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澤按了按有些發脹的額頭,好像自從林安出現之後,一切都開始向着詭異的方向進行了。
“你們把我放開,我要去看她!”韓城絮瘋狂的舉動讓幾個保鏢有些手足無措,只能求救地看向紀雲澤:“紀少爺,您看這……”
吃了藥還是不管用麼?紀雲澤有些無奈地想,他擺了擺手,示意幾個保鏢將人放開,韓城絮立即起身,毫無顧忌地想要去看林安。
紀雲澤只說了一句話,便讓他生生止住了腳步。
他說:“你想讓她死,現在就去看她;若是想要讓她活,就拼命忍着。”
韓城絮額頭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他死死握住自己的拳頭,隱忍着一言不發。
紀雲澤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無奈地嘆息一聲:“我知道你難受,但是事已至此,我們也只能盡力讓一切向好的方向發展。”
韓城絮僵着身體沒說話,但是紀雲澤卻可以感覺到他的妥協。於是又安慰道:“你放心吧,既然人已經救回來了,我一定會讓她活着。”
林安其實也不過是失血過多而已,輸上血,一切都好回覆。幸好這個女人不是什麼特殊的血型,不然事情確實不太好辦。
安撫完韓城絮,紀雲澤又去看了眼林安,確定人沒問題之後,便讓助理在一旁守着,以防出現意外,他自己則去了實驗室的休息室,人不累,但是架不住心累啊!
林安覺得自己的意識有些模糊,身後似乎有一隻巨大的怪物在一直追趕着她,她拼了命的向前跑,可是後方的陰影卻越來越大,直至將她整個人都完全籠罩。
巨大的怪物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可怖的獠牙,林安的心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眼看着那怪物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可是她卻彷彿被定身術定住一般,一動也不能動。
“不……”她聲嘶力竭地大喊,那怪物好像根本聽不到她的聲音,張着血盆大口,對着她的頭衝了過來。
林安徹底陷入了黑暗……
韓城絮卻只是坐在病牀前,看着吊瓶中的液體一滴一滴地落下,林安卻始終緊緊閉着雙眼,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
紀雲澤在一旁看着韓城絮的出神,輕輕地嘆了口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不過,或許他如此的表現也只是因爲生病而已,或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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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爲什麼還不醒來?”韓城絮輕輕地將林安額上的頭髮攏到耳後,不知是說給她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他手裡拿着一塊溫熱的毛巾,一點一點地擦拭着林安的身體。
林安已經昏睡了五天,目前還沒有半點醒來的跡象。韓城絮也曾經急切地問紀雲澤,林安究竟什麼時候纔可以醒來,但紀雲澤只是搖了搖頭,這種事情,就算是他的醫術再厲害,也無法給出肯定的答案。
“少爺,這是廚房準備的食物,您多少還是吃一點吧……”女傭甲手裡端着一個托盤,小心翼翼地進入了病房。其實她是有些害怕的,因爲這幾天少爺的脾氣明顯有些陰晴不定。
“端下去,我不吃。”韓城絮看都不看她一眼。
“可是您已經好幾天沒怎麼吃東西了,若是再不吃點東西的話,身體會受不住的!”女傭幾乎不敢去看韓城絮的臉色,只是低着頭道。
“我不是說過我不吃嗎?同樣的話最好不要讓我說兩遍!”韓城絮的聲音愈發生冷起來。
“我,我知道了……”女傭被嚇得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周圍壓抑的氣氛讓她難以呼吸。她轉身想要離開,卻因爲過度的緊張而不小心絆住了自己的腳,於是,在身體完全失力地情況下,直直地向後倒去,而她的身後,正躺着昏睡中的林安。
韓城絮猛地起身,想要攔住女傭倒下的身體,卻在起身的一瞬間身體突然一晃,眼睜睜地看着女傭向林安的身子倒了下去。
“不……”幾乎整個韓家都可以聽到韓城絮那撕心裂肺的聲音。
林安依舊在睡着,只是這一次她的睡眠似乎沒有辦法繼續那麼安穩了
重重的怪物壓得她喘不過氣,爲了活着,她只能大口大口地呼吸。
穩住身體的韓城絮一把將女傭拽走直接摔到地上,低吼道:“紀雲澤,你馬上給我過來!”
自己卻將林安從牀上拉了起來,試圖擦拭她的身體。
“喂,我說,你別動她!”聽到聲音趕過來的紀雲澤看到韓城絮如此大膽的舉動,連忙大喊一聲,“她在輸液呢,你想讓她血液倒流然後死掉嗎?”
此時的韓城絮幾乎聽不得那個死字,他紅了眼睛,就像是一隻護着自己寶物的獸一般,就是不肯將懷裡的林安放下。
紀雲澤一看他這種狀態,只是輕輕地撫了撫額頭,“城絮,你聽我的,想要她好好的,就把她放下。”
可是韓城絮卻彷彿失去理智一般,將林安緊緊地護在自己的懷中,不允許任何人傷害。
紀雲澤揮手想要叫保鏢,卻突然意識到就算是保鏢過來,也根本無法阻止韓城絮,而且,若是激怒他的話,搞不好會造成更加嚴重的後果。
無奈之下,紀雲澤只能選擇了最穩妥的處理方式,他快速將林安手臂上的輸液管拔了下來,反正人已經沒有什麼大礙,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還不醒過來而已。
韓城絮將林安緊緊地抱在懷中,不允許任何人的觸碰,就算是紀雲澤也不行。
倒在地上的女傭完全受到了驚嚇,她蜷縮着身體,不敢對上韓少爺那想要殺人的目光。
“紀,紀少爺,我真不是故意的……”她哽咽着斷斷續續地和紀雲澤解釋,然而,韓家的家主是韓城絮而非紀雲澤,所以,這個女傭註定沒有辦法繼續留在韓家。
女傭很快被保鏢帶走了,韓城絮也已經把林安的身體重新放回病牀上,周圍的人都頗爲擔心地看着他。
“你們都出去。”過了很久,他才淡淡地說了一聲,雖然聲音很輕,語氣中命令的味道卻不容置疑。
紀雲澤對周邊的保鏢擺了擺手,跟着他們一起走了出去。
“雲澤……”
紀雲澤從房間裡出來沒多久,就被一個女聲叫住,他瞬間回頭,不遠處站着的,不是韓冰又是誰?
韓冰快走兩步上前,這幾日韓家幾乎已經翻了天,可是別人卻什麼都不肯對她說。
“我哥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問她們,她們都不肯告訴我,你呢,你一定知道吧?”韓冰有着世家小姐一般的高貴,因此問出的問題都帶着幾分趾高氣揚的味道來。
不過紀雲澤並不介意,只淡淡道:“這件事你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韓城絮的情況是韓家的秘密,除了紀雲澤和林安,沒有任何人知道,就連韓城絮一向寵愛的韓冰都不甚瞭解。
而事實上,這麼多年過去,韓城絮發作的情況極少,自從林安出現,才逐漸多了起來。
“是因爲那個林安嗎?”韓冰緊緊注視着紀雲澤的眼睛,輕聲問。
“大小姐,城絮很擔心你的身體,所以你還是照顧好自己爲妙,有些時候,知道的少一些,才更開心一些。”紀雲澤不鹹不淡道。
韓冰卻眯了眼睛,“紀雲澤,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大小姐你身體不好,歸根結底還是因爲鬱結於心,思慮過度,如果能適當放開些,身體也能康健。”紀雲澤似笑非笑地說完這幾句話直接走掉了,而韓冰卻愣在原地,僵硬着身子一動不動。
“冰兒,你站在這裡做什麼?走廊裡風大,咱們還是去廳裡待着吧。”韓霖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韓冰的身後,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潤。
韓冰驟然感受到一陣溫暖,這個男人對她而言,就像是冬日裡的暖風一般,是她唯一的救贖。
“霖哥……”韓冰崩潰地將頭靠在韓霖的肩上,淚水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爲什麼,爲什麼這個世界總是這麼殘忍,明明她不想要的,有人卻拼了命的給,而她真正想要的,卻死活都得不到。
這個男人有未婚妻,這個男人有未婚妻,她曾經在他訂婚的那天將自己的頭埋在被子裡一邊流淚一邊告誡自己,可是她爲什麼就是忘不掉呢?忘不掉他在她最脆弱的時候帶來的溫暖,即便是現在,也是如此。
“冰兒,你怎麼了?究竟是誰欺負你了,告訴霖哥,霖哥去給你教訓他!”韓霖將人從自己的肩膀上扶起來,關心道。
韓冰強迫自己鎮定,可是到了這個男人面前,她的眼淚就像是合不上閘一樣,無論她怎麼壓抑,淚水始終都止不住地往下流。
這讓韓霖既驚訝又慌張,連忙拉着她回到大廳,韓冰卻一把摟住韓霖的腰,嗚咽着哭了出來。
韓霖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一般情況下,他是不會過於頻繁地出現在韓家主宅的,可是因爲林安在這裡,他便忍不住多來幾次,畢竟那個女孩兒總是和他平日裡見到的女孩子不太一般。
當然,他出現的這些天,確實可以感覺到韓家有些過分壓抑的氛圍,是因爲韓城絮嗎?那個男人一向冷酷,家中的傭人也對他很是畏懼,只是從來不曾鬧出如此之大的動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