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可有心?”我說出大不違的話,伸手覆住他撫着我臉的手。
“這話,又是僭越。”他不回答我,我自然知道,他不會回答。
“奴婢知道僭越,但奴婢還是要問。奴婢要的是心,皇上肯給嗎?”
我要他的心,對,只有他的心,才能保我一世的平安,而不是一時。
可,問君王要心,墨瞳,你是傻了,還是蠢了?
即便有心,臨到頭,在這深宮,不過是紅顏未老恩先斷。
不過是一個棄字。
我已經做了兩年的棄妃,難道,還會這麼傻?
但,
話已出口,駟馬難追。
我由得此時自己的心,問出這句話。
所以,不悔。
“得到人,卻得不到心,這話是你告訴朕的。所以,朕要你的心,而朕,無心。”
他用最溫柔的語音說出這句最絕情的話,我並沒有被傷道。
原來,我也是無心的。
“皇上也說過,不要任何人的心。”
我燦爛一笑,我的笑在他的眼底,宛如盛開的牡丹般嬌楚動人,這一剎那,他的心,是否會爲我動一下呢?
我,笑起來的樣子,最美。
“早些安置吧。”他被我的小女子之言,弄得有幾分無奈,但並不責我。
我笑得倒有幾分的沒心沒肺,蜷起身子,掙離他的手,縮到他的懷裡。
喃喃:
“那奴婢只要這份溫暖。”
是,我怕冷,我懼怕一切讓我冰冷的東西,從南越梅宮存在的那天開始,我就怕冷。
這同樣無心有意的一句話,讓他的身子明顯僵硬了一下,我愈緊地縮進他的懷裡。
那裡,很香,很暖。
倘若,我能一直縮在他懷裡,那是不是,真的,就會遠離所有寒冷呢?
但,我仍不用自己的手環住他,哪怕這樣,我能汲取更多的溫暖。
我還是怕貪戀,會讓我逐漸迷失,直到倚賴,那樣的我,如若再失去溫暖,該如何自處呢?
依舊是卯時,他起身,上朝。
我擁着錦被,那裡的餘溫,讓我不願下榻。
他也由得我,順公公和福如,再詫異,亦都沒有最初的那次驚愕。
他們逐漸習慣,而我,也必須習慣。
待他去遠了,我才緩緩起身,其實,做主子,真的很舒服,雖然,意味着禁宮的步步驚心,意味着所有的榮華都將繫於君王身上。
可以不必看很多人的臉色,要看的,也只那一人的臉色。
可以不必值夜之辛苦,日照茜紗窗,才起身梳洗。
雲紗本伺在簾外,聽得響動,忙碎步近前:
“姑娘是要簡單梳洗,還是溫泉沐浴?”
我眸華淡淡拂過她的臉上,我和她之間,現在這樣,纔是最真實的本質。
“梳洗即可。”
沐浴,本是侍寢后妃,得了恩賜方能享用的溫湯水滑洗凝脂,我不過妾身未明,何必去倚着丁點的嬌寵便讓後宮那些女子更容不得我呢?
況且,這恩寵,本就是那‘蓁兒’的。
浮過這個名字時,我的眉心,終是顰了一下。
我竟會介意她?
淡淡一笑,窗外,曉光初霽,百花爭妍,真真是韶華休笑本無根,好風憑藉力,送有心人上青風。
送得越高,跌得越重。
只這個道理,卻不是任何人都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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