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雪一聲令下,山中充滿了詭異的叫聲,有哀嚎,有痛苦,還在廝殺的士兵知道他們今日並無生還之機,一個個拼了命的往前衝。
十幾萬人廝殺着,羽箭從天而降,每一個人都在奮力的殺人,四周瀰漫着血腥,早已分不清楚是誰的血。
“兄弟們,一定要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萬萬不能讓他們活着出去。”
“兄弟們,快點上啊…”
所有人爲了活命,拼了命的殺人,黑夜全部被血腥點亮,花如雪命人守在出口守着,若是有一人逃出,立刻殺無赦。
花如雪看着這殘忍的一幕,不敢有片刻的遲疑,今日一仗,他名震三國,無人在敢說他半個不是。
“太子爺小心,花如雪佈置了天羅地網,咱們恐怕逃不掉了。”幾名士兵將周從環環圍住,抵擋着四周的廝殺,秦雍早已不知去向,幾人站在山丘上看着遠處的火光,大口喘着粗氣。
他握住拳頭,面色陰冷,這一場戰打了足足一個晚上,日光漸漸照亮大地,深山中的叫聲慢慢的變小,四周的屍體隨意彌散,可怕之極。
離析命人守在出口,絕不允許任何一個人有生還之機。
“太子爺,昨夜咱們大勝,不過現在周從和秦雍還沒有出現,咱們是繼續等還是如何?”
花如雪站在原地神色冰冷,臉上如同蒙上了一層霜,青絲隨風傾瀉,遠處的山中他若是猜的沒錯,還有幾十人,他眯着眼睛笑着道:“咱們繼續等。”
遠處有一隊人馬由遠及近,士兵們做好了準備,“太子爺,好像有人出來了。”
花如雪點頭,遠處傳來了一個詭異的聲音,離析和離天全面警惕,“花如雪,你可真的狠,居然用損失一千傷己八百的戰術來對我。”聲音由遠及近,任憑周從武功蓋世,一夜的消耗也讓他耗光了體力,衆人攙着他緩緩的走到出口,弓箭手立刻準備。
周從看着這幫人,面色冷冽,一席墨色的黑衣早已變得破舊不堪,混身上下彌散着詭異的冷冽氣息,尋常人根本靠不得他。
花如雪不說話,周從拳頭握緊,立刻出聲嘲諷道:“花如雪,還以爲你如何光明磊落,先是下毒,後是用這樣的手段,你當真不怕萬人恥笑嗎。”
花如雪站在高處,臉帶笑容,神色尋常,隨意將衣袖背在身後,“周從,勝者爲王,敗者爲寇,若是我落在你手中,你會放過我嗎?”他冷笑一聲,“不要在掙扎了,你這一次徹底的輸給了我。”
輸了?兩個字猶如晴天霹靂打在周從的身上,他握住拳頭,內力簌簌升起,如果不是一夜激戰,他現在恐要與他拼死一搏。
他這輩子權謀武功沒一樣輸給他,可是爲什麼這次他佔盡上風還是輸了,輸得那麼慘!讓他不可置信。
花如雪手臂微微一擡,四周的弓箭手早已做好了萬全準備,今天就算是他長了翅膀也難逃這裡,“周太子,成王敗寇?你到底是想贏還是想輸啊?”
周從拳頭握緊,青筋暴起,面色更是猙獰,其他人將周從圍了一個圈,然卻難擋花如雪的神射手,見他一副誓死不從的樣子,花如雪一雙杏眼掃過一絲精芒,連連嘆氣道:“真沒想到,你竟要葬身此處。”
身邊的幾個護衛聽到之後立刻將人團團圍住,誓死保護周從,他握住拳頭,咬牙看着高臺上那個人:“花如雪,你到底要幹嘛?”
花如雪聳聳肩,臉上帶着尋常的笑意,“周帝文才武功都在我之上,莫非我這小小心思你還猜不透嗎。”
“你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周從冷哼,面露殺機。
“本太子只想讓三國和平,不想讓百姓在受戰亂之苦而已。”他說完又眯着眼睛笑道:“既然周皇已敗,便割讓城市,賠償黃金數萬就行,”
賠償?旁邊的一個將軍立刻怒聲道:“花田一直處於弱勢,想讓我等割地賠款?不是讓我們臣服你們不是?想的美。”他話音一落,離析抽出弓箭,打在他的胸口,那人頓時沒了任何生氣,倒在地上,嘴角溢出血來。
其他幾個士兵只將周從圍住,唯恐等會這幫人在傷人。
周從死死的瞪了一眼花如雪,其他人滿是懼色,他的腳踢了一下死去的將軍,面露一絲難色,讓他接受認輸,無異於等於殺人。
花如雪現在沒時間和他墨跡,他現在只是讓他割地賠款,並未要求他成爲自己的附屬小國,他理應偷笑纔是。
“周從,現在認輸投降還來得及,要不然的話。”他雙眸一眯,“等會我的手一滑,弓箭手的剪齊齊發射,我怕到時候救不了你的性命啊。”現在的他宛如毒蛇猛獸,只消一刻就要吞併對手。
周從拳頭握緊,掃了一下四周,漫山遍野都是花如雪的人,他就算武功蓋世也無法輕易逃脫,何況這一晚上已經受了傷,花如雪眉梢一挑,面色更冷,“周帝,我看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就算這弓箭手困不住我,你認爲?我今天你能放過你嗎?”
周從看着他如此得意的臉,氣的連連跺腳,這一口氣別在心裡面不上不下的,但他說的卻是真的,他握緊拳頭仔細想了許久:“花如雪,你今天的話都當真了,你確定要放我離開?不怕放虎歸山。“
花如雪聳聳肩,一臉無所謂的道:“今日既敢贏你,明日就能勝了你,你放心,本太子說話算話,絕不後悔。”
他幾句話再次氣的周從跺腳,“好,花如雪,我答應你。”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就算不從還能如何,如果真的惹火了他,揮兵大周,他纔到手的江山就這麼輕而易舉的送了出去,相比而言,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離析從碉堡上跳下來,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契約書,笑着道:“爲擔心周皇反悔,這是太子爺特意寫下的合約書。”
“周從啊,咱們相識已久,寫個合約對你我都算是公平。”花如雪勾起脣角,臉上沒有任何譏諷之色,周從爲人狡詐,保不齊今日他離開就忘了這事。
周從握住拳頭,咬牙切齒的瞪着花如雪道:“我乃一國之君,說話自然是一言九鼎?莫非我還欠了你不成?”今日簽了合約,改日務必被人恥笑,他自這張臉比他的性命還要重要,怎會就此罷手。
花如雪揮揮手,眯着一張臉,“周從, 你都知道口說無憑,你放心,你我二人的協議,斷不會落到第三個人之手,如果周皇不肯寫,那就不要怪我手下的人對你不客氣了。”
周從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看着手帕上的字據,想都不想就咬破手指,徑直蓋上了指印,順便籤上了自己的名字。
離析雙腿一踮,縱身一躍到花如雪的面前,他接過了手帕,笑着道:“周皇,你可以走了。”
周從看着他臉上的得意,氣的險些去了半條命,臉上變得扭曲了不少,握住拳頭,“今日算你贏了,不要給我機會,要不然我要你花田全部陪葬。”
他的陰冷並沒有讓花如雪有半點的害怕,反而是讓他勾起笑意,“周皇若是在願割地賠款,我自當奉陪到底。”
今日一戰,他已足夠威懾天下,目的既已達到,他便不怕他在捲土重來。
幾人讓出一條道來,衆人攙扶周從離開,他臨走時一臉怨憎,花如雪衝他揮揮手,一點也沒有將他放在心上。
人才剛剛走,秦雍便虛弱的被兩個將軍攙扶着走到出口,花如雪視線定睛在三人的身上,升起一絲戲虐。
兩個人感覺不對,立刻將秦雍護在身後,他經歷一夜激戰又受了傷,現在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姓花的,你到底要幹什麼?”兩個人拿出長劍,擋在秦雍的面前,面色冷冽,彷彿不允任何人靠近太子殿下。
離析輕蔑的哼了一聲:“也不瞧瞧你們現在的樣子?太子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你們?你們還想做什麼。”
離天也是一臉笑意,如今勝負已分,秦國敗局已定,他們居然還敢造次,太子爺實在是溫柔,竟還願意給他們一條活路,兩個將軍咬着牙,秦雍擡起手臂想說什麼,可是因爲疼痛,一句話都擠不出來。
“花太子,你到底還想如何?”
花如雪環住身子,笑着道:“太子爺身子虛弱,在下只想把太子爺送回軍營診治而已,還請兩個將軍不要多慮。”
兩個人一驚,立刻道:“這裡尚是秦國邊境,太子爺我們自會救治,不勞花太子費心了。”花如雪這兩句話,分明是想要扣住秦雍,讓皇上和皇后娘娘就範。
“你家太子傷的那麼重,我家太子妃醫術可是一絕,有她診治,能保太子殿下平安無事。”離析嘲弄道:“你應該替你們家的主子高興纔是。”
兩個人咬緊牙關,跪在地上:“太子殿下身子虛弱,如今花田大勝,還請太子爺放過我家太子一條生路。”
花如雪輕哼一聲:“你們兩個人的意思是我要對你們家太子不詭了?”說罷離析立刻躍身到兩個人的面前,長劍比在他們的腦邊。
秦雍咳嗽了兩聲,面露懼色:“花如雪,我和你們走,放了他們,放了他們。”
兩個人轉過身來,跪在地上,有些不甘心,“太子爺。”
“快點回去告訴你們的皇帝和皇后,留你們一條狗命。”說罷離析將秦雍背起,他已經虛弱的沒了力氣,昏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