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流燁的眼神逐漸變得深沉起來，這一點倒是他沒有預料到的。
慕容流晴如果是個男人，那她對薄兒！慕容流燁的面色如同冰凍一般，散發着冷意。
大殿上的氣氛陷入了冰點，連皇上都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他顫抖着問慕容流晴：“這麼多年，你都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慕容流晴輕咳了兩聲，但聲音已經經過了這麼多年，根本變不回去了，不管她怎麼說話都有一種陰柔之音。這件事是她一輩子最痛苦的事情。
她冷哼的聲音中透露着無盡的忍耐，她一開口，就算是對皇帝的控訴。
“我還能做什麼，披着這身公主的外衣，學着怎麼去當一個女人！我甚至想我這輩子都嘗不到做一個男人的感覺，刺繡，練琴這就是我每天做的事情！”她近乎咆哮的聲音，讓整個大殿都爲她而顫抖着。
皇上無奈的搖頭說：“朕……”
“你不要說任何話，我當然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我該謝謝你留我的性命一直到今天，不然我早就成了一縷亡魂了！我們巨羌族的所有人都死在了你手裡，除了我跟我母妃！”慕容流晴已經不對活下去抱有任何希望了，她嘶吼着的每一句，都用盡了力氣。
在她眼裡，不管是皇上還是慕容流燁，都是她的仇人！甚至是這個國家的每個人，都跟她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包括那個讓她魂牽夢繞的女人。
“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嗎？”慕容流燁在她身邊冷冷開口。
他一開始只是懷疑慕容流晴，沒想到居然引出了這樣一條大魚，她的身份一旦曝光，那就不是簡單能解決的事情了，這關聯着整個國家的安定。
“流燁，別說了。”皇上蒼老的面容露出了苦笑。
“朕知道，都是朕錯了，當年那一仗，是朕做錯了。”皇上沉默出口，他這一生，爲了坐穩皇位，做過很多難以理解的殘忍的事情，殘殺了巨羌族，也屬於其中的一件。
然而當
他看到華妃那個襁褓中的孩子，他動了惻隱之心，只因華妃說她只是個公主。
回想當時的一切，是他被勝利衝昏了頭腦，纔會……
“不用你對我有任何同情，我知道你們容不下，你們都盼着我死，但是我要告訴你們，那個皇位，我從來都沒有想要過！而我，一直揹負着巨羌族的命運，我活的太累了，直到我遇到了顧輕薄，是她點燃了我心裡的火，才讓我終於覺得自己像個人了。”
她已經幾乎瘋了，每一個字，都說的撕心裂肺。
慕容流燁就那麼看着她，把她所有的表情都記在了心裡。
“事到如今，你還不知道你做錯了嗎？”慕容流燁的目光變得很冷冽。
如果說他不能容忍二皇子他們對顧輕薄的別樣心思，那麼如果對方是慕容流晴，他似乎可以理解她對顧輕薄的感情了。
在這個深如海的皇宮中，顧輕薄打開了她心裡的一扇窗，所以她只想逃脫一切禁錮，跟顧輕薄在一起，然而命運總是在折磨着她，但她就算是被慾望衝昏了頭腦，也不該做出這樣的事情。
“我錯了嗎？我只是想追求一個我喜歡的人，我做錯了嗎？慕容流燁，你別以爲你是全天下最聰明的人，我告訴你，你錯的太離譜了，如果顧輕薄這樣跟你過一輩子，我就是死也不會瞑目的！”
慕容流晴一開始想過要祝福他們，但是她逐漸發現，慕容流燁根本保護不了顧輕薄，他總是害她掉入危險之中，這樣的男人不值得顧輕薄託付終身。
“我纔是這個世界上最喜歡顧輕薄的人，只有我才能理解她，才能保護她，給她想要的一切！”
“所以你才錯了！愛一個人不是要奪走她，而是要盡力去守護她！”慕容流燁再也忍不住了，他步步逼近了慕容流燁，朗聲說着，“我承認，薄兒跟我在一起，確實受了很多傷害，但是每一次遇到困境都是我們一起度過了難關，而你呢，你以爲你殺了我就能得到薄兒了嗎？你太狹隘了！”
慕容流晴冷漠一笑：“你以爲你什麼都知道是嗎？你算什麼！”
“你似乎忘了，我纔是明媒正娶了顧輕薄的人，那紙休書我根本不放在眼裡，如果不是你把太子的死推到我身上，我至於鋃鐺入獄，害的薄兒被刺殺嗎？你仔細想想，究竟害她的人，是我還是你！”
慕容流燁猛地推了慕容流晴一下，她一個不慎，摔倒在地，她忽而狂笑着，笑到哭出淚來。
她怎麼能想到自己所做的那一切，到頭來，居然會傷害她最想去關懷的女人。
“夠了，不要再說了！”她忽然冷靜下來，聲音低沉的如同像是地獄傳來的聲響，“你一定要照顧好顧輕薄，不然就是我做了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男人是最瞭解男人的，她看着慕容流燁的時候，眼神只有極致熱烈的嫉妒。
慕容流燁沒有說話，只是恭敬的對皇上說道：“父皇，其實殺害太子的兇手，就是大公主！”
皇上從他們的話語中已經聽出了這件事，他硬是壓下了心裡的憤怒，轉而剋制着看着慕容流晴，他很想問一句爲什麼，但是想着當年他帶兵屠殺巨羌族的一幕，他就釋然了。
“朕從未想過會有這麼一天，流燁進宮告訴朕的時候，朕依然不敢相信，但是現在，朕想通了，這就是因果報應，當年的那些事，是朕自己種下的孽根！”
慕容流晴冷哼着：“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同情和假慈悲！你當初殺了那麼多人，就該想到會養虎爲患，但可惜的是，我根本沒傷害到你，就落在了你們手中，要殺要寡，悉聽尊便！”
皇上重重的嘆了口氣道：“朕不會殺了你，朕要仔細的想一想！來人，把大公主關入天牢，不許她與任何人接觸，罪名，是以下犯上！”
慕容流晴笑着被侍衛們拉了下去，她嘴裡聲聲喊着：“皇上，你是個懦夫！懦夫！”
直至那聲音在大殿上環繞了很久，皇上才苦笑着說：“朕是不是很失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