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曲
東京國立藝術大學
中川悠太和藤卷亮太是十餘年的老朋友了,倆人一起畢業於東京國立藝術大學,一起踏入音樂界。如今,藤卷亮太是日本音樂界知名的詞曲作家,而中川悠太則更是艾迴的金牌製作人。
如果將這倆個人的名氣比較一番,中川悠太明顯要更勝一籌,在成爲東方神起的製作人之前,他是艾迴三大歌姬之一的幸田來未的製作人,同樣,也是她的老師。
“你運氣不錯,本來還以爲丟掉了幸田來未你要鬱悶一段時間,沒有想到居然還能遇上東方神起。”,酒家,包間內,藤卷亮太沒有任何顧忌的出言打擊道。
“你運氣也不錯,除了1年前的名曲之外,現在聽說你都很少作曲了?”,中川悠太沒有絲毫遲疑的反擊道,言辭之間盡是笑意。
一部‘一公升的眼淚’讓澤尻繪里香等日本新生代演員享譽日本,而藤卷亮太更是爲這部電視劇創作了一首名曲,‘粉雪’。
互相調侃之後的倆個老朋友相視一笑,然後各自飲下面前的酒水,毫無疑問,在最近一年多的時間裡他們倆人的事業都在下滑之中,而且看上去沒有絲毫起色。
他們的音樂之路,就好像是到了終點一樣。
“找我到底是什麼事?”,藤卷亮太疑問道,面對老友的突然邀約,他也是感覺十分突兀。
中川悠太神秘的笑了一下,然後拿出了公文包內的樂譜,“給你看樣東西。”,說着,他直接將樂譜交到了藤卷亮太的手上。在看到那歌詞的一瞬間,藤卷亮太幾乎錯認爲他的老朋友又有了什麼新的創作,但是仔細看去,這樂譜卻是非常眼熟,“這是那個旁聽生,姜俊昊的作品。你應該已經看過了,現在的這個版本有了歌詞,還有了風格。”
“日系的?他不是韓國人麼?”,藤卷亮太驚訝的說道,他曾經看到的樂章並沒有被標註風格,如果可能的話,姜俊昊還可以把這首‘三月九日’變成舞曲。
中川悠太繼續着神秘的微笑,他接着道,“不知道,他可能是天才吧。”,說完,中川悠太好像覺得自己的評價太過誇張,他自嘲的輕笑了一下,接着道,“在他身上我看到了當初的自己,那種迫不及待想要寫下什麼的感覺又回來了”
聞言,藤卷亮太驚訝的看着面前的老友。在他看來,中川悠太這十幾年的製作人生涯都白費了,“你,不會是真的想要這個學生吧?你的上個學生是怎麼對你的,沒有記性麼?”,中川悠太的上一個學生,自然是幸田來未。他將一個只會詞曲創作的歌手引導成爲了一名可以製作自己風格的製作人,而接下來,他的學生卻是離開了他。
“哎,可能我是沒有記性吧。”,中川悠太笑了,他的笑容中沒有任何的痛恨,“我的失誤,居然讓她沉寂了這麼久。在換了製作人之後,她不也是大紅了麼?”
“這也不能證明她的人品,她忘記了,你是一手帶着她從三線歌手到一線歌姬的老師。你,不會是還想要做什麼吧?”,藤卷亮太不可置信的疑問道。
中川悠太低頭笑了出來,這笑容中存着些許無奈,但是,接下來的話卻是讓他雙眼發亮,“你不知道吧,有一個不會說話的學生,只要你看着他……”
“你可憐他?”,藤卷亮太搶白道。
“沒有,你只需要去聽他的音樂,去看他的眼睛”,中川悠太急忙搖了搖頭,證明自己並非是動了惻隱之心,他接着道,“我感覺到了當初的那種熱情,你知道麼?不能當歌手卻一樣喜歡音樂的那種熱情”
“因爲他不能說話,所以你就想起了以前?”,藤卷亮太還是不可置信的說道,他帶着嘲諷的口吻,“歌手也是戲子,他們很會演戲。”
聞言,中川悠太顯得有些激動,“你連你對音樂的感覺都不相信了麼?怪不得你寫不出歌來”,這話直接嗆的藤卷亮太咳嗽了幾聲,他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老友,半晌說不出話來。
倆人的情緒都有些波動,他們的胸口微微起伏着。
半晌之後,藤卷亮太首先說道,“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知道明年有個特別企劃,而且你和這個企劃的主導者很熟。”,中川悠太好像因爲喝了酒而臉色微紅。
這位做事情怎麼就沒半點規矩?是朋友沒錯。但是,你這也太過分了吧?藤卷亮太只感覺面前的中川悠太讓他匪夷所思,到底是什麼人還想在跌倒過的地方再跌倒一次?
“那是一個韓國人”
“我只看他的音樂。”,中川悠太中氣十足的反駁道,然後底氣不足的加了一句,“還有他的眼神。”
真是個讓人頭疼的傢伙看着面前的中川悠太,藤卷亮太只能如此做想。他滿臉不耐的看向了那樂譜,根據姜俊昊標註的風格在腦海中構建起了這歌聲。結果,“你們艾迴不是有很多資源麼?以你的實力應該可以爭取到不少,不用來找我吧?”
此時,藤卷亮太纔想起坐在他面前的人就是艾迴的資深製作人。但是,中川悠太卻面現難色,他輕嘆了口氣,沒有辦法的說道,“你看看那歌詞。”
重新看起了樂譜,幾分鐘後,“他戀愛了?”,藤卷亮太試探道。
中川悠太‘嗯’的答應了一聲,算是回答過了。
怪不得會沒有資源,原來是因爲這靈感的來源藤卷亮太直接大笑了出來,因爲這事情居然如此的戲劇化。在日本,雖然民衆並不反對偶像戀愛,但是面對戀愛帶來的影響,降低經濟效益直接受到損失的只能是經紀公司艾迴怎麼可能會對一個這樣的歌手投資?更何況,東方神起在日本也就是勉強達到了二線,或許,還不到二線
“該不會是同公司的那些女人吧?那個小子我看過了,成功女士的最愛。”,本是想要調侃一句,藤卷亮太完全沒有想到,中川悠太居然做出了一副啞口無言的表情。所以,他試探性的又加上了一句,“不會真的是吧?”
“咳,這是別人的。”
這算是什麼回答?默認麼?藤卷亮太瞪大了眼睛,他並非不好奇那個歌姬是誰。但是,他卻知道這並不是他需要知道的事情。怪不得會沒有資源。藤卷亮太再次在心中確認了答案,包間之中也陷入了沉默。
“讓他跟着組合發展吧,沒有辦法了。”
“你不先聽聽?這首歌很不錯,而且和我一樣,不太符合目前的日音市場。但是,我記得一公升的眼淚裡女主角是在三月九日去世的。”,停頓了一下,中川悠太補充道,“這是一個很妙的巧合,不是麼?”
“等他能唱出聲來再說吧。”,藤卷亮太無語的說道,他甚至都不知道,這位老朋友是怎麼知道製作公司的限定企劃的,“但是,我不保證可行,這要看他的音樂,還有製作方的態度。”
“沒有問題”,想到了金永旭的彙報,中川悠太不自覺的喜上眉梢,“他的聲音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看着中川悠太那開心的笑容,藤卷亮太好奇的詢問起來,“你這麼幫他,能得到什麼?”
“我會是他的製作人,而他會成爲一個很好的歌手,就是這樣,互利互惠。”,儘管中川悠太用盡全力擺出一副市儈的面孔,但他卻還是被藤卷亮太狠狠的嘲笑了,“說謊”
倆個老朋友相視一笑,接下來的時間,他們繼續喝起了酒。他們都知道,如果繼續刨根問底下去也不會有任何結果,中川悠太只看姜俊昊的音樂,這一切無關利益。重新回到這裡,中川悠太也是嘮叨了不少。姜俊昊的音樂引發了他的回憶,讓他回想起當初,剛剛接觸音樂的那個時候。
在那個時候,中川悠太和藤卷亮太都是一樣的年輕人,而他們,也認爲音樂就是他們的一切。
“今天我很開心,可是就要過去了。”,躺在姜俊昊的懷中,寶兒有些不捨的說道。此時的倆人正在沙發上聊着天,其實只是姜俊昊在聽寶兒訴苦罷了。
多麼的辛苦,多麼的讓人疲憊,因爲合約的關係寶兒必須保證在今年發行足夠數量的單曲和專輯。這就是她和艾迴重新簽約的條件,她也依舊是.的藝人。
姜俊昊沒有說話,他只是輕輕的用臉頰蹭了蹭寶兒的頭髮。只能做到如此的安慰,姜俊昊甚至有種衝動,他想對寶兒說,不如,你離開吧。離開這個圈子,因爲那樣就不用如此辛苦了。
想到此,姜俊昊抱着寶兒的手臂就又是緊了緊。
“我沒事,因爲這是在做我喜歡的事情。可是有時候又會有另一個想法,既然已經付出了這麼多,不如就繼續付出下去。不上大學也是因爲舞臺,忍受Ani也是因爲舞臺。其實我小時候是很厲害的,那幫丫頭打不過我。”
寶兒的話讓姜俊昊輕笑起來,他同意寶兒的說法。他用胳膊輕輕碰了碰寶兒的手肘,告訴她,我知道你這裡很厲害。
輕笑聲響起,房間內的燈光有些昏暗,但是卻沒有任何的味道。
姜俊昊輕輕的低下了頭,他在寶兒耳邊用氣息說道,“睡吧。”(韓語爲單音節發音,CHA)
“喂,不要忘記,醫生告訴你現在只能復健不能發聲,你要記住了”,姜俊昊的話讓寶兒立刻坐起了身,她轉過腦袋認真的盯着姜俊昊,語氣不善。
皺了皺鼻子,姜俊昊連續的點着頭。
不得不說,姜俊昊是個麻煩的傢伙,他的一切都是特殊的,因爲手術之後的特別要求,他需要繼續控制自己發聲的。他的聲帶並不是恢復的很好,而是變得更好了。
對於醫療的事情姜俊昊並不完全瞭解,手術的結果很好、效果也很好,但是他卻依舊要保持着無聲的狀態。直到三個月後纔可以重新練習發聲,這真是一件讓人着急的事情。
姜俊昊那可愛的樣貌瞬間集中了寶兒心中的柔軟,看到對方她的臉上就只能帶着微笑,心裡的疲憊在對方的笑容中都可以得到極大的緩解。
重新的靠在姜俊昊的胸口,寶兒沉默不語,姜俊昊也沒有絲毫的動作,倆人都在享受這溫馨的感覺,對於情侶來說,甜蜜是怎麼都品嚐不夠的。
第二天上午,在金永旭過早到來的情況下,姜俊昊必須去醫院進行例行的檢查。從三天一次到每天一次,所有的費用都由艾迴和.共同承擔。
這樣的消息,讓姜俊昊感到了些許的舒爽。先不管未來是否是未知數,單單從這幫商人身上,姜俊昊感受到了絕對的重視。
例行的檢查還是那樣無聊,見過醫生,接受詢問,精密檢查然後就是復健,每當不受控制的聲音從他的嗓子中出現時,那情形真的讓姜俊昊很不能忍受。
“細胞徹底恢復至少需要半年的時間,你現在必須控制發聲。不是我們不讓你說話,而是你要爲了你的未來,不能去說話”
當主治醫生言之鑿鑿的陳述着需要姜俊昊去注意的事項時,姜俊昊只感覺到內心涌動着一種將那辦公桌上的名牌扔到醫生臉上的衝動。當然,他剋制的很好。
走出醫院的大門,姜俊昊終於可以長出一口氣,他大口的呼吸着,爲了不能說話的現實。
話說多了聲音會嘶啞,說話會很吃力,最終影響到恢復的效果。半年時間,姜俊昊真是覺得自己一天都不願意忍受了。特別是他居然還聽到有人如此形容他,無聲狀態是對於演員演技錘鍊的最佳狀態,因爲他們大部分時間只能靠着表情和手勢和別人進行交流。
對於演員來說,通過身體語言讓別人知道你在想什麼、你的角色想要做什麼是很重要的一環。
當然,對於這種現狀姜俊昊也只能接受,因爲那天的衝動,艾迴內部對寶兒和姜俊昊的關係雖不算是人盡皆知,但卻也正在向着那個方向發展着。
只要想到韓瑞妍偶然看見自己的那個眼神,姜俊昊就知道,衝動之後的他又是做了一件讓人感覺麻煩的事情。
暫時的壞心情並不重要,隨着時間的推移,姜俊昊又開始期待起來。
“這是你的樂隊,在半個月內你可以隨意的使用他們,當然這裡有很多是你的同學,而且如果你的音樂可以發表的話,他們需要在你的單曲上署名。”,藤卷亮太對姜俊昊解釋着,身爲東京國立大學的客座教授,開辦一個課題是十分簡單的事情。
面前的五個人擁有貝斯手、電吉他手、鼓手、鍵盤手、甚至是主唱。在姜俊昊不能發聲的情況下,這位主唱將會幫他錄製小樣,然後,交給艾迴。
在接受了中川悠太的拜託之後藤卷亮太就有了這個想法,公司之中雖然有最好的設備,但是那裡並非是唯一可以錄製音樂的地點。姜俊昊需要成爲他自己這張單曲的製作人,當然,只是在音樂上面的。
接到了藤卷亮太的提議,中川悠太直接就大方的同意了。因爲公司內部最近的緊張氣氛,也因爲姜俊昊的舉動確實帶來了一些麻煩。
年底不單單是總結,同樣,它也是新一年的開始。
樂隊在日本的盛行源於日本歌迷對於真唱的追求,如果一個藝人不能舉行一場全部由樂隊伴奏的演唱會,那他就不能被稱之爲實力派歌手。總的來說,想要在日本成爲實力派歌手,就必須在幾個小時內,唱上超過二十首歌曲,這其中可能有舞曲、抒情曲以及一些更高難度的音歌曲。
除了實力之外,歌手最需要的就是體力。
姜俊昊每天只有三個小時的時間使用這隻樂隊,因爲在休息的狀態下,主唱只能連續唱三個小時,而時間也要遵照這些學生的上課時間,每週四次,每次三個小時。
雖然時間緊迫,但是姜俊昊卻並沒有直接越過好像介紹的環節,他甚至爲了這次見面還將自己的吉他帶了來,那奪目的造型和不菲的價格自然是引起一陣嘖嘖的讚歎聲。
特別是那金黃色的琴絃,它不但奪人眼球也說明了這把吉他的唯一性,也是無聲的提醒着所有人,這吉他的款式,已經絕版了
“好吧,怪不得歌曲的前奏有大段的吉他獨奏,做爲鍵盤手我表示接受。誰讓我們的作曲家,有一把這麼漂亮的傢伙。”,鍵盤手聳了聳肩膀,語帶嫉妒的說道。
樂隊的五個人還在對着那把吉他感到十分的好奇,但是油性筆和黑板摩擦發出的‘吱吱’聲還是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我們不要急功近利的直接開始,首先你們要熟悉我這個人,還有我這首歌。如果大家可以通過我的表情明白我要你們做什麼,那麼接下來的工作就會輕鬆很多。因爲我想要的那種感覺,你們也感覺到了”
“好吧,還真是麻煩的工作,我想我應該先去學手語。”,面對姜俊昊那嚴肅的眼神,鼓手語氣玩味的說道。
“你覺得這個笑話很好笑?”,好在吉他手是位女性,她會是姜俊昊未來這段時間的堅定支持者,這一點只從那眼神就看得出來。只不過,姜俊昊思考的卻是如何拒絕對方的約會邀請。
這段時間在這裡上課,姜俊昊也是接到了不少的邀請。比如,‘我們一起去看東京的夜景怎麼樣?’,當然,還有些更露骨的。
只要他們樂器玩的一般就可以,姜俊昊不求太多,但是,他首先要去做的,卻是確定自己的音樂語言,一支樂隊四種樂器,由這四種樂器構成的這首‘三月九日’,就是姜俊昊給艾迴的答案。
我,不想只是一個簡單的歌手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