有了武力值,當時殺了不少的侍衛,甚至逼得他所謂的親生母親從那龍椅之上嚇得掉落下來,只是當他的劍指着他那瑟瑟發抖卻依舊口口聲聲的叫着他,逆子,妖孽的時候。
他覺得自己到底在做什麼?真的殺了她還怕髒了自己的手,所以他直接殺了那些曾經所有挑撥過的人,他看着自己妹妹也看着自己發抖。他只是笑了,笑得極爲開心,他詛咒這個東海國早點覆滅。
最後他離開了東海國,發誓永遠也不會踏入東海國一步。出去之後,他才知道男子要想生存真的極爲艱難。但是他心中或多或少的預料到了,儘管艱苦,也比東海皇宮好。
也好在如綠是他外婆送給他的人,他外婆又是東海國朝廷大臣,東海國本身便是經濟大國,而他的外婆又是生意之人,自然也是鉅商。
除了抄家之後的少部分財產之外,其他的財產自然全部被衛郎夫繼承,這同時也減少了衛郎夫需要做的很多工作。
至於說什麼將他看成女子,所以很多的人才與他合作,不過是一個幌子罷了。
而蘇念幽與平敏君不知道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情的,他的確很有錢,非常的有錢,她們好像非常的需要那筆錢,所以打了他蓬萊山莊的主意,他不懂明明蘇念幽也是一方巨甲商人,爲何還會缺錢?
不過,看着手中的紫色弟子,嘴角揚起了一絲的微笑,不管他受到多麼大的苦難,從未怪他手中的笛子,這不是厄運的來源,而是人心造就了厄運。
每每摸到手中溫潤的手感,他的心總是異常的平靜的,這個東西是他最寶貴的東西。
飛身,只要越過,這個座山,那麼就到了趙國的領土了。
只是讓衛郎夫沒有想過的是,從來不管閒事的他聽到狼嚎之後,忍不住的想要看看究竟。
他從來沒有在後來的生活之中,多次的慶幸他去了,而且還管上了那閒事,他覺得一定是上天再次的眷顧了他。
看着自己懷中睡得極爲熟,且相處了兩年的小人兒,一張臉圓嘟嘟的帶着嬰兒肥,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嘴角微微的翹起。而在她的手腕之上,一串晶瑩剔透的七彩荷花琉璃雕的手鍊耀耀生輝,他永遠記得當初她睜開眼睛,那雙琉璃般的眼睛,是那麼的純淨透明,清澈。
頭慢慢的低下,用自己潔白的額頭,觸碰她的額頭,嘴角勾勒起一絲的弧度!
清晰的見到她眼長而濃密的眼睫毛顫抖的下,便知道她要醒來,慢慢的移開了自己的額頭,瞬間那眼睫毛便往上刷,一雙琉璃般的眼睛睜開了,如往常一樣眨了眨。隨即起身,伸了一個懶腰之後,很是依賴的抱着自己,在自己的懷中蹭了蹭,懶懶、悶悶的說道,“郎夫,我又睡着了!”
郎夫,這東海國是一個極爲常見的名字,甚至只要是男子,都會被人叫這個名字。也就是所謂的男子小名,男子的別稱!衛郎夫,這個名字在東海國是完全的沒有意義的一個名字。
但是每次從她的嘴中聽到這個名字,他便覺得這個名字是世界上最好聽到名字,“恩!”
他輕輕點頭,爲她整理了她身上有些皺褶的衣服,忍不住柔聲的說道,“如果實在累了,今晚的賬簿就不用要看了!”
“不行!”小人兒很是認真的看着他,“我說過要給郎夫最好的生活,最好的衣服穿。現在再加上一個,我不想讓任何的人欺負郎夫!”
衛郎夫實在是忍不住的笑了,颳了刮她鼻子,“你又知道有人欺負,不是我欺負別人?”
“那我不管,郎夫欺負別人總歸是有郎夫的理由!”
聽着小人兒信誓旦旦的話,聽的他自己的心卻有些酸澀,她總是說出一些讓他感動的想哭的話,這番的信任,他何曾感受過?只是摸了摸她柔軟的頭髮。
見到她笑得燦爛,然後繼續走到了桌子前,毫無怨言,從來未曾叫過苦的拿起了那比她的手掌還要大,比她的胳膊還要寬的賬簿快速的瀏覽了起來。
而他只是也只能靜靜的陪着她。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她的大金雕也被養的極好,說實話有了大金雕,基本上傳遞消息更加的迅速了,外面尋找她的人有很多,他儘管知道里面有她至親也喜愛她的人在尋找她,可是他不能讓她冒一丁點的險境。
有時候他要出去親自處理一些人,避免讓蘇凌看出來,他回去的時候都不得已,幾天不太讓她靠近,也許正是這個原因,加上蘇凌懂得的男女之間的事情更多。以爲是自己不太願意與她接觸,因此而慢慢的疏遠了一些,不再動不動就纏上自己。
衛郎夫的心是複雜的,是後悔的,早知道這樣,他之前便是忍着疼痛也要讓蘇凌靠近自己。
等到了趙國葉城的時候,基本上蘇凌便極爲的恪守禮儀,從不逾越,這對她來說是對自己的尊重吧。
所以現在很多的時候都是自己主動拉住她的。
也開始有人向蘇凌娶求自己,他知道蘇凌有些不情願的,這個小人兒的心思,雖然一直埋得很深,但是他就是看的出來,對於那些上門求辱的人,他自然是不客氣的全部都趕走了。
倒是蘇凌越是長大,越是吸引一羣餓狼的目光,他不得不因此而製作了一份名單,讓如方帶着他的隱衛,一個一個的人家中去“拜訪”,笑話,他小心呵護的女人,如何會讓別人搶走?
至於去皇宮壽宴的事情,他就是故意讓自己病了,讓蘇凌走不了,免得她又被人看上,在外面招蜂引蝶!因爲這次他們還不能得罪趙國皇室,所以不得已只能用這個方法,也避免了蘇凌被人說閒話。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蘇凌的確是留下來了,也的確是悉心照顧了他,可是,她卻沒有和自己說上一句話。
夜晚,見到她又要離開自己的房間,忍不住的拉住了她的手,“你在生氣我打亂了你的宴會?”他見到她側頭看着自己,那面無表情的神情慢慢的變得有些氣憤,同時抽出自己的手,沒好氣的說道,“不,我是氣你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這句話讓他笑了,看着蘇凌越來越黑的臉,衛郎夫,忍不住的直接抱住了她,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也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顫抖,“蘇凌,在等你長大一點,我嫁給你,那個時候我可能已經二十七八了,你還要我麼?”
這句話讓她笑了,也哭了,她的手緊緊的牽住他的衣服,頭深深的埋在他的懷中,就像當初他們最是親密無間的時候,她說,“要!”
她說,“郎夫,我一直在等着你說這句話!”擡頭,她的雙目亮晶晶的,“我想要在十年,二十年,甚至五十年之後,我們依舊在一起,就算你老了,我也要在那的身邊,如果你死了,那麼我便和你一起死!”
聽到這句話他開始開心的,非常的開心,這是另外的一種幸福,心被填滿,卻說不出來到底怎麼幸福。衛郎夫輕輕的擦了她的眼淚,“如果我死了,你就好好活着,若是再看到什麼好吃的便告訴我。因爲我捨不得你死。”看着她緊皺的眉頭,他彎下了身子,額頭在她的額頭上蹭一蹭,“答應我!”
“那…好吧!”
不情不願的話,讓他輕笑出聲,半響之後神情嚴肅,“但是,你必須記得的我,永遠的記得我!”
看着她堅定的點頭,衛郎夫放心了。
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幸福的時光永遠是最短暫的。
山莊出事他不得不回去,這山莊同樣也是他爲了蘇凌以後做準備的地方,是給蘇凌的依靠,不能被蘇念幽佔有或者毀了。
也沒有想到這次離開,趙國的蘇凌也會遭逢事變,更加的沒有想到自己與蘇凌一分離便是一年多。
因爲看清了蘇念幽的真正目的,他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了,憑藉着一個蓬萊山莊,根本就阻止不了蘇念幽,更加的保護不了蘇凌,他發誓不回去的地方,反而成爲了他最強有力的武器,也是他給蘇凌的新靠山。
他從來不喜歡食言,可是爲了蘇凌食言丟命又如何?
再次見到蘇凌的時候,她變了很多,死亡讓她有了成長,加上如方的消息,說她已經恢復了記憶,看着她依舊溫文爾雅的微笑,極爲禮貌的樣子,他的心不知道爲何突然之間有些發憷。
雖然她解釋了,她根本就不怪當初的他,語氣也極爲的誠懇,可是他總覺得自己再也靠不近她似的。
直到看到了海上的日出,他看懂了她眼中的微笑,她知道自己的想法的,一直都知道,否則爲何要來這裡?直到太陽徹底升起的那一刻,他的手感受到了另一隻手的溫暖,柔軟,不過片刻便被她抽出了。
接下來的便是平陵國之行,誰都知道極爲的危險。
事實告訴他也的確是危險的,面對着平敏君這個他一直就想要殺了的跳樑小醜,蘇凌果然真是說道做到,看着平敏君臨近死亡,他的心中是極爲暢快的。
但是去平陵國之後,對他來說有一個非常大的收穫,就是…蘇凌居然說要嫁給他,那個時候他不清楚自己的感情是什麼,很強烈,強烈的想要告訴所有的人。
同時心的跳動也極爲的不正常,不正常到彷彿要從胸腔之中跳出來一般,而且,還有一種東西彷彿要從這個身體之中衝出去,仰天長笑。
他也沒有想過這戰爭會死,哪怕是犧牲所有的人他都想要活着,活着娶蘇凌。
可是偏偏平敏君,突然拿出那東西是要殺蘇凌。他想不了那麼多,身體比思想的反射更快,也不過是一瞬間的時間,他感覺到自己的靈魂被抽離了出來,他甚至來不及安慰蘇凌。
慢慢的騰昇的他,很快發現了自己的感情在流逝,想要捉住,卻只能見到那些感情從他的手掌之中快速的,他極爲厭惡這種時候,甚至盯着下面呆愣的麻木的蘇凌,那種新產生的疼痛,也慢慢的流逝。
直到出了三千小世界,他又是司徒無痕了,彷彿沒有感情的司徒無痕,看着自己的雙手還有那支玉笛,彷彿什麼都沒有了。臉上有些冰涼的東西,司徒無痕摸了下。
是水,眼中冒出了水。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東西衝入他的識海之中,首先見到的便是一個揮着純黑色的劍穿着一身紅衣的女孩,這張臉他記憶深刻。
“八皇子!”伍子胥一趕到就見到即將昏倒的司徒無痕差點從那高臺之上掉落了下去,心中暗乎慶幸好在來的及時。快速的接住了司徒無痕的身體。
但是卻不敢往自己的宮殿之中而帶,而是將他送回了他的寢宮,同時按照主神的意思,清理了一些能力低微的小神。
而主神的宮殿之中,小云朵快速的閃入了那個密室,拿出四個極爲大的瓶子,裡面都是金絲,就在剛剛那個小世界之中收集的,快速的朝着個較大的玻璃樣的瓶子中倒去,等到全部倒完的時候,發現還有二分之一未被填滿,這已經是極限了麼?
小云朵皺了眉頭,這個時候想必主神應該知道了,摸了下自己的腦袋最後還是快速的回去主神空間界面之中。
因爲這個時候的蘇凌快回來了。
至於裡面的另外四個人,如方。那是八皇子曾經出遊的時候結識的一個畢方鳥大神,不過同時也是被主神幽禁的神,是主神特地的安排進入了那小世界之中。
平敏君,身份倒是不一般,魔族的現今女魔君,魔閻姬。光是能力便比之前面所有的魔君高了幾倍,加上那陰晴不定,毫無人性的性格,幾乎成爲所有的人妖神鬼頭疼的對象。當然也是他們所有的人都不敢惹的對象。
蘇念幽,乃魔君座下最爲厲害的一個魔將,魔幽,曾經迷惑六皇子司徒瀚文的人,不過既然能夠用上迷惑一次,便知道她對六皇子是無情的。
沒錯,司徒瀚文不是別人,正是他們六皇子。
當初未被罰的八皇子就是聽到了六皇子爲了一個魔族之人想要放棄神格的時候,去了魔族一趟,直接將六皇子捉了回來,雖然是八皇子見到六皇子還要叫一聲六哥,可惜,狠厲起來的八皇子連主神都要避讓幾分,更何況本身就不務正業的六皇子呢?
既然這主神有八個孩子,那麼定然這些孩子有好的有壞的,各個隨着成長導致的性格也極爲的不同。
偏偏就是因爲這樣被六皇子反告一狀,說司徒無痕與魔族之人有交情,最爲關鍵的時候,求證的時候,魔焰姬居然親口承認了。
可是主神是誰?他能不知道這其中的貓膩?可是這證據都擺在前面了,那個讓他頭疼的六皇子還不知悔改,口口聲聲說要讓他給一個清白,難不成當着那羣中神仙的面就這樣算了?
這神界的人如何能與魔族的人勾搭在一起?所以,不管事實如何,兩個人都要罰,當然懲罰也有輕重。
司徒瀚文受到的懲罰比之司徒無痕更加的重些,承受地獄之火烘烤一萬年,而司徒無痕不過是去小世界之中體會生活!
至於之前能夠讓魔焰姬甘願去小世界之中,主神與她做了一個交易,至於交易的內容只有他們兩個人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