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章

宓茶站了起來之後, 拍了拍屁股,疼得有點臉色發白。

她把防護服脫掉,爲自己施了個簡單的治癒,不消多時疼痛便散去。

嚴煦和沈芙嘉圍了過來, 確定宓茶無礙後, 嚴煦對着她伸出了兩根手指。

宓茶:“?”

“深蹲二十個。”

“!”

嚴煦開口, 聲音近乎冷酷, “被射中一次二十個深蹲, 沒有懲罰的話, 你也沒什麼緊張感。”

“那我要是被射中五次呢?”宓茶睜大了眼睛, 整整三個小時的能力課,她被射中十次都綽綽有餘。

兩百個深蹲, 會死人的。

“五次一百。”嚴煦回答了她這道小學數學題。

沈芙嘉笑了出聲, 拍拍嚴煦的肩膀,“提供點滿減優惠吧。宓茶最近在健身房練得很辛苦,我這周都打算停一天, 專門帶她做拉伸了。”

嚴煦思忖片刻, 最後勉強同意,“那好, 滿一百五可以打八折。”

那還是很多……

宓茶哭喪着臉,大家都沒有懲罰,爲什麼就她搞特殊化。

三人圍作一圈,中間是深蹲懲罰的宓茶, 幾人對視一眼,都從剛纔柳凌蔭和宓茶相撞的插曲裡發現了問題。

默契不足, 左腳拌右腳,自亂其陣。

“按照道理來說, 我們小組的配置是比407她們更適合打擂臺的。”沈芙嘉托腮,有點發愁,“但現在來看,好像也沒什麼優勢可言。”

只是放了一根慢速的水箭而已,自家的牧師就和重劍士撞了個眼冒金星,等到真的上擂臺可怎麼是好。

“默契嗎……”嚴煦喃喃着,人際關係一直是她的短板,這個問題委實難住她了。

“那就只能多練了。”柳凌蔭道,“相處久了,自然而然會有默契,這種微妙的東西急也沒用。”

所謂默契,是需要靠時間灌溉的。

407中的三人之所以默契感極高,是因爲她們自高一起便同吃同住,課餘訓練也待在一起,默契感自然比剛剛成立了一個月的408強上百倍,一個眼神便能互相瞭解心意。

宓茶終於做完了深蹲,她喘了口氣,雙手撐着膝蓋。

這段日子在健身房堆積了不少乳酸,本來好不容易跟上了沈芙嘉的步調,但這周新加入的核心力量訓練練得她肚子每天都酸痠痛痛的,伸個懶腰都得咬牙切齒地捱。

全身肌肉本就痠痛難忍,這會兒做了二十個深蹲之後,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稍一動作就是要命得疼。

“實戰演練好歹場地大,擂臺就不一樣了,四四方方的那麼小一塊兒,指不定真會撞上。”沈芙嘉皺眉,“就是不知道這周的練習賽會是什麼賽制。”

正說到這裡,忽地訓練室牆壁上的觸屏面板亮了起來。

幾人扭頭,聚了過去,是班主任李老師發來了信息。

傳來的是一個文檔,衆人看清標題後,精神一振,只見標題上寫着:

高三一班第一學期第二次練習賽對戰名單

宓茶驚呼,“是週六的對手!”

沈芙嘉點開文檔,掠過前面男生的部分,直接看向女寢的對戰表——

E407——E508

E408——E507

“對戰時間……”沈芙嘉往下滑了一指,繼而一愣,“凌晨兩點至四點。”

幾人對視一眼,瞬間反應過來,這麼晚的排班,必然是實戰演練。

“好晚的時間。”宓茶微怔,兩點到四點,正是一天之中最睏乏的時間,在這個時候作戰,又是陌生的環境裡,精神上必然不濟。

“沒辦法,上次練習賽我們是第一批進場的,這次只能輪到最後。”

柳凌蔭道,“要是白天不用上課,我們倒是能從現在開始倒時差,但是每天六點就得起牀,只能到時候去演練場裡補覺了。”

“不僅是時間的問題,”嚴煦擡手,削瘦蒼白的指尖點上了對戰表,她面色凝重,低聲道,“507,童泠泠。”

這三個字讓408稍一沉默。

自從507以全班最低分敗給407之後,她們全員都變得沉默寡言。

“我和507的重劍士一起上的專業課,”柳凌蔭捏着下巴,思忖道,“每次下課之後,她都不走,衣服比平常鼓了許多,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負重背心。”

提起負重兩個字,宓茶立馬想到了上個禮拜一,她看見了童泠泠手腕上的負重鐲。

“隊長是巫師,其餘的分別是狂戰士、弓箭手、重劍士麼。”沈芙嘉沉吟片刻後搖了搖頭,“是和我們小組角色重合率極低的配置,除了凌蔭瞭解一點重劍士的信息以外,其他那三個角色,我們從未接觸過,毫無經驗可言。”

上一次練習賽中,508的配置和她們重合度很高,同樣都有法師、輕劍士;此外,沈芙嘉和慕一顏相交甚久,對刺客也有一定程度的瞭解。

但這一次情況不同了,507與408而言,是一個全新的陣容。

這種陌生感讓人有些不安。

更讓人擔心的是,夜間作戰,507組內卻有一個弓箭手,這無疑是將天平狠狠地朝507傾斜了過去。

宓茶看了看隊友的臉色,敏感地察覺到,有一種無形的緊張感籠罩在了團隊之內。

她握緊了手上的法杖,忽地大大地伸了個懶腰,扭了扭脖子,離開了屏幕,回到了分界線上站好。

六股白光從法杖中柔和地延伸出來,施放在三人身上。

[恢復]、[增幅],作爲一個牧師,她無法做到衝鋒陷陣,但她會盡全力給予她所有的援助。

不只限於賽場,也包括生活。

“嚴煦,我準備好了,來第二輪吧。”宓茶對着嚴煦揮手,“再不抓緊就要下課了。”

白光流入身體,幾人身上一輕,回過神來。

是了,現在要做的不是發呆,還有更緊迫的事情需要她們完成。

四人再一次就位,長劍橫至胸前,咒語吟唱於心,這間不大不小的訓練室重新鮮活了起來。

投身入訓練,宓茶在被水箭追擊過一次後,稍作反思。

單論跑步她肯定是跑不過箭,嚴煦的目的也不是訓練她的跑步,這支箭只是爲了干擾她的注意力罷了。

稍微靜心,剛好對面的水箭一個俯衝,宓茶趕緊矮身蹲下,蹲完扭頭一看,那支箭在她後上方停頓了片刻,之後纔再次衝擊。

只要冷靜下來,就可以發現,水箭的速度並沒有多快。

看清箭矢的軌跡之後,躲避不難,並不需要從南跑到北,幾米的距離就足以來回溜箭。

雖然是可操控的追蹤箭,但嚴煦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自己面前閃爍的移動靶上,只有偶爾才用餘光瞥一眼宓茶的位置。

這導致了水箭的追蹤效果並不強,之所以之前的宓茶被追得很急,無非是因爲她非常樸實地繞着訓練場四周做規則運動,使嚴煦不需要用眼睛看都知道宓茶在往哪裡跑。

如今宓茶反應了過來,她找到了嚴煦的視覺盲點,站得離嚴煦遠遠的,間或用沈芙嘉和柳凌蔭的身體遮擋,把自己藏到嚴煦難以看見的地方。

重整旗鼓的宓茶像是終於找到了藏身之所的倉鼠一樣,在小範圍內扭來扭去,效果果然比之前到處亂跑要好上了不少。

沈芙嘉和柳凌蔭瞄見了她的小動作,並不驅趕她,甚至有意擋在她和嚴煦之間。

練習有條不紊地繼續,在訓練室操練了近兩個小時,從一開始的萬般不適,到了現在,兩人已經慢慢習慣了身體和劍上的負重。

雖然習慣,但不代表不吃力。

時間一長,再舉着那比平常重50%的劍揮舞時,手臂還能負擔,可較爲脆弱的手腕明顯有了痠痛之感。

雙劍相碰,沈芙嘉表情一變,似乎是哪裡有些不適。

輕劍貴在靈巧,雖然她的劍碼重量和柳凌蔭相比似乎不足爲道,但她使的乃是單手劍,普通揮劍也就罷了,遇到要靠手腕使力的轉劍、勾劍時,肌肉薄弱的腕部很難支撐這份重量。

前期沒有收斂,導致手腕承受的負擔過大,哪怕她現在有意避免腕部發力,但動作之間,手腕不可避免地被牽扯到。

就如此時,重劍撞上她的劍刃,所產生的震動便將她手腕震得發疼,差點令劍脫手。

持續的高強度發力令沈芙嘉的手腕血流流速加快,溫度升高,從外觀上來看,右手的腕部已經呈現出了一片粉紅的色澤。

同樣狀況的不止是沈芙嘉,柳凌蔭也是如此,不要忘了,她的劍可是足足比沈芙嘉增重了七公斤。

雙劍碰撞在一起,僵持之際,她一邊使勁一邊艱難地問向沈芙嘉,“還有多久下課。”

“起碼四十分鐘。”

柳凌蔭倒吸了口涼氣,兩側的鬢髮被汗水打溼,掄着一把四十多斤的重劍,她痛得可不止手腕。

“再這麼下去,手臂要廢了。”她一邊用力將聚炎壓向沈芙嘉,一邊掃了眼沈芙嘉的手腕,“你這手明天肯定要腫,別說再舉劍了,寫字都得成問題。”

言語之間,她有了想要結束的意思。

沈芙嘉吃痛,但並不收力。她無奈地苦笑,“你忘了,我們組有牧師,你這條胳膊就算粉碎性骨折了,今晚也能給你恢復原樣。”

她支持不住,猛地將劍往前一推,話音剛落便轉身後撤和柳凌蔭分開,不再和她做力量的較量。

柳凌蔭擼了把微亂的長髮,這要是她一個人訓練,她估計練到這個程度就收劍作罷。

但對面的沈芙嘉毫無休息之意,如果沈芙嘉還要繼續,那她就算是賭氣也不能就此喊累。

火凝空釋放而出,沒燙到沈芙嘉,倒先把窩在兩人後面的宓茶給燙傷了。

宓茶立即退開了一些,兩人單純劍術較量時,她還沒有發現,這時候才反應過來:

追擊她的不止是嚴煦的水箭,還有沈芙嘉和柳凌蔭兩人的範圍技能。

三者之間的縫隙,纔是她的生存之地。

經過前面的兩個小時,宓茶已經基本掌握了躲避水箭的訣竅,現在這根慢悠悠的水箭對她來說已經不足爲懼,問題是如何在沈芙嘉和柳凌蔭之間狹縫求生。

她儘量貼着牆壁,但即使她努力和兩人保持距離,也偶爾會被凝空的邊緣擦到。

這並非柳凌蔭和沈芙嘉本意,畢竟這個訓練室說小不小,說大也確實不大,不過四百多平的空間,還有嚴煦佔的九十平是宓茶不能踏足的禁地。

沈芙嘉察覺到了宓茶的窘境,雖然按照今天的規則,她不必保護宓茶,但既然她在團隊中的定位有一半是爲宓茶服務,那麼累積保護牧師的經驗也是必要的。

今天這場訓練,換個角度來說,也是一次不錯的默契訓練。

劍尖轉了方向,她引着柳凌蔭往嚴煦所在的角落而去,將西南角留了一塊較爲寬敞的空地給宓茶。

此時的四人分成三團,和訓練室大門形成一條三十度左右的傾斜線段。

由沈芙嘉和柳凌蔭作爲中間的屏障,擋住線段頂端的嚴煦的視線,留出了下方的空位給宓茶活動。

柳凌蔭追着沈芙嘉過了兩招,發現向來喜歡滿場飛躥的沈芙嘉這會兒總是在同一塊區域打轉,她漸漸回過了味兒來,明白了沈芙嘉的意圖。

未免宓茶今天做上百個深蹲,柳凌蔭難得給了沈芙嘉一次面子,配合着她的軌跡,不再靠近宓茶。

嚴煦當然發現了這兩人在暗中聯手妨礙她對宓茶的追擊,可她並不出聲阻止,只當做沒有發現。

牧師需要訓練閃避,那不過是以防萬一,說到底,讓牧師死亡是團隊的無能。

在訓練宓茶之前,沈芙嘉和柳凌蔭同樣需要進行保護牧師的訓練。

有了沈芙嘉和柳凌蔭打掩護,宓茶變得輕鬆了起來。

眼見身心都有餘力,面前的水箭飛來,她甚至大起膽子,把法杖當做棒球杆,對準了射來的水箭,一杆子打了過去。

啪——漂亮的擊球!

正在射擊的嚴煦一愣,感受到了水箭被毀,遂停了下來,扭頭去看宓茶。

就見宓茶腳前躺了一灘小水窪,那正是被她一杆打散的水箭,那一灘小小的水窪很快被訓練室吸收殆盡。

好在這只是初級的訓練,若是在賽場上有法師的攻擊被牧師擋下,那恐怕法師就遭到鬨堂恥笑了。

“不錯,看來你適應的很好。”嚴煦推了推眼鏡,對着遠處的宓茶稱讚道。

作爲牧師,能夠有觀察敵方攻擊的概念,甚至找到可乘之機,從這一點起,宓茶的才能就遠不止坐在牧師院的辦公室裡治病,她有了進入軍隊的潛力。

宓茶自己也有些意外,她不過是隨便一試,沒想到真的成功了。

但她沒來得及高興,很快,新的訓練接踵而來。

“那麼,可以進行下一階段的練習了。”嚴煦話語一落,兩支水箭朝着宓茶襲來。

潛力歸潛力,能否挖掘並運用纔是最大的難點。

方纔一支慢悠悠的水箭不過是熱身,按照嚴煦的規劃,在期末之前,宓茶需要在輔助隊員的同時,躲避三支不同方向的中速水箭,這纔算是真正適應了競技類的賽場。

宓茶一驚,剛剛遊刃有餘的步調立即被打亂。

沈芙嘉暗急,想要幫宓茶一把,無奈這時候柳凌蔭配合着她的軌跡,霸佔了中場。

她執劍的右手手腕負擔加重,到了這個時候,已經不自覺地微微顫抖,再沒有力量靠近柳凌蔭,只能往邊上閃避。

沈芙嘉一閃,柳凌蔭也跟着追去,原本的斜線被打散,宓茶失去了掩體,嚴煦還直直地盯着自己,毫無移開目光之意。

宓茶一急,連忙四處尋找新的藏身之所。

訓練室空空蕩蕩,迅速張望了一番後,她看見了面前的嚴煦。

此前嚴煦對她說的話忽地在腦中響起——

「敵方的牧師近在眼前,無論是誰都一定會迫不及待地想殺了你。

這個‘迫不及待’勢必使得殺招快速而力大,但同時也會展現出一定的鬆懈,畢竟誰都不會覺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牧師能有什麼反抗之力。」

兩秒鐘的時間,新的兩支水箭已逼至面前,宓茶一個急轉彎,邁步前衝——她衝向了嚴煦身旁的空位。

當地方牧師逼至眼前,任誰都會鬆懈,不過是個牧師而已,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牧師能有什麼反抗之力。

就連此時的嚴煦,也不過是以爲宓茶被逼急了,又一次陷入了漫無目的亂跑狀態。

然而這一回,嚴煦猜錯了。

在擦過她肩膀的那一剎,宓茶猛然側身,躲到了嚴煦身後,她一把抱住了嚴煦的後腰,把她往自己面前一扯。

這一系列動作發生得電光火石,嚴煦若是強悍的攻科生還好,可惜她自己也不過是個體質孱弱的法師,被宓茶扯得踉蹌了一下,萬沒有想到向來溫馴內向的宓茶如此大膽,竟然敢把她這個“敵人”當做護身盾牌。

水箭和宓茶的距離本來就不到半米,嚴煦身形不穩,來不及操控,慣性作用下,兩支水箭齊齊射到了嚴煦胸前。

直到被防護服擋下,雙箭化成了一灘水之後,嚴煦都遲遲沒有反應過來。

宓茶的兩隻手還在她的腰上,她從嚴煦身側探出頭來,問,“我贏了嗎。”

嚴煦撣了撣胸口的水,扭頭看了看身後的宓茶,又低頭看了看衣服上的殘水,一時不知道該作何評價。

末了,她轉身看向宓茶,“很好,但比賽時不要這樣。”

這次是取巧,以後那便是羊入虎口。

“我知道。”宓茶乖乖點頭,“但今天不是情景模擬的躲避訓練,只是應變訓練而已。”所以她纔敢往嚴煦身後躲。

第一次應變訓練能夠練到這個程度,嚴煦無疑是滿意的。

不管能不能躲開,起碼宓茶已經有了觀察意識,不再無頭蒼蠅一樣的驚慌失措,初步開拓了“臨危不懼”成就。

事實上,她其實也不必害怕,那些殺招看着可怕,但有防護服包裹身體,就算被打中了也不會受傷,需要克服的只是心理恐懼而已,全看能不能邁過這一關。

嚴煦看了下時間,見今天練得差不多了,於是對着沈芙嘉柳凌蔭喊停。

兩人早已練得手臂痠痛,劍一離手,沈芙嘉扼着右手的手腕,看見腕部因充血而泛紅。

她蹲下身,摘去劍碼,左手揮劍一甩,用最後的能力甩出了兩道菱形冰錐,分了柳凌蔭一塊,就着那點冰塊局部冰敷。

嚴煦走過去察看情況,“怎麼樣,太重了麼?”

柳凌蔭甩了甩頭,“我是還行,兩三個小時能撐住,不過再往下就難了。”

“可能有點不習慣。”沈芙嘉低頭,將冰塊覆在手腕之上,“不要緊,兩週之後就能適應。”

“這個練習到週四就停,”嚴煦見情況如此,於是開口,“週五週六讓手臂休息,免得練習賽受傷。”

“沒關係,”沈芙嘉拒絕道,“賽前讓宓茶幫忙恢復一下就好了。”

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依靠外部力量,讓身體自然修復纔是最佳的選擇,但如今時間緊迫,面對即將比賽的強大對手,沈芙嘉無法那麼奢侈,能多練一天算一天。

宓茶揩了揩汗,今天這三個小時的訓練,使得她的能力完全耗盡,但奇異的是,和乾涸空虛的能力相比,她的身體卻沒有感受到疲憊。

半個月的健身房沒有白費,如今的她甚至比嚴煦還要強健幾分。

幾人稍作休息,平復了一會兒之後,便開門回寢。

嚴煦算是四人之中狀態最好的一個,雖然耗費了不少能力,但全程站着沒動。

按下電梯,一天的訓練終於結束,四人頗爲放鬆,一邊商量着晚飯要吃什麼,一邊等候。

當電梯門一打開,站在最前面的嚴煦腳步一頓。

身後的三人察覺到不同尋常的氣氛,紛紛擡眸——

電梯內,站着從上下來的507的成員。

和408鬆快的氛圍截然不同,507的所有人都雙脣緊閉,沉默無聲,面無表情。

童泠泠和爲首的嚴煦目光相對,接着,她往後退了半步,讓出了空位。

在童泠泠的身後,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戴着防護服的兜帽,在電梯門打開的一霎,她低下了頭,伸手把兜帽往下扯了扯,將上半張臉完全蓋住。

宓茶不自覺地往沈芙嘉身旁靠近了一點。

在這狹小的電梯間內,一股濃郁的殺意在死寂中發酵膨脹,佔滿了整個空間。

有一剎那,這裡不像是明亮的電梯間,更像是蜘蛛的巢穴,一張張蛛網密密麻麻地充斥其間。

而蛛絲之上,正泛着幽藍的毒光,觸之即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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