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地。
楚木白換了一身玄色緞綢,鬢髮高簪,腰束玉帶,面色冷峻,劍眉飛揚。
“王奕,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他,腳下生風,凌步一躍,策馬揚鞭。
“殿下,要不要屬下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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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奕話語還未說完,塵土飛揚,楚木白冷峻高拔的身影已消失在拐角。
他與她自昨日不見熹微時分離,她去了戰行軍隔離之所,他則回了地下刑房。
刑房之中,他喚人尋來冰水,淋潑溼發,那刺客恍然驚醒。
從那刺客口中得知,凸月村中組織籌密研究狂鼠疫之人爲天元國失蹤國師“醫典”。
據悉,那國師現委身藏匿於大啓國朝堂之上,具體爲何人物,不爲人知。
楚木白雖自母親被迫離世之後,生活不意,但在皇宮之中仍舊生活了一段時間,對宮廷之中各項事宜略有耳悉。
理智分析以及直覺告訴他,那人必當窩藏在朝堂權勢鼎盛之人身邊。
真相既朦朧也即將破曉。
大啓國境內,與他楚木白勢不兩立、窺權怯勢之人唯有他。
楚茗夜!
不過這也僅僅是楚木白的猜測之想,畢竟,那國師與他楚茗夜其中玄妙、之間利益旋鈕,尚未知!難以辨別是敵是友,是進是守,是從屬還是獨立?
緊下要事,當查清其中利害關係,找出誰是天元國國師,看其動機,決定是否剷除。
當他處理完那幾個刺客,交代了王奕看守駐地之後,便出了刑房,此時,天外已是朦朧,星空點綴。
回到營賬內房之中,他換了一身玄色行衣,提氣運功,腳踏輕枝,去了蘇慕染所在的戰行軍隔離區。
星空點陣的朦朧夜色裡,他一人棲在近旁繁茂的樹枝之上,靜靜的看着她。
他本是要前往近處的尋影基地,可是思念卻推促他,讓他鬼使神差的來了這裡。
他不敢去打擾她,就只是那樣目光柔情的看着,不知不覺過了一個時辰,他才恍然想起還有要事要做。
轉身欲離,卻在擡腳瞬間聽到她的深息,那是勞累才能發出的特有聲音。
他的心猛然一顫,轉過身來,躍下了樹,想急速飛奔向她,抱着她,讓她在自己懷裡歇息。
不過他看着她轉身又去爲另一個戰行軍進行治療,他頓住了腳步,十指成拳,心中情緒涌堵在胸。
他心疼她!可理智告訴他,不能打擾!
於是,只是又駐足了三秒,他眼中只有她,他要把她刻在心裡,融在骨子裡,就算兩人要分離,他想,也可時時將她幻影在自己身邊。
他有些吃驚於自己的想法,當初的他對她只是簡單的佔有慾,後來是好奇,再後來是略微的喜歡,可如今竟有些難以自持……
他頓了頓身,轉身凌空而去。
到了近處的尋影基地,他下了命令,探聽查明前國天元國師“醫典”現爲何人?匿身何處?以及從天元國國師到隱匿於大啓國朝堂之中其中關係鑰匙。
尋影接了了命令之後,基地人員四散通知,全員齊動。
尋影是楚木白在流配期間靠他母親留下的那一批錢財建立的一個多元組織,其內部分爲三元,一元掌財,二元尋蹤,三元守護。
一元掌財,即掌管打理暗地財莊、商鋪等財源事宜。
二元尋蹤,爲尋覓蹤跡,主要以打探消息,探聽爲主。
三元守護,則爲鬼面行衣,隱匿暗處,聽其號令,保護尊主。
……
下了命令之後,旋身,楚木白消失於暗夜之中。
他回到駐地之時,天色已經熹微,剛想進入營帳之際,遠處傳來奔馬策騰之聲。
“殿下,殿下。”
楚木白雙手背後,微皺眉頭,語氣泰然冷冰。
“何事如此慌張?”
那人氣喘吁吁的說道。
“殿…殿下,王妃那邊一切順利,戰行軍所得疫病蠱蟲已去,只需服藥七日便可痊癒。”
聽聞此話,楚木白本冰冷嚴峻的臉上展露笑顏。
不過,下一刻他忽然想起昨晚看到的她,入夜深時,仍舊醫治,心就揪得生疼,臉上的笑意也收斂了幾分,轉爲擔憂、心慮。
“王妃呢,王妃怎麼樣,怎麼沒有回來?”
“王…王妃,王妃在戰行軍隔離之地的馬車上,說是研究蠱蟲,戰行軍若是出了什麼情況,或者醫官有什麼不懂的,王妃在那裡行事處理也比較方便。”
一聽到這話,當下楚木白的臉色更深沉了。
什麼處事方便!勞累了那麼久了,真當自己的身體不是一回事嗎?!簡直任性妄爲,不知道就算她自己不在意也會有人在意的嘛……
楚木白越想越生氣,他劍眉壓低,聲音微有慍色。
“是王妃讓你回來稟告的?”
那侍衛聽到楚木白並不是高興的語氣,而是略有冰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不…不是,是在下在得知這些消息之後就馬不停蹄的來稟告了殿下。”
“嗯,知道了,你退下吧。”
聽到這話,那個侍衛並沒有作揖退下的意思,而是直接跪了下去。
“你這是爲何?我又沒有責備的意思。”
“殿下,屬下還有一事要稟告。”
“何事?站起來說!”
那侍衛有些顫抖的直起身來,說道。
“啓稟殿下,昨日清晨,王妃在去戰行軍隔離地的路上遇到了刺客。”
昨天晚上他雖然是去隔離區看了蘇慕染的,但是因爲周圍天色朦朧,她所在之地雖有火光照耀,然火光閃爍搖曳,總有些模模糊糊。
所以儘管他在那裡待了一個多時辰,一直在看着她,他也不能確定她有沒有事,聽到這話之後,臉上擔憂昭然,語氣暴怒。
“什麼?!王妃有沒有事?爲何現在纔來報!”
那侍衛明顯被楚木白的語氣所嚇倒,聲音顫顫巍巍。
“回殿下,在刺客行刺之時,我們遇到了一個商隊,護送商物人員武功高超,救下了王妃,所以王妃並無事,屬下沒有馬上回稟殿下,是因爲王妃怕殿下擔心,沒有讓屬下回稟,不過屬下覺得此事重大,還是需要向殿下說明。”
“好,知道了,不過以後這種事要即刻回稟。”
“是,殿下。”
不再理會,楚木白便飛身向行馬之地行去,王奕見殿下行色匆匆,忙跟在身後,於是就有了開頭的那一幕……