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就算是杜西舟此刻正在跟人家激戰三百回合,慕楠風不得不提醒她該回家了。
杜西舟拖着沉重的步伐精疲力盡的回到家裡,一頭栽倒在沙發上,不想動彈。
“我說你幹嘛這麼拼命,不就是打個球,輸贏有那麼重要嗎?”慕楠風把她的腳擡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自己也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當然重要了,你是不知道,以前上學的時候,我跟明悅歆在同一個球隊裡,那時候爲了爭當隊長,我們沒少互掐過。”杜西舟活動着肩膀一本正經的解釋着。
要說她跟明悅歆還真的是不打不相識,從那時候開始,兩人的關係就慢慢的變好了,還是越懟越好那種,後來明悅歆爲了自己的夢想出國發展,剛開始兩人還有聯繫,後來就漸漸少了,杜西舟也沒有埋怨她,想着她一個人在外面不容易,很多事情都要靠自己解決,也不想打擾她。
“那最後誰當隊長了?”慕楠風替她捏着小腿放鬆肌肉。
就剛纔杜西舟在球場上的表現,雖然是又颯又酷的,但是那不要命的狠勁,也驚得他連連咂舌,又不贏錢贏米的,也不知道她拼個什麼勁兒。
說起這件事情,杜西舟就一肚子的火氣,即使是過了許多年,她還是心有不甘。
“最後誰也沒有當上隊長,被另一個班的女生截胡了。”
“噗!”慕楠風笑着側過臉,正好看着她那失落又憤恨的表情,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我可以理解成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嗎?”
“誰是鷸,誰是蚌?無聊!”杜西舟沒好氣的剜了他一眼。
天空一道閃亮的白光劃過,連着對面的大樓都被照得清清楚楚,接着,周遭一切又陷入了無盡的黑暗裡。
“停電了?”杜西舟坐直身子,走到窗戶邊看了一眼。
沒有了斑斕的霓虹,沒有了通明的燈火,有的,只是路面上那星星點點的車燈,就像散落在銀河裡的繁星一樣,點綴在這片一望無際的夜色中。
“真有意思,一個閃電就把電給弄沒了,我估計明天市長又該忙着處理信箱裡的郵······”
“轟!”一聲悶雷滾滾而來,把杜西舟還沒有說完的話都給堵回去了。
就連沙發上的慕楠風也一個激靈,“打雷了,快過來!”
“打唄,我又不怕打雷。”杜西舟一邊關窗戶,一邊迴應。
慕楠風收回自己前一秒向他張開的懷抱,一種計劃落空的惆悵從心頭涌上來,最後化爲一絲無奈的嘆息。
秦戈說得沒錯,杜西舟的確不是一般的女人,不一般的女人就得用不一般的方法來對付。
“我怕,所以你趕緊過來。”
冷冽的聲音在腦後響起,杜西舟震詫的回頭,屋裡黑漆漆的,她看不清慕楠風的表情,不過從剛纔那微微帶着顫抖的聲音她卻是聽得真真切切的。
“你,剛纔說什麼?怕打雷?”杜西舟擰着眉又確認了一遍。
“嗯。”沙發上傳來弱弱的迴應。
其實慕楠風真的不喜歡打雷,在他小的時候,也是在這樣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他被媽媽關在門外,足足一夜,打那以後,但凡是這樣的天氣,都會讓他的心情變得很糟。
在鹿港村的那一次是,今天也是。
短暫的沉默時候,窗邊傳來杜西舟的嘲笑,“慕楠風,你一個大男人,居然怕打雷?丟不丟人啊!”
“誰規定的男人就不準害怕打雷了,你還怕老鼠呢,我都沒有笑話過你。” 慕楠風的語氣中透着不悅,我都說害怕了,這個沒良心的女人爲什麼還杵在那裡不過來?
“我那是······”
“轟隆!”杜西舟正想跟他好好的理論一番,雷聲再次毫無預兆的響起。
一道黑影從在窗邊一閃而過,只聽見屋裡傳來軟軟的聲音。
“別怕,別怕,我在呢!”是杜西舟奔過來溫柔的安撫着慕楠風的聲音。
懷裡的慕楠風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抱着她,溫暖清冽的馨香在鼻間縈繞着,甚至連杜西舟的心跳聲,他都聽得一清二楚。
“舟舟你也害怕嗎?”溫糯的聲音在漆黑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的富有吸引力。
“什麼?”
“我說你的心跳得好快,像有一隻兔子在裡面蹦一樣。”慕楠風笑言。
杜西舟沒有回答他,只是在心裡腹誹道:“我心跳爲什麼那麼快你不知道嗎?還不是某人一個勁兒的往我懷裡噌。”
密集的雨點打在窗戶上劈啪作響,偶爾混雜着一兩聲雷鳴,客廳裡卻靜得讓人心安,甚至可以清楚的聽見那深深淺淺的呼吸聲,這一室的旖旎溫存無聲在室內蔓延着,滋長着,讓人沉淪,使人貪戀。
杜西舟一下一下的順着他的頭髮,試圖用這樣的方式讓他忘記內心的恐懼,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懷裡的人乖得像一隻順了毛的貓,她第一次覺得照顧人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慕楠風閉着眼,感受着杜西舟帶給他的保護和溫暖,沒有哪一次,會讓他像此刻一樣靜謐滿足,
真好。
杜西舟,餘生有你,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
雖然你總是大大咧咧,總是後知後覺才顧及到我的感受,但是這些我都不在乎,只要在你身邊,我的心就是安寧幸福的。
然而這樣的安寧幸福卻在下一刻被刺眼的燈光給打斷了。
“終於來電了,走,洗澡睡覺!”
杜西舟不顧懷裡即將睡着的男人,猛然起身,一百米衝刺的速度跑進了衛生間。
慕楠風蹙眉睨着那道風一般消失的背影,冷峻的臉上寫滿看了受傷。
早知道是這樣,當初就不該對這種女人抱有任何的幻想,這樣也不會有失望這個說法了。
不過杜西舟可能真的是累了,連頭髮都沒有吹乾就倒在牀上睡着了,慕楠風寵溺的揚起脣角,拿來電吹風坐在牀沿邊上。
吹風機的聲音很大,可是杜西舟就是不願意睜眼,疲憊中透着些許的享受。
“舟舟,換一邊。”慕楠風輕輕地扳過她另一邊半乾的頭髮,“頭髮沒幹就睡了,你是不怕生病嗎?”
無奈的語氣帶着隱隱的責備。
“不怕,這不是有你嗎?”杜西舟懶洋洋的回答。
慕楠風嗤笑,原來她是一早就料定了自己會給她吹乾的,真是完全被她打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