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騅唉聲嘆氣的,也不知道磨嘰了多久,反正後來葉扶桑沒聽到聲音,再擡頭看的時候他已經睡着了。
葉扶桑自己起來,去衛生間衝了一把,穿好衣服後對着鏡子照了照,半響呼出一口氣,就跟做夢一樣,就好像一眨眼的功夫,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今天。
唐騅一睜眼發現懷裡的人沒了,他一骨碌坐了起來,剛剛一霎他都忘了自己是在哪,扭頭髮現葉扶桑安靜的坐在沙發上,低着頭,手裡拿着一本國際球星錦集在看,聽到動靜她回頭,“醒了?”
唐騅全身放鬆的往後一躺,眼睛看着天花板,嘴裡說:“桑桑,我以爲你走了。我以爲你自己一個人走了……”
葉扶桑繼續低頭翻書:“你們家就跟龍潭虎穴似得,沒你帶着,我能走得了嗎?”
其實沒人攔着她,可她沒膽量邁出那一步。
唐騅聽她這樣說,有點高興,本來還以爲他於她來說沒什麼用,沒想到他還是有點作用的。
葉扶桑把書放回原位,走過去問:“你還不起牀?起吧,都四點多了。”
鬧了一個多小時,睡了兩個多小時,差不多該起來了,再說這是在唐家,葉扶桑多少還是有些不自在。
唐騅拿了衣服往身上套,葉扶桑立刻提醒他:“你去洗澡。”
唐騅哀怨的看她:“我不想洗……”瞅到她的眼神,唐騅自己把後半截話嚥下去,乖乖去洗澡。
樓下也沒有旁邊,只有兩個在打掃衛生的老阿姨,看到兩人下來,立馬笑着說:“小少爺、葉小姐睡醒了?過來喝杯下午茶,溫度剛剛好。”
唐騅擺擺手,不讓人分她的心:“讓我們單獨待會。”
兩個老阿姨急忙笑着下去了。
唐騅把茶往她面前推,嘴裡說了句:“桑桑,你在這裡喝茶,我去看下老祖宗,很快就回來。”一溜煙跑了。
因爲客廳沒有旁人,葉扶桑反倒自在了,喝了兩口茶以後,又開始看客廳裡的各種雕塑和字畫。
說跑去看老祖宗的唐騅其實沒有去看老祖宗,而是去找他爸了,他知道這個點他爸和他爺爺喜歡在住宅後面的那條河邊釣魚。
唐騅蹲下來看了看魚桶,誇:“老爸,你釣了這麼多魚?厲害!”
唐璜看到他過來,頭也沒回穩如泰山的握着釣竿問:“怎麼捨得到這來了?”
家裡那不是有個小美人,看看寶貝那樣,應該一步都捨不得離開纔對。
唐貴天也笑眯眯的回頭:“阿騅,過來看爺爺的,爺爺釣的更多,你爸不是對手。”
唐騅不過去,繼續賴在唐璜這,討好的問:“老爸,手機不能打電話到國外,怎麼才能讓手機打電話到國外?我當初手機就是你弄的,你跟我說說。”
唐璜奇怪:“你手機能打就行,問這個幹什麼?”
唐騅提高聲音強調:“桑桑一直不給我打電話,她手機沒這個功能,所以纔不打的,我想着要是有了這個功能,她以後不是能給我打電話了?”
唐璜回頭看了眼唐騅,突然把釣竿放下固定住,跟自己父親打了個招呼:“爸,我先回去下,幫我看下魚上鉤沒。”
結果唐貴天立馬也扔下釣竿跟過去:“我孫媳婦第一次上門,乖孫子都快回學校了,我看什麼看?好容易等到他醒,當然要跟着去說說話。”
唐騅一點都不想跟老人說話,不耐煩的說了句:“爺爺,你繼續釣魚吧,我找我爸有事。”
唐貴天不服氣:“你爸知道的爺爺也知道,你怎麼看不起爺爺?爺爺多傷心?”
唐騅嘀咕,“一個個真是礙手礙腳的……”
到了客廳,葉扶桑正在仔細研究一個玉雕,聽到腳步聲她擡頭就看到唐家三代站在門口,葉扶桑頓時尷尬的伸手撩了下頭髮,嘴裡恭敬的打招呼:“叔叔好,爺爺好。”
唐老老太爺在就沒有說話的份了,這會被人姑娘單獨提出來問好,唐貴天頓時樂的老眼一條縫:“哎喲喂,好姑娘,來來,坐坐,休息的好不好?”
葉扶桑老實的坐下來,拘謹的點點頭:“挺好的。”
唐騅氣呼呼的繞過來,往葉扶桑身邊一坐,伸手往自己懷裡摟,皺眉:“爺爺,你幹嘛一直盯着桑桑看?你釣魚去吧,我找我爸有事呢。”
唐貴天才不理他,他未來的重孫子可是在這小姑娘的肚子裡的,他怎麼能這樣就走呢?沒道理的。
唐璜在旁邊坐下來,和藹的對葉扶桑說:“小姑娘把手機借給叔叔看看。”
葉扶桑愣了下,還是乖乖的把手機掏出來拿給他了,唐騅在旁邊追問:“老爸,能不能弄成打國際長途的那樣?”
一聽唐騅問的話,葉扶桑就知道他什麼意思,頓時頭疼無比,他就不能饒了她嗎?要真想弄,她直接去營業廳就行,跟手機沒關係好不好啊?
唐璜拿在手裡看了看,直接對唐騅說:“沒法弄。”
唐騅頓時急了,“怎麼沒法弄?”
葉扶桑有點呆,是她孤陋寡聞還是怎麼着?還真跟手機有關?
那邊唐璜已經直接開口:“你不是一直愁你十八歲生日的時候,你媽送你的那部紅色手機太小女生?送給小姑娘當禮物不就行了?對了,你聖誕節送了什麼禮物給人家?”
唐騅頓時傻眼:“禮物?”扭頭看向葉扶桑,“桑桑,我送禮物給你了,我一定送禮物給你了,對不對?”
葉扶桑只是白了他一眼,一點都不稀罕他的禮物。
唐騅抓狂:“我忘了!”
唐璜提醒:“那現在還來得及,去拿給她不就行了?”
葉扶桑趕忙擺手:“不用,我有手機,暫時也用不上兩個……”
唐騅已經電擊似得往樓上衝去,感覺沒有兩分鐘,唐騅又已經衝了下來,一個方方正正的小孩子,往葉扶桑手裡一塞,嘴裡說:“桑桑,聖誕禮物!”
葉扶桑:“……”聖誕過去快一週了。
唐騅雙手合十,一臉懺悔:“桑桑,我是真笨,我就是豬,我忘了,我真是忘了……”
葉扶桑只好開口:“你沒忘。你忘了?你回來的時候不是給我帶了禮物?那些夠多了,所以這個就不需要了。”
唐璜在旁邊笑笑,附和一句:“別覺得不好意思,這東西在我們家不算好東西。”他指了指手機,說:“我們家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送的禮物,公司每年年會的抽獎活動,差不多都是類似的,不是多貴重的東西,別有壓力。”
唐騅一個勁的點頭:“就是就是,送的。”
葉扶桑抿脣,她要說什麼好呢,剛剛這對父子還說這手機是唐騅母親送給他的十八歲生日禮物,現在又變成了合作伙伴送的了?
唐貴天在旁邊霸氣的說:“一家人,有什麼壓力不壓力的?孩子本來沒什麼壓力,你這樣一說,她反而有壓力了。好姑娘,拿着拿着,別客氣,你要是喜歡,爺爺下次多給拿幾個,阿騅他爸新收購了一個手機廠,以後這些東西更多。”
爺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葉扶桑勉強拿在手裡,恨不得一巴掌怕死唐騅,他們家有錢沒所謂,她以後可慘了,這電話費她得交待多少在這部手機上啊?
唐璜又對她招招手,把手機拿過去,嘴裡說了句:“阿騅,你上次回國的時候是不是拿了你媽一個手機臨時用了?把那手機拿過來。”
唐騅不明所以,不過還是快速的跑上去拿了東西又下來,唐璜把那舊手機拆了,直接把卡裝在新手機上,伸手把手機遞到葉扶桑手裡:“不用重新辦卡,直接就可以用,阿騅他母親專門辦了跟阿騅通話用的,阿騅回來後就給了阿騅,現在剛好給你用,不浪費。”
話說的好聽,一套一套的,可葉扶桑又不傻,忽悠了這麼多,根本目的就是讓她以後多給唐騅打電話,反正不要她花錢,有現成的號。
唐騅頓時滿懷希望的看向葉扶桑:“桑桑,以後咱倆通話就方便了。”
葉扶桑沉默的點點頭,沒答話。
唐家爲了配合唐騅趕飛機,提前吃了早飯,然後一大家子又浩浩蕩蕩的送他出去,他照舊拉着葉扶桑獨霸一輛車,喜滋滋的拉她的手,“桑桑,我就剩半年就畢業了,很快就能回來,你彆着急,一定要等着我。”
葉扶桑也不想跟他說話,被他追問的抵不過去纔會點點頭:“好。”
到了機場,晚上的乘客相比白天要少,唐騅這就是賴出來的結果,他自己不願意走,誰都沒辦法,結果就只能晚上的飛機。
一家子送行,唐騅明顯的重色輕親,拉着葉扶桑的手,磨磨蹭蹭的不願意放開,眼看抗不過去,最後紅着眼圈進去安檢的。
葉扶桑安靜的站在安檢口,唐騅過了安檢,看到葉扶桑還站在那,對着她揮手:“桑桑,我走了……”想想不放心,又對着她喊:“桑桑,你不要跟別的男人說話,搭訕也不要理,不要去不安全的地方……”
葉扶桑黑着臉,轉身走了,他這是打算告訴所有人,她根本就是個水性楊花最喜歡跟男人搭訕的女人是吧?
唐家一大家子圍上去替唐騅說好話:“不生氣不生氣,阿騅他就是口不對心,他本意不是這個意思……”
葉扶桑知道他就是這個意思,這根本就是他一貫的說法。
因爲不好對長輩生氣,葉扶桑和唐家人分開的時候還是很有禮貌的道別,到了自己家裡才真正放鬆下來。
唐家送她的禮包到底讓她揹回來了,她一個人怎麼可能抵得過一家子的攻勢?除非她打算跟他們家人撕破臉皮。
也沒數錢的心思了,很有壓力的連包帶錢塞到了牀底下,不知道爲什麼,她老覺得牀底下藏東西最安全。去衛生間洗洗早早就爬牀上,伸手打開電視機看電視,這也算是好處吧,好歹不用坐在客廳凍腳疼的看電視。
手機上有幾通未接電話,葉扶桑慢悠悠的打開看了下,發現有家裡的也有葉青銅的。
這一陣因爲唐騅在,唐騅那性子她不想惹麻煩,所以手機都是調的靜音,有電話暫時也不接,不管是男是女,唐騅絕對都要盤問一番,是女的還好,如果是男的,那就沒完沒了了,不把對方的名字年齡家庭情況問出來,他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爲了安全起見,葉扶桑真是委屈了手機。
現在唐騅走了,她總算放鬆下來,不用擔心誰會不合時宜的打電話過來。
看了下時間,不過八點半,她給葉青銅回撥回去,“青銅?”
葉青銅的聲音在電話裡響起,有些急切:“姐?”
葉扶桑聽他語氣急促,急忙問:“怎麼了?”
“還怎麼了,這幾天怎麼老打不通你電話啊?一直沒人接,我爸我媽打了也不通,我打了也不通,都快急死了我。”葉青銅放心了,語氣也緩了下來,“你沒事吧?我都想着今天再打不通,我明天就去找你!”
葉扶桑笑笑:“我這麼大人能有什麼事?這一陣忙,有時候接電話不方便,所以就沒接。”
葉青銅鬆口氣,“那就是沒事了,你待會給爸媽打個電話說一聲,他們也挺擔心的。”
葉扶桑答應:“知道了。”
“對了姐,聽媽說,你自己買了套房是不是啊?”葉青銅的語氣挺興奮:“姐你真是太厲害了,婧姐也有房,你一直住在她那,我還在想我姐什麼時候也買房呢,沒想到我剛有這想法沒多久,你就已經買了。”
葉扶桑笑:“是啊,我總不能一直寄人籬下,所以自己的一點積蓄還有借了點,付了首付。”
葉青銅在電話那邊高興的說:“我就知道我姐最厲害了。”頓了頓,他難以啓齒似得又開口:“姐,那個……”
“你說,怎麼了?”葉扶桑一邊換臺,一邊問,“怎麼吞吞吐吐的,是不是又沒錢用了?”
“不是那個,我在你心裡就這樣的啊?”葉青銅不滿的嘀咕,然後才問:“媽是不是跟你說什麼房歸水這事了?”
葉扶桑笑笑說:“她提了下,沒事,你別管這些。”
葉青銅堅持:“不是,你聽我說完嘛。姐,你以後別管爸媽說什麼,你別理就行,我這麼大一個男人,難不成還整天扒我姐那點錢?我不知道媽是怎麼想的,小時候我覺得我媽說我姐以後照顧,賺錢給我花都是應該的,因爲那是我姐,不給別人給我就對了。可我現在都這麼大了,這點道理還不懂?我身邊的同學朋友沒一個人跟我們家似得,好像我姐就是天生養我似得。”沉默了一下,他才說:“你又不是我媽,又沒有養我的義務,怎麼就是應該的?”
葉扶桑聽了他的話,不由自主就覺得欣慰,這麼長時間不是白疼他的,不管他說的是真假,他能說出來她就高興,“青銅,姐聽了你這話很高興,就算沒有義務,只要姐有能力,也願意。如果姐以後沒能力,你不要怪姐姐就行。”
“我姐這麼厲害,不會有問題,再說,不是還有我?我以後賺錢養我姐不就行了?”葉青銅說的豪情壯志,“我已經決定找工作了,這兩天正在投簡歷,姐你要祝我大吉大利哈。”
葉扶桑笑着應下:“嗯,沒問題。”又問:“青銅打算在學校那邊還是去哪裡找工作?有目標嗎?”
葉青銅搖頭:“我暫時投簡歷是廣撒網,地點的話,周邊幾個城市都行,反正離你那邊也不太遠,以後想你了想去看你也容易。”
葉扶桑笑笑說:“那能來桐城就儘量來桐城,姐方便照顧你。”
剛畢業的學生,生活上的壓力就夠嗆,房租吃飯電話費,什麼都要錢,葉青銅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這些肯定都成問題,如果能來桐城,她還能照顧一二,剛好還有個小房間,可以讓他先住。
跟葉青銅通話完,葉扶桑又給葉憲撥了過去,電話響了好幾聲纔有人接,葉憲粗聲粗氣的聲音想起來:“阿桑?你這幾天怎麼回事?怎麼打你電話都不知道接?”
葉扶桑只能解釋:“爸,我這幾天忙死了,又有個朋友過來,有時候接電話不方便。剛剛我已經跟青銅說了。”
葉憲“嗯”了聲,“那就行,還以爲你有什麼事呢。沒事就好。對了阿桑,青銅跟你說了沒?他要找工作的事?”
葉扶桑答應道:“說了。說不想考研,想先找工作。”
“找工作也好,這樣早上走上社會,就是這工作也不知道能找像什麼樣的,”葉憲嘆氣,這個時候葉憲和蘇蕙都覺得當初展戎要是能跟葉扶桑成了,不定還能幫忙託關係找個收入不錯的工作。
“爸,這個不着急,他剛開始投簡歷,”葉扶桑安撫:“再說大家都一樣,青銅也不必別人差,要是人家能找到工作,他肯定也能。”
葉青銅剛進大學的時候夫妻倆都覺得未來一片光明,覺得葉青銅一畢業就肯定能找到不得了的工作。葉扶桑那破學校能找到工作,葉青銅肯定更加能找到好工作,可隨着現實一步步走近,當初的雄心壯志一點點被現實磨滅。
葉青銅的話是最可信的話,父母給了他太大的壓力,他就要把這些壓力還給父母,他們說青銅以後怎麼樣怎麼樣,葉青銅就會直接說現在大學生遍地,你們以爲工作有多好找?我到時候進公司就是給人家端茶遞水的,要是不願意幹這些,那就滾蛋。
類似的話一說多了,葉憲、蘇蕙逐漸認清事實,特別是村支書也能很客觀的說一下社會見解後,葉憲就只能想找找外界的關係。兒子是出息,可人家不知道他兒子有多出息,要是有關係能讓兒子有工作,然後人家才能慢慢發現兒子的才能不是?
葉憲也給葉扶桑壓力,讓她負責葉青銅,可現實也慢慢告訴葉憲,葉扶桑自己工作確實好,可那跟她當初學的專業有關,那就是人家常說的對口工作,這活葉青銅做不了啊?
當初多少人都嘲笑葉扶桑,說她是因爲成績不好文化課考不上大學才學的什麼美術,沒想到她學的這個一技之長反而讓她有了穩定的工作。
葉憲搖頭嘆氣:“青銅這工作也不知道能找什麼樣的,阿桑你要是有什麼關係,看能不能幫青銅一把……”
葉扶桑不敢滿口應下,只說:“我認識的人都是設計師之類的,有專業技能要求,怕幫不上青銅的忙,要是我有什麼門路,我肯定會想辦法的。不過爸,青銅現在還沒正式畢業呢,你這麼急幹什麼?我當初畢業找工作的時候,你可沒這麼擔心過。青銅比我聰明的多,你還這麼擔心啊?”
葉憲聽了她這話,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說:“都急,都急。”
隨便說了兩句,就趕緊掛了電話,蘇蕙在旁邊急忙問:“阿桑怎麼說啊?”
葉憲沒好氣的看她一眼:“她認識的人都是會畫畫的,她有什麼辦法?你當她是自己當老闆,青銅要工作她就能弄到?”現在覺得女兒的工作好,又穩定,還能出國,暫時的依賴就偏向了葉扶桑,要是這會家裡有事,家裡的那點存摺不能動,指望的就只能的葉扶桑,青銅雖然能幹,可他剛畢業,暫時沒工作沒收入,還指望不上啊。
蘇蕙又急忙問:“她也沒說找找展戎什麼的?”又說:“自己弟弟,又沒讓她幹什麼,就是去請她老闆託託關係,不是什麼大事,展戎也不是這樣小氣的人……”
葉憲搖頭:“這話我怎麼開口?”又對她發脾氣:“當初誰不同意還盡找事的?你要是乾乾脆脆同意了他們倆,不定現在什麼還是都沒有了,早幹什麼去了?你當阿桑有那麼大本事?”
心裡又覺得要是她真去求展戎了,說不到展戎真能幫上忙,他是老闆,總會認識其他一些老闆,路子自然就更廣。
蘇蕙也有點後悔,早知道就同意了,想起葉扶桑的留學生男朋友,忍不住又說:“你說阿桑的那個留學生男朋友,是不是能幫上忙?人家可是在國外留學的,認識的都是外國人,說不到還能讓青銅也出國呢。”
葉憲覺得不穩當,“你行了,他們才認識多長時間?別到時候青銅的事不成,還害了阿桑。”
葉憲這想法很實在,要是能成很好,要是不成,兒子沒找着好工作,不定葉扶桑又被鬧的丟工作又分手,得不償失,現在她也大了,葉憲也老了,明顯覺出心有餘而力不足,要真鬧起來她傷心不管了怎麼辦?
蘇蕙撇嘴:“這要是真愛,跟時間長短有什麼關係?就讓她問問怎麼了?”
葉憲懶的理她,在葉青銅羽翼未豐之前,還不是得指望葉扶桑照顧?既然說拉一把拉不上,那生活上經濟上照顧一下總能幫上忙。
蘇蕙明面上沒說,第二天找了個葉憲看不到的地方就給葉扶桑打了電話,“阿桑,是媽。媽問問,就是問問哈。你去問問展戎,去跟他說說,看能不能幫你弟推薦給好點工作。”
葉扶桑聽了不由笑了笑,柔聲說道:“媽,青銅找工作,問我老闆幹什麼?青銅是我弟,又不是我老闆的弟弟,找他有什麼用?”
蘇蕙沒想到她會這樣說,一時也有點訕訕的:“這不是,不是處過?你們以前處過,他總不能不念舊情……”
葉扶桑點頭:“是處過,他也不是不念舊情的人,所以我現在才能在公司待下去,他要真不念舊情,我現在早就等爸媽你們養了,還有工作嘛?”
蘇蕙沉默了一會直接說:“那,那是你弟,你去找他幫忙怎麼了?又不是外人,要是外人媽也不開這個口。”
“媽,”葉扶桑還是那副語調,淡淡的說:“那是我老闆,不是我男朋友,更不是我老闆,甚至沒有半分親戚關係。我要是開了口,我以後在公司該怎麼面對他?他發我工資,我還欠他人情,沒有哪個公司老闆和員工做成這樣的,除非,你希望我給他情人,這樣我求他幫青銅,也就理所當然。”
蘇蕙張了張嘴,然後訓斥道:“這說的什麼話?我有這樣說嗎?我就是讓你問問,讓你做這些了?你不願意幫就算,何必說這些話給我添堵?”
“媽,我坦白的跟你說,展戎確實有人脈有關係,也認識一些同樣的老闆的人,但是,他憑什麼幫葉青銅?”葉扶桑問:“我可以以員工的立場跟他提關於我的條件,但是,我有什麼立場幫青銅提條件?他是我老闆,如果我讓他不高興,當不了好員工,我就會被解僱失去工作,更加沒有權利對我的老闆說些和工作不相干的事。對不起媽,我幫不了青銅,我不過是個普通的上班族,即沒有了不起當老闆的男朋友,也沒有認識大老闆的老公,我沒有那麼能耐。媽,沒什麼事我掛了,我很忙,最近可能沒時間接你和我爸的電話,你跟爸說一聲,免得他擔心。”
葉扶桑伸手掛了電話,呼出口氣擡腳走了出去。
蘇蕙看着被掛斷的電話,氣的半天沒說出一句話,回頭跟葉憲嘮叨:“你那好閨女現在是大了,翅膀硬了,跟我說話也會直接掛我電話了。還讓我跟你說,最近忙,沒時間接你和我電話,讓跟你說一聲。”
葉憲原本正蹲在牆角抽菸,聽她嘮叨半天,不耐煩的說道:“好好的說什麼呢?她本來工作就忙,你沒事打什麼電話?以前十天半個月也沒看你打幾個,非要現在打?不打不就行了?哪天她接電話了,說不定就是不忙了,不接電話的時候都忙,不就這事?”
蘇蕙恨的要死,這是葉扶桑明顯暫時不想跟他們聯繫,也不想替青銅出力,這就是頭腦簡單的男人才想得出的。蘇蕙一生氣,一扭頭藉着上街趕集的趟,又去她姐蘇榮家了。
蘇榮的女兒丁桃今天沒課就沒去學校,正盤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蘇蕙過來打了個招呼後,繼續坐着看電視。
那邊咬着牙把葉憲和葉扶桑都罵了一頓,眼珠子一轉視線落在丁桃身上,推推蘇榮:“姐,你說讓丁桃請兩天假,去桐城轉轉怎麼樣?好歹也是葉扶桑堂姐,過去住兩天參觀參觀她上班的地方怎麼了?”
蘇榮平時就是蘇蕙的點子團,一聽蘇蕙這樣說,立馬就明白什麼意思,“她願意介紹?”
蘇蕙嗑着瓜子:“不願意又怎麼樣?過去碰上了,見了面不就認識了?認識了還需要她介紹?”
蘇榮撇撇嘴,“她也真是,自己弟弟都不願意拉,年紀不大心眼還不少,展戎看不上她是應該的,就這種心眼的姑娘,誰看得上?”
“展戎”兩字說的可順口自然,雖然人家還不知道她是哪根蔥,不過她對別人可是一清二楚,從蘇蕙那聽來不少消息,她另外也打聽到不少消息,往一塊一湊就什麼都清楚了。
姐妹倆湊一塊嘀嘀咕咕半天,蘇蕙一走,蘇榮就過去跟丁桃說話,“桃子,媽之前跟你說的那個叫展戎的,你還記得吧?”
丁桃從電視上移開眼睛,“又怎麼了?之前不是說不成嘛?”
丁桃算是那種言情小說看多分不清現實和虛幻的人羣之一,典型的小女生尋夢情懷因子過多,她找男朋友的的條件很明確,人要長的帥,條件要好,最好是讓她把工作當無聊打發時間的那種的條件,也求男人上進,所以要求是自有公司。
明確規定銷售不要,一般小白領不要,工資低於五千元的不要,桐城現在大部分工作人員工資都在三千元左右,特別好的纔是五千左右,超過一萬的非常少,只有極個別的經理級別以上的纔有,所以丁桃對象更難找,迄今爲止還沒看成一個,一問人家條件就差沒當時就掉頭走人了。
一個沒品的相親對象剛聊了幾句就被弄的難看,頓時惱羞成怒,直接指着她的鼻子:“也不看看自己長的什麼樣,還挑這挑那,就你那臉,老子還看不上呢,親熱的時候不定得吐了。”
其實丁桃長的就是普通人的臉,特別是跟葉扶桑比那就更普通了,單獨看也還湊合,只不過她要求太高,惹怒了男人,也踐踏了相親對象的自尊心,碰巧那傢伙也沒什麼品,就捱罵了。
但是捱罵她也氣,氣完了再相還是沒瞧上,本來現實和幻想的差距很大,言情小說改編的電視,演男主的明星還有人罵醜,更何況是現實生活裡的男人?有幾個人長成明星?
蘇榮跟她說了蘇蕙剛剛的,挑個上班的時間去桐城,就算是出差學習的,直接找到葉扶桑的公司去,就不信她還能趕人,只要在公司能碰到展戎,那就好辦了。
展戎被蘇蕙和蘇榮誇的太好,丁桃也動心,猶豫了一下,真的點頭了,要是真能碰上真命天子,跑這一趟也指啊。
展戎公司的地址很好找,本來他們不知道,不過葉青銅知道自己姐姐公司的名字,他媽問他就隨口一說,蘇蕙就找了村子裡一個經常在網吧上網的小子,給查了出來。
丁桃過幾天找了個沒雨沒風的天氣,電話也沒提前打,直接就過去了。
葉扶桑正在上班,早上設計師會議,她是主持人,正在放視頻,她就聽到外面桌子上的手機在響,幸好她手機沒帶在身上,要不然肯定要被幾個看她不順眼的說,順帶再跟展戎說他偏心什麼的。
葉扶桑淡定的把剩下的內容講完,中間輪到其他人講的時候,葉扶桑就在對着門的位置坐了下來,低頭翻了翻資料,擡頭看向新放的視頻,就這一個無意的擡頭,她突然看到會議室門口有個腦袋探了一下,她以爲自己看錯了,結果那腦袋又鬼鬼祟祟探了一下,葉扶桑這下發現她沒看錯,門口確實有個人在探頭看,那臉她還認得,蘇蕙的姐姐蘇榮的女兒,丁桃。
要說葉扶桑笨或者遲鈍,那是冤枉她了,她要是真的笨也不會各種比賽大小都得獎,她就是在學習上學不進去,沒學習的腦子不代表她就是沒腦子,之前蘇蕙就跟她說過丁桃和展戎,這會一看丁桃出現在這裡了,她腦子裡立馬就聯想上了,不管她本意是不是這個意思纔來,反正她就是這樣認定了。
這要換個人,讓她介紹展戎她願意,可蘇蕙千方百計反對她和展戎,如今卻把丁桃往前推,換誰心裡都不舒服。葉扶桑假裝沒看到,碰上蘇蕙這樣的後媽,她得多鬧心啊,她現在唯一高興的地方就是她長大了,可以養活自己了,或者她現在還壓抑的生活每一天。
等上面的同事講完,葉扶桑舉手發言:“老闆,我申請中場休息。”
一個會開了兩個小時,總的讓人去廁所,展戎一揮手:“主持人提出休息,準了。”
就是展戎這個動作,讓丁桃知道原來這個人就是葉扶桑的老闆展戎。
剛剛她探頭的時候就在人羣裡掃了一圈,最後目光就落在展戎身上,當時還不知道他是展戎,丁桃就激動個半死,這男人那臉長的真好看,就跟言情小說裡的男主角似得,等展戎一站起來,丁桃那心就咚咚跳了,不但臉長的好,這身材也好啊。
看到人陸續出去,丁桃被嚇的趕緊坐到了葉扶桑的座位上,葉扶桑徑直走過去,“丁桃。”
丁桃站起來,“阿桑,你知道我來啊?”
“不知道,我剛剛開會的時候看到你了,你來我公司幹什麼?”葉扶桑沒表現出不悅,只是淡淡的問。
丁桃立刻把她放在腳下的一個大袋子踢了踢,“我來桐城辦事,順便來看看你。我小姨不是說你忙電話打不通?我就只能直接來你公司找你,不然這些東西怎麼辦?”
葉扶桑彎腰拉開袋子看看,撇嘴:“我又不會做飯,給我帶這些東西幹什麼?”
丁桃笑眯眯的說:“我會呀,我做給你吃不就行了。”
送飯的阿姨早飯晚飯準時送,週六週末的中午都會過去幫她做,這是唐騅走後留下的後遺症,現在她一個人,連衣服和牀單阿姨都會趁她上班給洗了,她這日子比住酒店還舒服,不需要額外做飯的。
葉扶桑看了她一眼,“我五點以後才下班,也可能會加班,你不是來學習的?先去忙,有時間再聊。”
還沒見到展戎呢,丁桃怎麼可能走,雖說在丁桃的村裡也算被人羨慕的,又是鎮上的小學老師,也不知道怎麼的,她站在這辦公室,特別是站在葉扶桑身邊,身上就是由內而外的散發出一股土氣,不管是衣服還是髮型,看着就是土。其實頭髮是燙的捲髮,衣服也是在時裝店裡買的,可她穿在身上看着就是沒氣質。
關係好的同事探頭問:“美女,你朋友?”
葉扶桑笑笑沒答,丁桃倒是主動說了:“我是她姐。”
小肖坐在辦公桌後面嗤笑一聲:“喲,葉設計師這姐姐可真洋氣,我們怎麼都沒聽說過葉設計師還有個這麼洋氣的姐姐,還保密呢。”
葉扶桑還是微笑着,沒有搭理小肖的話。
丁桃也聽出小肖話裡的不屑和諷刺,有點尷尬:“我一直都在我們鎮上當教師。”
“丁桃,”葉扶桑開口:“我待會還要開會,你自己先去忙自己的事,忙完了再找我。”
丁桃絕對不會走:“我今天又沒事,有事也是明天,半天就行,不着急。你忙你的,我就坐着就行。”
葉扶桑喊完丁桃的名字以後,之前開口的那同事笑笑說:“還真以爲是姐妹呢,聽聽,一個姓丁,一個姓葉嘛。小姐妹吧?”
葉扶桑看了下時間,休息十分鐘差不多了,伸手拍拍掌提醒大家:“美女帥哥們,十分鐘休息時間到,我們繼續開會啦。”
小肖翻了個白眼,做了個不屑的表情,小聲嘀咕:“有什麼了不起,這輩子沒當過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