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可吟面容正常,淡淡的回了一聲,“嗯,晴兒又回來過嗎?”
“回側妃,小人一直在這,並未看到晴兒。”
“哦,那就奇怪了,晴兒是跑到哪裡去了?”蘇可吟微低着頭,一隻手撐着自己的下巴,喃喃自語。
“側妃,您說什麼?要不要小人去找一下晴兒?”
“沒什麼,不用了,你在這裡看着馬車,我去隨便逛逛說不定會看見晴兒。”
那車伕自然是擔心側妃的安全的,他是她們帶來的唯一一個男子,若是她們出了任何事,他自責不說,主子更是不會原諒他。
可是他剛想開口恰好看到蘇可吟轉身忽變陰沉的臉,馬伕冷冷的打了一個寒顫,不敢言語。
下了馬車的蘇可吟徑直去了那木屋處,她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待她來到了木屋近旁,火光沖天已經引來了村民來這裡救火,旁邊還有一個哭成淚人的老婦人癱在地上朝着木屋方向不斷的嘶吼。
“兒啊…我的兒啊……”
那老婦人身旁有一個老翁還有幾個老嫗拉扯着那欲爬向火海中的婦人。
蘇可吟看着他們痛不欲生,心情就極度的舒適,只不過這一次她心裡還惦念着另外一個人。
她躲在暗處看着木屋周圍發生的一切,搜索着晴兒的身影,半晌,她仍沒有看見。
難道晴兒自跑出去還沒有回來?還是說,她回來了已經走了……
蘇可吟的臉愈發陰沉,她轉身朝着晴兒起初跑去的方向走去。
順着那個方向走了好久,她在一個懸崖邊上看到了仍在哭泣的晴兒。
“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你明明說過你這輩子只愛我的,你怎能跟別人行苟且之事,爲什麼!爲什麼……”
晴兒邊說着邊用力捶打着爍石的地面,一雙手鮮血淋淋。
蘇可吟朝着身後看了看,雖不見火光,但是煙霧還是有的,她難道沒有發現?
懷着戒備之心,蘇可吟掏出袖口之中的簪子握在手裡,慢慢走近她。
“晴兒?”
晴兒轉過臉,看到是蘇可吟,淚水一涌而出。
“側妃,爲什麼?爲什麼辰哥哥背叛了我,爲什麼呀,我明明那麼愛他的……”
蘇可吟仔細觀察着晴兒臉上的細微神色,察覺不到有什麼不對勁,這才放下了戒心,走進晴兒蹲下身,將她摟在懷裡,輕輕拍着晴兒的後背。
“這等始亂終棄的男人不值得你爲他哭泣,好了晴兒,不哭了,我們回家,回頭我替你擇一良人。”
晴兒的眼神有些異樣的色彩,嘴脣抿得更緊,淚如雨下,發出極度痛苦的哽咽聲。
“側妃……”
“乖,不哭了,來起身,我們回府。”
“嗯,好。”
就這樣蘇可吟和晴兒都起了身,晴兒剛一擡頭就看見遠處的煙霧瀰漫。
“那是…那是辰哥哥木屋的方向……”
晴兒眼神空洞,呆愣的看着煙霧散發的起源。
蘇可吟怎麼可能會讓她去現場,萬一發現了什麼,她怎能安排她今後的人生?
想到這,蘇可吟忙攔着晴兒,說道。
“不是你那負心的薄郎的木屋處走水了,我就是剛從那裡過來。”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還能騙你不成?再說了就算是他那失了火又如何,他可是棄了你!這般你還爲他擔心?”
“側妃……我……”
“好了,不用說,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是你現在就離開去找你那辰哥哥,第二,就是你跟着我,我榮你榮。”
蘇可吟雖然是這麼說,可是她早就做好了打算,若是她敢選第一條,那留着她也沒用,這正好有懸崖倒也省得處理屍體那麼麻煩了。
若是她選了第二條,就姑且留她一命。
晴兒袖中五指緊緊握拳,指甲鑲近了肉裡,指肚泛起了白。
“側妃,我跟着您。”
蘇可吟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好,那我們現在就回府,離開這令人傷心之地。”
說罷扯着晴兒朝着馬車在的方向走去,晴兒腳步沉重,幾步一回頭看着煙霧瀰漫的方向,眼中的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珠珠滾落。
晴兒用力的擦了擦臉上的淚珠,看着蘇可吟的後背盡是怒意。
我會讓你看看你到底會不會受到制裁,我要爲我的辰哥哥報仇,我要你生不如死……
忍着強大的悲痛與怒意,晴兒就這般任蘇可吟扯着上了馬車。
“起車,回府。”蘇可吟緩緩道。
“是,側妃。”
晴兒是知道竹兒也慘遭毒手的,可是爲了不引起蘇可吟的懷疑,晴兒裝作十分氣憤的模樣問道。
“側妃,竹兒……”
“她呀!那個不要臉的賤貨,竟趁着我一人出去看風景舒緩心情之時,行那等齷齪之事,王府裡容不下她,我這裡也容不下她,給了她幾巴掌,將她留在了那裡。”
聽着蘇可吟滿口胡言亂語,晴兒真的是想殺了她的心都有。
可是她告訴自己不能讓她死得那麼輕而易舉,她要她心愛的楚王懲治她,讓她身敗名裂,讓她撕心裂肺,讓她痛不欲生!
“那還真是便宜他們兩個狗男女了。”晴兒強忍着悲痛,感覺心都在滴血。
“好了晴兒,以後我爲你尋一個更好的人家。”
“嗯嗯。”晴兒低着頭袖中的手痕被抓得更深。
……
楚王府。
蘇慕染蹦蹦跳跳的出了卿月閣,手裡拿着一個精緻的瓷瓶。
“成功了,終於成功了!”
門外,漫步清雅走來了楚木白。
“娘子什麼成功了?如此高興。”
“王爺,我不跟你說了嗎?要製作世上一味獨一無二的致毒之物送予南宮兄,我手中的瓷瓶之中裝的正是此物。”
楚木白饒有興致的問道。
“娘子此毒可用何?”
有人願意瞭解自己的製作的毒物當然是件開心的事情了,蘇慕染眉若遠山般的淡眉輕輕一挑,開始口若懸河般道來。
“此毒可不一般,無色無味,入水即化,不論是觸之、服之,只要與其有輕微的接觸,毒素便會進入血液,麻痹神經,在此毒中,我還混入了化屍散,不出個一時半刻,中毒者便會骨肉化水而亡。”
“哦?竟有如此之功能,不知娘子可爲他取了名字?”
蘇慕染撓了撓頭,想了半天,也沒想出箇中意的名字。
“這個…還沒有,不如王爺爲他命名。”
楚木白拿過蘇慕染手中的瓷瓶,打開瓶蓋,看了一眼清透、無色無味的瓶中之物,思索了片刻,慢慢的蓋上了瓶蓋。
“不如就叫幻水。”
“幻水…幻水…妙啊,幻痹神經,化透爲水,好名字,我喜歡!”
楚木白看着蘇慕染邪邪的笑着,“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啊?那王爺取這名的意思是?”
楚木白踏步向前,將手中的瓷瓶放到蘇慕染的手上,自己的大手裹着她的小手,勾脣彎彎,眼中帶着柔情與邪魅。
“我的意思是,此物爲天山外極爲幻美的女子,用骨柔如水的纖纖素手精心調配而成。”
聽了這話,蘇慕染刷的一下臉紅起來,她拿着手中的瓷瓶抽出自己的手,抿着脣看了一眼楚木白,隨後側身不再看他。
“王…王爺,你這腦子裡整天裝的什麼東西?亂七八糟的,這話對我說也就夠了,可不許對旁的小娘子胡言亂語。”
楚木白臉上的笑意更濃,看着她嘟嘟的小臉,忍不住伸出手捏了兩下。
“我腦子裡裝的什麼東西娘子還不知道嗎?都是以娘子在巫山翻雲……”
聽的這話,蘇慕染是臉紅心跳。
這大庭廣衆之下的說的什麼虎狼之詞,啊啊啊啊……
蘇慕染連忙開口打斷了他。
“那個…王爺,我…我去聯絡南宮兄了。”說吧,蘇慕染頭也不回的快步朝門外走去。
“娘子,等等我,我陪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