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晴穿着和服和木屐,站在明尊的身邊,正在從盤子裡面拿蛋糕吃,她的思維還是有些木木的,來了就來了,衣服換了就換了,就好象木偶一樣,對於明尊是一個指令一個動作。
明尊忽然拍了她一下,輕輕地說:“看那邊。”
蔣晴就呆呆地將目光轉移過去,然後就這麼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看見了被人羣包圍的黑澤凱。
黑澤凱穿了她從來都沒有看見過的,純白色西裝,然後是白色的醫生用的白大褂。
蔣晴一直只知道黑澤凱被黑色包裹的時候是非常誘人的,但是從來沒有想過,他和白色,也是如此的相稱。
某個瞬間,她似乎又很丟臉的花癡了,腦子裡根本就轉不過來,也不知道應該想什麼好,大概是,只要能夠呆呆地站在那裡,可以遠遠地看着他被人羣包圍的樣子,她忽然感覺莫名地滿足了起來。
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雖然有了這樣的想法,但是這樣的想法也不過是短短的一個瞬間。蔣晴的目光很快就落到了黑澤凱的身邊,另外一個穿着歐洲貴族樣式的繁複的公主裙,還拿着一把誇張的羽毛扇子的女孩子身邊。
上一次雖然沒有看見臉,但是蔣晴也知道黑澤凱不是那種身邊女人成堆的角色,所以這個女孩子,應該就是上次在涉谷遇見的那個,蔣晴根本連面孔都沒有看見的女孩子。
雖然打扮和之前看見的不太一樣,但是並不妨礙蔣晴將她給認出來。
打扮起來,被人羣包圍的亞美,就沒有她的實際年齡那麼的小了,她看起來要略微地大上那麼一點點,也正好是女孩子最爲美好的年紀,就好象是盛開到了極致的花朵一樣。
她的臉,五官看上去非常的精緻,雖然眉眼都不是最最好看的那種,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化妝的關係,蔣晴看着她的樣子,明明知道這個女孩子應該是情敵,卻沒有辦法生出討厭的感覺來。
連她都覺得這個女孩子看起來非常的不錯,更不要說站在她身邊的黑澤凱了,會把自己給比下去,會讓黑澤凱忘記了自己,並不是沒有任何理由的啊。
蔣晴這樣想着,心裡就突然一下沒來由
地翻起來一波一波的絕望和煩悶的情緒。
她又沒有辦法這個時候,就落了明尊的面子,提前離開,只能將苦悶的負面情緒,自己統統壓下,很是難受地用叉子,有些沒有形象地叉起邊上的一塊蛋糕,動作用力到那塊蛋糕彷彿和她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
但是就算將這塊蛋糕當作是假想敵,把這個假想敵從精神到肉體上完全的消滅進了肚子裡,蔣晴也沒有覺得自己的心裡有任何的好受的感覺。
那快軟軟的,香甜的草莓蛋糕,完全沒有帶來任何復仇的快感。
蔣晴左右看看,踩着木屐有些不太熟練地挪到另外一張桌子邊上,又抓起了一杯她根本就叫不出名字的酒,一口全部灌進了嘴裡。
晚宴上面雖然有酒,雖然日本人也是一羣好酒的人,但是他們的酒量實在是悲劇,所以這個晚宴上面,也沒有提供任何就酒精濃度太高的飲料。
蔣晴挑了一杯顏色看起來是亮紫色的奇怪飲料,結果喝下去,並沒有什麼火燒火燎的感覺,對於在國內校園裡面,和同學逛街便的蒼蠅館子,喝劣質啤酒鍛煉出來的酒量來說。
蔣晴覺得自己剛纔用和白酒的姿勢,灌了自己一杯果汁。
想想就覺得心裡越發地堵得難受起來。
這個會所的宴會廳,一樓是用來用餐的地方,正式的時尚晚宴,還有一些舞臺劇什麼的,都是在二樓舉行的,而三樓,就是提供給那些有特別需要的客人的房間了。
蔣晴在二樓逗留了一會兒,吃了點東西,明明已經努力剋制了自己不要往黑澤凱的方向看,但是身邊的人,就好象故意要和她作對一樣,不斷地在聊天中提到黑澤凱的名字。
蔣晴並不動日語,但是她卻那麼鬼使神差一樣地記下了他的名字的日語發音,現在真的是隨便走到哪裡,這個發音都是如影隨形,讓她幾乎要崩潰。
蔣晴的臉色越發地不好起來,雖然什麼都沒說。
明尊看見蔣晴臉色不好,但是因爲他們兩個人結伴進來以後,被人圍着寒暄了一下,就各自分開了,明尊也只是遠遠地看了看,並沒有給出太多的關注。
明尊現在關心的,根
本就不是蔣晴會怎樣,他很希望知道,發現了蔣晴在這裡的黑澤凱,會怎樣。
難道自己給蔣晴選的打扮不是很出衆嗎?
黑澤凱剛纔進門的掃了一圈裡面的所有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看見蔣晴。
明尊想了想,和自己身邊的道了一句抱歉,然後走了幾步,從餐桌面前將蔣晴給拉了下來。
“既然有朋友來了,我們也不應該在這裡杵着,要過去問候一下。”明尊語氣淡定,說得冠冕堂皇。
蔣晴頓時就覺得腿都軟了,呆在原地死活不肯走。
明尊又不好在這樣的情況下用力地拽她,只能是壓下了想要爆發的脾氣,溫和地權着她:“小晴,怎麼了?”
蔣晴聽見這個這個稱呼就渾身一抖,然後她立刻回味過來,現在這樣叫她的人,根本就不是黑澤凱。明尊的語氣裡面,完全沒有黑澤凱慣有的那種溫和的,帶着一點點寵溺的感覺,而是讓人有些壓抑得喘不過氣的壓迫感。
蔣晴下意識地搖頭:“我不太舒服,我不想過去。”
“小晴。”明尊見狀,怎麼可能讓蔣晴就這樣逃跑,一把就拽住了蔣晴的胳膊,然後低頭,整個人附在蔣晴的耳邊,聲音低沉而又曖昧,“你不辭辛苦的來到日本,不就是爲了看看他嗎,怎麼能關鍵時刻,走不動路了呢?”
黑澤凱雖然在和其他人寒暄着,但是的確注意力一直都沒有偏離過蔣晴那個方向,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當明尊忽然低頭整個人湊到了蔣晴耳邊的時候,他身體周圍的空氣就莫名地冷了好幾度。
“黑澤先生,怎麼了?”正在和他說話的日本某會社的社長,也頓時整個人都戰戰兢兢地背後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正在努力地回憶着,自己剛纔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怎麼就突然感覺面前這個看起來溫和無害的年青人,要殺人一樣。
和黑澤凱聊天的人,感受還不是最明顯的,受到了最大沖擊的,是站在黑澤凱身邊的亞美。
當黑澤凱的身體周圍散發出速凍冷氣的時候,亞美渾身一震,如果不是挽着他的胳膊,幾乎就要當場滑坐到地上去了。
這真的是太可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