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給她吃了藥,允許她下牀行走。
趁着江遠彥不注意,顧南靈踩着拖鞋,站在窗戶邊,敲了敲窗戶。
江遠彥回頭,正對上她的視線。
顧南靈眼中含着笑,嘴角上揚,十分開心。
她伸出手,在那玻璃上一字一句的寫着。
“你在想什麼?”
然而玻璃上沒有霧氣,而且平日裡就打掃得很乾淨,根本就印不出來她寫了什麼。
本想浪漫一下的顧南靈,就此作罷。
江遠彥瞧着聳拉着腦袋的顧南靈,笑了笑。
他張嘴,對着玻璃哈氣,待那玻璃上多了一層霧,這才伸手寫道。
“想你。”
簡單的兩個字,卻讓顧南靈心裡猛跳。
一股暖流,從胸前緩緩流出,蔓延至全身,顧南靈只覺得渾身都暖洋洋的。
有了期待,這一夜就過特別快。
再睜開眼,顧南靈發現周圍已經站滿了人。
“醒了。”醫生驚喜的聲音傳來。
顧南靈轉頭,看見那張熟悉的臉。
這麼多人未在身邊,顧南靈有些暈眩,她的手擡起來,試圖抓住什麼東西。
一雙有力的手,猛然抓住她。
江遠彥冷聲道:“你們先出去。”
醫生們點頭,慢慢退了出去。
待病房安靜下來,江遠彥這才露出笑容,“南靈,你出來了。”
她聞到了,雖然還是消毒水的味道,可是比起那裡面,外面的空氣還夾着青草的香味。
顧南靈扯起嘴角,笑了笑,“應該不會在進去了吧?”
“不會了。”江遠彥語氣分外肯定。
醫生告訴顧南靈,她的過敏算是已經成功控制住了,不過還要繼續吃藥。
“爲什麼還要吃藥啊?”顧南靈看着自己已經恢復白皙的手,“不是說過敏好了就能停藥嗎?”
“你這個過敏性質不一樣。”醫生笑着說道:“爲了以後不再復發,顧小姐您還是好好的吃藥吧。”
對於這個醫生,顧南靈是看清楚了,和稀泥的好手。
永遠別想從他的嘴裡聽見什麼真話,他只會說他想說的。
雖然心中不滿,但顧南靈不是忌諱醫生的人,既然是醫生說的話,那就好好的聽着,認真的吃藥。
從無菌室轉出來後,住了兩天院,顧南靈就有些受不了了。
江遠彥也看出顧南靈的無聊,和醫生商量過,把人帶回家。
當得知能夠回家的時候,顧南靈興奮得恨不得從樓上直接跳下去,離開醫院。
謝姨來幫忙收拾東西,下午的時候,一行人就到家了。
顧南靈回到家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衝回了臥室,舒舒服服的洗了澡。
洗完澡出來,顧南靈發現,她的房間也被消過毒,只是這種消毒水的味道,比醫院的要稍微淡了些,所以顧南靈剛進來的時候聞得不是很清楚,後來味道就越來越重了。
在謝姨的幫助下,換了身衣服,又蹦蹦跳跳的到了樓梯口。
“江遠彥。”顧南靈衝着樓下喊道。
樓下沒有迴應,倒是身後不遠處的書房門開了。
江遠彥已經換了居家的衣服,站在書房門口,目光飄過來,“要下去?”
顧南靈瞥了眼樓下,又看看站在書房門口的江遠彥,搖頭,“去書房看看書吧。”
說着,一蹦一跳的過去。
江遠彥伸手接住顧南靈,看向謝姨,“謝姨,麻煩你晚飯弄得清淡些。”
“等會!”江遠彥從江遠彥懷中回過頭來,“謝姨,我只要求有一份青椒炒肉,不過分吧?”
“這......”謝姨爲難的看向江遠彥。
顧南靈也看向江遠彥,眼中對於辣椒的渴望,看得江遠彥好笑。
“可以。”
大手一揮,江遠彥準了。
顧南靈攬着江遠彥的手臂,笑得更開心了。
江遠彥看得出來,從醫院出來後,顧南靈就屬於一種亢奮的狀態。
大概是在醫院關得太久了,給她整壓抑了,現在是在釋放自己內心的不滿,所以她想折騰什麼,就讓她折騰去吧。
說是在書房裡待着,顧南靈卻一刻都沒有停止過。
一會這裡看看,一會那裡摸摸,整個就是一多動症患者,停不下來。
江遠彥什麼都沒說,看着自己的書,處理着自己的文件,直到樓下謝姨喊吃飯,這纔將某人背了下去。
飯桌上唯一的辣椒,當真只有青椒肉絲,所以那盤青椒,幾乎是顧南靈一個人承包了。
吃飽喝足,顧南靈攤到在沙發上,“太爽了。”
江遠彥踢了踢她的腳,“起來,帶你去走走。”
顧南靈別開臉,不搭理他。
“我腿打着石膏呢。”理所當然的語氣。
江遠彥直接伸手,把人拽起來,“我揹你。”
她剛吃完飯,這要是揹着走,那一會還不得吐出來?
顧南靈認輸,推着江遠彥的手,“我自己走!”
江遠彥得逞的笑了笑,讓出一條路來,“那走吧。”
在江遠彥的攙扶下,顧南靈走了一會,就覺得累了。
兩人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顧南靈擡頭看着天空,“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天空這麼美過。”
江遠彥順着她的視線看去。
如今大都市污染太過嚴重,就算是夜裡的天空,也籠罩着一層霧霾,漆黑一片,除了那偌大的月亮,在看不見其它的東西。
偏生今夜的夜空,竟然閃爍着繁星,零星的點綴着天空。
“很好看。”江遠彥應和道。
顧南靈收回視線,看向江遠彥,“之前我在醫院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
江遠彥挑眉,“什麼問題?”
“我過敏的事情,到底怎麼回事?”
“就是一般的過敏。”
“我不信。”
“不信你問醫生。”
“醫生不是聽你的?”
江遠彥頓了下,似笑非笑的看着顧南靈,“你怎麼就覺得醫生是聽我的?”
就憑你是江遠彥,還有她每次問話醫生那遮遮掩掩的態度。
“你不想告訴我也行。”顧南靈選擇調整戰術,“那你跟我說說,我爲什麼會在無菌室住那麼久?”
轉來轉去,還是同一個問題。
江遠彥笑了笑,甚是無辜的搖頭,“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是假的,看他這樣子,擺明就是想瞞到底。
江遠彥不想說的消息,你別想從他嘴裡聽到半句。
這是以前顧南靈就意識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