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城絮剛剛離開沒多久,紀雲澤便拿着消毒藥水和紗布走了進來。
“這麼快就醒了,看來你的身體素質真的比平常人高出太多。”紀雲澤微笑道。
林安翻了個白眼兒,“反正我現在又落在你們手裡了,你們願意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呦,這麼快就自暴自棄了?”紀雲澤問。
林安攤攤手,“如果這一次我想要逃的話,還能出去嗎?”
紀雲澤搖了搖頭,“其實你應該感到慶幸,城絮想要把你困在這裡。”
“和韓家大小姐一樣,整天被困在水晶盒子裡,供衆人觀賞?況且,我的待遇應該遠遠比不上韓大小姐吧?”
“韓冰和你不一樣。”紀雲澤坐到林安的牀邊,輕輕拆開她手臂上的紗布,“你這次手受傷,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林安皺了皺眉頭,手臂上的紗布被層層拆開,露出越來越明顯的血跡。
“你沒覺得城絮今天很不對勁麼?”紀雲澤問。
“他哪一天對勁?”林安反問。
紀雲澤:“……”
他將林安的傷口重新包好,“因爲你的受傷,他的病情又加重了。”
所以呢?林安歪了歪腦袋,不明所以。
“怎麼,你竟然還不明白?”紀雲澤擦了擦手,將手中的東西放到垃圾桶裡,“自從他看到你受傷暈過去之後,在你的牀前坐了整整兩天。”
額!林安整個人都驚悚到了!
被一個男人坐在自己的牀前不閉眼地看了兩天兩夜,林安的心思還真是無比複雜。
“所以,若是想要治療他的病,只有你可以做。”紀雲澤緩緩說出了自己的結論,看向林安的眼睛裡閃過一道精光。
林安瞬間有一種被毒蛇盯住了的錯覺。
“可是你也說了,我的存在似乎只是加重了他的病情,他並沒有因爲我而好轉。”林安表示拒絕,雖然之前腦殘的答應了紀雲澤這件事,不過那只是緩兵之計而已。現在韓城絮那麼可怕,她可不想留在這個神經病的身邊。看着韓冰平日裡那一副無比憂鬱的模樣,林安便感覺到無比絕望。
“既然能因爲你加重,那麼就有可能因爲你而好轉,我相信聰明的林小姐一定能夠明白這個道理。”紀雲澤嘴角微勾,伸出修長的手指,歪頭看着林安。
林安一點都不想要和這個男人談條件,雖然到了最後,所有的契約都可以不用遵守。
“城絮已經知道了你的那個孤兒院,我想,你再逃跑的話,總是會知道有什麼後果的。”見林安有些猶豫,紀雲澤又添了一句。
林安受到了無比強烈的打擊。
“你這是威脅!”她壓低了聲音,語氣裡帶着隱隱的憤怒。
“我這也是無奈之舉,而且,我來威脅你總是比城絮親自來威脅你要好的多。”紀雲澤聳了聳肩膀,一副我很無辜的模樣。
林安氣結,反而咧嘴笑了,“紀少爺,其實按照現
在這種情況的話,你不應該威脅我而是求我啊,畢竟,目前爲止,我纔是能夠治療韓城絮的關鍵所在吧。”
她現在有最有力的把柄握在手裡,還害怕什麼?
紀雲澤被林安的話搞的一時語塞,最後只能無奈地點點頭,“所以,林小姐究竟是不是打算真心留下來呢?”
林安微微一笑,“我看這還是看韓城絮的心情吧!”
紀雲澤走了,留下林安自己一個人躺在牀上,望着那潔白的天花板發呆。
兜兜轉轉,她最終還是又回到了這裡。真不知道和韓城絮到底有什麼仇什麼怨,讓她一定要在這裡和他糾纏不清。
不過由於韓城絮在林安的牀前守了兩天,需要時間休息,所以林安這幾天過得很舒暢。動了動開始癒合的手臂,她終於鼓起勇氣踏出自己的房間。
既然身份已經暴露了,她便完全不用理會和謝天臣的交易,林安確實是個很講信用的人,至少在業內沒有任何人說過她不敬業這種話。不過,和謝天臣的,當然不是交易,是他先沒有保護好她讓她在韓城絮面前暴露了身份,所以,她毀約也是應該的。
不過,韓冰……
林安現在不是特別想要見到她,畢竟,她對謝天臣的謊言還是讓她對這個女孩兒有些心虛,況且,說到底,她破壞了人家女孩兒的婚禮,這終究是她的罪過。
雖然謝天臣對於韓冰來說,真不是個良夫。
或許事情的發展總是出乎人的預料,比如林安越是不想要見到韓冰,卻偏偏在剛出門的時候就遇到了她。
“是你?”韓冰穿着一身淺白色的連衣裙,漂亮的眸子中閃過一絲驚訝,她身後跟着的小甜更是滿臉震驚,“林安?你又回來啦!”
林安僵硬着臉點點頭,“是,是啊!”
韓冰看着她,突然笑了,“自從你離開之後,我哥可是連着陰了幾天的臉色,現在你回來了,他心裡應該會舒服很多吧。”
林安總覺得韓冰的話裡透着詭異,不過她也只是隨意點點頭,“韓小姐這是要去哪裡?”
去哪裡?韓冰微微一愣,“今晚有個舞會,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舞會?不就是一羣人湊在一起扭來扭去?林安對那些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奢華的舞池也好,耀眼的燈光也罷,從來就不是她林安的歸宿。
“多謝韓小姐的邀請,不過我的手臂還受着傷,恐怕是不能陪同您出席了。”林安禮貌的拒絕讓韓冰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她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又問了幾句她傷口的問題就離開了。
待韓冰走後,林安才向拐角處冷冷開口:“沒想到堂堂韓大少竟然還有聽人牆角的習慣,真是令人費解啊!”
“打擾了你的做戲,難道不是很沒有意思的一件事麼?”韓城絮從角落裡轉身而出,顯然,幾天的時間已經足夠他養精蓄銳。
“我就是有一點點不明白而已,韓家這麼多大事小事,您大少爺不去公司盯着,整天盯着我這麼一個小小的……傭
人,算什麼?”林安說出傭人兩個字的時候語氣中帶着幾分不甘願,不過她現在究竟是什麼身份留在這裡?
“怎麼,你對我似乎很有意見,想要我給你一個名分麼?”韓城絮眯了眼睛,前走兩步,一隻手扶住牆面,將林安完全逼到了牆角。
“你要做什麼?”林安睜大眼睛瞪着他,眼中閃過一道恐慌。
“你說呢?”韓城絮呼出的熱氣輕吹在林安的耳旁,引得她脖頸處一陣顫慄。
“既然想要身份,我現在倒是不介意給你一個!”韓城絮的手順着林安的肩膀往上,林安斜了眼睛看着他那隻該死的手不斷上移,瞬間有一種給他砍掉的衝動。
韓城絮越靠越近,他的脣慢慢下移,幾乎馬上就貼到了林安的額頭,林安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揮出了拳頭。
韓城絮似乎早有防備,一個閃身便退後兩步。
“你是神經病嗎?”林安覺得這個男人一定腦子進了水,否則爲什麼跑來給她一刀又無緣無故試探她。
“你不是知道嗎?我有病,並且需要你的治療。”韓城絮一動不動地看着她。
林安:“……”現在的韓城絮究竟是哪一個?她似乎有些混亂了。
“做我的女人讓你覺得不開心?還是因爲你的身份沒能夠在衆人面前公佈?如果你真的那麼想要在外人面前證明自己的地位的話,我也可以帶你出席今天晚上的舞會,你看怎麼樣?”韓城絮簡直步步緊逼,林安的拳頭緊緊握起,打算她只要再向前一步就將這個人打暈。結果韓城絮竟然真的往前踏了一步,“嘭!”林安活動了活動自己的左手腕,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不打算出來解釋些什麼嗎?”她的聲音放的很輕,此時走廊上沒人,所以纔沒人注意到韓家大少爺被打暈了,只不過韓城絮這種狀態,紀雲澤總是不會距離很遠的。
果然,一身白衣的紀雲澤怡怡然走了出來,手上還拿着一個注射器。
“你先把他擡進房間裡,他的病情經過上次的刺激,明顯加重了不少,尤其,是在面對你的時候。”紀雲澤看向林安,眼神中帶着幾分複雜。
林安根本不想管這個男人,可是看着那修長的身體倒在地上,依舊忍不住心軟,將他拖進了自己房間,費了很大了力氣才放在牀上。
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細汗,林安才反應過來,有些生氣地看向紀雲澤:“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就好意思讓我一個女人搬他?”
紀雲澤卻只是微笑着挑眉,“若是別的女人,我自然會搭把手的,可林小姐一個人勝過十幾個男人,我再出手就有損你的名聲了。”
不是人……
林安吃了啞巴虧,坐在牀邊不說話。
紀雲澤淡淡一笑,“城絮自從醒來之後,精神狀態一直就比較異常,我懷疑是屢次的刺激喚醒了他的記憶,導致他大腦中某處的神經過於興奮,所以在見到你的時候纔會做出一些不符合他性格的異常舉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