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這幅貪生怕死的模樣,瑾柒只是微微勾脣,眼裡平靜得一點情緒都沒有。
可憐這個人嗎?
沒有。
怨恨這個人嗎?
也沒有。
這對她來說,就是個陌生人罷了。一同剛剛死在她面前的那個男人,帶給她的感覺根本就是無關痛癢。
“怕了?”
“想要榮華富貴的時候,可是想過有一句話叫做‘富貴險中求’?”
男人面如死灰,整個人都跌坐在地面上。
瑾柒笑了笑,“你若是想活下來,我倒是可以放過你。”
什麼?
剛纔已經失望的男人,眼中掠過一抹神采,可是沒一會,又黯淡下去,變成了絕望。
就算她現在放了他又能如何?
正如她所說,富貴險中求。
先不說這富貴能不能求到,就說他這小命能不能留下來,都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若是他現在從荊王府離開,到時候再被幕後之人殺人滅口,那銀兩,他也帶不走……
男人徹底地頹了。
這種對生活完全不抱希望的態度,讓瑾柒鄙夷。
想要過上好日子,又不想冒險,到最後又瑟瑟縮縮,難怪不成大器。
目光閃了閃,過了好一會,瑾柒終於開口了,“我可以給你一個活下去的機會,就算是你那幕後之人,也不能讓你死去。”
什麼?
這是真的?
充滿了絕望的眼睛,在這一刻變得格外光亮。
不過,瑾柒不喜歡。
想着藉着別人而努力活下去,跟寄生蟲有什麼區別?
不過,她有她的計劃。
暫時的寄生蟲,還是能容許的。
“如果你懷疑,你大可不接受,我現在就可以把你放出府。”
反正,她要知道的都已經知道。
那男人哪裡會這麼輕易地放過求生的機會,他當即點頭答應,“我同意,不管你要我做什麼都同意!”
只要能活下去!
那男人的眼睛裡,都在透露着這麼一個信息。
瑾柒很不喜。
她眉頭微微擰了擰,而後展開,淡然道,“按照原來的流程,去見你幕後的指使人。”
什麼?
這樣不是讓他去送死嗎?
男人不樂意
。
站在一邊的獨樹瞧見他那慫樣,正要上前給他一腳,卻是有‘人’比他快上一步。
只見腦袋歪在瑾柒腿上的蟲草,突然擡頭,起身朝着那男人,吐着蛇信子。
‘嘶’的一聲,讓男人頓時跌坐在地上,那眼裡的不樂意盡數退去。
剛剛還覺得女主人王妃的眼光獨特的獨樹,看到這一幕,居然有種瞭解的感覺。
這龐然大物,似乎挺了解王妃的。
“想活命?”
她問。
在男人點頭後,瑾柒嗤笑。
“天下有這麼免費的午餐嗎?想活命又不想付出代價,真是可笑。”
這人貪生怕死到極點,膽子也不怎麼樣。
簡直讓她噁心。
本來還想着借這件事情,好好地逗一下那幕後的人,可是看到這男人的慫樣,她突然又沒了什麼興趣。
“既然你不願意,我也不強求。”
瑾柒說道,伸手摸了摸自己手掌下的蟲草的腦袋,輕聲道,“蟲草,把這人給我扔出去,乖。”
嗬!
男人還以爲自己能有什麼好下場,當他感覺到蟲草那肥壯的身子,捲上他的身子時,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幾乎是嚎啕哭出聲,“王妃饒命,王妃饒命!我做,我做就是了,我願意,我願意!”
嗤。
瑾柒覺得格外可笑。
這男人說的話,就跟人放屁一樣。
真是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
瑾柒心裡如是想着,對這個男人所說的,倒是不感興趣了。
若是之前這男人乖乖地答應她,那她說不定還高興一些。
然而他出爾反爾,令她覺得厭惡。
“我,我真的願意,我會按照你說的去做,絕對不會搞破壞的,真的!”
男人信誓旦旦地保證着。
瑾柒聽了,卻是一下子笑了出聲,“原來你心裡還想着搞破壞?真是沒想到啊,居然有這個能耐。”
她如何不知道。
這男人這個時候根本就是口不擇言,說的話絕對沒有經過大腦思考就說了出來。
但正是如此,才更加說明:這個人,他本來想着她一定會讓他去見那個幕後指使人,到時候他可以做點小手腳。
嘖嘖。
她本來以爲這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可現在看起來
,不是他有賊心沒賊膽,而是她猜測錯了呢。
膽子肯定是有的,不過是隱藏得太深了。
如今他之所以這麼急着跟她保證,不過是因爲她剛纔說的話,生怕她不讓他離開了。
若是旁人,知曉了他的小動作,定然不會再讓他離開,只有讓他永遠地閉上眼睛,纔算得上安穩。
不過,她瑾柒不是這樣的人罷了。
剛纔已經沒有一點興趣,經過這男人的小心思,倒是引起了她心裡的好鬥份子。
她勾了勾脣角。
聽着男人信誓旦旦地在她面前表忠誠,她自然不當一回事。
但爲了某些事情,能夠更加順利地進行下去,她裝作打探地看着他,好一會,似乎滿意了。
才點了點頭。
“既然你都表忠心了,若是不給你個機會,豈不是浪費了你這麼多口水,對吧。”
男人雖有些聽不得瑾柒的話,不過聽到她肯定的回答,他還是高興的。
連連點了點頭,“謝謝主子……”
“別,這主子還是暫時不要叫了。”
她雖然有自己的勢力,但她的人絕對忠誠於她,這麼一個喜歡耍小聰明的人,她又怎麼可能真的真心把他當成自己的屬下?
這男人怎麼也沒有想到,瑾柒的心裡根本就不信任他。
等到獨樹把人安排下去後,回到內廳時,已經沒有了蟲草的影子。
“王妃,接下來的事情,怎麼安排?”
獨樹覺得奇怪,那龐然大物是怎麼出現在荊王府又是怎麼離開的。
不過他識趣地沒有多問,只是問着她關於接下來的事情。
“喔?你不覺得我是真的想放了他嗎?”
瑾柒似乎有些興趣。
獨樹有些汗顏。
若是您眼裡那戲謔的光芒,能夠收斂一下,說不定我真會覺得,你是因爲不忍心放了他。
可是……
想到她毫不猶豫地叫出那龐然大物,又是與龐然大物親暱之時,再想到她眼裡沒有起伏的光芒,獨樹還是默默地把‘無害王妃’這四哥字嚥下去。
他敢保證,這王妃絕對不像表面這般簡單。
喔不,她表面也不簡單好麼!
獨樹有些欲哭無淚,卻還是穩着自己的性子,一五一十地道,“相信王妃不會優柔寡斷到連有危害的人都會放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